第三十七章 “蠢”是长什么样儿的
尤朝忠看着崽子的眼神儿有点儿惊讶了。
“没看出来啊!本来还以为你是个文盲呢。”
崽子仰了仰下巴,露出点儿得意。
尤朝忠揉了揉他的头,道:“来,再写一个,写个「枭」字。”
崽子:“不会……”
尤朝忠:“……那你还会写什么?”
崽子:“就会写这一个。”
尤朝忠:“……”
这不还是一个文盲。
尤朝忠示意韩祁继续跟他下棋,“还学个甲骨文,有个屁用,文盲一个。”
崽子嘟嘴。
尤朝忠:“韩啊,你有空教他俩字儿。”
崽子看向韩祁。
韩祁低着头,手上的棋扣在桌子上,执起又放下。
再看棋盘是,尤朝忠已经无子可走。
尤朝忠往前凑了凑,见自己真输了,脸上的褶子又加了好几层。
韩祁这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崽子:“爷爷输了。”
尤朝忠将棋桌上的象棋呼啦散了,起身背着手一脸的郁结。
不过……
尤朝忠看向崽子:“你还懂这个?”
崽子点头:“我可厉害了!”
尤朝忠自然不信他,但还是道:“那咱俩来一局。”
韩祁知道尤朝忠这是想在崽子那儿找点儿平衡感,便起身将位置给崽子让了出来。
崽子爬到凳子上,看着象棋上面的图案。虽然看得不是太懂,但摆出来后也知道走位。
尤朝忠:“让你个单马。”
让单马时,让子一方有所谓铁兵。这时因为中兵没有双马掩护,因此规定如果中兵未动过,对方平时不能吃掉。只有在叫将时才能吃,不过中兵动过的话就再没有限制。
崽子一点儿也不客气。
“爷爷,再让我个双马吧!”
尤朝忠被崽子的「爷爷」叫的很乐呵。
“成!”
让双马时,除了铁兵规则一样适用之外,还有另一条称为「不出林车」,意思就是让子一方无论是哪一边的车,第一步走直车,这个位置的车称为出林车,即使身处对方炮口,对方也不能吃。
照这个让法,一般人还真不太能下了。
尤朝忠的棋艺真的只能得上是中等偏上,敢这么干,也只能是对着这个崽子了。
韩祁看着崽子亮晶晶的眼睛,又用余光看了看尤朝忠,冷硬的唇有了点儿弧度。若是不认真看的话还真就让人看不出来。
三分钟!不到……
尤朝忠尤老将军输了……
老脸真没处放了……
“那、那个……咳咳!咱、咱再开一局!”
崽子玩的挺高兴,高高兴兴地摆着棋子儿。
尤朝忠撸了撸袖子,看着棋盘目光如炬,整个一精神奕奕的老头儿。
崽子:“爷爷,这次让我个单车!”
尤朝忠:“……”
尤老将军又败了。
让一个单车,能活才怪。
赢了还让人让,好意思吗?
崽子好意思。“爷爷!”
尤老将军起了身,背着手扭头就走。
“不来了!”
崽子蔫蔫地趴在棋盘上,嘟嘴看着韩祁。
“我还想玩儿——”
韩祁坐下,“好……”
崽子:“让我个单车!”
韩祁:“好……”
崽子笑出一排的贝齿,微微长开的眼角带着少年初绽的模样。
韩祁眸光有些晦暗,深眸垂下去之后又了一句。
“单炮和双马也让你。”
崽子抓着棋子「熊嗷嗷」地上了,然而三分钟后……
崽子用手扣着象棋,看着已经成了死局棋盘委屈的不行。
死了……
因为下棋输了的缘故,崽子半天都没能提起来精神,午饭也只扒了两碗米饭。
沈姨:“吃这么少,胃口不好吗?”
韩祁:“……”
这叫吃的少吗?
要这崽子嘴成天吧唧吧唧地吃着,也不知道吃到哪儿了。
沈姨着又给崽子添了一碗,将一碗米压的结结实实的送到了崽子的跟前儿。
崽子勉强又吃了一碗。
看着崽子的肚子的韩祁:果然吃素是不会长胖的是吗?
崽子之前睡得是尤朝忠临时让沈姨收拾出来的一间客房。但现在他的腿不太方便,尤朝忠在崽子回到房间之后才想起来这家伙是不是需要个人照顾。
尤朝忠:“韩,要不你去那崽子房间里得了,顺便教他俩字儿。”
于是:……
韩祁进去崽子的房间的时候,便看到……
松松垮垮的上衣下,半露着滚圆的屁股。
床下是一条内裤。
手上还攥着门把手的韩祁停滞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进去。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的台灯,光线昏暗朦胧。而崽子半露着的脸让着一幕更是美好的不太真实。
许久之后。韩祁将手抬起。
“砰砰砰……砰砰砰……”
崽子在床上滚了半个身子,一双纤细匀称的腿微微曲起,口中发出几声猫儿似得呓语。
但是没醒……
“砰砰……砰砰砰……”
崽子哼啊哼,哼啊哼,就是没醒。
“砰砰砰!砰!砰砰……”
敲门声越来越局促,声音也越来越大,崽子滚啊滚,哼啊哼,就是不醒。
韩祁的耐性彻底被消磨干净了。
转身走的时候,韩祁都还有点儿烦躁,不清道不明。
已经将台阶下了一半儿的韩祁站住,看着走上来的尤朝忠,唤道:“将军……”
尤朝忠:“不是让你去教那文盲识字儿吗,怎么不上去?”
韩祁语气举止连表情都带着恭敬。
“他已经睡了,要不还是改天吧。”
尤朝忠一听那东西睡了,练兵多年的脾气就上来了。
“这个点儿睡什么睡,去,叫他起来,学不会十个字儿不许睡!”
韩祁:“……”
被尤朝忠的眼神赶着上了楼,韩祁在推开门的时候,门开的咯吱声比什么都来的清晰。
韩祁走到床边儿,看着俯趴在床上的崽子,努力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他的上半身上,但是他有点儿……
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
在部队里,男人的身体他看得多了,几十个男人挤澡堂子全都赤条条地挤到一块儿,他也没对谁多看上两眼,更不要有什么歧念。
这家伙有什么不同的?
除了脸好看点儿……
皮肤白了点儿……
腿也挺好看的……
屁股……
韩祁闭上眸子又睁开,将自己的外套脱了,扔到了崽子的下面给他盖上。然后捡起地上的裤衩子从他的赤足套上,越过腿划过腿根儿。直到完全给他穿上,这才将自己的外套拿了下来。
“呼……”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韩祁捏了捏他的脸儿“起来!”
崽子将被韩祁提起来的身子倒在韩祁的胸膛上,嗅了嗅后又伸出香软的舌舔了舔。
只隔了一层衬衫的触感……
韩祁浑身一阵酥麻。
他知道他该出手阻止,但是他没有。
一下又一下的,韩祁的胸膛已经被崽子舔的有些濡湿,唇随着韩祁微微起伏的胸口一下下地接触着。
直到睡梦中的崽子觉得味道越来越怪……
韩祁看着他松动的睫毛,将放到崽子腰上的手松开,将自己眼中的情欲用凉薄掩盖。
崽子醒了,唇还隔着布料触着韩祁的胸膛。
韩祁:“好吃吗?”
崽子:“什么?”
重重地揉了一下眼睛,崽子又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问:“天亮了吗?”
韩祁:“嗯……”
抱着崽子的腰将他往后面又带了带,韩祁拉了椅子过来,倚着床坐下。
厚厚的窗帘遮着,崽子还真以为天已经亮了。
“该吃饭了!”
着崽子就想往床下面爬,却被韩祁给拦住。
“将军让我教你识字。”
崽子:“我认字的,不用你教。”
尤尤教过他了,它只用了两年就学会了,尤尤还夸它是会认字的崽子,尤尤就没见过像它这么聪明的崽子。
韩祁:“一个字儿也叫认?”
崽子一脸的理所当然。
“嗯……”
尤尤的,尤尤认一个字就够了,认一个字就走不丢了。
韩祁看着他一脸笃定的脸儿,被噎的不出话来。
这是哪个深山老林养出来的孩子,跟社会脱节脱得连条藕丝儿都不带连的。
看着崽子许久之后。
韩祁:“你写的字,几乎是没有人会认的,所以你现在是一个字儿都不会。”
崽子不信。
“不学没饭吃。”
崽子:“……”
韩祁伸手将他锢在怀里,用手机出那个「尤」字出来。
“先学这个好不好?”
“嗯……”
不情不愿的。
一个时,一个字,四个笔画,韩祁没教会崽子,崽子却教会了「蠢」字儿是长什么样儿的。
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崽子心眼儿里就不想学。
「尤」不是这样写的。
尤尤教过的,才不是这样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