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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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子才刚想完这事儿,阮建民就有些迟疑地敲响了他房间的门。

    刀子将电脑上的网页退了出来,拧着眉将嘴里叼着的烟头扔到地上,又抽出一根点上才开了口。

    “进吧!”

    阮建民先探了一下头才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老久的存折。

    刀子斜眼瞅了一眼,在看到他手里的存折的时候也不知道阮建民拿这玩意儿干什么,那是也没有问。

    阮建民在床上坐下,将带着褶皱的存折用那双枯黄的手捋平后才问:“儿子,现在你手里有多少存款呀?”

    刀子一听,手停在了鼠标上。

    “怎么,你缺钱啊?”

    阮建民一听赶紧道:“不是,爸不是要跟你拿钱,就是……爸不是刚出来嘛,也没来得及挣钱存钱,这把咱老家的宅基地给卖了拢共才有47000多点儿,潜椋是体面人,跟咱可不一样,他体谅咱,咱也不能不懂事儿不是?

    彩礼我算给他十万,现在不是不够吗,拖久了也不太好,所以爸就想着你要是有存款的话就……”

    “等会儿!”刀子断他,“你什么?”

    阮建民屁股在床上动了动,“爸就是想问你借点儿钱好将彩礼早点给人家。”

    刀子直接被气乐了。

    跟他要彩礼钱,尤潜椋他还要点儿脸不!

    刀子将鼠标在桌子上砸的叮当响,“没有!大不了老子还真就不娶了!”

    “那哪成啊!”阮建民听他这么一,激动的赶紧站了起来,“人家可了,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是他娶你嫁然后彩礼他出。可我们家可就你一根独苗儿,要是以后你俩的孩子跟着他姓,那可咋整!爸哪能让你嫁人呢!”

    刀子:“……”

    尤潜椋现在好像是不孕不育来着……

    不是,就算他不是不孕不育,他们两个男人也造不出孩子,还谈什么孩……

    刀子不知道怎么的就又想起了他跟尤潜椋滚床单那事儿,现在又谈什么孩子的……要是尤潜椋是个女的不定还真就怀上了。

    阮建民:“儿子,10万真不多,反正我已经把欠条给他了,这事不成也得成。”

    刀子:“你还给他了一个欠条?!”

    阮建民:“昂……”

    刀子:“……”

    尤潜椋他妈的该不会是骗婚的吧!

    刀子看着他爸那张憨厚的脸,差点被一口气给憋死。

    十万,他妈的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十万!

    “老子不娶了!”

    阮建民听了之后心里一酸,整张脸看起来都有了点儿哽咽的架势,让刀子看在眼里又是疑惑又是不自在的。

    “是爸没出息,连彩礼钱给给你凑不到。”

    刀子:“……我是真的不想娶,再了,我对他真没啥感觉,就是……”在床上有点儿……

    阮建民听了之后却越来越心酸,眼瞧着就要哭出来了。但又是一副强忍着泪的模样,刀子看着还真是……

    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刀子现在简直连将尤潜椋给掐死的心都有了。

    没管还待在房间里自顾自地自责的阮建民,刀子拿起自己摩托车的钥匙出了出租屋就朝着柃大开去。

    那张欠条怎么着也得拿回来。

    柃大完全是开放式教学,门卫连拦他都没拦,以至于刀子直接开着摩托就开进去了。随后在教职工宿舍来了一个炫酷的一百八十度掉头,直接将一个刚出了宿舍楼的一个年过八十的老教授吓得一个哆嗦。

    “你、你哪个学院的!”

    刀子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熟门熟路地顺着楼道上去,对着尤潜椋的宿舍门就开踹。但是几脚下去也确定了他确实是不在里头。

    这个点儿应该在啊,难道是回尤家了?

    刀子「靠」了一声,刚算掉头就走,但一个挺年轻的、带着老厚的眼镜片儿的一个男的在楼道里背着手将他上下大致量了一眼,问:“你就是秦淮吧?”

    刀子本来就对秦淮没什么好感,如今被当成是他怒火直接就上来了。

    “是你大爷的!”

    刀子完当着他的面儿啐了一口才走。

    找个尤潜椋就能被当成是秦淮,可见尤潜椋跟那个叫秦淮的关系怎么着也有点儿特殊。

    刀子越想越郁结,以至于在楼梯上的时候一不留神儿就踩空了,崴了一脚之后眼看着就要从楼梯上滚下去。却没想到会直接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某人抓住了他的屁股。

    “没事儿吧?”

    刀子下意识地去反扭他的胳膊,但结果却是他跟那人一齐双双摔倒在楼梯拐角处,等压在上方方的刀子一声「找死」掐住他的喉咙的时候,才发现身下的人正是尤潜椋。

    或许连刀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知道刚才摸自己的屁股的人是尤潜椋的时候,他冲上头顶三丈高的怒火反而消了。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是吧?

    快要窒息的尤潜椋指了指还被刀子掐在手里的喉咙,反应过来的刀子这才一脸不爽地将手给松开。然后从他的身上起来。但是还不忘往地上的尤潜椋踢上一脚。

    尤潜椋也随着起身,声音沙哑地咳嗽了两声,问:“你怎么来了?”

    刀子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红痕,但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你跟我爸要十万块钱?”

    尤潜椋听了之后只是倚着楼梯角笑了,“阮叔非要给的,我也没办法。”

    刀子懒得跟他谈这件事儿,直截了当地问:“那我爸给你的那个欠条呢!”

    尤潜椋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稍纵即逝。

    “在我宿舍的抽屉里。”

    尤潜椋领着刀子再次上楼,在进去之后,将门栓给反锁上了。然后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杯子,视线似有似无地往刀子的屁股上瞟。

    猛然回头的刀子就这么冷不丁地将视线跟他对上了。

    刀子眼眸微眯。

    “你丫的刚才在瞅什么!”

    尤潜椋将杯子里的水抿了一口然后放下,口齿留香,不大的房间里都泛那点儿不深不浅的茶香味儿。

    “来都来了,做吗?”

    在第一瞬间,刀子的心猛地震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损他两句,但是一想起之前将尤潜椋压在身下的那种快感,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随之而来的就是下腹窜上来的欲火。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考虑的动物。

    猛然将面前的尤潜椋摔到床上压上去,刀子也不管有脸没脸了,直接解开自己的裤子就算进入正题。

    但还没等他将尤潜椋的裤子扒下来,下身的脆弱却不知道怎么就被尤潜椋掌握到了手里。

    在尤潜椋的摆弄下,刀子也顾不上什么了,享受着他的伺候,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的快感中松懈了下来,以至于……

    体位怎么变了……

    “卧槽!你他妈的敢……嗯哼……”

    已经被闯入身体的刀子满眼都爬满了血丝,挣扎得整个床板都在晃动。

    但尤潜椋毕竟也是一个成年男士,平时也没有疏于锻炼。虽然比不上刀子的功夫。但在现在身体绝对压制的情况下,刀子想逃出去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但是现在这事儿刀子也是绝对不会任由下去的。

    就算有方位的压制,但过不了多久,他绝对能将尤潜椋……

    “扣扣!扣!扣扣!”

    有人敲门……

    刀子不敢动了,只能怒目看着上方的尤潜椋,目眦尽裂地低声命令道:“出去!嗯啊……你……”

    尤潜椋将腰又压下去几分。

    刀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尤潜椋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对他更近一步,要是被人……

    “你!”

    “嘘……”尤潜椋捂住他的嘴,“只要你不出声,就不会有人知道。”

    刀子:“……”

    尤潜椋完便开始幅度地动作着,也正因为如此,两人之间的……也更清晰。

    他该愤怒的,可是……

    在得到刀子身体的回应的时候,尤潜椋激动之下直接吻住了他的唇,唇齿交融,一发不可收拾。

    而门外的人在等不到动静的情况下也转身走了,脚步声愈来愈远,直到不再留下任何声响。

    “你放……唔……”

    两个时候后,终于从发泄完,从快感中回过神儿来的刀子才一把将还压在自己身上的尤潜椋给推开了。

    妈的,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享受的都享受了,现在再什么也没什么意思了。

    一把捡起早就被丢在地上的裤子给穿上,刀子连看尤潜椋一眼都没有转身就走。直到走出了尤潜椋的宿舍楼才想起来今天十来干什么来的了。

    “靠!”

    被人压在床上压到将事儿都给忘了,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而此时的尤潜椋慢条斯理地将衣服给重新穿好,嘴角的笑一直都没有掉下去过。

    对一个毛头子,只有他让的份儿,没有被人让他强的道理。也好在自己喜欢的是个没脑子的,不然被压的就是他了。

    不过今天把他家狗子给惹恼了,看来过两天还得想办法送个甜枣过去哄哄。毕竟再没几天护照就下来了,别到时候再把人拉不上飞机。

    结婚这事儿……刀子根本就没敢去想,只是得过且过,逃避一天是一天。

    崽子醒来之后本来还迷迷糊糊的,但一想起来自己的钱没了,脸儿立马就苦了。

    躺在床头的尤四爷瞅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将那个手机往崽子的身边儿顶了顶。

    但崽子在看到他顶过来的手机的时候气的抓起来就扔了,然后就趴回床上开哭。

    “呜呜呜……”

    尤四爷:“……”

    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手机,尤四爷脸色呆滞了一秒钟,主要是因为他现在觉得……

    凭他家崽子的脑子,手机没了,钱也就没了,那他要怎么证明自己将钱给他找回来了啊?

    攥住崽子的后衣领子将他拽到腿上趴着,尤四爷看着他眼睛里冒出来的水豆子沉思着,也没开始哄。

    大拇指蹭过崽子的眼角,尤四爷眸光没有焦距地用手往他跟面团儿似得脸上给捏了捏,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想不到有什么意义。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悬空了一般,仿佛在下一秒钟就能坠下去。

    以前的蚩尤跟崽子是主人与宠物的所有权关系,那么现在呢?

    现在不光是他,在外人看来这崽子都是个有名字、有身份的一个人,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结婚……

    上次这崽子就差点被南荣应骗去了。

    尤四爷心脏猛地一坠。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崽子现在算是谁的?在在崽子心里,自己跟别人能有什么不同?

    感情找不回来了可以慢慢培养,但要是……

    尤四爷随便穿上一身衣服,拎着崽子就下了楼。

    “备车!”

    一路飞驰去了公安局。

    “给他补办一张身份证!”

    工作人员:场景真是熟悉……

    半个时内就把身份证给拿到手了,尤四爷拿在手里,在一众的注视下带着他家崽子出了公安局,将他推到了车上。

    崽子:“大鹏,我们去哪儿?”

    尤四爷:“别问……”

    崽子有点儿隐隐的不安,一路上都在扣着安全带偷偷看着恨不得将油门踩到底的尤四爷。

    在车停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崽子表情一愣,随后便想起来了这个地方是什么了。

    这个是结婚的地方!

    民政局的门口,一个女的哭的撕心裂肺死抱着一个男的死不撒手。却被那个男的直接踹了一脚,男人虽面露不忍但还是扬长而去一脸的决绝。而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不死心地跟上去。随后一辆卡车飞过,直接将那女人给撞倒在地,鲜血直流,极其惨烈。

    本来来结婚的一对男女吓了一跳。

    “要、要不我们今天就不领结婚证了吧……”

    崽子清清楚楚地将那两个人的话听到了耳朵里,又眼睁睁地看着那对情侣连民政局的门都没进就走了。

    尽管外面已经闹成了一片,但尤四爷却根本就没有看过去一眼,松开安全带就要将崽子往车下带。但崽子却死死地攥着安全带不撒手。

    “为、为什么要来这里?”

    尤四爷看着他大眼睛里的惊恐,完全没了平时裹着薄荷糖一般的清澈。

    虽然心有不忍,但自昨天起就不断滋生的不安却让他不得不狠了狠心。

    “就下来逛逛。”

    崽子不信他。

    “你过不结婚的,骗人是狗!”

    尤四爷直接一把将他拽了下来,连崽子最后一根倔强的手指头都被他给扒了下来。

    “嗯,我是狗成了吧。”

    崽子:“……”

    扑腾,再扑腾,再再扑腾。

    “呜呜呜……放、放我下来!你是狗!呜呜呜……坏人!!呜呜呜……”

    将崽子放到工作人员跟前儿,尤四爷将相关证件「啪」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

    “办结婚!”

    还是之前的工作人员。

    “不办!不结婚!呜呜呜……不结婚不结婚!!呜呜呜……”

    根本就不合相关法律的结婚,但尤四爷要是真要结的话,违着规定也得给办了。

    工作人员看着崽子,冒死问了一句……

    “那个,你、你们是自愿的吗?”

    尤四爷将视线淡淡地落在那工作人员的身上,直接将那工作人员的肩膀都看的直接垮了下去。

    “那、那既然是自愿的那就……”

    “不是!我不结婚!!呜呜呜……不结!!”

    冷汗随着崽子的叫喊直接从工作人员的额角淌了下来。但工作人员还是硬着头皮将话话给完整了。

    “那、那就去照结婚照吧……”

    “不结!!不结!!呜呜呜……坏人!!呜呜呜……不结……”

    被尤四爷禁锢着肩膀的崽子开始用脚踹了,连鞋子都踹掉了一只,另一只也脱了脚跟儿。

    尤四爷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硬是带着崽子到了红色幕布前。

    “照!”

    还是之前的那个摄影师:“……”

    怎、怎么照啊?这崽子的手还在您脸上抓着呢。

    随着「咔嚓」一声,崽子也发出了最后的一声悲鸣。

    照片内,一个俊美一个漂亮,哪怕崽子哭着,尤四爷的脸被两只手抓的惨不忍睹,但也不失是一张挺漂亮的结婚照。

    钢印按上去之后,尤四爷扛着生无可恋的崽子离开了,全体工作人员目送他们离开,不上是什么滋味儿。

    两个红本,分量却挺重的。

    车在大院子前停下,尤四爷捞起「死」在车上的崽儿,脸上的每一根神经都透漏着类似于幸福之类的东西,然后在崽子红肿的眼睛上亲了亲。

    “不就结个婚,也没什么不是?”

    “狗……”

    “我第一次跟你的都是胡扯的,结婚其实是……”

    “狗……”

    算了,解释不清就解释不清吧,反正现在连戳都按上了,这崽子只能是自己的了。

    见尤四爷还在笑,崽子急促地喘了两声。然后猛地向他挥向了爪子。最终变成一坨软球滚到了车内。而尤四爷的脸上,三道血痕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可能是完全没想到崽子会向自己出手,尤四爷微愣了一下。直到脸上的血滴到了手背上才反应了过来。

    又过了两秒才想起去找滚落下去的团子。但在看到他的时候,尤四爷也只是看着他,垂下的手指动了动,没有伸过去,却攥紧了。

    “过来……”声音嘶哑,疲惫中带着苍凉与幽深。

    熊猫团子缩在车角,连动都没动。

    “我让你过来!”

    声音已经带上了怒火,以至于根本就没有看见他脸上的半分阴鸷的崽子仅凭声音身体就颤了一下。

    崽子还是没有回头。

    金属的碰撞声急促而又焦虑,崽子听着浑身发凉。

    在一只手直接抓着自己的后颈肉将自己拎起来的时候,它连挣扎都没敢,就这么悬空挂着被尤四爷大步拎着上了楼,然后被扔到了地板上。

    “给我变回来!”

    崽儿往窗户的方向缩了缩。

    这么可怕的尤四爷他从来就没有见到过。

    他欺负自己,自己抓了他一下,明明自己没有错……

    尤四爷步步逼近。

    “跟你最后一次,给我变回来!”

    “嘤嘤……”

    崽子看着尤四爷被自己抓伤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然后将自己的爪子藏起来了,本来眼色就极深的眼珠子因为覆盖上一层泪膜而显得极为楚楚可怜。

    尤四爷看着他,喉咙动了一下,脸色却没有松弛半分。

    什么都没变,为什么唯独对他变了……

    “变回来……”

    眼泪滑出落在毛发上,又顺着发尖儿滑垂、滴落,熊猫战战兢兢地将脑袋拱到尤四爷的怀里,脸贴着他心脏处的滚烫,眼尾红如血滴的红痣也跟着灼烧,颜色越发灼灼,几乎要滴了下来。

    熊猫变成了崽子,滑落在尤四爷的怀里。

    在那熟悉的鼻音传到尤四爷的耳膜处的时候,尤四爷就知道,自己还是败了,一如四五千年那般。

    “记住,以后别对我有任何防范。”

    崽吸着鼻子哭着,没有吭声。

    尤四爷将手臂收紧,垂下的眸子宛如叹息般。

    没什么温度的唇落在崽子的发间,让人觉得陌生而又熟悉。

    “不是我惯坏了你,是你把我给惯坏了。”

    尤四爷目之所及尽是寂寞。

    “以前的你只喜欢我,现在却好像不行了是吗?”

    “崽子,你也太渣了吧……”

    author_say:能不能相认,全靠咱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