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醉酒的崽子
车没了油,两人停在天桥上,尤四爷看着抱着五花八门的东西睡过去的崽子,将车停在了天桥上。
现在已经是凌5点多了,四周安静的过分,天桥的下面,浮冰的河面散着稀稀落落的雪。
尤四爷将手探在崽子缩在袖子里的手上,觉得有点儿凉,就替他又整理了一下袖口,连着他脖子上的围巾也理了一下。
将车内的温度又调高了一点儿,同时也松开安全带,从车窗往外看了看。
外面是大片的白。
哪怕是在夜晚,外面还是被雪衬出些许莹莹亮色。
过一会儿也该天亮了,尤四爷也走出车外,电话让人将汽油送过来,便又开了车门坐了回去。
尤四爷看着崽子睡着的样子,嗓音低沉地笑了笑。
睡着的样子永远都是这么乖,就像以前是,现在也是。
崽子的鼻翼动了动,像是覆上一层蜜糖的嘴儿也微微张开了两下。随后一滴晶莹的口水从他的嘴角淌了下来。
还在睡梦中的他吸了吸,但那滴口水还落在了他的围巾上,顺着嘴角留下一道水痕。
尤四爷俯身,将他嘴角的口水渍擦了擦,抬眸时却停住了动作。
其实实在的,以前只觉得他家崽子漂亮,却也没有太过认真地看过。
尤四爷指腹微微动着,指下细腻光滑。
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精致而又清晰的五官。若是深入的看着便会给人一种窒息感。
以前的熊猫也漂亮,从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他就这么觉得。
不知道是单纯还是是傻,初见时,还是奶团子的熊猫会蹭他的脚,舔自己的嘴唇,趴到他的肩膀上,骑在他的脖子上,仿佛认定了一般,也仿佛确定一般,他会跟着他,他也会要它,只要它。
奶团子做不到强势却也极其霸道。
当然,熊猫霸道的底气是蚩尤给的。
长得漂亮有用,撒娇也有用。
天际透出了点儿光亮,橘黄的一抹开始逐渐往上爬。
尤四爷的眼眸微垂,眼底似有紫色雾气缭绕。
车窗上投下不太清晰的人影,绵延千里的银白色的世界像是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那个的男人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穹夜般的深眸,心翼翼地吻在了那张覆着蜜糖色的唇上。
夹着薄荷一般的眼睛扑闪着张开,看到了眼前的这个垂眸的男人。
他在亲他,好像……跟以前的有点儿不同……
崽子翘卷的睫毛又扑闪了两下,缩在袖子里的手茫然地抠搜着,不敢出声。
尤四爷将眼眸睁开的时候就这么对上了崽子茫然的大眼睛,微楞之下旋儿磁声低笑。随后离开了他的唇,将额头隔着几根发丝抵在他奶白的额上“我爱你。”
崽子茫然地看着他。
“现在不懂没关系,你只要记得今天我过的话就好。”
崽子依旧是茫然地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他隐隐约约知道,男人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一时霞光四射,初阳驱赶着残留的星子,在天桥之下、水波之上缓缓而起。
今天的温度升了上来。
同时整座城市都在疑惑着一件事儿。
“鼻子呢!”“嘴巴呢!”
“我的棒棒糖呢!”
但同时今天也是一个捡钱的大日子。
柃南大学内,秦淮看着自己堆的那个丑不拉几的雪人不知道被谁拧了鼻子,一时气劲儿就上来了。
他妈的还留了一百块钱,靠!发要饭的呢!
硬是闯进学校的监控室。
“这位同学你干吗来的,东西丢了?”
“我儿子的鼻子被人给拧了,给我调一下摄像头!”
“……那要不你去报警去吧。”
“警察又不管这个,快点儿给我调!”
虽然不懂他的是什么意思,但秦淮的名头整个柃大谁不知道,大爷也不想给自己惹事儿,便循了他的意思。
不过要他的儿子……
虽他还是这儿的学生,但也有27岁了,不定在外头还真有过孩子。
大爷开始上手给他调监控录像。
“哪个地方,一下。”
秦淮:“就我们学校图书馆后头那片空地上,昨天下午五点半之后。”
大爷依言将相关的摄像头给调了出来。
整个空地白花花的一大片,光雪人就被这帮子学生堆了有七八个。
起来这帮子学生还真挺有才的,不过也有例外,就是中间最大的那个实在是丑的有点儿特立独行了。
“同学,你上个大学还带儿子来啊?”
秦淮在静止的屏幕上指了指。
“这就是我儿子。”
大爷:“……成吧,不过同学,就为了一根胡萝卜,你至于吗?要不我送你一箩筐?”
秦淮懒得搭理他。
十倍速一直往后调,直到调到后半夜的凌一两点,秦淮才终于看到了一两个。
其中一个上去就把他「儿子」的鼻子给拧了。
大爷:“我觉得人家就是玩玩,也别当真。”
那个地方本来就没有什么灯光,只有车灯将两人照亮了一点儿。
但依旧是看不清脸,不过只看鲜面部轮廓跟身形,也知道两人长得并不差。
像是有什么闪过,刀子眸子一亮,随即一沉。
“广前调十来秒钟,放慢倍数,让我再将那段儿看一遍。”
大爷有点儿不耐烦了。
“不是大爷我你不就一个胡萝卜吗,至于这么较劲吗?你们这些学生啊,平时不知道想着学习,净想些有的没的事儿。”
大爷虽然是这么着,但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将视频给往回调了一点儿。
车灯之下,映照出了崽子裹得严实的半张脸。
还有阴影之下的一只眼睛……
“卧槽!”
大爷:“怎么,还是你熟人啊?”
秦淮没有话,从兜里掏出来一张身份证。
大爷看了一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孩子谁呀?”
秦淮是没有回答他。将身份证又踹进了兜里,然后就出了监控室。
“走就走,连人都不理,没一点儿礼貌!”
大爷又坐了回去,看着那段儿秦淮让他调回去的监控录像,将画面给放大了一点儿。虽然还是看不清楚。但模模糊糊的影像也够让人惊艳的了。
“还真是,女娲可真会造人呐!”
大爷着喝了一口缸子里的热茶,开始哼起了豫剧调。
以前不见着也不会多想什么,但现在既然见着了,是不是该将身份证给人送回去。
秦淮又将兜里的身份证给摸了出来。
最近又是考试周了,还得搞什么课程设计,还是将这件事儿给拖拖吧。
不过课程设计这事儿难也难,容易也容易。至于是难还是容易,那就要看赵台的了。
十四教楼梯角。
赵台:“我找到一家有卖的,就是不知道靠不靠谱。”
秦淮:“从哪找的?”
赵台:“淘宝啊!卖的最好的一家了。”
秦淮:“……”
万事皆可淘宝是吗?
秦淮:“你就不能私底下找一个人做做吗。”
赵台觉得他有点儿反常。
“大河,你是不是想毕业了?”
秦淮眉间烦躁地嗯了一声,“不毕业还能怎么办?一直耗在这儿,我耗得起,我把那老爷子可耗不起。要是来年把毕业证给拿了,不定他还能高兴高兴。”
前两天秦家老爷子进了医院这事儿赵台不是不知道,也挺理解的,但他也没有放到明面儿上安慰。
毕竟好听话一点儿屁用都没有。
赵台:“我大舅是搞这一块儿的,他现在在新西兰,回头我把这个给他发过去,他亲自给咱们做,再给我们空运过来,这样肯定没事儿。而且他是跟我家最亲的亲戚,跟我也挺亲的。”
新西兰,某个年过40岁的公司老董听到自己的外甥让自己给他做大学课程设计的时候,当着一群老外的面儿差点儿气死过去。
“舅,成不成?”
“不成……”
“那我去找我舅妈!”
“你……”
“Whatareyoudoing,honey?”男人的身侧,一知性成熟的新西兰女性开口询问。
“舅,你亲自做哈!就是那种能保证及格的,但也要带着点儿毛病,免得让我们老师再怀疑了给。”
男人挂了电话,看向女人,扯了扯嘴角,无奈地摆手道:“Yournephewcalled……”
女人笑了,“Forthesakeofhisloveliness,helphim,dear……”(看在他这么可爱的份上,你还是帮他吧。)
男人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简直不出话来。
“Hewasfivewhenyoufirstmethim!Butnow,he……”
“Thatisok……”
女人苦笑不得。
丢脸都丢到国外了……
不管怎样,事情已经解决了,而且是新西兰的某个老董亲自熬夜解决的。
等将课程设计给交了就让他爸帮着叫人给查查。
雪人笑着被融化在阳光里。
回温实在是有点儿快,地上积了雪化后的雪水,遍地洁白变成了泞泥不堪。
而此时,身在异国的刀子却感受到了烈阳高照。
“Howmanyyearsareyougoingtobemarried,gentlemen?”
“Onehundredyears……”
“Onehundredyears?”
刀子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在什么,也不懂工作的大姐为什么会对他这么笑。
刀子:“她在什么?”
尤潜椋:“你只要yes就行了。”
刀子有点儿犹豫,但结婚就是结婚,能有什么别的。
“y、yes……”
工作人员看着两人,真诚地道:““Iwishyouahappyonehundredyears!””(祝你们白头到老)
尤潜椋拿过她递过来的结婚证,轻声道:“Thanks!”
关于婚姻,爱尔兰有个成文规定。
爱尔兰结婚不允许离婚,但是可以选择婚姻年限,从1到100年,过期不续期就相当于自动离了。
尤潜椋带着刀子走了。
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个语言不通的地方,刀子实在是待不下去。
“结都结了,咱走吧!”
尤潜椋:“要不顺便度个蜜月。”
刀子:“度你丫的?!”
能结婚的地方这么多,非得飞大半个地球来这个地方,刀子烦的不行,只想赶紧回去。
尤潜椋将结婚证收好后笑笑,知道他一点儿也不愿意待在这儿,也就没有强求,买了票就回去了。
真结婚了,但其实也没啥感觉,多了一张外国证,还是什么爱尔兰语的,给人看都不会有几个能看明白的。
刀子:“咱俩结婚这事儿别跟别人哈!”
尤潜椋站定,脸上覆上几分阴沉,“你什么?”
刀子:“我话也了,你也听明白了,就这么着,不愿意也得愿意!不然我明天就给你一顶帽子戴戴!”
尤潜椋:“你!”
刀子直接下车将车门摔上,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他跟尤潜椋结婚这事儿要是被人知道了,他还不得被人给笑死。
之前的蓝眸少年给崽子的那瓶「糖」本来被他藏在了枕头后头,因为根本就不甜的缘故崽子也就没有记起来吃,还是今天滚儿的时候不心又翻了出来。
像是算试试这「糖」是不是真得不甜的心理,崽子想再试试。
有了上次洗胃的教训,崽子一次也不敢再吃太多,只倒了一颗出来放在了嘴里。
不甜,但也没有什么苦味儿。
崽子虽然没有吐出来,但还是将手里的那瓶「糖」给扔到了地上,也没注意到他溜溜转转地滚到了一个角落里。
有点儿舒服……
崽子的眼眸垂了垂,将自己的半边脸陷进了被子里,舒服地发出了一声轻哼,整个身体都有点儿飘飘然的感觉,清空脑子里所有的沉重。
趴在床上又睡了一会儿,崽子醒来之后也搞不清楚之前的情况,但隐隐约约知道是那瓶「糖」的缘故,就下了床又去找了找,但最终也没有找到,顿时觉得有点儿惋惜。
尤朝忠平时喜欢喝这么两口酒,刘裁缝也有这个爱好。于是两人拉了一张桌子、拿出两瓶茅台就开始喝了。
对崽子来,酒的味道并不好闻。
循着味道下了楼,崽子看到了正喝的尽兴的两人。
看这崽子光着的脚,尤朝忠怕他给冻着了,指了指自己的一双棉拖。
“赶紧将鞋给穿上!”
崽子听话的点了点头,凑到了他俩跟前儿。
“爷爷在干什么?”
“喝酒啊,来两口?”
崽子听了之后就将脑袋靠了过去,将醉往酒杯上靠。
尤朝忠却将酒杯给拿开了,问:“这度数可有点儿高哈!你以前喝过酒吗?”
崽子点头:“喝过的……”
其实也不算是喝过,只是当年的蚩尤让它就着自己的酒杯舔了一下,只舔了一下,某只熊猫就醉倒在了台阶上。
尤朝忠看着他一脸肯定的模样也就信了,将杯子递了过去。
崽子知道,虽然这个不好喝,但是喝完之后睡觉会很舒服的,有点儿……像那个「糖」一样。
于是,崽子噙着杯子喝了一口。
但其实只是沾了点儿舌头,然后就被辣的伸出了舌头,再然后……
“嘭!”
崽子倒在了桌子上。
尤朝忠:“……”
刘裁缝:“……”
红晕逐渐泛上崽子的两颊,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如在云端。
舒服的哼哼。“嗝——”
尤朝忠:“这就醉了?”
刘裁缝:“应该是吧……”
就近将崽安置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头后,尤朝忠就出去跟刘裁缝继续去喝酒了。
豫腔在整个大院儿回荡着,两个老头儿闲适地用手在腿上着拍子,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坦。
药跟酒在肚子里发酵着,崽子扭曲着身体在床上醒了。
抱着肚子缩在床角,崽子疼的脸上开始冒汗,但好在没一会儿就好了。
崽子戳了戳自己的肚子,吸着鼻子将眼眶里的泪给憋了回去。然后就将被子给拉了拉,钻进去继续睡了。
但这次睡得很浅,不到一个时就醒了。
还没有喝的尽兴的俩人见崽子又拖着脱鞋出来了,举起的杯子就这么悬在了半空中。
“我梦到爷爷这儿有酒喝。”
尤朝忠:“啥?”
崽子又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杯子,嘟嘴道:“我也要喝!”
看来这是睡蒙圈儿了。
尤朝忠拿起一瓶茅台,倒得只剩下半口的量才连着瓶子一块儿给了他。
“给,抱着给回你们自己的房间喝去……”
抱着连瓶底儿都覆盖不上的茅台,崽子兴冲冲地抱上楼了。
坐在床上朝着瓶口闻了闻,崽子的脑子就已经有点儿晕乎了。
晕晕乎乎将嘴对准了瓶口,仰着脖子就开始往自己的嘴里倒,将那半口酒一口给闷了。
得劲儿。“嗝——”
崽子倒在了床上,醉过去了。
冬天里的太阳也是挺好的,没那么强烈,极其清晰。虽然晒在脸上还是有点儿偏冷。但若是太阳再大一些,也是挺舒服的。
就像今天一样。
大冬天,睡觉天。
“嗝——”
这回的崽子简直就是严重醉酒,直到晚上尤四爷回来,脸上的红晕都还没有退下去。
俯身的尤四爷一闻到崽子身上的酒味儿,还有他怀里抱着的尤朝忠收藏的茅台就大致猜到了是什么情况。
轻轻掰着崽子的手将瓶子给拿了,尤四爷拉过被子给他仔仔细细地盖上了,这才去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崽子还保持着之前的样子,一点儿没动,两边脸颊上的红晕让他跟平时有点儿不同。
单膝跪在床上,尤四爷用手背贴着他泛红的脸颊。
还是有点儿发烫。
要不先给这崽子洗个澡算了。
调好水温将他放了进去,崽子立马舒服地发出了一声轻哼。
尤四爷的喉咙动了动,但还是干着正事儿。
将肥皂在他的身上细细地洗着,泡沫掩盖了崽子的半个身子。
将手探到泡沫之下,从腹一直洗到大腿内侧,在他的手心碰到崽子的精神抖擞的东西的时候……
尤四爷下了池子,手开始向后,随动的水流随着他的手指流入到那个地方。
崽子:“嗯哼——”
尤四爷将自己的薄唇贴着他的耳廓,用哑而磁的声音问他:“不舒服吗?”
除了羽毛般的呻吟声,尤四爷没有等到任何回答。
手指继续深入。
崽子的双腿不知所措地动了动。
尤四爷亲吻着他的脖子、下巴、眼睛,安抚着他的不安,手上却没有停止动作。
直到找到某一处的时候……
醉酒的崽子瘫软在他的怀里。
“嗯哼……”
尤四爷一手提着他的腰防止他下滑,开始对着那个点不断地动作。
“嗯哼……啊……”
这么甜软的呻吟声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住,但是尤四爷也知道,现在崽子根本就承受不住他。
而且那件事也不该是在现在。
轻轻的水声随着那根手指荡漾开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后……
崽子嘤哭着在尤四爷的背上抓住两道血痕,微喘的鼻息洒在尤四爷的胸膛上。
尤四爷看着浮到水面上的那片痕迹,压抑良久才压下眸子里的晦暗,起身将崽子抱了出去。
将他抱到床上的时候,崽子像是找到了依托感。却又像是抓不住了什么,两只白皙的手垂在被褥上停停动动。
尤四爷将他的手抓在手心里,崽子这才安稳了下来。随后寻着味道挪动着身子将尤四爷的腰给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