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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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子有些怀疑地看着他,“那你刚才怎么转过了身,不是吃醋是什么?”

    尤潜椋笑着,却没让他看出来什么真意:“真要吃醋,也早就吃完了,现在也谈不上不平衡。毕竟被他看上眼里的也只有尤枭而已,比起其他孙辈,我也算是他能多看两眼的人了。”

    刀子:“是这样吗?难道就没有点儿其他的?”

    尤潜椋:“我当时只是在想,尤朝忠看中的到底是他的什么。”

    刀子:“四爷厉害啊!还能因为什么。”

    尤潜椋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侧。

    “你以为他当初将你家四爷带到身边是没有任何目的的?”

    刀子不明白,“还能因为什么,就纯粹的喜欢他呗。”

    尤潜椋低头笑着,然后抬头看向远方的某处,“当初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退役也是不得已的事儿,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尤枭,他不过是想让他继续自己的事业而已。

    所以人都知道,尤家的所有人,也正是因为是这样,这么多年来我们才一直没有怀疑过……”

    可是尤枭从了商。

    所以,之前的一切都像是有些可笑。

    尤枭是特殊的,他得到了尤朝忠所有的纵容,没有半分利用的纵容。

    可偏偏是一样的身份,在他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所以他们就在想,他们到底是差在了哪里。

    包括尤潜椋。

    刀子将手拍在他肩膀上。

    “算了,你也别想了,不就是一个老头么,咱家也有一个。”

    尤潜椋扶着他的后脖子,在上面揉了揉。

    “算了,不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刀子看着身侧的男人,莫名的有些心疼。

    “你不就是羡慕吗?”

    “嗯……”

    “不同人对你的好是不一样的吗?你就这么稀罕他的好?”

    尤潜椋站定,“谁又对我好过。”

    “你有点儿良心吗你!”刀子听他这话就有点儿不得劲儿了,“我难道对你不好吗?!”

    尤潜椋看着他,表情分明是在:难道你对我好吗?

    刀子气的想挠头。

    他这辈子都没有对人这么好过,他丫的难道看不到!

    “老子我你不好吗?!”

    尤潜椋:“你为我做过什么?”

    刀子:“……”

    尤潜椋也不急,就这么站着看着他。

    刀子喉咙动动,眼神儿乱瞟。

    “我是心里想对你好……”

    尤潜椋:“嗯,你先来听听,心里想怎么对我个好法?”

    刀子:“……”

    “不急,你慢慢理。”

    时间煎熬漫长。

    刀子:“我想给你洗衣服、给你放洗澡水,晚上给你盖被子、给你准备放凉的茶……”

    这些都是尤潜椋平时对他做的……

    刀子又咳嗽了一声。

    “四爷都还没找回来呢,咱谈这个不合适吧,咱、咱以后再谈……”

    尤潜椋深深地看着他,随后移开视线,拉着他往前走。

    算了……

    对这个傻刀子好,自己也挺幸福的。

    男人看着病床上的崽子,退了两步,又看向南荣应。

    “他身上好像带着什么东西。”

    南荣应拧眉,“是什么有害的东西吗。”

    “那倒不像是……”

    男人再次走近,检查了一下,最后目光锁在了崽子脖子上带着的那个红线包裹着的东西上头。

    看着也不过是个用银钱交叉缠着的红团子。

    但是除了这个,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难道还真的会是这个玩意儿?

    男人将东西拿在手上,将上头的红线扒开了点儿。

    这玩意儿难道是……

    舍利子?

    还真是,而且看起来还真有点儿东西在里头。

    近期的高僧也没几个,这玩意儿的质感……

    看起来是一块儿喉骨化成的,怪不得。

    南荣应:“这东西是有什么问题吗?”

    “倒是没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而已。毕竟这世上还能有这玩意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可可是至少开元级别的高僧的喉骨化成的,往前数个两三千年也找不出几颗出来,对他来倒是有一定的凝魂的作用。要不是有这玩意儿,不动他眼尾这玩意儿能再淡下去一半儿。”

    南荣应看着崽子,声音有些不稳地又问:“尤四爷让你做什么?”

    男人有些为难。

    “这个他也不让我跟外人,我也没那个胆子,我能让你知道的只有他不可能会害这个家伙。”

    南荣应目光微深。

    男人看着南荣应,也不是不理解他。

    有另外一个人对崽子这么好,南荣应连个将他抢走的理由都没有。

    情情爱爱的弯弯绕绕最是磨人的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荣应终究是再次开了口:“你要怎么让他醒过来?”

    男人挠了挠头,“这个么……方法可能有点儿难受,倒是没什么实质性的危害,我倒是挺偏向于让他早点儿醒过来的。

    毕竟躺久了对身体的危害要更大一点儿。至于方法。其实就是引导催眠,利用外界的影响给他一些潜意识,让他利用好梦或者噩梦的刺激醒过来,这也是随机的。虽然我对这个也算不上多熟练,但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噩梦?”

    都了是噩梦或者好梦了,怎么就听一半儿……

    “很有可能就是做个好梦而已。”

    南荣应有些拿捏不定。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不就是做噩梦吗,又没有什么意外的几率可言……

    “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他这程度应该也用不了多大的事儿刺激,我爸那一辈儿听他们的就是做了一个梦是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又或者去茅房不带纸的。”

    南荣应又是犹豫了许久。

    都这么了,还带犹豫的?

    南荣应将手收紧,“做吧……”

    南荣应这样把他搞得都有点儿紧张了。

    “那、那我开始了哈!”

    南荣应没有吭声。

    吱一声啊,别到时候真出现了亿分之一的意外,到头来还得我担责任……

    男人又咳嗽一声,然后就被手上链子上的骷髅头摘了下来。然后放到嘴边吹出了相响声,细碎的回荡开始逐渐在房间里扩散开来。

    男人将骷髅头放到崽子的耳边儿,放了有两三分钟就被他给收了回去,重新挂在了自己手上的链子上。

    “现在就已经好了,最晚明天中午就能醒过来。”

    南荣应在床边儿坐下。

    “今天就麻烦你在这儿守着了。”

    男人:“其实这真的没什么必要,我这点儿把握还是有的。”

    南荣应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房间里有厕所,想吃什么的话,我让人给你去买。”

    男人只能认命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就这么陪着他守着崽子。

    南荣岸来了一趟,但也只是在病房外面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也没有进去扰。

    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可能的人,何必呢。

    南荣岸将这边儿的情况呆了回去,南荣家的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放不下心来。

    未来这么长,一个人就这么被他放在心上不上不下的,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们本来还以为夏菊会是他……

    南荣堂:“夏菊呢?”

    南荣晖:“夏姐现在还在地下室里……爷爷,要不要先给夏姐找个医生过来给她看看,夏姐的腿……”

    南荣堂面色阴沉。

    他也是没想到夏菊阳光开朗的表面下会是……

    罪状累累……

    “应有过什么吗?”

    南荣晖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那她家里人找过来过吗?”

    南荣晖:“夏家的亲妈……”

    “你的事那个红灯街的女的?”

    南荣晖不吭声了。

    南荣堂沉默许久,又问:“就没有别的人来过吗?”

    “没有……”

    南荣堂又是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夏菊在南荣家所表现出来的全都是真的话,他又何尝会不喜欢这个孩子?

    “先把她接出来吧,找个偏点儿的客房先让他住着。要是有其他人找过来就再,又或者等应回来……”

    南荣晖沉沉地道:“这件事叔也有责任……”

    南荣家的人没有反驳他,却也都不想承认这件事。

    从始至终,夏菊都不过是被猫玩弄于爪间的老鼠而已。

    夏菊被带了出来,她虽然面色枯瘦,还表情还是淡淡的,就像是从始至终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南荣晖看着她,问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想问的话。

    “你真的喜欢过我的叔吗?”

    夏菊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问起这么,拍着身上的灰尘的手顿了顿。

    她笑,“当然喜欢过了。”

    又是不知真假的一句话……

    夏菊:“为什么会把我给放出来?”

    南荣晖看着她:“崽子被找回来了。”

    夏菊的手颤了颤。

    在她颤抖的眼神中,南荣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庆幸,让他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他的错觉。

    但是这件事本就无从考证。

    直到南荣晖转身离开,夏菊倚在房间的墙上,捂着自己的脸,笑着的脸上划下了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