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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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子胳膊上着石膏、绑着夹板,腿上一瘸一拐地出了医院。

    他连语言都不通,哪敢乱走。

    医院外头可跟囚牛不同,那儿光上华裔就占了四成还要多,跟人交流根本就不是问题,哪像现在……

    现在他连路牌都看不懂,站在马路上往左往右都不知道,也是急的不行。

    他连这个国家的名字叫啥他都没有记住,真要出了这个医院,回头再找不回来。甚至这个国家报警号码都不知道,他一个成年人不定还真能丢在这儿。

    刀子挠了挠头,在医院的门口蹲了下去。

    尤潜椋到底跑哪儿去了,该不会真就这么把自己落在这儿,自己回国去了吧!

    刀子当时也是被他吼的实在是不知所措。所以也就没能当即拉住他,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悔。

    越是等到最后他越是心焦。

    他俩但凡是吵个架,事儿半时内,大事儿两时内尤潜椋就会联系他。可是现在都已经过去有四个时还要多了。

    尤潜椋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

    他隐隐约约地的想起了几个数字,却一点儿都不敢确定。即便是借了手机想必也不到他的手机上。

    刀子这次是真的急了,甚至比几年前他弄出那份离婚协议将尤潜椋惹火了还要急。

    他仓皇地站起来,往四周看着,往左往右来回走,直到面前猛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刀子看着他,哑了声。

    自己现在该跟他什么?

    刀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往后退了两步,像个做错的孩子。

    尤潜椋走过来,秋风猎猎,吹起他的风衣衣角。

    他就这么朝着他走近,这个颀长挺拔的男人。

    “你怎么出来了?”

    他出的话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平常。

    刀子嗫嚅,喉咙发紧,吐不出字儿来。

    “先回去吧。”

    尤潜椋直接握住他那只完好的手,脚步沉稳地拉着他往医院里走。

    四周都投来了目光,落在他们两个交握的手上。

    尤潜椋就这么拉着他,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直到走到病房了门口,刀子才反拉着他停下,纠结道:“你要是想回去的话,我们今天回去也成。”

    尤潜椋将他拉进病房,“先养伤……”

    刀子听他这么,现在哪还敢反驳一句。

    两人就这么在病房里头待着,刀子不像平时咋呼,气氛也就有些凝重。

    直到刀子再次问出了那句在过去的几年里不断过的话……

    “你还气不?”

    他不话就代表还在气……

    苹果皮还是断了,掉在了地上。

    尤潜椋弯腰捡了起来,丢到垃圾桶里。

    “气完了……”

    刀子安心的同时又有些愧疚。

    这次他足足气了有四个时……还要多……

    在这四个时里,尤潜椋他是怎么样劝服自己原谅他的?

    刀子到底是吃了没文化的亏,现在这情况下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尤潜椋将苹果递给他,“你想什么?”

    刀子将苹果接过去,“我脑子里就几个词儿,不出来。”

    尤潜椋看着他,然后又将眼眸压下,“那就不用了。”

    刀子想什么他都知道。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尤潜椋没有要跟他话的意思,刀子脑子里不断的搜索着话题。

    最后……

    “崽子跟四爷呢?”

    尤潜椋倚在椅子上,两腿随意地搭着,就这么看着他。

    “在你心里,崽子跟尤枭谁最重要?”

    刀子觉得他这脑回路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好好的问起崽子跟四爷谁最重要了。

    “那当然是四爷了。”

    刀子想都没想就直接出来,完之后心里就有了点儿衡量。但最后还是觉得四爷重要,也就没有改口。

    “你、问这个干嘛?”

    尤潜椋的眼里是死水的沉寂。

    刀子觉得自己好像是错了话,即便是脑子一片空白,还是直接改了口。

    “崽子!”“……”

    刀子瑟缩地将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转出了点儿味儿。

    “那你干嘛不把你自己加进去让我选……”

    尤潜椋声音沉到没有感情。

    “好,把我加进去,那样的话你会怎么选?”

    刀子听他这么问回来,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挖了一个大坑给自己。

    当然还是四爷……

    他现在可不敢。

    “我、我想去上个厕所……”

    刀子完直接下床,不敢看他。

    尤潜椋没有拦他,目光飘忽,最终就这么双腿交叠着坐着,低受将视线落到自己微蜷的手指上。

    这次的事永远都不会是最后一次……

    刀子怎样都有想让他为之去拼命的人,他尤潜椋可能算是一个,但绝对不是唯一一个。

    崽子的场次排在十点多左右的时候,也就是这天的第三场。

    现在正在的是这一天的第二场。

    第一场的结果还算是好点儿,直接给晕了,两方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血,这后果在这儿实在是算的上是最轻的了。

    但是这一场,也就是第二场,场面还真是……

    五孔对两孔,五孔明显就是算下死手的,而且可以的上是绝对的虐杀了。

    崽子转过身去,不敢看了,脊梁骨泛冷,头皮泛麻。

    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尤四爷看着崽子,问他,“要我替你上去的话就直接一声。”

    “不用!”

    两个字出来之后就是一阵后悔。

    身后终于是结束了,五孔的倒是没将人直接死。但那个两孔的被人拖下去后应该也是救不回来了。

    现在已经到崽子了……

    那个三孔的最先上去,却没有半点儿视线落到他的身上,全都看向了崽子这边儿,到处都是流氓的口哨声、以及污言碎语。

    “美人害怕了吧!哈哈哈……”

    “上去啊!人家可舍不得将你给疼了!”

    尤四爷从崽子身后将他抱住。

    “崽子,这次你自己让他们闭嘴好不好?”

    崽子害怕……

    “我不过他的……”

    尤四爷用自己带着胡茬的脸贴着他的脸,吻了下他的唇角,抱着他的身体左右晃晃。

    “你绝对、的过。”

    尤四爷在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的肯定让尤宝宝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什么,他爹地的形象就这么高大了起来。

    尤宝宝他没想到会从尤四爷的嘴里听到这么肯定的语气。

    崽子攥紧了双手,尤四爷将他松开。

    “我不过的话你上去救我!”

    “好……”

    崽子总算是挪动了自己的脚,目光坚定地往台上走。

    欢呼声、口哨声刺耳。

    “载宝!”

    崽子的代号其实是载哥,仅仅一夜之间,别人对他的调侃就达成了一致。

    听着这么带着侮辱的称号,崽子将手再次攥紧。

    你们站着瞧好了!

    崽子目光坚定,迈上台阶。

    “噗通!”

    没有注意脚下的崽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半秒的全程安静之后便是全场大笑。

    崽子的眼泪差点儿直接涌出来。

    下巴上被磕了一大块,虽然没有流血。但也破了皮儿,感觉又麻又疼,疼的他生理盐水直接往外冒。

    他看向尤四爷,看着尤四爷想过来又停住了脚步,看着他眼睛里溢出来的心疼。

    崽子别回了脸,自己爬了起来,吸着鼻子,低头站了几秒后再次抬脚,走上了台。

    除了力气,崽子其实是从尤朝忠给他找过来的人身上学过些招式套路的。但是现在在这种时候他已经半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看着对面的人的站姿,崽子总算是想起了点儿,也摆出一个像模像样的架势出来。

    “看来这美人还是懂点儿的……”

    “想来也是,要是真半点儿不懂的话,谁放心让他站上去。”

    对面的男人眼睛里却没有半分好胜欲,目光只是在崽子的脸上肆意量,拔都拔不下来。

    这目光看的崽子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看自己待会儿怎么教训他!

    “我这次让你,你、你让我摸摸好不好?”

    男人本来木讷的脸日如今竟然变得这么猥亵痴迷。

    “要不要脸啊你,这就应该见者有份儿!”

    不知道是谁高喊了句,直接将话给带了起来。

    “就是,囚牛的规矩可没有放水这么一,想要放水,总得我们同意不是!”

    “要不美人脱光了沿着场子走一圈儿让大家过过眼瘾也成啊!”

    崽子眼睛含了泪光。

    对面的木讷男人如今也是红了眼。

    唯独尤四爷的四周没有人敢放肆地吭一句。

    要不是尤四爷看着实在是不太好惹,恐怕在就有人将崽子给抢了去……

    “你还不!”

    崽子的声音居然有了点了类似尤四爷的沉稳阴狠。

    对面的男人愣了下,随即就变态地笑着,朝着他步步走近。

    崽子其实不算跟任何人动过手。

    蚩尤没有让它跟野兽般撕咬过……额……除了那几只瘸了腿的兔子;

    尤四爷没有让他像个一般的成年人一样吃过社会的苦。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一个人总要有那么点儿东西,让自己可以不附属于任何人。

    崽子看着逼近的男人,将手上的拳套给扔了。

    野兽从来都是赤手空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