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册封礼后, 在皇帝的金口玉言下,柳清菡终于搬到了永寿宫正殿,成为了永寿宫名正言顺的主人。
在敬事房又补充了她身为嫔位的伺候的宫人时, 柳清菡顺便就提了之卉为永寿宫的掌事宫女, 双福为掌事太监,原先伺候的铃兰和紫罗也调入了内殿服侍。
揆常在坐在一旁的绣凳上,低眉瞧着半卧在炕上的柳清菡, 眼中带着一丝羡慕:“臣妾今日来, 是来恭喜娘娘正位永寿宫的, 只是臣妾素来没什么好东西,便亲手为娘娘做了几个荷包,还请娘娘莫要嫌弃。”
在柳清菡还是贵人的时候, 她尚且能厚着脸皮称呼她一声姐姐, 可如今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嫔主子了,为了不讨人嫌, 她便只能以娘娘相称。
不过, 柔嫔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爬上嫔位, 又压下了舒贵人, 是不是就明她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柳清菡动了动有些酸疼的身子, 看了眼做工精致的荷包,含笑道:“这刺绣看起来着实精美, 本宫又怎么会嫌弃, 紫罗, 去收起来好生放着, 回头把寝殿的荷包都换成这个。”
听着柳清菡的话, 揆常在眼睛一亮:“娘娘喜欢就好。”
把她做的荷包放在寝殿这等地方,就明了柔嫔接受了她的示好。
这么一想, 揆常在捧着柳清菡就更起劲儿了,至于之前的什么官家格格的骄傲矜持,在此刻连渣渣都不剩了。
揆常在毫不尴尬的夸赞令柳清菡有些不自在,她抬了抬手断了揆常在的滔滔不绝,扭头对伺候的宫女吩咐道:“茶凉了,去给揆常在上一盏冰糖红枣燕窝羹罢。”
吩咐完宫女,又对揆常在道:“这燕窝补气血,在冬日又极为滋补,对咱们女子最是好了,等会儿你尝尝看。”
揆常在笑着点头,没一会儿,宫女就端了两碗冰糖红枣燕窝来,揆常在端起碗用白瓷勺搅了两下道:“娘娘这里的燕窝,品相极好。”
她在家里虽然也有燕窝的份例,可那些燕窝又怎么比得上宫里的贡品?再了,她一个常在,连燕窝的份例都没有,想吃就只能自己花银子买。
柳清菡抿了两口燕窝,招呼着她:“好便多用点,等你回去的时候,本宫让之卉给你带一些。”
她这里的燕窝都是皇帝赏的,还有之前产的时候各宫里送来的,这些日子她被之卉逼着吃燕窝,吃的都腻味了,赶紧分出去些她也能少吃点。
揆常在不知其中缘由,欢喜的道了谢,之卉在一旁无奈默声叹气。
用完了燕窝,揆常在才问起了正事:“娘娘,过几日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了,臣妾初入宫,心里也没个成算,所以就想着向您讨个主意,这寿礼……”
柳清菡了然,前几日听双福探来的消息,太后极难讨好,于是她便一直在思索这个事儿,原本她是准备抄两本佛经的,可一听双福娴妃每年送的都是经书,她就不好再送这个了,最起码她目前和娴妃还是盟友关系,可不能因为这个事儿就破裂了。
想了想,她对揆常在道:“太后娘娘身份尊贵,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最重要的便是那一份心意,本宫瞧着妹妹的绣活是极好的,不如就给太后娘娘送一幅绣品罢。”
刚完,她就觉得有些不妥,就算她再不通女红,也知道一幅绣品短时间内是完不成的,只是柳清菡正准备这个问题时,就见揆常在一脸的喜色:“娘娘和臣妾可是想到一处去了,臣妾之前用苏绣绣了一幅祝寿图,此番正好送给太后娘娘,原本臣妾心里还有些不踏实,有了娘娘这句话,心里就踏实多了。”
这话一出,柳清菡的神情就有些微妙了,只是她也没动声色,依旧笑着同揆常在着话。
约摸待了半个时辰,揆常在才起身告辞。
揆常在一走,之卉就啐了一口:“奴婢原先还以为揆常在是来讨好主子的,谁曾想是利用您,找您来拿主意来了,什么人呐。”
柳清菡扬了扬帕子,许是身子有些不舒服,眉尖细细的蹙着:“了你多少次,话要心些,有些话,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必出来,她再不济也是主。”
见柳清菡不悦,之卉忙低头道:“奴婢知错,可,揆常在也太膈应人了。”
“既知道揆常在心思不纯,日后少搭理她就是了,去看看燕窝还有吗,盛一碗咱们带去养心殿。”还是要讨好皇帝,让皇帝给出出主意,到时候就算太后不喜欢,有了皇帝的名头扯大旗,太后也不至于给她没脸。
之卉有些犹豫:“主,给皇上的吃食,用咱们剩下的,好吗?”
皇上的吃穿用度无一不精,主却这么敷衍,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保不齐就会发怒。
柳清菡白了之卉一眼:“有什么不好的?这不是现成的嘛,再了,皇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咱们也不必太费心思,不准皇上就喜欢剩下的。”
“可……”好像是这样,但她又觉得哪里不对。之卉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怎么理都理不清。
柳清菡推了她一下,催促道:“你再不快些,皇上都要用晚膳了,到时就更看不上本宫的燕窝羹了。”
一听柳清菡这样,之卉忙转身出去:“奴婢这就去。”
只不过,柳清菡去的时候有些不巧,她到养心殿的时候,皇帝正在见大臣。
李玉捧着笑道:“要不您先去偏殿等一会儿,等皇上见完了大臣,奴才就替您去通禀?”
柳清菡裹着厚厚的披风,手炉散发着热气,她轻轻摇头:“不用麻烦了,李公公,本宫在这里等着就好。”
李玉也没勉强:“那也行,几位大臣已经进去了一个时辰,奴才估摸着很快就会出来了,奴才也已经让人给师傅了的。”
他了这么一句,就是在卖好,柳清菡心里清楚,她侧头看了眼之卉,之卉忙避着人往李玉袖子里塞了个荷包,李玉不着痕迹的捏了捏,里面是两颗硕大的珍珠,他的笑愈发真切了几分,低声道:“奴才怎好拿您的赏?”
柳清菡笑了笑,柔声道:“天冷,就算是本宫请李公公喝茶的钱了。”
而里面也确实如李玉所言,谈论的政事已经谈妥,这会儿实则是皇帝在有意无意的炫耀自己从柳清菡那里得来的十八学士,而张廷玉几人也是惊艳的奉承着。
不不不,不能是奉承,而是实话实,张廷玉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舔着老脸道:“皇上,您也知道,老臣是爱花之人,所以您这盆十八学士,可不可以赏赐给老臣,老臣感激不尽。”
他这一生,别的爱好几乎没有,唯独喜欢十八学士,只可惜,他见过的所有十八学士中,所有的加起来也不如这御案上摆着的这一株令人惊艳,所以他才厚着老脸开口求皇帝。
这个时候皇帝虽然和张廷玉在朝政上有些意见不和,但也没太大的嫌隙,况且皇帝又了解张廷玉的为人,所以对张廷玉这话也不觉得冒犯。
皇帝悠闲的靠在金灿灿的九龙宝座上,目光含笑道:“非是朕舍不得,而是这十八学士,也不是朕的。”
不是皇上的?张廷玉激动了:“那皇上可否告知老臣,这十八学士的主人是谁,老臣愿意拿银子买。”
除了在朝堂上因为政见不合之外,阿桂和鄂尔泰还是头一次看见张廷玉因为一株花激动的手抖。
皇帝不是看不出来张廷玉的迫切,可他偏偏跟逗他玩儿似的:“这主人啊——”
张廷玉期盼的看着皇帝,等着他告知,谁知皇帝话音转了个弯儿:“后宫嫔妃,朕也实在是不便告知。”
“噗嗤——”
张廷玉侧头看去,是鄂尔泰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的脸瞬间黑了:“你个老匹夫,笑什么笑。”
鄂尔泰瞪圆了眼:“笑怎么了,皇上都没什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他只需听皇上这话,就知道皇上是在戏弄张廷玉,而张廷玉还不自知,他只是笑了笑,不过分吧?
张廷玉张了张嘴,无?反驳,只好一甩袖子哼了一声。
皇帝摆了摆手:“好了好了,玩笑而已,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跪安吧。”
让大臣们跪安,就是客气的让他们退下的意思。
殿门开,柳清菡站在一侧,只见两三个大臣结伴而出,均是上了年纪的,看见她在外面,见是后宫主子们的装扮,便微微弯腰拱手后就离开了。
正在这时,吴书来出来请她进去,并且从之卉手中接过来李玉早就验了毒的燕窝。
甫一进去,还不待柳清菡行礼,皇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早上的时候不是腰疼,怎么这会儿来养心殿了?”
柳清菡屈膝的动作一顿,硬是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完完整整的行了礼,忽略了皇帝略带调笑的话,迈着步子走到皇帝身旁:“多谢皇上关心,臣妾觉得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看来爱妃身子骨不错,朕今夜该是可以尽兴了吧?”
皇帝嘴角噙着笑,一手揽上了柳清菡的细腰,微微一用力,就听柳清菡轻哼了一声,真……酸疼。昨夜被这大爷用后入式折腾了半宿,今儿早上起来整个人都不对了,若不是为了求他帮忙,她才不来呢。
柳清菡拿手掰着皇帝搂在她腰间的手,讨好的笑着:“臣妾错了,皇上且松一松,臣妾的腰还有些酸呢。”
皇帝斜了她一眼,指尖点着桌案,朝吴书来那儿扬了扬下巴:“给朕带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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