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 91 章
皇贵妃不过被禁足了五六日, 纯贵妃就来了永寿宫寻柳清菡。
彼时柳清菡正在书房里给永琋讲故事,闻言,她把永琋留在了书房:“永琋自己玩儿一会儿, 额娘很快就回来。”
永琋乖巧的点头:“额娘有事就去忙, 永琋会乖乖的。”
柳清菡瞧着永琋可可爱爱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金钱鼠辫子后,才去偏殿见了纯贵妃。
“纯贵妃姐姐安好。”柳清菡微微屈膝, 笑着调侃, “今儿个是刮得什么风啊, 竟然把纯贵妃姐姐都给吹来了永寿宫。”
纯贵妃回了半礼,两人坐下后,她笑着接道:“自然是东风了。”
随着动作, 柳清菡头上的流苏步摇微微晃动:“那趁着这股东风, 姐姐可是有什么事要和臣妾?”
这几年来,纯贵妃颇有些深居简出的意味, 可自从前几日皇贵妃被禁足, 纯贵妃得了宫权, 精神气儿可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就连三阿哥永璋也得了诸多便利。
大阿哥已经入朝参政, 被皇帝丢进了工部,上书房就当属三阿哥为长, 纯贵妃得掌宫权, 三阿哥很是神气, 不过几日, 在上书房中教导训斥幼弟的消息传的满宫都是, 她带着永琋去慈宁宫请安,路过启祥宫时, 总是能听见嘉妃骂骂咧咧的纯贵妃母子如何如何的人得志。
而纯贵妃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此番过来,也不知为何。
纯贵妃笑着睨了柳清菡一眼:“偏就妹妹聪慧,本宫来找你,还真有件事情,要和妹妹商议。”
只了一句话,柳清菡还没来得及接纯贵妃话,纯贵妃就作出了一脸为难的模样:“这事儿吧,大不大,也不,皇上命本宫和妹妹掌管宫务,本宫因一时没了主意,只能来寻妹妹,看能不能解决了。”
这话的柳清菡只想笑,纯贵妃仗着自己位份比她高,管着的地方都是内务府中油水多的地方,像是御膳房,敬事房,采办房,慎刑司这种极为重要的地方,而分给她的则是古董房,四执库,花房这样事情多,还没什么实权的地方。
不过柳清菡也没什么意见,纯贵妃的所作所为,皇帝是看在眼里的,吃亏的明面上看着像是她,实际上还不知道是谁呢。
有好处的地方不想着她,有为难的地方,却第一个来她这永寿宫,柳清菡心中冷哼,谁惯的她这臭毛病?
她没急着按照纯贵妃铺好的路?,反而是慢悠悠的抿了口六安瓜片,神色淡然。
纯贵妃不自觉的抓了抓手绢,紧张的看着柳清菡,柳清菡余光瞥了纯贵妃一眼,见时候差不多,才配合的问了句:“不知是何事让姐姐为难?”
“妹妹也知道,近来宫里发生的大事儿,也就那么一桩。”纯贵妃一声气叹,似是无奈极了,“皇贵妃因为和敬公主一事被皇上禁足,偏偏皇上也没要禁足多久,就在昨日晚上,本宫收到了皇贵妃叫人递过来的消息,皇贵妃她已经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了,她想让本宫去禀报皇上,最好能让皇上见她一面,可那日本宫瞧着皇上似乎是怒极了,本宫现在心底还怵着皇上呢,又如何敢去养心殿求见。”
这事儿纯贵妃心底也纠结的紧,昨儿她临睡前收到的消息,以至于她大半夜了都没睡着,一颗心晃晃悠悠的没个安稳。
皇贵妃没被禁足前,她和皇贵妃的关系也算不错了,可因为皇贵妃被禁足,她才能拿到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宫权,永璋也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故而她有些纠结。
要是她替皇贵妃传了话,皇上一旦见了皇贵妃,皇贵妃又真的能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无辜,那她才到手还没暖热乎的宫权,不就又要交出去了?可要是不传话,她也怕皇贵妃日后出来,会和她算账……
想来想去,还是春桃给她支了招,可以祸水东引,柔妃和她一同掌管宫权,此时可以和柔妃商量,所以她这会儿才会坐在永寿宫。
柳清菡垂眸,右手的大拇指放在左手手背上缓缓摩挲着,心里简直要气笑了,纯贵妃还真是个人物。
她今儿个一早就听双福禀报过这件事,不过双福只是了皇贵妃叫人去了咸福宫,却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事儿,一个时辰前她还在猜皇贵妃是不是要有什么动作了,毕竟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没想到,竟是要见皇上。
啧,好不容易借着和敬的手禁足了皇贵妃,她脑子是有病才会帮皇贵妃出来,她要是有本事,就自己翻身,指望她,想都别想。
纯贵妃一口气儿把事情完了,有人分担,自己心里就立马松了口气,见柳清菡没有立即答应她,她也不着急了,还体贴道:“本宫也知道这件事有些为难,本宫不着急,妹妹慢慢想。”
柳清菡黛眉微拧:“纯贵妃姐姐,这事儿,按理来,皇贵妃既然传话给姐姐,姐姐大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是了,臣妾可没什么置喙的余地。”
言外之意,就是你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不去,和她可没关系。
纯贵妃脸色一僵,随即亲热的握住柳清菡的手:“好妹妹,本宫就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才来向妹妹讨个主意的,你就帮帮姐姐,好不好?”
柔妃要是把这个事儿应下了,那她就可以成功甩锅,也不必担责任了。
柳清菡眸子一暗,纯贵妃脸皮竟这么厚,还装作听不懂她的话,她暗暗给紫罗使了个眼色,紫罗忙上前笑道:“纯贵妃娘娘,这茶凉了,奴婢去给您和娘娘换一盏吧。”
着,紫罗出了偏殿,然后脚步一转,去了书房,不一会儿,紫罗又匆匆赶过来,一脸焦急道:“娘娘不好了,九阿哥不知怎的,一直哭,奶娘和宫女怎么哄也哄不好,还喊着额娘,您快去看看吧。”
书房隐隐有哭声传来,纯贵妃没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柳清菡一个猛起身,连交代一句招待好纯贵妃都没有,步履匆匆的往外?去。
紫罗低头憋住笑,抬头又是一脸急色:“纯贵妃娘娘,实在不好意思,娘娘有事要忙,怠慢了您,您看,奴婢先送您出去吧,待娘娘有空了,您再来?”
纯贵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就是再傻,也知道柔妃不愿帮她了,她冷哼一声,带着宫女就?了。
书房,柳清菡踏进去的时候,永琋正在扯着嗓子嚎,眼角一滴泪都没有,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紫罗跟了进来,她才道:“好了,别哭了,装的一点都不像。”
永琋当即闭了嘴,从椅子上跳下来,拿了杯子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水解了渴,才控诉的看着柳清菡,奶声奶气道:“额娘是个没良心的,儿子是在帮额娘,额娘竟然还嘲笑儿子。”
没良心这个词儿,以往都是额娘用来他的,今儿个可被他寻到机会用来额娘了,永琋掐着腰,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很是神气。
柳清菡眉毛一挑,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额娘可没有嘲笑你,额娘是在教你,做戏就要做全套,这次你是帮了额娘,但好在也是额娘自己进来了,要是纯贵妃跟在额娘身后要来看你,见你这个样子,那岂不是穿帮了?”
她从来都不会因为永琋年纪就随意糊弄他,而是会一点一点的跟他讲道理,宫里的阴私虽然没有明着和他过,但也从未瞒过他,所以有些事情,模模糊糊中,永琋也是懂得一二的。
永琋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点头:“儿子明白了,以后再哭,肯定不会不掉眼泪了。”
柳清菡心里软成一片,伸手把永琋抱在自己怀里:“你要知道,不论额娘做了什么,永远都是为了你好,只要你愿意去做的事情,额娘都会支持你,要是你不愿意,额娘也不会逼你。”
哪怕是皇帝的位置,也一样。
永琋肥嘟嘟的手搂着柳清菡的脖子:“儿子知道,额娘是最好的额娘了。可是额娘,儿子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么?”
永琋眉头皱着:“您一直教导儿子,要对皇玛嬷和皇阿玛真心,不能虚假,也不能骗他们,可是上次和敬姐姐回来,您为什么要告诉皇玛嬷,儿子不喜欢永寿宫里的云片糕呢?明明儿子也是一样爱吃的。”
这个问题困扰他好久了,一直都没有机会问。
柳清菡没想到永琋的记性竟然这么好,上次随口了的一句话,都隔了一个多月,永琋竟然还能记到现在。
她想了想,认真的对视着永琋:“永琋,你觉得,额娘夸你聪明伶俐,乖巧可爱,你会不会高兴呢?”
永琋羞涩的点头,眨巴着眼睛:“儿子有额娘的那么好?”
柳清菡:………这么自恋的儿子,一定是随了皇帝。
她又再接再厉道:“那额娘要是,永琋是个调皮捣蛋的,也没有孝心,永琋会不会不高兴?”
永琋继续点头,柳清菡这才道:“你看,永琋都只喜欢听夸奖你的话,不好的话都不喜欢听,由此永琋是不是可以得出,永琋的皇玛嬷和皇阿玛也只喜欢听好听的话呢?”
“可是,额娘的话,皇玛嬷是很高兴,但这不是真的。”
很好,永琋一点都没被糊弄了过去。
柳清菡:“这就是额娘接下来要的,有些好听的话,听听就罢了,因为话可能是假的,聪明的人呢,都会判断好听话的真假。”
永琋若有所思的点头:“额娘,儿子好像明白了,儿子身边的乳母,每次都会夸儿子,她的话,是不是就是碍于儿子阿哥的身份,的是假话呢?”
“这个就要永琋自己去判断了,永琋要做一个聪明的孩子,额娘会监督永琋的哦。”
奴才们讨好主子,理所应当,那乳母,是个识时务的,她也知道,但儿子身边的人,除非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否则她轻易不会去动,就当拿身边的例子教导永琋御下了。
教完儿子,柳清菡再从书房出来,时候已经不早了,她叫来双福:“今日纯贵妃来寻本宫一事的事情原委,让紫罗给你明白了,你把这消息暗中传给和敬公主。”
双福眼睛一亮,领命退下了。
之卉扶着柳清菡往正殿去:“娘娘不是不想插手皇贵妃和和敬公主之间的事情吗,怎么还……”
“是不想插手,可若是一方太过强势,以至于一方弱势,那本宫还是要帮一帮弱势的一方的,毕竟本宫也不想皇贵妃那么快就出来。”
五六日而已,太短了。
长春宫,和敬公主得了不知名的消息,手上拳头紧握:“乌拉那拉氏竟然还能蹦跶的起来,好啊,她想蹦跶,本公主倒是要瞧瞧,吃不饱穿不暖,她还有什么精力蹦跶。”
当日,和敬公主就去了一趟内务府,威逼利诱,不许给翊坤宫送份例,一丝一毫都不许送,然后又去了御膳房,只特意交代,只要翊坤宫里的人活着就行,吃的也不必太好,正在禁足中的大清罪人,不配有皇贵妃的待遇。
皇贵妃被禁足是事实,和敬公主要故意为难皇贵妃也是事实,御膳房的那帮奴才,也知道这会儿该听谁的,所以自这日起,翊坤宫里不论是伙食,还是旁的任何东西,都一落千丈。
看着眼前已经馊了的午膳,和庭院里堆成山,忠心的奴才们正在清洗的衣物,皇贵妃怒从中来,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一把掀了膳桌:“欺人太甚。”
要是和敬公主见了这副场景,定然会得意的上一句:“欺负的就是你。”
静心跪在地上,一手捂住饥饿的肚子,面上精神气儿也不剩多少了:“娘娘,这几日御膳房不仅不给咱们送可口的膳食,就连厨房的供给也断了。”
皇贵妃翻了这些菜,也就意味着今儿个她们是没得吃了。
她是主子,倒也还好,虽然吃的不好,也能吃饱,可翊坤宫的奴才就遭殃了,不仅吃的都是馊饭,连吃饱都不能。
皇贵妃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她抚了抚脑子:“之前给纯贵妃传的话,可传到了?”
静心点头:“奴婢使了银子,是传出去了的。”
既然传出去了,那就不该好几日都没消息。皇贵妃冷笑:“果然,一有了宫权,连纯贵妃也不听话了。”
纯贵妃不愿意替她传话,就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很好。
皇贵妃手中紧紧握着只剩了一半的汤勺,上面尖锐的切面正对着手掌心,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往地上落。
既然纯贵妃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她意味深长的盯着满地的残羹冷炙,浑身散发着冷意,和敬,这可是你主动递过来的把柄,本宫稍加利用,总是不过分的。
永寿宫,用过晚膳,皇帝听永琋背了一段千字文,然后满意的点头,叫乳母带着永琋去休息,自己大爷似得躺在软榻上,还点了点腿:“给朕揉揉。”
柳清菡跪坐在软榻旁铺了地毯的地上,一下一下轻柔的揉捏:“皇上觉得这样的力道可好?”
皇帝从鼻孔里嗯了一声,闭着眼睛享受着,没一会儿,突然出声破了寂静:“最近宫里的事儿,爱妃可有听闻?”
宫里的事儿?
柳清菡已经习惯了皇帝每次跟她正事的时候拐弯抹角,一听皇帝这么,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觉得皇帝的是和敬公主对皇贵妃干的那些事儿。
她没急着回答,先是揉了两下,沉吟片刻才道:“臣妾近来一直在永寿宫教导永琋,不曾出去,不知皇上所,是什么?”
皇帝支着头,看了柳清菡两眼,骤然叹气:“还不是和敬和皇贵妃的事,和敬心里委屈,朕知道,所以朕之前也纵容她,但她让御膳房和内务府克扣皇贵妃份例,这可就有些过分了。”
他没有贬了皇贵妃的位份,也没有削减皇贵妃的份例,和敬却越过他直接吩咐,实在的,他心里有些疙瘩。
话音一顿,皇帝意有所指:“爱妃和纯贵妃一同料理宫务,怎么连这事儿都不清楚?”
柳清菡收回替他按摩的手,微微低头:“皇上恕罪,是臣妾偷懒了,纯贵妃姐姐体谅臣妾要教导永琋,所以许多事情,纯贵妃姐姐都帮臣妾处理了。”
皇帝的心眼儿比马蜂窝还多,只这一句话,皇帝便脑补出了许多来,他伸手把柳清菡拉到自己怀里:“如此来,此事也怪不得爱妃,只是这会儿朕把这事儿给爱妃听了,爱妃可有什么看法吗?”
“这……”柳清菡一脸为难,“事关公主和皇贵妃,臣妾人微言轻,不敢随意评判。”
皇帝一手摸索着怀中女子巧圆润的下巴,轻笑一声:“无妨,你好歹也是妃位了,不必事事都心谨慎,只在朕面前罢了。”
柔妃胆子,性情软,就算膝下有了永琋,也依旧如此,他这次之所以把宫务分给她一部分,就是因为永琋的缘故,永琋是他最喜爱的儿子,又出生不凡,他额娘的身份自然不宜过低,省的日后遭人诟病。只是没想到的是,纯贵妃竟然仗势欺人,一手把持着宫务,看的严严实实,柔妃反倒是形同虚设。
柳清菡被皇帝摸的有些痒意,她想躲,偏皇帝捏的还紧,躲不过去,只好任由皇帝摸着她下巴:“臣妾愚见,此事怕也是公主意气之举,皇上不妨让公主撒撒气,公主气消了,便也不会如此了,若是不顺着公主的意思,也不知公主还要闹出些什么事情来。只是如此,恐怕是要委屈皇贵妃,好在公主即将出嫁,留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多了。”
年初科尔沁进京的时候,皇帝已经命礼部拟定了婚期,就在今年六月,如今快四月了,到六月,不足三月。
皇帝点了点头:“也是。”
和敬身为公主,名声不容有失,就如柔妃所言,若是不依了她,指不定还要想什么招儿呢,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况且,前几日钦天监所言,他还记得清楚,皇贵妃……
罢了,他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皇帝拍了拍柳清菡的脸:“伺候朕安置吧。”
“是。”
柳清菡顺从的服侍他更衣,伺候了皇帝这么多年,她也了解了皇帝的一些习惯,安置,那就是要办事儿,就寝,就是单纯的睡觉。
寝殿中衣裳被扔了一地,温度渐渐升高,帐子里的声响外面听的一清二楚。
吴书来困乏的了个哈欠,继续守在外面,这些年来,皇上对柔妃娘娘的兴趣丝毫都没有减少,论起宠爱来,柔妃娘娘当属第一,只床笫间闹出的动静就可窥见一二。
月亮渐渐升起,皇帝兴致正浓,吴书来正准备叫人备着热水,突然一个三等侍卫匆匆而来,一脸急色,见了吴书来,低声禀报:“吴公公,奴才有事求见皇上,请您通传一声。”
吴书来翻了个白眼儿,悄悄地指着寝殿,叫那侍卫听里面的声响:“不是,杂家就问你,怎么这么没眼色?没听见皇上正在办正事儿呢嘛,扰了皇上的兴致,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他虽然不是男人,身上缺少了男人的象征,可他也知道,男人在这个时候是最扰不得的,一旦他扰了,皇上一个不心,出了什么隐疾,那可如何是好,他可舍不得自己的脑袋。
那侍卫一脸急色下,掩盖了两抹红晕:“可是,奴才是真的有要事,翊坤宫……”
吴书来一听见翊坤宫三个字,顿时惊了:“等等,你翊坤宫?”
他这才发现,不论哪个宫里,平常都是用宫女太监传话的,眼下也就只有翊坤宫被锁了门,有侍卫守着,可不就只能叫侍卫传话了么。
那侍卫点了点头,忙把翊坤宫的事儿了一遍,吴书来顿时哭丧着脸:“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早知道今儿个就让李玉值夜伺候皇上了。
他原地转了几圈,一咬牙,轻轻敲了敲殿门:“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寝殿内,皇帝正做的起劲儿,压根儿没搭理门外的声音,柳清菡脸颊通红,一双美眸微微含着春水,微微娇*喘着,气息有些不稳,她推了推皇帝:“皇上,吴总管有事禀报呢。”
皇帝咬了咬柳清菡的唇:“专心点。”
吴书来等了一刻钟,没听见皇帝出声,转头又见那侍卫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心一狠,对着殿内一声吼:“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几乎是同一时间,皇帝黑着脸迅速从柳清菡身上抽身,随手抄了床头上摆放的瓷瓶对着地上砸了过去:“给朕滚——”
柳清菡肌肤裸*露在外,一脸呆滞,皇帝……软了?
作者有话要:
皇帝:只要朕反应快,就没人知道朕丢人
柔柔: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