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威拉德脑海中正计划着今天的安排,他从卧室出来,走下楼梯,意外看到一位预料外的客人。
他眯了眯眼,语气听不出来好坏,不过话内容倒是能显出他的心情:“伯恩斯,我以为你早就过了会跟着妈妈哭、走哪都要跟着她的年纪了。”
在客厅椅子上坐着的两位客人听见他的声音,全都转头看向他。
“是妈妈非要来!不是我跟着她,”话的是一位年轻人,十三四岁的年纪,他是戈登伯爵的大儿子伯恩斯,正是叛逆的时候,听到叔叔的玩笑,年轻稚嫩的脸庞上泛上淡淡的红,“是我我来找你,她硬要跟着我。”
他一旁的贵妇人穿着件青绿色的无袖绸缎裙,正姿态优雅地端着茶杯,和她大方合体的礼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那双大眼睛翻了个大白眼。也不知是翻给她的傻儿子,还是鄙视狡诈的叔子。
“我,”蒂娜漂亮的绿眼睛里显出主人性格中的朝气蓬勃与活泼开朗,她无视威拉德挑衅的话,直接单刀直入,“你这是要去见那位姐吗?”
威拉德正下楼的脚步微微一滞,尽管他立即神色如常地继续先前下楼的动作,想要遮盖过去这瞬间的失神,但他知道,紧紧盯着他的蒂娜肯定已经注意到了。
他试图换个话题:“你怎么来了?”
蒂娜:“噢我来看看你,谁想到正巧遇见你要去见她。”
威拉德扬起假笑:“我很想为你的言论发笑,但值得笑的地方太多了,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开始比较好。”
蒂娜笑眯眯地看着他和他哥哥年轻时如出一辙的死鸭子嘴硬,静静地等他完了,才微笑打脸:“你这件灰色双排扣的切丝特菲尔德大衣非常好看,我好像记得你穿过两次,上次见你穿的时候是去温莎城堡拜见大人。里面穿的也许是那件蓝色的夫罗克?”
威拉德毫无心理压力的把锅甩给贴身男仆:“维尔,去和德罗,以后不要给我挑这两件衣服。”
蒂娜高兴极了:“所以我没猜错,你就是要去见是那位玫瑰姐。”
威拉德走下楼梯,漫步至客厅,语气平静:“不知道你在什么。”
蒂娜提醒他:“就是你书桌上摆的那朵玫瑰,特雷西看到的、你那天心翼翼地举回来,让维”
“蒂娜,我以为那是我的书房。”威拉德出声打断。
他不再笑了,眼神中透露出的情绪任谁都能看出现在他很不高兴。
威拉德的长相冷峻,脸部线条刚毅,他神色不佳时看起来很吓人,若是旁人,估计早就禁声不语了。
可惜他面前的是蒂娜,她从他还是个一米高的孩子时就从没搭理过这个了。
“噢我没进去,我就站门口看了一眼,谁让你把玫瑰放的位置太显眼了呢?”
威拉德之前把那朵从隆伯恩带回来的玫瑰花交给了管家,让他找到吉普赛人,用独特的方法把花做成了可以永久保存的花朵。
维尔是前天把花拿来给他的。维尔做了一个精致的玻璃罩,将花罩了起来,下面配了水晶底座,他把它放在托盘上,底下垫着柔软的天鹅绒。
看着维尔如此心翼翼又费了很多心思,威拉德忍不住笑了。
他本来没有想怎么样,只是下意识地不想让那朵花凋谢。但当他看到管家如此隆重而精心地对待,又不免觉得有趣。
威拉德拿过已经变得沉甸甸的花,凝视片刻。
威拉德看着里面的花朵,发现她虽然猛一看还是很亮丽,但多端详几眼,便能看出花瓣已经干瘪,有了细细的纹路,整朵花毫无生,失去了它最夺目的部分。
只是看了几眼,威拉德对它就不再感兴趣了,随把它放在书桌的一侧。
“我我随放的,你一定不信。”威拉德道。
“我为什么不信,”蒂娜扬起一个笑,“你随一放,就放在个你随时能看见的位置,这不恰恰明你对她的重视?”
威拉德听到蒂娜将“它”描述为“她”,挑挑眉:“你奇怪又荒谬的推论让我越来越佩服,如果不是我还有事,我一定愿意花上一天的时间像听故事一样随时鼓掌,感叹上天赐予我们无穷的想象。”
“你的事是要去见那位姐吗?”
“我要带着你可爱的儿子去马场。我以为你是担忧他,毕竟他看起来虽然个子很高,但可能还没断奶,所以才跟过来的。”
“喂叔叔,关我什么事?”待在一旁一直安静如雕塑的少年出声嚷嚷道。
和大多数贵族一样,威拉德很喜欢猎狐,他感兴趣的事情不多,能做得更少,所以在难得喜欢的事物上非常舍得花钱:他养了十几匹能让他猎狐时快速冲至队伍最前列的马,每一匹的售价都高达七百至八百英镑,后续在照顾马匹上的花费更是每年上千英镑。
威拉德把它们都精心圈养在郊区的马场,离猎苑不过几英里的距离。前几天,他斥资一千二白英镑买的一匹纯血马刚被运到马场,伯恩斯听后一直闹着要去看。
他本来就很喜欢叔叔的骏马,认为这些马比他父亲养的马帅气多了,经常会去马场玩一会。
“你们去马场吗,那我也去。”蒂娜道。
威拉德看着他的嫂子,蒂娜毫不示弱地看回来,两人对视一会,威拉德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是要去见她。这个答案让你满意了吗,蒂娜。”
“非常。”贵妇人喜笑颜开,“你要不要给玫瑰姐带一些礼物?罗杰夫人刚给我送来最新一季”
“蒂娜,我不知道特雷西怎么和你的,但我和她只是,”威拉德斟酌了一下,找出个合适的词汇,“只是生意伙伴。”
“我明白的,生意伙伴嘛,生意伙伴!为生意伙伴欢呼,”蒂娜,“所以她喜欢锦织吗?现在大家都喜欢薄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欣赏这种有些老气的布料,但我一直”
直到骑上马出了门,威拉德都在思考,当年他记忆中那个一直贴心保护和照顾自己的嫂子是不是他一时精神错乱,记错了人。
“mre,”伯恩斯偷笑,“这名字真好听。”
威拉德瞥都懒得瞥他一眼,双眼看着前方,慢慢地道:“伯恩斯,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一定笑不出来。蒂娜为了我能找十二位姐,到你这里,一定会有三十六位。到时,你你的朋友们会怎么笑话你呢?”
如果只听前半句,那伯恩斯还会怀着几分少年慕爱的心情,觉得家里不时出现漂亮的年轻姐们没有什么不好,但有了后半句,他的脸就拉下来了。
真那样的话,他一定会被嘲笑的。
“妈妈真可怕。”伯恩斯忧愁地叹气。
“你幼稚的大脑第一次驱使你了一句正确的话。”
“嗨,叔叔,你不能把在妈妈那受到的气都撒我身上。”
“你想多了,”威拉德从口袋中拿出一支有些老旧但又不失精致的高级怀表,扫了一眼指针,“我们走吧。”
他中午时还要赶回伦敦呢。
今天威拉德和凯瑟琳约定见面的地方,不是报社,而是位于东伦敦的一间工厂门前。
考虑到当地的治安及风俗,凯瑟琳用轻盈的眼纱作为面纱,在舅舅、男仆还有马夫的陪伴包围下,下了马车。
威拉德已走上前,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陌生的先生和马车。
“好久不见,贝内特姐。”
“你好戈登先生,容我向您介绍,这是我的舅舅加德纳先生,”凯瑟琳为双方引荐,“舅舅,这是我和您提到过的那位戈登先生,我的出商。”
两位先生互相打了招呼,随后都带着几分探究的心思,攀谈起来。
加德纳舅舅和贝内特先生完全不同,比起后者,他十分健谈,言辞得体,语气不会过于冷淡又或者谄媚,总是保持在一个恰当的态度中。
他做生意常年奔走在外,见识过许多人,他对威拉德的印象很不错,认为对方肯定是一位出身良好的青年,又毫无大人物的架子,十分谦逊有礼。
而威拉德很快就猜出了他想要的信息,从马车的种类和这位先生的言行中,威拉德判断对方是位商人,和他的外甥女关系很不错。
“抱歉今天让你来这个地方,这里是我的印刷厂,环境比较差。其实我也想过拿一本印好的书到报社等着你,但我想,”威拉德笑望着凯瑟琳,“你一定想亲眼见到它们有多少,码在一起是多么的漂亮。”
“谢谢你的贴心,”凯瑟琳发现这个安排让她满心期待,比起在萦绕茶香的办公室拿着一本成品侃侃而谈,她确实更想亲眼看看它们一本本摞在一起的壮观。她按耐着心中的雀跃,尽量平静地道:“我猜有一千五百册?”
凯瑟琳提出的数字是现在出数量的中间值,新作者很少有这样的待遇,多是六百至七百本,有的还需要作者自己垫付出费用。如果销量好,出社才会加印。
凯瑟琳认为血还肯定已经跳过新人这个时期了。但她依旧不敢想太多,毕竟书在报纸上已经连载了百分之八十,有多少人愿意为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付钱,实在不好。
“我们进去看看吧,到时你就知道了。”威拉德亲为她推开大门。
门随着威拉德的动作缓缓打开,凯瑟琳站在门口,感觉她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和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不同,工厂的环境差了很多,低矮的屋顶和密闭的设计显得工厂里拥挤又脏乱,地上到处是煤渣。工人们都很忙碌,全都聚在车间里,低头躲避开他们的方向。
跟在威拉德身边的管理人员为他们带路:“先生、姐,请走这边。”
凯瑟琳下意识地跟着走,又不由看向正在进行生产作业的房间。从一间忘记关严的门中,她看到工人们正挥汗如雨的往器里添煤,几台大型的印刷正在热火朝天地运作着,轰轰作响。
“那是最新出的印刷,全世界前三台都在我的工厂里。”威拉德注意到她的目光,轻声向她解释。
凯瑟琳怔怔地看了会,问道:“这是蒸汽式的?”
“没错,聪明的姐,”威拉德笑着道,“瓦特院士的发明宛如上天的馈赠,他让一切都变得快速而美妙。这台器一时可以印刷一千一百张纸,而且不需要工人一直动翻印,生产速度是以前的近五倍。”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时代是工业革命的时期,但凯瑟琳一直生活在安静祥和的乡村里,对这场轰轰烈烈改变了整个世界历史进程的科技运动,从未参与,今天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而近距离的感受。
凯瑟琳看着那些庞大的器,还有扬起的尘土和飘散的灰烟,第一回切切实实得意识到,自己现在生活在另一个时代,历史的巨轮正在缓慢又永恒不变地向前滚动着。
话间,几人走进了另一间厂房。与之前的吵闹相比,这里安静很多,也干净很多,大量印刷好的书籍和报纸整整齐齐地被摆放在空地上。
凯瑟琳先是看到了一摞一摞的每日通讯报,紧接着,她便被紧挨着的书籍吸引走了全部目光。
一本一本包装精美的硬皮书摆放在一起,封面上用烫金技术留下了优雅飘逸的铜板印刷体,硕大的书名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是血还。
凯瑟琳看见这样的书摞了很多很多,数量远不止她先前猜测的一千五。
“这里是六千册。”威拉德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他特有的洋洋得意和气定神闲。
听见这个数字凯瑟琳惊呆了:“六千?是不是太冒险了?”她想都没敢想过!
“这算冒险吗?我觉得不算。”威拉德的语气很潇洒。他的尾音拖得很长,仿佛邀请品尝苹果的蛇,平静又充满了诱惑。
“就算是,我也认为,”他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隐下了一个人称代名词,才慢慢地道,“很值得。”
同一时间,宾利姐来到达西先生在伦敦的府邸。
她刻意避开了自己的哥哥,单独找到达西先生,刚坐在椅子上就忍不住开始刻薄地抱怨道:“简贝内特居然跟到了伦敦!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姐,为了嫁给我哥哥,她也是用尽了心思了,连一点淑女应有的颜面都不顾及。”
“那她现在在哪?”坐在她对面的先生放下鹅毛笔,闻言皱起了眉。
“在她的商人舅舅家,就住在市场边上!太可笑了,她难道以为我们会愿意去恩典堂街看望亲戚?怎么会有姐这么大胆又不知礼数呢,居然住在那边,她和她的那个妹”宾利姐喋喋不休地挖苦着,然而,到这里时,她立即住了嘴。
达西先生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他已经从她的反应中,知道了和简一起来的是哪位妹妹。
“达西先生,简贝内特来伦敦这件事我要让我哥哥知道吗?”宾利姐转移话题道。
达西先生没回答。他沉默了很久,坐在那一动不动。
他安静的时间太久了,如果不是书房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和偶尔路过的马车声,宾利姐都以为时间静止。
她着急地动了动,正要出声时,听到达西先生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他:“不用了。”
作者有话要: 以后更新固定每晚六点
2爱我你怕了吗
综合参考蒸汽滚筒印刷诞生200年/qk/9406x/2042/6634553tl
书的销量根据同年有一本书卖了一万册设定。傲慢与偏见卖了50册。
3昨天断更的明,没兴趣不用看:
我和大家一下我昨天没更新的原因。
我被举报了,我连夜整理了一份4000字的申诉,交了上去。
我以为我休息一会能继续写。
但后来发现,直到现在,这件事对我心情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我之前和大家过,我工作了,写这文虽然也挣了点钱,但比比赖赖一句,我真的是以兴趣为主(声bb这钱真的也不多。快让我挣大钱。
我写得很开心,也很用心。我不是专业作者,会写这个题材无非是有兴趣。
昨天心情受到影响,确实就写不出来了,实在没心情。不过今天已经好了。
社会人,最不缺的就是毒打!打一顿站起来继续跑就行了。
我这一本书,如我之前所,受到的关注和发展的速度在整个站的新人里似乎都可以算是好的。
在你们的支持下我成了新晋第一。(对!书城首页的榜单第一!估计就这一次了!
这一个月里,我受到了很多大家的喜欢和肯定。
但我也经历了别人可能好几本才会遇到的恶意。
我不是只能夸。(当然只夸我更好
我想的是,读者的批评和别有用心的人的恶意真的很不一样。后者知道怎么留言最能赶走新读者,所以他们的评论明显不同。
看用词看语气,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读者和e的人。
这一个月呢,我基本上把写们能遇到的恶意全体验全了:比如空口鉴抄,比如故意用歪曲的角度曲解我写作的本意,比如直接用难听的词汇攻击我创作的角色,比如拿一个细节噎我我不配标考究。
我都怎么处理的呢:解释一句,然后不理了。
因为我的时间和心情都很宝贵。我真的不想花在这样的事情上。
直到昨天吃了个大亏:有人拿我作话的一句闲聊作为他举例的总结结论,在晋江举报了我。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作者只在微博和作话里些一点没毛病的话了。这都是大家磕的头破血流磕出来的经验。
我以后也会尽量克制这个啰里八嗦的毛病。
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和体谅。也许有人会恶意曲解我这番话是卖惨,但我相信,可爱们,你们知道这不是。
我无意取悦所有人。
你们知道就够了。
感谢在2020-03-09:55:32020-03-095:23: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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