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很‘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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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肆,我们一块去死的话,你觉得怎么样啊?”

    那一刻,付刻眼睛里是认真而郑重的神色,仿佛只要阮肆点头,那么那根冰棱一样的桌腿儿就会直接插-到阮肆的脖子里,完成它最终的使命。

    阮肆自己并不怕死,和宋姚纠缠这么多年,阮肆也不是没想过死,甚至在某些沮丧的时候,阮肆想过和宋姚一块死。

    但阮肆清楚的知道付刻不该,付刻不该伤害自己,也不该陪着阮肆跳下火坑。

    就在这个瞬间,阮肆忽然想明白了,他之所以对付刻极尽所能的刻薄,对付刻毫不保留的冷漠,都是因为他有所恃。

    阮肆刻薄,付刻是对着他笑着的。

    阮肆冷漠,付刻还是对着他笑着的。

    就是这种毫无底线的包容,让阮肆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了。

    付刻手里的桌腿儿碰到了阮肆的右侧脖颈,轻柔的喊着阮肆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阮肆心底的惊恐却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越来越大,同时因为发热期的再次涌现,他手脚逐渐开始丧失了力气了。

    桌腿儿冰凉尖锐的触感让阮肆脖子和后背的鸡皮疙瘩都涌了出来,而最让他恐惧的是付刻疯狂的神色以及付刻情绪无法自抑的状态。

    上学的时候,阮肆也辅修过心理学的科目,但毕竟不是专修的心理学科,因此阮肆现在不是十分确定该怎么继续往下疏导付刻的心理了。

    同时,阮肆也觉得很累。

    不管是和付刻的关系,还是这些年和宋姚的纠缠,亦或是omega持续而强烈的发热期,所有的一切都让这一刻的阮肆感觉到异常的疲累。

    阮肆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呢喃了一句:“付刻,我……好累啊。”

    阮肆感觉到桌腿儿向着他的皮肤更近了一步,身上的血液急遽的向着他的心脏流动着,阮肆清楚的听到了他自己如鼓的心跳声。

    付刻的手指轻柔的摩挲着阮肆的脸颊,像是缓解又像是蛊惑。

    随后阮肆的脖子侧边感觉到了一阵疼痛。

    “乖,闭上眼睛,很快就不疼了。”

    阮肆却猛然睁开了眼睛,恰好对着了付刻迷惘的眸子,阮肆眼角的余光瞥见付刻因为用力刺--入而青筋毕露的手臂,以及付刻脸上始终带着的一往无前的笑容。

    阮肆没有任何预兆的张开双臂抱住了付刻的身体,下巴放到了付刻的肩膀,释然而疲惫的:“付刻,我们试试吧。”

    桌腿儿锋利的尖儿刺破了阮肆脖子侧边的皮肤,血珠吧嗒吧嗒的掉了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阮肆嗅到了血腥味,但却依旧没有动,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付刻,我们试试吧。”

    至于试试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时光因为阮肆的一句话忽然平静了起来,宛如是夕阳下一衣带水的长江一样,渺远而波光粼粼。

    桌腿儿“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付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偏头亲了亲阮肆的被桌腿儿刺破的脖子,吮干净了阮肆脖子上的血珠:“阮肆!你不许反悔!!”

    反悔的话,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付刻在心里把这句话补充了完整。

    阮肆没有正面回答付刻的话,而是躲开了付刻近乎逗-引的亲吻,笑了一下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走开,痒。”

    付刻有些迷茫的看着阮肆的眼睛,阮肆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上方:“喏,胡茬。”

    付刻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就在阮肆以为付刻会惯常的向他道歉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阮肆被付刻扑倒在了厚床垫上。

    两个身高187CM的大男人同时重重的砸在好几年没有清理过灰尘的床垫上是什么结果?

    结果就是两人都在一瞬间变成了老爷爷,头上身上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然后还被扬起的灰尘呛到咳嗽不止。

    “咳咳咳!”

    “阮肆,你发热期了!”

    “哪又怎么样?”

    阮肆破罐破摔,哪怕发热期他也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做。

    “对不起,下次找个好地方。”

    阮肆正被咳嗽折磨的难受,根本没有听清楚付刻的话,但下一秒,青松积雪的味道就压下了飞扬的尘土。

    很快,整个房间的漠漠飞雪连成了一片,冷人心骨,唯独余下了一股甜甜乎乎的巧克力热可可的味道缠绕着积雪的沁香飞向了遥远的天际。

    阮肆的心理上很抗拒和付刻进行标记行为,但他的信息素却一点不抗拒付刻的信息素,甚至他的信息素非常喜欢付刻的信息素。

    当巧克力热可可被青松积雪勾缠在一起的时候,阮肆有种大雪天泡天然温泉的舒适感以及放松感。

    阮肆再次醒来,人在付刻车子的副驾驶上。

    阮肆动了一下发软的胳膊腿儿,难受的哼了一声。

    “还难受?”

    付刻问。

    阮肆没看付刻,也没接付刻的话,而是自顾自的拿了一瓶水拧开喝了两口才话。

    “你去哪儿?”

    “去A市。”

    就在刚才阮肆昏睡的时间,程科科再次来了电话,HJ大中华区总裁史蒂夫几个时前到了A市,那架势是要亲自上阵拿这块地了。

    阮肆懒洋洋的调整的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眼皮不抬一下:“那你随便找个地方放我下去,我车回去。”

    阮肆完,付刻就明白了。

    这人的身体看着醒了过来,但其实神志还是睡着的。

    “阮肆,其实我们现在在高速上。”

    刚算再眯会儿的阮肆乍然睁开了眼睛,看清车窗外边高速特有的蓝色防护栏以后,阮肆“腾”的一下直接从座位上炸了起来:“你……你……”

    阮肆不能后边的话,因为出来又是脏话。

    “嗯,我带你一块出差!”

    “你有病!!”

    好吧,没忍住的脏话不算。

    “你出差带我去干什么??你休息区放我下去,我丢不起这人!!”

    付刻带他一块出差这事儿就跟以前将军仗带家属是一个道理,根本目的总是带着点让人遐想的味道。

    尤其阮肆现在腿还软着,脖子上还有遮不住的痕迹,让人遐想的意味就更足了。

    “我要出差好几天的。”

    付刻。

    “那又怎么样呢?我是很……‘嗯’的人吗?”

    付刻忍不住笑了:“‘嗯’是什么?”

    阮肆发现付刻这人是真的和六年前不一样了。

    六年前只有阮肆逗付刻的份儿,现在付刻竟然也会不要脸的逗人了,偏偏因为位置的变化,有些话阮肆现在不出口了。

    就很草!

    付刻也很知道点到即止的分寸感,提了一句后就适时的转移了话题:“我是咨询过程师兄才决定带你过去的。”

    阮肆瞪大了眼睛,听见付刻接着:“Omega的第一次发热期持续时间一般会比较长,你这次才刚两天,接下来恐怕还要持续几天,你自己身体又无视抑制剂效用,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B市,所以带着你一块去是最好的办法了。”

    完,付刻睨了眼阮肆的脸色,又加了一句。

    “不是为了‘嗯’,你放心吧。”

    付刻不加这一句还好,加了这一句阮肆彻底不放心了。

    以前看着冷冷静静禁欲高冷的付刻,在床上完全是另外的一个状态,实话实,阮肆有点怕,一来是阮肆现在是Omega了,本来Omega的身体机制就比Alpha要弱一些,阮肆又是新分化的,他有些担心身体吃不消。

    二来,阮肆非常害怕他自己对付刻的信息素上瘾,上瘾就意味着毫无退路了。

    虽然阮肆没算再退,但是被其他人信息素辖制的感觉并不好受,阮肆自由自在惯了,并不想成为那样的附属品。

    并且阮肆个人并不确定试试的结果是怎么样,阮肆喜欢宋姚喜欢了快十年,那是一段漫长而又充盈的时光,阮肆是真的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顺利的放下宋姚。

    如果不能……

    阮肆看了眼付刻,如果不能,阮肆就要考虑怎么样在不伤害付刻的前提下,和平分手,安稳离开了。

    而付刻的想法就简单多了。

    阮肆对他的信息素非常依赖,那么付刻要做的就是让阮肆彻底的对他的信息素上瘾,从而达到把阮肆永远留在身边的目的。

    那时的付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会让阮肆再躲开了!

    哪怕玉石俱焚!哪怕粉身碎骨!!

    但后来的后来付刻才明白,他以为的玉石俱焚,对阮肆来不过是丑跳梁而已。

    两人各自揣着心事向着A市继续前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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