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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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傅序颠不动, 看着她闹,隔着西裤作乱。

    他喜欢逗人,就这么钓着。

    脊椎上一刺激的冰凉。

    等她恼了,他才慢条斯理的脱手表、脱皮带……就是这幅漫不经心又胜券在握的理智和世俗的融合, 纪沉落多次晕头转向。

    纪沉落喜欢他一本正经的斯文模样, 特别喜欢他戴手表, 为了满足自己的审美欲, 还给他买了几支,他倒是不常戴她买的,大抵是舍不得。

    傅序颠可以任她撒娇抱着坐在大腿上亲,或是洗澡完贴着冷意在洗手台胡闹,看镜子里亲手折成的景儿和身段。

    可是一旦考虑到她的身体,他也可以?理智。

    假正人君子扮久了也伤身体, 傅序颠被她激得难忍,也心疼她的睡眠,“睡觉。”

    完还特意又给人裹了一层被子, 没轻没重的欲望一旦激起, 神仙也难停。

    相亲的事, 纪沉落始终没问,权当不知道。

    包办婚姻,封建残余,有什么好矫情的。

    她自欺欺人的入睡。

    睡前还不忘和他, “你送的章我?喜欢,找时间我也去给你刻一个。”

    她又要给老师刻,又要给他刻, 手要疼死,少睡一觉都让他神经衰弱, 怎么舍得让她去刻章,好东西她有就行了,犯不着为这事去累。

    傅序颠边哄人边拒绝,“我平时和文件数字交道,用这个浪费。”

    纪沉落没放弃,认真想了想,“刻一对多好,像我送给你的娃娃也是一对,你一个,我一个,正好。”

    “书法作画,我样样不精,没用处。”

    这话坦诚。 拉赫

    傅序颠觉得相比之下,纪沉落送的本命年内裤还接些烟火气。

    最后也没争出结果,纪沉落和他一言一语的着就睡着了。

    ——

    接下来的几天,纪沉落依旧按部就班的上课,傅序颠依旧?忙。

    每晚都是鸡叫了狗睡了才回来。

    纪沉落色胆白天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周五早八课刚下,林辛就在教室门口等她,“师姐,你先走。”

    林辛又露出那幅要护她的警戒样子。

    她刚想现在才十点,抢学校食堂的饭还早,就见到林辛身后一身黑色玩深沉特工的陈旬。

    自从上次替他鉴画以后,陈旬消失了一段时间,也算是清净。

    商人无利不起早,这次来肯定是有事要求。

    纪沉落把手提电脑塞进包里,问:“怎么,我们院里有什么学生是陈老板看上的后起之秀?”

    陈旬难得不好意思,跟上纪沉落,不同于以前的趾高气昂,客气了许多,“您教的学生,肯定每位都是大家,哪能轮得到我评价。”

    上次因为帮他摔得惨,纪沉落防人,“都用了您了,别是又让我去干那些断手断脚的事吧。”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陈旬后背就发凉,谁能想到纪沉落在画上不光有真本事,在识人这件事上也是让人意想不到。

    上回不周到,陈旬因为这件事还得罪了那位,?后悔事儿办坏了,这次什么都要用有限资源搭座桥,笑着:“今天来就是有件事给你透透风,你看能不能匀点时间给我,你也听听,保证你不亏,我也不敢再让你吃亏不是,放心,我也是个机灵人。”

    这话的没头没尾,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态度大变,什么利益这么重要。

    “有什么事,你,我等一下还有课。”纪沉落拎得清,主要还是因为林辛待在一边,防贼似的看着陈旬。

    到底是有过节的对家,怎么能太客气。

    见这事有点希望,陈旬低了声音,刻意不让林辛听到,凑近了:“你的画又被拍卖了,真的假的明里暗里被拍了一幅,我特地去看了,章是你的,画是仿的,可那些证明都?齐全,我琢磨着这事你肯定不知道,所以我一知道这消息就马上赶来告诉你了。”

    有些不对。

    三番五次的真画假画轮番出现,纪沉落不是傻子也能想得到是谁,心瞬间凉了半截,只关心买家,“被谁拍走了?”

    陈旬消息难得不灵通,也懊恼谁那么倒霉撞上了没良心的买卖,“真是奇怪,我也查不出来是谁,大概是什么不懂行的冤大头。”

    正着话,上课铃响起,纪沉落清醒,后背一阵冷汗。

    “不对,你怎么不问画是谁委托拍卖的?”陈旬嗅到了一丝不寻常,是个人都八卦好奇,“你不会认识卖画人吧?傅先生知道这件事情吗?”

    无故扯出傅序颠,纪沉落要被吓死,急忙问:“你们认识?”

    陈旬摸摸鼻子,也不知道怎么,“大人物谁不想认识,都想借个梯子爬一爬。”

    过去什么脏的恶心的她都不想把他牵扯进去。

    他那么好,污言秽语听多了也讨厌。

    “你别和他。”纪沉落一句叮嘱不够,觉得不够谨慎,又加了一句,“这件事情还和别人过吗?”

    陈旬警惕,浑然不知她是敌是友,愣是被吓出一身汗,“没人知道。”

    纪沉落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身往阶梯教室走。

    却被再次叫住。

    “你等等,奇怪了,有人在冒充私自卖你的画,你怎么......这么忍得住。”陈旬本来高八度的声音又低了下来,想起来大画家的背后是那位爷,怎么敢和她大声。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纪沉落也不恼,烦心事和陈旬一比,他也显得没那么烦了。

    “你别生气,照你人还活着,圈里就有人假冒你的画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件事,明你真的是出了名的大画家,那些个赝品,哪件不是等各位大家们闭眼蹬腿了才流于市井的。”

    纪沉落:“……”

    拍马屁是陈旬强项,多年生意,自己的嘴早已习惯见人人话,见鬼鬼话,今天这句虽也看着傅序颠的面子,但也是实在话,纪沉落是他少见的天才。

    陈旬抓紧时间长话短,“今儿除了向您献一献殷勤,也想求您一件事,您在国内的代理经纪人还没有吧,不如考虑考虑我?”

    纪沉落答得干脆:“我目前不缺钱。”

    言下之意只有缺钱才会拍卖售出。

    等她缺钱,她身后那位也不可能缺钱,这要等到猴年马月也没可能,算是把买卖谈死了,把自己也饿死了。

    陈旬不罢休继续奉承,“你是人上人,怎么能是缺钱的人呢?个人代理经纪人,你选我准没错,你有这样的天赋又何必窝在学校里呢。”

    “学校没什么不好。”巧舌如簧也有好时候,纪沉落冷静想一想,反而有事求他,笑道:“你要是能把这幅假画的买家查出来,我们可以合作。”

    这件事不好查,请了外行人不定十天半个月也查不出来。

    “你不会是想买回来吧?”陈旬吃惊。

    没肯定也没否定,纪沉落转身走了,留陈旬一个人想破头。

    林辛怕这无良奸商坏胚子作鬼作乱,跟在陈旬身后出了教学楼。

    光天化日之下,陈旬被跟得烦了,也不忘搭话问他,“你师姐和白楼那位是什么关系,两人在一起了吧?”

    “你别胡,污蔑我师姐的清白!”这招管用,林辛又生气了。

    虽是年纪,林辛也能分得清上下,平时师傅没少数落那位姓傅的,该敬该贬他心里清楚。

    心怀鬼胎,强取豪夺,是恶霸是混账,是王八羔子! 这是师傅原话。

    陈旬套不到话不罢休,“那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情的关系?”

    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林辛哪里是他对手,逼急胡扯了一句,“从一起长大,往真了就是哥哥妹妹的关系,再乱撕烂你的嘴。”

    “这是什么路数。”和猜的不一样,陈旬也懵了,这马屁也得琢磨琢磨怎么拍。

    闭嘴不发话,林辛送陈旬出学校的时候,故意指了一条远的土路,得意地报了茉莉图的仇。

    ——

    六十六层办公室

    助理给方北开了门。

    傅序颠刚开了一个六时的会,疲惫的眼睛在看见方北手里的资料袋时,神经瞬间被牵动。

    “别的我也没多查,我怕查了你翻脸。”方北把两个资料袋对调,放在了傅序颠面前,“左边这个是她过去的所有私人记录,下面人溜须拍马看你面子愣是要查,右边这个是你要的画作交易信息,看哪个你自己选。”

    傅序颠想都没想就把左边那袋薄得没有分量的资料丢进了抽屉,留下了那份交易记录,“谁查的私人记录,让他滚蛋。”

    “人还指着这份人情日后得你一个笑脸呢。”方北坐下也想看文件袋里的东西,不忘可怜办事的人,“这下好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傅序颠也不急着拆文件袋,刚点了一支烟,电话就进来了,电话里的人恭敬汇报,“傅先生,陈旬今天来过。”

    傅序颠嗯了一声回应,“辛苦。”

    挂了电话,方北还坐着。

    傅序颠咬着烟,问:“你还有事?”

    这不是废话么。

    方北刚看他听了一个没下文的电话,又看了一眼关上的抽屉,操心问:“不是,你真不好奇呀?真不看呀?平时的聪明劲遇见纪沉落的事怎么就缺脑筋了?人脉宽广,追人都追到南大去了,也没见你出手呀。”

    傅序颠睨了他一眼。

    方北举双手投降,“得,我不你的宝贝疙瘩,我走还不行吗?走前我再送你一消息。”

    傅序颠抬眼,“吧。”

    方北:“要你情路道行浅,方芋今早漏嘴了,纪沉落早知道你在老爷子大寿相亲的事了。”

    傅序颠皱眉不耐烦:“什么相亲?”

    “得,看你这反应就知道这件事情让外面的人传玄乎了,方芋这左膀右臂也有坑自己人的时候。”方北站起来:往外走不忘热闹,“你且想着纪沉落怎么想的吧,真喜欢你还能这么沉得住气?玩忍辱负重这一套算什么事。”

    助理送人,方北在办公室里不被人搭理,上了电梯就对助理吐槽,“你们傅先生这要是搁古代,得是烽火戏诸侯那种,苦的还是我们这些跑腿的。”

    助理下意识回答:“傅先生从来没做过越界的事,纪姐也?好。”

    方北笑道:“哟呵,你年纪还挺会做人。”

    傅序颠这边看了一眼资料交易,所有源头都指向英国,指向纪沉落。

    人在国内,再有三头六臂也飞不去英国做这么密集的伪交易。

    !

    理所当然的加班,傅序颠整理了一些时间线和数据,高效率直接发进了唐临的邮箱。

    熬了半个肝的夜,傅序颠赶回去的时候又遇上蝉没完没了的叫。

    照理蝉叫是在白天,枝城一年四季都是夏天,老洋房花多树多,都是上了年月的树种,傅序颠一人在月色里,提个摘果的长竹竿子,直往树中央最茂密最响的那块掏,多少静了些。

    竹竿一丢,傅序颠上楼哄人去了。

    纪沉落今天睡得晚睡得浅,他一踩上木楼梯,她就醒了。

    等他开卧室的门,她躲在门后,提着裙子就往他身上跳。

    傅序颠看她薄薄的睡衣,担心人着凉,“等会再闹,外套凉,我先脱了。”

    纪沉落听话,等他脱外套,刚想些调情话。

    没等她开口,傅序颠也不藏,直接问了句:“方芋告诉你我相亲了?”

    他倒是诚实直白。

    纪沉落不看他的眼睛,把人牵到阳台竹椅上坐下,好半晌才:“我没放心上,随口一。”

    她藏着委屈,一句没放心上倒是大度。

    傅序颠似笑非笑,“你还把她当事似的问,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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