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一百四十七章:奇怪的村子

A+A-

    警察在外面等了许久,其他房间的证据他们基本上都已经搜罗完毕了,就剩这最后一个房间没有进去了。钱文成犯罪的事情已经是板上沾沾的事情了。警方在他的手机里找到了他跟宁然聊天的记录,包括怎么绑架宁忧的好朋友林晓,杀了她,不仅分尸,而且还惨无人道地将尸体卤制然后抛弃。

    宁然:“林晓今天就跟她男朋友上车出发了,文成你准备好了吗?”

    钱文成:“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

    大概一个多时后,聊天记录上又出现了钱文成输入的话语。

    “然然,我已经把她抓住了,你,想她怎么死?”

    宁然:“我不知道,文成,要不就随便教训一下,然后放了她吧?”

    钱文成:“那怎么行?她总是跟宁忧一起对你冷嘲热讽还欺负你,你怎么能这么忍了?!然然,你别怕,我知道你胆又善良,所以这个事情就交给我了!”

    宁然:“谢谢你文成,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钱文成:“傻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下一个就是宁忧了。”

    宁然:“文成,宁忧毕竟是我的姐姐,所以可不可以只给她一个教训就好了?”

    钱文成:“好,我都听你的。现在我先去解决林晓。”

    ……

    两人的聊天记录简直触目惊心,办案警方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他们两个人就定下了林晓的死刑,还准备恐吓宁忧一下。

    这个钱文成心狠手辣,手段极端,极有可能是心理出了问题。

    就在办案人员在那里庆幸他们及时发现了一个神经病后,门开了,宋哲跟萧天从里面走了出来。

    宋哲的眼尾有点红,衬着瓷白的肌肤,像是点染上去的胭脂,靡丽又迷离。跟在他后面的萧天手里拿着一本子,神色肃穆,他单手搁在宋哲的肩膀上,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外衣,贴在了宋哲的身上。

    “警官,我觉得你们需要过来看看。房间里还有很多东西。”宋哲避开身子,露出大门。

    警方眉头一跳,总觉得那个大门像是巨兽的嘴巴,阴森森的,有些可怕。而事实上,这确实可怕。

    他们一进去,便瞧见了数十个人头被放在罐子里,面容惨白,阴风阵阵,看的他们呆若木鸡,整个人都懵了,那个钱文成居然杀了这么多人。

    警察们在现场搜证,宋哲跟萧天带着本子先一步地离开了,虽然有人看到了他手上的东西,但是先是有杨临西放话在前,又有萧天跟在他的身边,就是有人想开口阻拦,也得掂量一下。

    而警局这边,钱文成被关在了审讯室,杨临西还没有开始审问他。

    刘一鸣今天刚巧有事情,没能跟杨临西一起行动,孙中新将宁然带回了警局,关在了钱文成隔壁的审讯室。

    宋哲跟萧天到的时候,杨临西正在看资料。宋哲将那一本子放到了杨临西的面前,“这些都是钱文成杀害的人的资料。”

    杨临西眼睛都快凸出来了,一把手拿走那本子快速地翻阅了起来,“这里面是有多少人?”

    宋哲淡淡道:“十四个。”

    “这个畜生!”杨临西咬牙切齿,他本来是应该留在现场的,但是生怕钱文成这个家伙本事不,会出什么意外,只能先行把他压回警局他才放心。

    “另外,”宋哲翻到林晓那一页,“之前在村子里发现的碎尸案我找到受害者了,是林晓。宁忧的闺蜜,我初步推断是宁然为了让宁忧痛苦才让钱文成做的案。”

    而稍后警员们带着满满的证据回来时,也证明了这点。

    “宁然这个女人是疯了吗?”杨临西简直就服气了。

    孙中新龇牙,他不认识宋哲,但是宋哲拿出来的一连串的证据,让他整个人都懵逼了,而宁然也再次刷新了他对女人的看法,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居然心肠会这么歹毒。

    刘一鸣捻了捻手指,目光略过宋哲的眉眼,突然想抽根烟。

    “这个交给你,是希望你能好好找到这些受害者的家属,给他们一个交待。他们如今,只剩下一个头,身体已经被钱文成处理了。”

    杨临西气的一拳头砸在了桌上,“钱文成这个王八蛋!”

    不多时,其他办案警察回来了,脸色不佳,毕竟清点了那么多受害者的头颅,他们也快到心理极限了。

    将所有东西都交给杨临西后,他们终于松了口气。

    摊上这么多条人命,钱文成牢底坐穿是板上沾沾的事情了,只可惜华国没有死刑,不然,十个钱文成都不够死的。

    杨临西跟刘一鸣去审问了钱文成,而孙中新则是去审问了宁然。

    钱文成拒不合作,杨临西把那一连串的资料砸在了他的俩上,“我告诉你钱文成,证据都已经确凿了,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待,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钱文成闭着眼睛,仿若未闻。

    刘一鸣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笑道:“钱文成,你知道你隔壁的审讯室呆的人是谁吗?”

    钱文成没动,但是杨临西明白了刘一鸣的意思,他转着笔,眼睛直直地盯着钱文成,口中道:“嘿,一个女人!起来,这个女人的胆子还真是大啊!”

    钱文成立马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犹如黑夜中的鬼魅,看人的时候带着一股子阴冷之气。

    饶是杨临西办案这么久了,还是被钱文成的眼睛吓了一跳,他强忍住没动,面无表情道:“怎么?你认识?”

    “别动她,事情都是我干的!”钱文成干脆利索地承认了所有的罪行,就算不承认,他也知道,他逃不过去了的。他房间里的东西,他手机上的证据,都明晃晃地告诉着世人,一切都是他干的。

    但是,宁然不是,她没有参与,她什么都不知道。

    杨临西笑了,他不怕犯罪嫌疑人不开口,怕的是他们没有弱点。而钱文成,显而易见的,宁然就是他的弱点。他再怎么铜墙铁壁,只要宁然在他们手上,钱文成就犟不了。

    “吧,你是怎么犯案的?”

    起来,钱文成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不幸还是幸运。

    他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在孤儿院。孤儿院里有什么,有无数被人抛弃的孩子,吃不暖穿不饱,还要被大孩子欺负。

    钱文成一直觉得孤儿院的天空就是灰色的,永远看不到故事书上的那种湛蓝。那本故事书是志愿者来孤儿院的时候,一个姐姐送给他的。

    他第一次接触到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书,但是那本书在他的手上没有多久就被抢走了。

    再后来,他跌跌撞撞地长大,孤儿院附近搬来了一户人家,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带着一个同样可爱的女孩。

    看到她的时候,钱文成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姐姐送他的故事书上的公主,那么可爱,那么漂亮。

    他心翼翼地接近,公主很温柔,很善良,愿意跟他这个孤儿院出生的人交朋友。从那天起,钱文成每次抬头看天空,都是一碧如洗,湛蓝的就像玛瑙石一样,美不胜收。

    他们开开心心地长大,虽然公主的妈妈不喜欢他,甚至耳提面命地让公主不要跟她玩。但是公主总是偷偷地跑出来,给他送吃的,给他送玩具。她喜欢的东西,都会愿意跟他一起分享。

    钱文成很高兴,觉得那个时候,是他童年时光里最璀璨的时候。

    然而,时间过得很快,突然有一天,公主跟他,她要走了。她妈妈要跟爸爸结婚了,她要住到其他地方去了。

    钱文成听后,只觉得晴天霹雳,那个地方他从没听过,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年纪,根本就不可能跟她一起离开的。

    钱文成很绝望,甚至埋怨起了这个世界,为什么给了他光明又要收回去?

    宁然离开后,钱文成觉得生活索然无味,他疯狂地想要长大,想要赚钱,想要去找宁然。

    直到有一天,有个奇怪的人来孤儿院找他,他是他的儿子。

    钱文成其实是不相信的,听院长,他很的时候就被扔在了孤儿院,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出生日期跟名字。如果他是他的父亲,为什么他舍得把他扔掉?

    然后钱文成在他那所谓的父亲口中,听到了一个故事。

    他的父亲钱军来自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村子,叫做松韵村。而他的母亲是偶然知道这个村子,来旅行的。她跟父亲有了露水姻缘,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她怀孕了。

    钱文成不知道她为什么生下自己,生下了又抛弃了自己。既然不想要,当初可以直接就把他掉。

    总而言之,他被生了下来,几年后,像个垃圾一样被扔在了孤儿院。

    而他的父亲,是通过村里的老人推算,他有个儿子留在了外面,他才知道,他有了一个孩子。这才,匆匆地赶过来找他。

    钱军带他走,回到他的家乡,离这里很远很远。

    钱文成舍不得,他不想离开,他想再见公主一面。

    钱军告诉他,等他长大了,学会了他们族里的本身,就能再回来。而现在,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未来会有保障吗?要让那个女孩跟他一起颠沛流离吗?

    钱文成沉默了,最终答应了,他的公主,自然不能跌落尘土之中。

    他跟着钱军回到了松韵村,整个村子都很奇怪,那些人穿着村子特有的服装,脸上画着奇怪的图腾,每个人都用一种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他。

    钱文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想离开,但是一想到宁然,便咬着牙齿坚持下来了。

    钱军告诉他,村里的每个人都要练一种术法,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从老一辈那儿传承下来的,叫做迁移术。

    钱文成一开始还以为钱军是在笑,直到钱军在他的面前表演了一次。钱文成完完全全地被震惊了。

    他开始跟着钱军学习迁移术,迁移术需要很多东西,包括数十个人的心头血,那些人死前越痛苦,那心头血就越有用。

    村子里就那么点人,每家每户都要练习迁移术,那心头血从哪来?自然是从外来人那里来。

    他们这个地方,很落后,很隐蔽,但是同时的,风景很好,还有不少外面世界已经失传的古老手艺。

    所以自然也会吸引一大批游客。

    每年游客多的时候,他们就会选中他们需要的人,再让家人使用迁移术,将那人掳回家中。

    因此,即便有人失踪,也不会怀疑到他们的头上,因为那些人不是在他们村子里失踪的。

    除去迁移术外,钱军还教了钱文成一种很特别的阵法,用人头献祭,放在阵法各个角落,等到阵法成了,你就能心想事成。

    钱军,这个是老一辈流传下来的,一直没人成功过。不是因为人头不够,村子里不少人都布过阵法的,但是都失败了。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能一次次重复实验。

    在这样的环境下,钱文成从一开始害怕见到死人,到后面变得看到一个人就会想到如何折磨他,如何让他死的越发痛苦,甚至如何处理尸体能让这个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

    他整个人都被带歪了。

    在村里的十几年,他也变成了村里那些他一开始见了就害怕的人。

    人杀的太多,肉无处存放,渐渐的,村里的人就有了腌制人肉,拿来吃的习惯。他们村子自给自足,养鸡养鸭养猪,在猪还不能杀的时候,人肉就成了替代品。

    在他们眼中,除了村子里的人,其他人都跟猪牛羊没什么区别。

    钱文成在村里呆了那么久,除了不碰人肉,其他村里的恶习基本都全盘接收了。他毕竟在外面生活了十几年,跟从在村里长大的人不同,他还有些许的是非观,吃人肉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十几年的时间里,钱军一直在为他的迁移术寻找着合适的心头血。除去他人的心头血外,每练到一个程度,钱文成都需要滴入自己的血,与之融合,才能进行下一步。

    每一个迁移术的练成,都伴随着漫长的时间和无数次的失败。

    但是幸运的是,钱文成在这个方面有天赋,钱军花了三十年才成功的迁移术,钱文成不过十几年就成功了。

    但是迁移术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用的,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每次使用,使用者都要花费大量的精气,一次之后,需要卧床几日休养,这个对人的寿命有极大的影响。所以村子里的人都不长寿,但是他们一直在延续着这个古老的传统。

    当钱文成成功后,他要告别钱军,离开这里,去寻找他的宁然了。

    村子里的人其实很不喜欢外面的人,也不会有人去找外面的人结婚生子。钱军是个意外,所以钱文成第一次来到村子的时候,大家给的不是欢迎的目光,而是厌恶的,嫌弃的神情。

    直到钱文成在迁移术上有所成,村里人才慢慢接受了他。

    但是他想要离开,村里人自然是不会同意的。村里很少有人出去,出去的都是犯了禁忌被赶出去的。

    钱军自然也不同意,钱文成才不会管他们同不同意,收拾了东西,悄悄地离开了。

    回到帝都,钱文成觉得物是人非,这里鳞次栉比,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跟他离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找回他的公主。

    但是很幸运的,钱文成在一次寻找之中,在一所大学附近,与宁然相遇。

    他第一眼见到宁然的时候,就觉得,这是公主长大后的模样。

    而宁然第一次见到钱文成的时候,莫名觉得,他似乎有些眼熟。

    重新找到了公主的钱文成觉得自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为了公主,他开始努力工作,他有迁移术这个能力,能帮助很多有钱人拿到得不到的东西。他的家底越来越厚,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

    但是钱文成发现公主并不开心,常常出来跟他见面的时候,都是红着眼睛的。

    这个时候,钱文成才知道,公主并不是什么公主,而是一个被人欺负的灰姑娘。

    她还有个姐姐,那才是宁家真正的大姐,真正的公主。

    可是那又如何,宁然是他心爱的姑娘,谁欺负她就是在跟他过不去。

    钱文成向宁然表达了自己会替她解决一切麻烦的意愿,宁然很善良,让他不要这么做,她怕他因为她而坐牢。

    钱文成告诉她,不会有事的,他可是有超能力的。

    钱文成没把迁移术的事情告诉她,其实是他不敢,他做的东西有多可怕,他自己清楚。宁然那么纯真,那么善良,怎么可能接受的了这些。所以他必须得瞒着。

    宁然还是担心,恰好那个时候,宁忧的朋友林晓来了宁家,欺负了宁然,于是钱文成便决定拿林晓试刀给宁然看。

    钱文成调查过林晓,她是一个热爱旅游的人,那么凑巧的,她下一步要去的就是他的家乡。

    钱文成在林晓跟她男朋友到达镇上的时候,把她给掳走了。

    距离越远,钱文成需要付出的代价越大。

    他将林晓抓到后,关在了房间里,发了消息给宁后,了一番话后,就忍不住倒在床上闭目昏睡了过去。

    等他睡够后起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林晓被绑在昏暗的房间里,透过微弱的灯光,她看到了无数被放在罐子里的人头,惨白的,阴冷的,注视着她,狞笑着,嘶吼着。

    林晓胆裂魂飞,寒毛直竖,被吓了个半死。

    当钱文成开文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了。

    钱文成冷冷地看着她,想起宁然在他面前的哭诉,便毫不留情地拖着林晓到了厨房,拿出了锯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林晓四肢无力,额角的头发全被冷汗浸湿,她哭着求饶,没有用,一锯子下去,鲜血肆意,飞溅到了钱文成的身上。

    钱文成的目光幽冷而又可怕,一下又一次,锯下了林晓的头。

    头颅咕噜噜地掉落在铺着塑料纸的地上,她的脸上还残存着惊恐绝望的神情。她的眼睛灰败而充血,就这样死不瞑目地看着钱文成拿着锯子,将她的身体一点点锯断,然后放到锅里慢慢熬煮。

    之后,再拿出来,放在案板上,用杀猪刀,开始剁碎,时而还展现着自己的刀工,一片片割下,犹如艺术品一样。

    最后,她身上的肉被放在了一个大缸里,里面早就放好了各种调料品,散发着香味。

    而她的头,被放进了一个新的罐子里。

    林晓动动眼睛,看着跟自己一样的那些人头,露出狰狞扭曲的神情,发出凄厉惊悚的叫喊声。但是没人听得进,那些鬼声,那些鬼叫,只有他们自己听得见。

    钱文成交待了所有,但是有些东西他没,他不是傻子,村子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透露的。

    另外除了林晓跟最近几个杀的人外,其他人是如何死的,他早就忘记了。他杀的人太多了,手上沾染的血,不知道多少。怎么还会记得那么鸡毛蒜皮的事?

    “鸡毛蒜皮的事?你把这个叫做鸡毛蒜皮的事?!”杨临西听完所有,气的都要笑了,可以钱文成就是他遇到过的,最冷血,最没把法律放在眼里的人。

    钱文成勾勾唇,戾气十足,“对我,就是如此。”

    杨临西追问他是怎么躲过监控摄像的,钱文成只是运气好,其他的什么都没。

    杨临西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是之后再怎么问,就算是拿宁然事,也撬不开他的嘴。

    刘一鸣见此,觉得今天可以先到这里为止。他看得出来,钱文成之后不会再开口了。

    杨临西是满肚子的火,一出来,就踹了凳子,“这个畜生!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刘一鸣冷幽幽道:“世界上神经病很多,只是他们都还没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