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一百四十九章:宁父
再宁然那边,孙中新拿着她跟钱文成的聊天记录扔在宁然的面前,面无表情道:“招了吧!证据可都在里面了!”
宁然低垂着头,看着那些被印出来的聊天记录,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她跟钱文成过,每次聊完天后记得一定要删除聊天记录的,这个蠢货,是巴不得她出事吗?
宁然却是不知道,钱文成太爱她,爱到舍不得删除他们的聊天记录。他也太自信,以为谁也无法知道是他做的一切。
“我没什么可的,我等律师过来。”
宁然露出怯怯的笑,像是受人胁迫了一样。
孙中新转着笔,“行啊,律师是吧?等着!”宁家有钱,找律师是没问题,可是,宁然是不是忘记了,她可是找人来恐吓宁忧,那个宁家大姐啊!她是觉得宁家还有谁会帮她吗?哦,当然,宁夫人自然是会的。就是不知道宁先生现在会不会是已经气到吐血了?
宁父气到吐血没有?当然有!
他急匆匆地赶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国,这些年来他是跟宁忧的感情越来越差,对宁然越来越好。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宁忧从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他自然是疼她的。只是她越大,越会跟他顶嘴,让他生气,他才会越发的偏疼宁然。
但是谁能想到,那个像刺猬一样尖锐的女儿居然被自己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儿恐吓?而且还用的是剥了皮的死猫的尸体。宁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
宁父怒不可遏,在电话那头不断地怒骂着管家,斥责他为什么不早点?
管家委屈极了,“老爷,我过你的电话,但是被夫人接了。我也告诉了夫人这件事情,夫人会传达给你的。”言外之意,便是夫人那边没有通知到你。
宁父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眼里冒着怒火,宁夫人战战兢兢地坐在一旁,看着宁父投过来的失望而又愤怒的目光,心凉了大半。
被他知道了,这下子完了!
宁夫人心里虽害怕,但是面前却依旧保持着担忧的神情,管家电话过来的时候,是她接的,她也知道了宁忧被恐吓的事情。但是她好不容易跟着宁父出来一趟,必然是不可能让宁忧毁了这一切的。她跟着宁父十几年,虽然坐稳了宁夫人的位置,但是毕竟是三出身,她一直很担心会不会外面有什么光鲜亮丽的女人突然出现代替了她的位置,就像当年死去的宁忧的母亲一样。
宁父不是一个花心的人,但是他有着跟有钱男人一样的通病,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就算是宁夫人在了,他包养情妇二奶的行为依旧没有断过。只是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让宁夫人知道。
毕竟,他已经有两个女儿了,再闹出十几年前那一出,就太不像话了。一个大女儿因为那件事情已经跟他生分了,他不想让自己的二女儿也步入后尘。
“你,管家已经告诉了优优被恐吓的事情,为什么你不跟我讲?还瞒的那么好!要不是这次宁然出事被抓进了警局,我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宁父震怒,对宁夫人失望透顶,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她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柔善良。甚至,还会故意针对他的优优。
宁父不是一个傻子,宁夫人在他耳边吹着枕头风,宁然在他身边缠着他,她们有多温柔体贴,就会显得宁忧有多刺头不听话。
每次他骂完宁忧,冷静下来后,还来不及思考这次又是为什么发生冲突,宁夫人或者宁然就会上前,优优/姐姐不是故意的。她们越是为宁忧话,却的宁父火气越大,也就没那个时间去想他们为什么争吵。
如果到了现在,宁父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的话,他还真是白吃了那么多年的饭了。
他管着这么大的一个公司,手下人什么心思,他看一眼就懂了,而如今,他却被两个女人爽的团团转,把他当傻子一样。
面对宁父越来越冷的目光,宁夫人心惊胆战,眼皮跳个不停,她难过道:“老公,这是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跟我两个人去国外旅游。你也知道,优优跟我关系不好,每次我们约会,她总要找理由带你走。这次,我以为也是优优故意谎,想哄你回去。老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你了!”
宁夫人的理由并不能让宁父满意,她已经快要将近四十了,但是保养的依旧很好,话轻声细语,走起路来弱柳扶风,女儿宁然就是得了她的真传。
宁父深深地看着她,就问了一句,“那你,宁然为什么要这么对优优?”
一个宁然就暴露了宁父此时对宁然的失望,以往他都是喊宁然然然的。
宁夫人心里真的是恨死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一个劲地给她扯后腿,“老公,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的。然然跟优优是两姐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老公,是不是优优误会了?毕竟她们的关系——”
宁夫人话一半,留一半,跟以前一样。以前宁父会顺着她的话往里面想,然后错的全是宁忧。但是这次,宁夫人失望了,宁父非但没有觉得是宁忧的错,反而越发的觉得,是她们母女两个联合起来,离间了他跟宁忧的感情。
起来,宁忧是他的第一个女儿,她出生的时候,宁父是真的爱这个女儿,可以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疼到心坎里去了。他不重男轻女,甚至这么多年来,宁夫人没为他生出儿子来,他也不介意,甚至算把公司留给宁忧。他也不是不疼宁然,但是以宁然这么柔弱的性子,她肯定是承担不起这个重任,所以宁父就决定多留些财产给她,也会留一部分公司的股份,每年的分红也足以让她一辈子过得很幸福。
但是显然的,宁然母女两个并不喜欢他的决定啊!
宁父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宁夫人,他靠在垫子上,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疲惫,他年纪也上来了,可禁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宁夫人看着宁父,欲言又止,心里火烧火燎的,要不是现在在飞机上,没有信号,她恨不得电话回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宁然那个笨蛋,办事情之前为什么不跟她一下。
实话,管家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是真的没想到事情是她女儿宁然干的。她还以为是宁忧嘴贱,不知道在外面惹到了什么人,最好是等他们旅游回来了,宁忧已经被那人教训了一顿,收敛了性子,也省的一天到晚地跟她作对。
只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居然是她的女儿宁然。
宁夫人觉得自己的心脏病都犯了,她得想办法,她不能让女儿坐牢,宁家二姐坐牢了,她这个宁夫人的位置怎么可能还坐得稳?走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上流社会的人笑话。
下了飞机后,宁夫人数次想要跟宁父解释,都被宁父无视了,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
平时明明只要委屈地几句,掉几滴眼泪,宁父就会心疼的,怎么现在突然这么铁石心肠起来?
宁夫人害怕极了,如果宁父真的发威,她该怎么办?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宁父风尘仆仆地进门,宁忧在客厅没有睡着。
“优优——”宁父激动地上前,上下量着她,“别怕,别怕,爸爸回来了。”
宁忧面无表情地看他,“回来的可真及时啊!”
宁父心疼的不行,“爸爸刚接到管家的电话就回来了,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放心,爸爸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跟在后头的宁夫人心里一咯噔,什么意思?不让宁忧受委屈,是放弃宁然吗?
宁忧闻言,了然地看了宁夫人一眼,果然是这个女人搞得鬼!难怪她之前让管家给她爸电话这事,她爸一点反应也没有。
“优优——”宁夫人踌躇着上前,“然然这么善良,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宁忧冷笑:“误会?什么误会?她的帮凶都在警局了,证据都已经非常明确了。还能有什么误会?”完,她看向宁父,“宁然在警局要请律师,你怎么看?”
宁父这会儿心里全是他受了委屈的大女儿,宁然在他心中已经跟宁夫人没什么两样了,不心疼是骗人的,毕竟也宠了这么多年,但是谁都没有宁忧在他心中地位高。
“我们宁家就只有你一个女儿。”这句话是一个承诺,也是宁父对她的交待。
宁忧笑了笑,眼底还渗着冰,宁父在她面前是个彻头彻尾没有信誉的人,她早就不相信他了。但是宁忧知道,他敢这么,就一定做的到。
她一直是爸爸最喜欢的女儿,她从就知道,只是渐渐地忘了。
“老公,你这是什么意思?”宁夫人惊魂不定,宁家只有宁忧一个女儿是什么意思?他要放弃宁然了吗?
“老公,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的。然然那么胆,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宁夫人眼泪直掉,哭的梨花带雨。
宁忧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她唱戏,像个女王一样,气场十足,“爸爸,你可以电话去警局了解情况,看我有没有弄错了?”
宁父关切地看向宁忧,“优优,爸爸相信你的,你放心,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能欺负你的。夜深了,你回去睡吧!一切都有我呢!”
宁忧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跟宁父过话,也很久没有听宁父这么温柔地对她一切有他。时候,她是宁父的掌中宝,可是自从宁然来了后,她就感觉宁父变了。
而现在,宁忧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宠她爱她的爸爸!
宁忧一时间眼眶微红,但是很快的,她就整理好了情绪,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那我就上去了,希望这次你别再让我失望。”
宁父道:“不会的,再也不会了!”
他蠢了那么多年,总该有清醒的时候。
宁忧上了楼后,宁父的脸色就边了,他看了眼哭的凄凄艾艾的宁夫人,依旧那么好看,脸上的妆都没花,只是眼睛红了。
“管家,叫律师给我拟定一份离婚协议。”
管家有些讶然,但是很快就点头离开了。
宁夫人睁大了眼睛,这个时候再也保持不住自己的冷静跟十几年来养成的优雅,“老公,老公,不要啊,老公。这一定是个误会的,然然也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的老婆,你不能这么对我的,老公!”
宁父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女人,扯着他的裤腿,脸色惊慌失措,像是天塌了一样。宁父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越到她的情景,她温柔,腼腆,就像从江南烟雨下袅袅而来的女子。跟他宁忧的母亲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只是他以为的善良,他以为的温柔,全都是假象。
“于慈,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很好糊弄啊?”宁父喊着宁夫人的本名,“这么多年来了,我自己都想不通,怎么就会被你耍的团团转呢?”
于慈扯着宁父裤子的手一顿,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刷,糊成了一团,“老公——”
宁父不忍直视地别过脸,踢开了她的手,“别喊我老公,明天我们就签字离婚。”
于慈现在是真的在哭,她是真的怕了,她跟着宁父十几年,锦衣玉食,华服首饰,日子过得不知道多舒坦,但是一旦离开了宁父,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宁然做的这事情,会引发这么大的一连串的反应。
宁父道:“宁然也是我的孩子,但是优优也是。这么多年,我袒护你们,疼爱你们,结果你们是怎么回报我的?”想到自己为了这两个玩意这么冷落自己的宝贝女儿,宁父也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温柔乡,英雄冢。到底,他也是有错的,才会把她们的胃口养的那么大。
宁父不再听于慈的哀求,叫管家收拾一下东西,把她赶了出去。
到底,宁父从来没有把于慈跟宁然当成真正的家人,除去死去的第一任妻子,再然后只有宁忧是他承认的女儿。
于慈跟宁然从来都只是调剂品,只是他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舒坦的都让于慈爬到他的头上了。
于慈被赶出宁家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没有想到宁父居然真的二话不,绝情地叫管家把她赶出去了。
怎么会这样?好像一夜之间,就变天了一样!
于慈完全不敢相信,她疯狂地拍着门,哭求管家让她进去,没多久,管家出来了,于慈一脸喜色,以为宁父松口,改变主意了。
管家看着这个如同疯婆子一样的女人,哪还有之前的端庄跟优雅,“老爷了,如果你再不识相的话,他连最后的一点怜悯都会收回的。”
完,他便离开了。
管家在宁家那么多年,衷心的一直都是宁父而已。
于慈闻言,如遭雷劈,跌坐在了大门口,她痛哭,根本就不明白了,怎么一下子宁父就变得这么快?
她却不知道,宁父变得这么快,一是因为她多年的欺骗,让宁父这个大男人一下子就恼羞成怒,在他看来,于慈跟宁然都是依附他生存的,结果,他却被两个依附者耍了。其次就是他看清于慈后,才想起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那么多苦,一心想要弥补她。
是宝贝女儿,但是宁父却从没想过,如果自己真的有心,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于慈宁然的关系就这么疏忽宁忧。
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宁忧难得睡的很好,一觉起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大中午。她下楼的时候,宁父不在,管家已经准备好了午餐,还给了她一个大消息——那就是宁父跟于慈离婚了。
宁忧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懵圈,她是知道宁父会生气,但是她不知道,宁父居然就这么跟于慈离婚了!这十几年的宠爱难道都是作假的不成?
想到这里,宁忧不禁皱了皱眉头,也是,她一个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都能被人取代,更不要是一个可以随时替换的妻子。
她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再需要父爱了。但是如果这玩意能让她过得更好,压宁然于慈,她也是求之不得的。
“宁然那边怎么样了?”宁忧问道,好歹宁然是宁父的亲生女儿,也疼了十几年,虽然证据确凿,但是宁父应该不会真的让她坐牢吧!毕竟,这传出去,宁父的脸面也不好看。
所以宁忧其实是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的,就算宁然出来,也不过好过到哪里去,失去了宁父的宠爱,宁父跟于慈又离婚了,那宁然就跟当初的她一样,是个浮萍,她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而且宁父还不敢插手的那种。
但是没想到的是,管家居然,宁父拒绝提供宁家的律师给宁然,甚至还施压警局让他们尽快结案。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宁忧这下子整个人都呆住了,宁父这是哪根筋不对了?
有了宁父的操作,宁然的案子很快就结下来了,妥妥地要坐牢。
宁然也根本就不相信这个结果,发了疯死的要求见宁父,被宁父拒绝了。
她想见于慈,于慈没来,她跟宁父离婚了,得到的财产少的可怜,她不干,正天天追着宁父想要复合。
宁然的案子结了,可是钱文成的还没有。
他身上的疑点还有很多,但是却是怎么也撬不开他的嘴。
杨临西心浮气躁,最后还是忍不住了电话给宋哲。
而宋哲那边,在钱文成的家中,没有找到任何跟那个阵法有关的资料,他便只好去找了黄大师。
黄大师看了照片,又听了宋哲的描述,沉吟半晌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这个东西,像是隐身术,却又不是正统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起来隐身术,早就失传已久。”
宋哲道:“没错,我也觉得是歪门邪道,只是可惜,没找出什么资料来。”
黄大师道:“我再找几个老友问问,不准会有什么消息。”
“好,那就麻烦黄大师了!”
宋哲拿了东西就去找了黄大师,还没来得及跟严明仁当时发生的事情。
严明仁心急如焚,电话都了好几个,宋哲道:“有些东西我还没弄清楚,你再等等,等我有空了先!”
严明仁心塞了,“好吧,那你快点啊!”
除了这事,宋哲还有件事情没做,那就是按照林晓的遗愿,去找宁忧。
宋哲将那本子交给杨临西后,已经有警察在通知家属了,林晓的父母亲也得到了消息,悲痛欲绝,震怒不已,势必要让钱文成生不如死。
宁忧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林晓的父母亲还沉浸在痛苦之中,根本就没有通知宁忧的心情。
因此,当宁有心情甚好地吃完午餐时,就迎来了宋哲。
“你骗我,我不相信!晓晓不可能死的。”宁忧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努力撑着眼睛,就是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
天堂与地狱,只是一瞬间。
宋哲叹气道:“我很抱歉!”他温润的目光落在宁忧的身上,“林晓让我告诉你,你要好好地活着,她希望下辈子还跟你做朋友。”
泪水滴答滴答,再也控制不住,宁忧哭的撕心裂肺,心疼的都快揪起来了,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宁然也不会把主意到晓晓身上的。
宁然,宁然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宁忧咬紧了牙关,嘴巴被咬出了血,怒红的眼睛全是恨意,如果之前她只是对宁然觉得厌烦,那现在就恨不得她去死,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宋哲无声地叹了口气,此时此刻再多安慰的话,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