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艺被林依然的理直气壮给气笑了，“今年最佳女主角奖项应该颁给你的，你果然天生是一个好演员啊！”

    笑完后，李晓艺瞬间冷下脸，咻地伸手，捏住林依然的下颚，迫使她仰头，声音阴冷道：“你以为你巧舌如簧，就能抵消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林依然你也太天真了吧！你在背后搞鬼，花钱从武峰手中买走视频，然后联合经纪人公布出来，将我逼上绝路，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真的以为我傻吗？”

    李晓艺拍拍林依然的脸，掌心下，林依然正害怕地发抖，泪水浸湿了纱布，看上去楚楚可怜。

    李晓艺知道了，她居然全都知道了！为什么？那为什么她现在才出现？林依然怕的不知所措，全身细胞都在炸裂之中。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杀了经纪人吗？”李晓艺幽冷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知怎么的，林依然脱口而出，“是你！”

    李晓艺咯咯直笑，“对啊，是我！是我做的，看到你们自相残杀，真令人高兴。武峰死了，经纪人死了，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了。我怎么好叫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留在这个世界上呢？”

    林依然听出了她的杀意，泪水不断地汩汩而下，若不是李晓艺掐着她的下颚，她现在恐怕就要瘫在床上了，“晓艺，晓艺，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是姐妹的份上，就绕过我吧！我已经这么惨了，我眼睛瞎了，又杀了人，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与其这样杀了我，不如就让我被人唾弃一辈子，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比杀了我更解恨吗？”

    李晓艺以一种惊奇的目光看向林依然，她从来不知道林依然到了脸皮能厚到这个地步。

    林依然情绪激动的不行，“我作为一个明星，最享受的是粉丝的追捧，没了粉丝，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晓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才是最痛苦的。你杀了我，只是让我解脱了，你如果恨我，就应该让我继续活着才对。活着才是让我最痛苦的事情。”

    李晓艺笑了，无声地笑了，眼底的冷意都快结成冰凌子了，她声音轻柔道：“也对，没有什么比让粉丝唾弃地活着还痛苦的了！”

    林依然心中一喜，疯狂地点头，“没错，没错，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痛苦了。我现在每天都很痛苦，这样才是对我的最好的报复。”

    “可是，怎么办呢？你的粉丝还是很爱你啊！”李晓艺的声音听起来很困扰，“她们还在微博上为你加油气，即便你杀了武峰，她们都没有放弃你，嫌弃你，厌恶你。甚至觉得你发疯都是因为公司的压迫，导致你的精神出现了状况。你看看，你比当初的我可幸福多了。”

    “晓艺——”林依然努力地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这只是一部分的粉丝，我变成这样，粉丝们早就脱粉了，那些只是一部分的而已。就跟当初的你一样，那么多人脱粉，可是还是有真爱粉坚持下来的。是不是？”

    李晓艺的手指在她的脸上划来划去，刺痛一下一下地传来，林依然不敢反抗，心颤抖的厉害，“可是我想让你众叛亲离，连真爱粉都离你而去，这才是真正的痛苦啊！”

    林依然闻言，心凉到了谷底，如果仅仅是杀了经纪人，挖掉了自己的眼睛，还能翻身是精神问题，如果爆出了她曾经陷害李晓艺的事情，那就全完了，她不会再有活路的。

    李晓艺死后翻身，不知道多少粉丝将她捧上了神位，网络上，只要有谁了李晓艺不好的话，那一定会被她的粉丝群起而攻之，骂到不敢在V博上冒头。

    “怎么？迟疑了？害怕了？你不是这样才是对你的最好的报复吗？”李晓艺看着她满脸的伤痕，血珠子源源不断地冒出，就好像在白皙的肌肤上开出了最妖异的花。

    “大家都不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这对我多么不公平啊！你是不是？”她的声音轻柔而又缠绵，贴在林依然的耳边，就好像情人之间的呢喃，却听得林依然遍体生寒，颤栗不断。

    “晓艺，晓艺——”林依然满脸无措，绝望在脸上表露无疑，泪水而下，刺的她的肌肤生疼，她却不敢伸手去擦，甚至不敢去想会不会真的毁容了。

    “晓艺，你就对我真的那么狠吗？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星途，没有了声誉，没有了眼睛，甚至连脸都没有了，我的人生在最璀璨的时候就已经戛然而止了，你就真的要逼死我吗？”

    李晓艺呵了一声，听听，听听！多么道貌岸然，多么歇斯底里，多么可怜兮兮的话！

    红光在李晓艺的眼里闪烁不断，戾气丛生，她掐住林依然的脖子，冷飕飕道：“的真可怜！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你陷害，被粉丝攻讦，被众人嘲笑，我大好的前程就是因为你的嫉妒，而毁于一旦。我甚至，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这个罪魁祸首，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这些？这些只会显得你可悲又可笑。”话间，李晓艺的手不断地在收紧，窒息感让林依然整个人都要疯了。

    她拼命地捶，可是到的只是空气。

    “晓——晓艺——”林依然的脸因为缺氧而通红，四肢抽搐，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的青蛙，动弹不得。

    就在林依然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李晓艺却突然放了手，她捂着脖子，疯狂地咳嗽，死亡的后怕让她不断地往后退去，靠在床头，整个人都恍惚了。

    “死亡的感觉怎么样？”

    李晓艺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林依然心有余悸地摸着脖子，那里还残留着烧灼的痛感，“晓艺，晓艺——”她的声音变得沙哑难听，“我不想死，晓艺，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晓艺！”

    她跪在李晓艺的面前，哭诉，哀嚎，在死亡面前，她再也没有耍滑头刷心机的力气。

    李晓艺看了眼被林依然惊醒的护工，她正愤怒地取下耳塞，准备让林依然闭嘴。

    “那就从现在开始，从头开始，你是如何嫉恨我，是如何陷害我的。”

    “好好好！我，我，我什么都，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

    护工开灯的动作一顿，她看到林依然跪在床上求饶，满脸是血，惊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她又自虐了？

    因为之前发疯挖了自己眼睛的事情，医生曾着重强调，让她看好林依然，以免她还有自虐的倾向。

    但是这么多天，林依然除了时不时地抽风外，并没有自虐的举动，护工也就没太在意了。没想到今天晚上，林依然又发疯了。

    她着急地算按铃，叫医生过来，但是听到林依然的自述后，她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赶忙拿出了手机，录了视频。

    “……明明我们走的都是一样的路线，为什么观众更喜欢你？为什么公司的资源永远都是你的？我恨，我不甘心！你只比我来公司早了几年而已，我比你年轻，我比你有演技，我比你有野心。凭什么，我只能屈人于下。知道武峰手里头有你的视频后，我就在想 ，果然是天助我也！连老天都在帮我！那个时候，经纪人也在烦恼你的事情，武峰的人品在这件事情中表露无疑，我只要告诉他，让他放弃你来捧我，我能为他带来更大的利益，他就动摇了。没有办法，谁叫你有那样一个男朋友，就算你给了钱，武峰也会像个吸血蚂蟥一样，永远地粘在你的身上，让你怎么也逃脱不了。与其带一个时刻会出现丑闻的明星，不如换我来！”

    “经纪人没有纠结多久，就同意了。他也出了一部分钱，把那个视频买到了手，然后由我卖给了杂志记者，还赚回了一笔。唯一的败笔，就是我在跟武峰交易的时候，被他发现了。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找其他人来替代我的。只能怪我太激动，怪我沉不住气。”

    林依然到这里的时候，是真的懊恼。

    “你自杀是我没想到的事情，我以为你会就此退出娱乐圈，但是没想到你会自杀。但是你死了，却给了我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我跟你是娱乐圈的好闺蜜，只有我在大家都躲避不及的时候力挺你，因此，你的粉丝都以为我是真的跟你感情好，她们才会开始粉我。公司的资源也开始倾向于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些都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你死了，就全都是我的了！”

    林依然的脸上露出病态的笑容，粉丝的追捧，聚光灯的追随，都是她的，通通都是她的，谁也拿不走，谁也拿不走。

    “但是——但是为什么出现了意外？为什么你要出现？你陷害我杀了经纪人，你让经纪人挖了我的眼睛，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林依然突然歇斯底里发疯的样子，拿着手机的护工突然鸡皮疙瘩起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