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阮恬*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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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恬高高坐在马上,半边天印着滚滚朝阳,红光落在她睫毛眉间,有晶莹的汗挂在她额角。

    林望茨抱拳向她认输:“状元楼我请了,求姐姐给我留条裤衩,别什么都外倒。”

    一旁的周子良听了大笑,在马上笑的差点掉下去。

    阮恬低头,轻轻摸着雪,闻言,挑起眼角睨他一眼。视线瞄到不远处一堆人,阮恬以为是其他来骑马的人,没多在意的收回目光,她翻身下马,牵住雪,对林望茨的倒霉样子乐得不行。

    她稍稍笑了下,笑容戛然而止,从早上醒来时开始她身上又热又痛,像埋在一堆火灰下,这种情况在她分化后偶尔会发生,阮恬本以为自己会和之前一样忍着就过去了,哪怕早上林望茨和她什么易感期,她也没当回事。

    因为一直都有这种不舒服的时候,只要她忍过去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但是她此刻很不舒服!

    就像是一个埋在海底的活火山,隐隐在爆发的过程中。

    阮恬忽然精疲力尽似的长长吐了口气,面上仍旧是带笑的,朝林望茨看过去:“阿望,早上你要给我的东西在哪里?”

    林望茨眉心一跳,不正经的笑容脸收了。

    同样翻身下马,伸手扶住阮恬,她手腕滚烫,离得近能闻见不受控制扩散的信息素,这已经是阮恬极力控制下的程度了。

    幸好周子良是个beta,什么都闻不到。也感受不到。

    林望茨几乎是下意识生出好斗因子,他深吸一口气,松开阮恬的手腕,:“在车上,你和我一块,我拿给你。”

    身后周子良一无所知的问:“什么好东西还要藏着我。”

    阮恬痛的脊背都要直不起来,眼皮覆着薄薄一层艳红,漫不经意道:“alpha的东西。”

    她的声音有点哑,落在耳朵了,莫名跟以前都不一样。

    周子良一愣,对着向来脾气好的阮恬生出几分畏缩来,干巴巴道:“哦,那你们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们。”

    阮恬跟着林望茨一块向休息室里走,止咬器一直放在林望茨的柜子里,他比阮恬早分化一段时间,关于alpha的生理问题,他更熟悉些,知道易感期的到来会让alpha发疯。

    如果没有omega信息素作为抚慰剂的话,apha只能戴上止咬器,将自己关在空间,避免体内的偏执占有欲发作,伤害自己和其他alpha。

    “让老杨去吩咐,所有人不要去我那间休息室,还有替我去找医生。”她不紧不慢的交代,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你那个止咬器没用过吧?我可不想用二手的。”

    林望茨脸色难看,因为阮恬身上的橙花甜酒味越来越浓烈,他感受到压制,有些晃神,一直也想放出信息素去压制对方。这是来自alpha骨血内的遗传——去争去抢,以最原始的方式去争抢爱人和地盘。

    连信息素都控制不稳了,阮恬现在估计很不好受。

    林望茨:“你他妈的少点话。”他伸手想去扶阮恬,阮恬瞥他一眼,目光懒散又冷淡,:“你最好现在别离我这么近。”

    她怕自己因为其他alpha的信息素失去理智,暴起人。

    她现在就是个活火山。

    林望茨动作一顿,无奈又无语:“祖宗,您真的是祖宗。”他往后退了半米,属于一个阮恬倒下去他立马能接,也不至于让自己信息素去引爆此刻阮恬的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休息室离这不算近,阮恬从兜里摸出两颗薄荷糖,一颗丢给林望茨,自己拆了一颗,丢进嘴里,往常总是含着,此刻格叽格叽的咬开糖,浓重薄荷味道在嘴里砰的一下炸开。

    身上滚烫的热辣,嘴里含着冰雪似的。

    她忽然想起来点什么:“哦,还有沈羲和,你晚上记得带他回学校。”

    阮恬纯粹是看到旁边服务生路过,她突然想起来的。

    而林望茨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不是吧,你个恋爱脑,都这样了还想着你男朋友呢……”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在阮恬的注视下,艰难道:“对啊,你不是有个现成的男朋友吗?我把他喊过来就可以了。”

    “可以个屁。”阮恬冷着张脸断他的话,她往前走几步,朝阳似火照着旁边拱形绿篱长廊,影影绰绰的落了一地斜影和碎阳,站在那之中,她垂着长长的睫毛,嗓音冷淡至极:“让他来,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林望茨抬眸。

    是他忘了阮恬这个人,平日好脾气的像个菩萨,谁来都能句话,偶尔闲聊天一句对百合花过敏,这个人都能记在心里,下次在一起玩周围绝对不可能出现百合花,这样的人太让人心动,她随口一句喜欢顶多带了三分之一的真心。

    这样的人,称得上一句菩萨。

    善良的装的下所有人,又所有人不在她心上。

    阮恬这样的人实际最在乎距离,就像是她没把易感期的事情告诉周子良,因为不是最亲近的朋友,她也不可能让沈羲和来帮自己度过易感期。

    哪怕她自己曾经给沈羲和做过临时标记,甚至还成了男女朋友。

    她也绝不肯把自己的弱点留给不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会利用任何一点去让自己做出有可能会伤害别人的事情。

    omega虽然是使用信息素来帮alpha度过易感期,可是在这段时间alpha很可能会失去理智,又只有两个人相处,那alpha会做出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

    他叹声气,:“随便你。”

    沈羲和站在绿篱长廊外,若有所思的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阮恬和林望茨,他不自觉的伸手去摸脖颈后的腺体,指腹先是摸到一层创可贴,然后有些发硬的结痂伤口,触碰时还有有微微的痛。

    没多痛,和口腔溃疡的疼有的一比,但是还是忍不住去摸,微微使了点劲,明明痛还是觉得爽,大概人都这样。

    慧在旁边很尴尬,她早就认出阮恬是那天喝醉解围的alpha,从阮恬和身旁男孩的三言两语里,慧大概脑补出他们和沈羲和的关系。

    她提着水桶不知道该点什么,嘴边涌上不少话,她放下装满水的水桶,伸手轻轻拍了拍沈羲和的肩膀,言简意赅的安慰道:“alpha都是这样的。”

    沈羲和扭头看了一眼慧,她一脸‘我懂你心里难受’的样子。

    沈羲和不懂,他为什么要难受。

    难受的该是阮恬才对。

    不找就不找,活该她难受。

    沈羲和提起水桶,:“走吧,该给它们喂水了。”

    水桶里的水随着走动的步伐晃动起来,一圈一圈泛起波澜砸向桶边缘,拍着最后溅出来地面,有些湿了他的裤脚。

    沈羲和不高兴,和阮恬花十六万买一副垃圾画的那种不高兴不一样,他心里闷闷的,大概是被信息素影响到了,他深吸一口:“慧姐,我们走另一边吧。”

    和阮恬错开,离阮恬的信息素远一点大概就没事了。

    沈羲和自我安慰道。

    同时间内阮恬也觉得胸口闷,即使大口呼吸也无法纾解,只能微微皱着眉头向前走,她解开上衣外套的扣子,两人走出绿篱长廊后,玫瑰花丛后,一堆人聚在一块抽烟,一堆蚂蚁似的挤在一块,烟从中冒出来,一片一片的烟云吞没这里的花香。

    阮恬也从中闻到令人异常不舒服,直接挑起紧绷神经的信息素味道。

    带着点恶意,直冲她而来。

    在那堆人群中。

    林望茨眯起眼睛,问:“那一堆是谁?”

    阮恬哪能知道,她又从兜里冒出两颗薄荷糖,示意林望茨手心里的糖,林望茨伸手指了下鼓着的脸颊,意思自己刚刚那颗糖还含在嘴里。

    阮恬低头拆开糖纸,两颗一块丢进嘴里,人停下来,撩起眼皮往那群人中间看了眼。

    “君哥,要不等会儿咱们就去把那个omega叫过来吧。”有人。

    “在这里玩都能碰上,他该不会看上君哥了吧,专门跟着跑过来的。”话的人低低伙同其他人笑了起来,笑里的恶意猜测丝毫不遮掩。

    被称作君哥的人,嗓音略低,有点哑,像是被什么伤了嗓子还没好齐全,话时像石头擦划在毛玻璃上刺耳难听,:“两个,两个都带过来。”

    两个?

    林望茨好奇的转头,问:“你们这里还有那种服务吗?”

    阮恬瞥他一眼,情绪不咸不淡,咬着薄荷糖:“我们家不想做生意了是吗?这傻逼一听就是要诱拐。”她来马场,一般习惯把手机放在休息室,因为这段时间她不接电话也不看微信,一心一意都在玩上,这会想和马场负责人老杨交代一句都不行。

    阮恬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烦死了,怎么尽是些傻逼老跳出来惹她生气?

    她活动了下手指,林望茨瞪大眼睛,拦住她:“你干嘛去?”

    阮恬一脸平静,:“干嘛?当然是给他们讲点人生道理了。”

    “你这不是找事吗?”

    “这群傻逼在我家马场筹划龌龊事的时候就不是在找事?而且我又没是去架的。”她歪歪脖子,一脸无辜,“我是去讲道理的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