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人的晚餐。
司容望着他,
嘴角弯成完美的弧度,但眼神却是令人心生畏惧的凌厉。
“想走是吧?”他语气轻佻,
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
员工点点头:“现在还有警察在外面守着,不然我喊他们上来?”
“去啊。”司容下巴一扬,“去叫过来。”
员工得了令,撒丫子就跑。
“顺便把国家总理也喊过来,大家一起看个热闹怎么样。”
员工倏然顿住脚步,疑惑地看向司容。
就见他忽然抄起桌上的玻璃杯,手臂一扬狠狠摔在地上。
玻璃杯霎时间粉身碎骨、玻璃碴子像天女散花一样到处乱飞。
这一声吓呆了在场所有人,他们大气都不敢出,心脏都忘了怎么跳。
“我每年砸几千万上亿元不是为了养一帮连最基本辨别是非能力都没有的蠢货。”司容的声音极冷,像是永远化不开的南极冻土层,所有人都被吓得往后倒退几步。
“你读了那么多年书到底学会了什么,
散播谣言人云亦云?三角恋痛下杀手?人都不会做就滚回娘胎回炉重造。”
司容这几句话不禁让所有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在他们印象里司容一直极有礼貌平易近人,纵使员工犯了天大的错也没听他过一个脏字,
今天这是吃了枪药?为了一个杀人犯发这么大火,
还是这个姓音的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想走的现在就滚,不想走就老实回去坐好吃饭。”
一声令下,
员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绝大部分还是选择乖乖回位不敢和Y.S叫板,
只有极少数几个硬骨头算直接回去辞职报告。
徐北倒是很有眼力劲儿,
也不怕旁边站的是个杀人犯了,
赶紧上前安抚道:
“司先生您消消气,
我相信音秘书不是这种人,
您看我刚才不是没走么。”
司容没搭理他,
径直走到音遥身边,
语气不善:“来我办公室。”
*
司容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两只手十指交叉,他视线落在地板上,胸膛还因为刚才的极怒而不断起伏。
“音遥。”第二次,他喊了音遥全名,“你是不是只有冲我发火的本事。”
音遥笑笑,振振有词道:“是啊,别人没招我没惹我我有什么资格动怒。”
司容抬眼,精致的眉宇紧蹙一起:“非要等到别人指着鼻子骂到你脸上你才有一点反应?”
“司先生,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还想在公司继续干下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破坏和同事间的关系,劣性Omega找份工作不容易,不能因失大。”音遥笑得平和。
况且这些和猴子没区别的高级精英他也根本没当回事。
“和我结婚吧。”
突兀的,话题转了个大弯直接翻进沟里,空荡的办公室里只有司容这句低语不断回响。
音遥想笑:“大白天的怎么还起梦话了。”
“我一直以为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应该是幸福的,从来没想过认识你之后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怕你被别人抢走,也怕你被别人三道四。”司容低下头,想起那些人指着音遥他是杀人犯,心脏就抽搐着疼。
“不好意思,我的梦想不是做什么豪门阔太,很无趣,也希望你适可而止不要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不然连狗都没得做。”
音遥冷笑道。他很讨厌别人别人拿他当一个没有思想的花瓶,况且走到今天这一步,眼见着廖垣宇大限将至,他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司容闭上眼睛,嘴唇苍白,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妥协:“我不了,不要连做狗的权力都剥夺。”
音遥垂了眼,微微鞠躬:“司先生,那我去忙了。”
他其实很想听听此时的司容内心在想什么,但很奇怪,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无法探听司容内心的想法,不知道是因为司容很特殊还是这项能力出现了BUG,越是听不到反而越想知道。
只是刚到办公室,就看见门口站了两个男人,见到音遥,两人立马上前掏出证件举过来:
“我们是刑侦总局刑事调查科,关于陈望生的案子,希望你能和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音遥眯起眼:“好。”
众目睽睽之下,音遥跟着两个便衣坐进了警车,这下子他用腰带想都能想到那些员工会在背后什么。
果不其然,还没等音遥抵达警局,网络上已经炸开了锅。
网友一边哀悼陈望生这么一个造福无数患者的名医惨死家中,又一边唾骂那个杀害他的凶手,仅用短短一时的时间,“音遥”这个名字就已经荣登话题榜首。
#音遥,无差别杀人#
好家伙无差别杀人都让他们想出来了,这届网友不比那些只会编烂剧的编剧强一百倍?
也不知是哪来的传闻,音遥本来已经双目失明,是陈望生竭尽全力带他重见光明,结果被音遥连捅十几刀;徐恩,一个忠心耿耿对音遥无微不至的好同事,也被他毒害惨死狱中,据当初还是音遥一手将他送进监狱。
随之而来的还有音遥私生活混乱、思觉失调等等各种乱七八糟的法。
墙倒众人推,反正现在音遥在他们嘴里和变态也没什么区别了。
【王炸王】:“真的,我是松山集团的员工,这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搭上了Y.S的大佬,我心松山以前待他也不薄吧,直接给收购了,过几天我就要成为无业游民了,但是我爽了,法治咖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喜旺旺旺】:“我都佩服这个变态,尼玛的感觉全世界都爱他,是不是现在有钱人就好这一口。”
【放心摆烂赚大钱】:“是贫民窟出身的蠹虫能干出来的事儿,那破地方能不能直接用挖土机推了啊,就跟个病原体一样到哪都害人。”
而网友们谩骂诅咒的一切源头就是那条市警局发布的案情最新进展。
音遥坐在审讯室,得,又给铐上了。
审讯室是单向玻璃,只能外面看见里面,外面围了一堆警察跟审,其中有一个没穿警服,西装革履气势逼人,和普通警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经过比对,案发现场的凶器上指纹只有你一个人的,现场脚印也只有你和死者二人的,我们查过案发现场监控,在案发一时内只有你一个人出入了这栋楼,并且我们在死者手机中发现了你和他约见的短信,所以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
警察笑得很是得意,和电视剧中的反派大差不离。
“我在楼道口的时候发现下面防盗门被人用砖头顶住,陈望生的家门也没锁,我推了一下就开了,进门后因为看不见就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后闻到了血腥气就进去查看情况,不心踢到了尸体,因为我是盲人,所以只能靠触摸感知,无意间摸到凶器留下了指纹,就在我算报警时你们来了。”
音遥条理清晰地讲述了全过程,但警察并不买账。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鬼进门杀人,因此没有留下任何脚印和指纹?”警察哂笑道。
“是鬼”音遥抬起眼,“你心中的鬼。”
警察皱眉:“你什么狗屁呢。”
听着他内心的声音,音遥不怒反笑:“身为国家公职人员,你参与网络赌博,前后输进去一百多万。”
他又转向另一个警察:“以及你,面对嫌疑人还在想今晚和老婆要用什么姿势。”
两个警察大惊失色,他是怎么知道的?!
音遥心寒地摇摇头:“输了一百万,卖掉家里的房子你还不知悔改,又输进去八十多万,松山集团的董事长廖垣宇给了你一笔巨款让你串通法医篡改尸检结果,把死亡六时改成一时。”
他再次转向另一个警察:“你能不能不要再幻想今晚双色球的开奖结果了,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不切实际的事上还不如好好工作,那笔行贿的巨款你一分都没得到吧?可怜。”
警察又是一拍桌子:“装疯卖傻没有用,亵渎公职人员罪加一等,你这辈子就等着牢底蹲穿!”
音遥不理解:“实话实倒成了亵渎,念过书么?知道亵渎什么意思么。”
“你放屁!”那警察激动的大脸通红,唾沫星子跟喷泉一样。
“你礼貌吗。”音遥冷冷喝止他,“我去到案发现场后摸到了尸体,尸温为三十一摄氏度,上肢出现尸僵情况,综合来看死亡时间在五到七时内,那时候我还在公司,监控随便查。”
“你子唬谁呢?测温枪都没你测得明白是吧。”
“我了我是盲人,触觉听觉都比一般人要发达许多。”
“那不如你告诉我谁是凶手?”警察依然不依不饶。
“可以啊,只要放权给我让我再去一次案发现场。”
“你这种死到临头还嘴硬的我见多了,乖乖认罪比什么不强还能少吃点苦头。”
音遥很奇怪:“不是我的罪我认什么,当我二百五?”
就在警察想继续骂他时,外面忽然有人按下了警铃。
审讯室大门开,走进来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
两个审讯员一看赶紧起身,皮鞋一踢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声音洪亮恭敬:
“局、长、好!”
那个中年男人摆摆手,一个审讯员马上给他让开座位。
他看着音遥,双鬓斑白却难掩精气神,半晌,他微笑问道:“我在外面听了半天,感觉你好像有什么特异功能?”
“不是特异功能,见的人多了,他们心里想什么就一清二楚,而我因为失明经常靠触摸感知,所以对于温度也很敏感。”音遥没有选择继续呛声,起码这个局长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
“那你,我现在在想什么。”局长和善问道。
音遥听了听,却忽然不知如何开口。
“局长,您别听他胡扯,一个瞎子看不见表情眼神怎么判断一个人的内心想法,况且他刚才也没诌对半句。”一个警察笑道。
局长瞥了他一眼,继续问道:“没关系,看,我在想什么。”
沉默半天,音遥才缓缓开口:
“你在想……对面坐着这人,长得还挺好看。”
“噗——”两个审讯员顿时笑喷,“局长您听见了吧,这人不光疯,还自恋。”
局长深吸一口气,身体随即向后倚去,失望地摇摇头:“很不幸你猜错了。”
音遥愣了下。不可能,他确实这么想的,自己琢磨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还是他是故意否定,其实和这两个警察本质蛇鼠一窝。
“局长您不用陪聊,这里有我们就行,您去喝杯……”
“其实我想的是,这人长得特别好看,不是挺好看。”
俩警察话一半被局长无情断。
音遥低头笑出了声:“谢谢夸奖,我知道。”
后面俩警察顿时住了声,狐疑地对视一眼。
“这样吧,如果你能精准测出我的体温,我就承认你刚才所言都是真的,并且对于受贿篡改尸检结果一事……”局长瞥了眼那俩人,“我会做出严肃处理。”
“不是局长,咱们查案不能这么草率!”一个警察急了,赶紧凑到局长耳边试图言语劝。
“我也是刑侦出身,见过的尸体比你们吃的饭都多,现在尸体已经使用二氧化碳贮存所以不会继续变化,因此没有办法通过现在的尸体情况判断当时死亡时间,所以这是唯今之计了不是么?一个人逼急了要想瞒天过海,智商都能和福尔摩斯切磋几个回合。”
那个警察咽了口唾沫,眼底暗含杀意,冷冷看向音遥。
“还愣着干嘛,要我亲自去拿体温计?”局长抬眼,嘴角是意味深长的笑。
那个警察犹豫了许久,才缓缓走出审讯室。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现场造体温计去了,将近半时才回来。
局长走到音遥身边,俯下身子:“试试吧。”
音遥点头:“失礼了。”
他抬手探向局长的颈间温度,然后道:“三十六度五。”
甚至还精确到了数点后一位。
那个警察马上将测温枪放到刚才相同的位置,点了下按键,屏幕中立马出现一个数字:
℃
他的嘴角差一点没咧到耳朵根,忙献宝似的将测温枪拿给局长看,嘴里得意道:“局长您看,我就他胡扯呢,三十六度五,人体常温谁不知道。”
局长的眉头倏然皱起,他看向音遥,语气陡然冷了几分:“这怎么解释。”
音遥招招手,示意审讯员把测温枪拿过来。
审讯员轻蔑笑道:“想看是吧,睁大眼睛看个明白,哦我忘了,你是个瞎子。”
音遥没搭理他,摸了下测温枪就道:“看来你真是怕得不轻,体温有点低哦。”
审讯员心里一咯噔,嘴上还不饶人:“不要以为误误撞蒙对几次就真以为自己有特异功能了。”
音遥也懒得继续和他卖关子,指指测温枪:“看看模式,调到了查看上一个测量体温的模式,你就是扔岩浆里也还是这个温度。”
一瞬间,审讯员那得意洋洋的笑彻底僵在脸上,他握着测温枪的手抖成了筛糠,眼神畏惧地看向局长。
局长重重叹一口气,从他手里夺过测温枪,摆弄半天调试好模式后对着颈窝按下测量键:
℃
“局、局长……”这审讯员笑得比哭还难看,“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局长做了个深呼吸,手指使劲点了几下桌子几乎要给戳个大洞,“解释自己怎么输的那一百八十万?!我是真没想到在我的眼皮底下还有这种罔顾法律的败类!”
“亏你还是个警察!良心被狗吃了?你让我怎么和人民群众做交代!”
“不是,局长,我真的……”审讯员跑过去拉住局长的袖子,“我真的没办法了呀,一百八十多万就是卖了我也还不起啊!”
局长甩开他,背着手大踏步往外走:“你自己处理,处理不了找个地儿把自己埋了就行。”
音遥在旁边看了半天好戏,看到那个审讯员哭爹喊娘追出去求他们局长后,他才抬起手晃了晃手铐,对剩下那个警员笑眯眯道:
“劳烦开吧。”
这一次音遥终于明白,他重生后获得了这些能力不是上天为了弥补他失明的缺憾,而是希望他,能亲手拯救自己。
*
Y.S的员工都以为,音遥这次二进宫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但是到了下午,却看到他穿着裁剪合身的西装、走路生风的模样。
他不光回来了,甚至还微笑着同每一位过路同事招呼,平和且从容。
而微博上那条引起无数谩骂的警方最新通告中也紧跟了一条道歉声明,是刑侦总局的局长亲自发布,对音遥的道歉,对人民群众的道歉,态度诚恳看的人着实心酸。
六十多岁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老人家还要为年轻的下属擦屁股,这TM要找谁理去。
道歉声明的最后一句话:
【我们尽快破案缉拿真凶,绝不姑息任何黑.恶.势力。】
“音秘书,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这样人,先前跟着听了几句谣言,你别介意,我请你吃饭表示歉意。”一个员工紧跟在音遥身后啰嗦着。
“不必,万一我就是这种人呢。”音遥都没正眼看他。
主要是听到这员工内心一直嘀咕着:“虽然不想放下身段和这种杂种交道,但看他和司总关系这么好,我还是忍了吧。”
这一路上,碰到无数个主动过来套近乎的员工,有想请吃饭的有想送他礼物的,音遥一一拒绝,并且告诉他们,案件结束前自己还是嫌疑人,请他们和自己保持距离,以免给惹急了把他们一个个全宰了。
他反正觉得和这些见人人话见鬼鬼话的墙头草也处不来真正的情谊,索性都撂那儿,也就不在乎所谓那些虚伪的同事关系。
音遥回到办公室,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继续埋头处理司年今天的行程计划表。
倒是司年主动过来找了他,还自降身份特意为他泡了杯蜂蜜水。
“没去接你,没生气吧。”司年问道。
“司总笑了,我又不是幼稚园儿童还要等人接。”
司年倚着办公桌,双手抱臂静静地凝视着音遥,半晌,忽然低头轻笑一声。
听到笑声,音遥抬起头:“司总,您笑什么。”
司年摇摇头:“就是好奇,你一直都这样么?”
“哪样。”
“不管和谁都淡漠又疏离。”
音遥字的手顿住,想了想:“以前倒也不这样,别人走哪我跟哪,像只狗。”
刚认识廖垣宇的时候,对他虽然谈不上特别喜欢,但总想着把心都全数交给他,饿了给他煮饭,冷了帮他添衣,短信一条接一条,和现在的司容没什么区别,甚至因为廖垣宇忘记自己的生日都会偷偷难过半天。
好在是清醒了,不过心也跟着关上了大门,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推心置腹,包括司容,现在嘴上着好喜欢你离开你活不了,一年两年还行,日子久了估计也就那么回事。
“我倒是很想看看,别人走哪你跟哪的模样。”司年道。
“没机会了司总。”
司年站直身子:“对了,再不久温萧宁要从澳洲回来了,你有空和他通个电话。”
音遥疑惑:“温萧宁是谁。”
“不认识?”司年的回答显得这人好像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但音遥确实不认识。
“一个顶尖Omega,司容发,爷爷很喜欢他,老早念叨着要他当孙媳妇,嗯……是个美人。”
音遥点点头。
“仅次于你吧。”扔下这么一句话,司年僵硬地离开了办公室。
毕竟第一次情话,还是有点紧张过头。
殊不知音遥听到这句话后鸡皮疙瘩就排好了队,他还是觉得司年要是别这样他兴许还能再干个四五十年。
下班前音遥就和这个“美貌仅次于他”的温萧宁通了电话,大概了解了下,温萧宁的爷爷和司祁严老爷子是世交,不过后来他们举家搬迁到澳洲定居,老人家一直心系祖国,听快不行了,就想带着儿孙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
这个温萧宁声音特别好听,是在国外还是歌手,当红炸子鸡,国内也拥有大批粉丝,估计一回来某些当红鲜肉就得下岗进厂拧螺丝。
但他不关心这个可能会造成无数流量下岗进厂的温萧宁到底是哪路大神,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音遥穿好外套,浅棕色的长版风衣合身的服帖着,极致的垂坠感更是勾勒出他笔挺如松。他戴好口罩,从超市买了包苏粉揣进口袋里藏好,叫了车,对司机道:
“师傅,松山集团。”
晚上八点,松山集团的员工都走得七七八八,只剩几个加班的还在艰苦死守。
音遥坐在门口的长椅前,冬青草丛隐匿了他大半个身子。
这间公司按照收购流程马上就要全部撤离,那廖垣宇一定也会在此之前将所有证据毁灭,这样就算警局定不了音遥的罪,但因为没有实质证据也判不了廖垣宇。
九点一刻,大楼里最后一盏灯熄灭,一个员工骂骂咧咧走出来叫了车疾奔回家。
音遥知道,门口的保安大爷会在所有人下班走后最后检查一遍公司就回他的保安亭看有色视频,所以趁着大爷进去查看的工夫,音遥也急匆匆走进了大楼。
他来到自己以前工作的办公室,尝试着输入之前的门锁密码,果然,密码已经被修改了。
音遥从口袋摸出苏粉,对着密码锁一吹,按键中立马显示出带着指印的四个数字按键。
四位数密码,如果挨个顺序排列会有六万种组合顺序,他不可能挨个去试,按照廖垣宇的性格来讲也绝不会拿自己的生日或者重要日子去做密码,但是松山集团即将易主,一般为了防止忘记多半会选择一个最简单好记的密码,而且是一般人都想不到的密码。
音遥听着楼道里传来保安巡逻的脚步声,他思忖片刻,按下了“1234”四个案件。
“嘀嘀”一声,大门缓缓开。
看来廖垣宇也就这点能耐了。
在保安大叔上楼的那一刻,音遥开门走了进去。
桌上还摆着他以前使用的那台笔记本,密码也被改了,也是1234,廖垣宇但凡改动一个数字顺序音遥都猜不出来,或许他觉得最危险的反倒是最安全的。
音遥开电脑插.入自己的U盘,找到一个文件夹点开,确认日期后将整个文件夹拖进了U盘。文件很大,显示要传输二十多分钟。
而外面走廊上,保安的脚步声已经近了……
如果保安进来,一定会发现电脑亮着光,他不懂电脑一般也就是随手扣上然后关门走人,这样一来音遥就只能在这栋大楼里过夜。
倏然间,他的视线落在了桌上的那只花瓶身上。
他抄起花瓶开窗户,对着楼下的保安亭狠狠砸了下去,发出了巨大声响。
保安的脚步声在办公室门口骤然停住,接着伴随一句愤懑不平的“哪个狗娘养的”,保安的脚步声疾速驶远。
看着那只七零八碎的花瓶,想到前世它早就被自己失手碎,原来冥冥之中世界万物早已既定了自己的宿命,就算重活一世结局也终归会走向原点。
音遥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重生后自己依然失明,不是试图弥补就能改变结果,而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再为过去的遗憾固步自封,重要的是,向前走,绝不再回头。
等到文件传输完成,他关掉电脑下了楼,趁着大叔拖着无辜路人吵架的间隙从大楼中闪了出来。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音遥看着手中的U盘,良久,发出了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
司机透过后视镜心惊胆战地看了他一眼,毕竟这年头生活工作压力大,三五不时也能碰上个精神不正常的。
车子驶进公寓区,远远的,音遥就看见那辆四个一横在楼底,车旁似乎还站着个人,但是看身形,也不是司容。
音遥下了车,余光悄悄瞥了眼站在车前的人。
是徐北,而司容也坐在车里跟徐北热络地攀谈着,笑得像朵喇叭花
他没有故意去听二人的谈话内容,但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一起吃饭”四个字。
徐北看到音遥,脸一红显得很是拘谨:“音、音遥,司先生约我一起吃饭,你要一起么?正好昨天的事……我也想和你道个歉。”
实话音遥并不想掺和进他们二人中间扰他们谈情爱,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徐北和徐恩两人是亲兄弟,他倒是很好奇,大哥尸骨未寒,徐北却一点也不伤心,一点也不耽误他谈恋爱,这得多强大的心理素质。
音遥笑笑:“好啊,那一起吧。”
只是但音遥习惯性地要伸手去开副驾驶的门时,徐北先他一步开车门钻了进去,动作之快令人咂舌。
音遥慢慢缩回手,五指收紧,半晌,拉开了后车门。
车里播放着经典的英文歌,徐北跟着哼哼两句后惊喜道:“司先生,你也喜欢听这首歌!”
司容微笑道:“我们品味还挺像。”
两个人笑笑,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唯独后座的音遥安静的仿佛和他们没在同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