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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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边疏雨刚把花家一行人送出府门, 就被萧清绝拦住了脚步。此时他身上的水还未干,衣衫贴紧腰身勾勒出盈盈不堪一握的纤细, 疏雨只抬了下头就立马转向了别处。

    “我的环佩呢,还我……”

    “……”疏雨莫名其妙的从怀里掏出来依旧潮湿的环佩递给她,不明白这人又在作什么妖。

    萧清绝难得大方的解释:“你家主人既给了我,自然是我的东西。”着,得意洋洋的将它挂在了腰间。

    果然,他在湖边的一通表演,全都是骗人家单纯的公子来的。

    疏雨自问对这人还算有些了解, 所以适才才会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只是可怜了她的主子,在花公子心目中的形象, 只怕全都毁了。

    萧清绝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淡下去, 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携满了怒气的质问声:“你们两个,做什么呢。”

    疏雨脑子一抽,脑海里乍然显现出一句,作死呢。

    还好她的理智压过了嘴速,避嫌似的后退了两步, 拉开跟萧清绝的距离, 对着赵云寰福了福身子:“主子, 疏雨先退下了。”

    赵云寰无可无不可, 眼神锐利的盯着萧清绝。

    疏雨急忙退了下去。

    赵云寰眉头一紧,几步走到近前, 解了外衣披到萧清绝的肩头。语气不善的开口:“你做什么了, 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哼”萧清绝想到这人招蜂引蝶的本事, 内心颇为不忿, 但是转念之间, 又想到了刚才所做的事, 心底莫名的涌起一丝心虚,这才没有调头就走,而是不情不愿的掀了腰间的环佩给她看。

    “喏,这个,我找回来了。”

    赵云寰视线下移,脸色大变:“你下水了?混账,这么冷的天,不要命了?”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当即把人横抱起,疾步往她居住的方向走去,一边遥遥的唤疏雨:“去,请个太医过来。”

    怀里仿佛抱了块冰疙瘩,冻的她一个激灵。赵云寰气的脑门直冒青烟,脸色也冷的可怕。

    “寰姐姐……”知道她是真的气极了,萧清绝也不敢多话了,只是用食指可怜巴巴的勾着赵云寰的前襟,讨好的看着她。

    赵云寰不为所动,直接将人带回房间,转到另外一侧,扔进了热气腾腾的浴池里。

    萧清绝手忙脚乱的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慢慢站直了身子,怨念的看着她。

    “什么时候泡暖了,什么时候再上来。”

    “你欺负我,心都凉了,暖不了。”萧清绝委屈的瘪着嘴,手指却无意的扯上领口,似是被湿重的衣料贴的不舒服了,扒拉了几下,衣服从肩上滑落,露出莹润的肩头。

    他默默抬眸看了赵云寰一眼,鸦睫抖动着,底下的狭长眸子里蕴了两汪荡漾的春水,那春水太过撩人,涌起的潮水几乎要扑到赵云寰身上去。

    “你……”这祖宗的什么主意,赵云寰又怎能不知。每次她生气想要惩罚这人的时候,必然会收到这招。

    偏生她,次次都会中计。

    赵云寰阖了阖眼,无可奈何的下了水。

    热乎乎的汤水烘的人浑身妥帖,原本皮肤上沾着的秋日的寒气随着水流的涌动而消退。她走到近前,池水清澈,一低头就是某人玲珑有致的腰线,在池水中默默的勾人。

    赵云寰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暗自告诉自己,万不能让这祖宗拿捏的死死的。

    她走到萧清绝面前时,脚步始终还在上前。萧清绝一愣,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可她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只能连连后退。

    直到背后抵在了池壁之上,退无可退的境地。

    “寰姐姐……”他睁大了无辜的桃花眼。

    “转过去,把手搭在池壁上。”赵云寰哑声道,双手穿过他的腰身,把人贴进了怀里。

    萧清绝眼神飘忽,透露出一丝不安。“怎么了……”

    “不是暖不了吗?我来抱抱你,帮你暖暖身子。”赵云寰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体明目张胆的穿过耳尖,激的他浑身一抖。

    接着,原本在他腰间抱紧的其中一只手,离开了腰窝的位置。

    萧清绝呼吸一窒,眼圈悄然红了。池水在一瞬间变得滚烫,烫的他雪玉一般的皮肤如火烧般红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云寰隐隐听见门外疏雨的喊声:“主子,太医来了……”

    萧清绝意识回笼,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不知何时哑了,不出话来。他自暴自弃的垂了鸦睫,忽听得赵云寰朝着门外喊道:“让她再等两个时……”

    “什么?!……”

    萧清绝脑中绷着的神经骤然断裂,他在水中折腾了半日,又累又困,顿时昏了过去。

    ……

    “水……”可能是寒气排的及时,萧清绝这次受了凉但却没有发烧,只是嗓子里又痒又干,睡得迷迷糊糊的喊起水来。

    又苦又涩的药汁沿着喉管流下,萧清绝被呛了个正着,顿时清醒了。“咳咳咳……好苦……”

    一个甜蜜饯儿塞进了他的嘴里,萧清绝含了一颗,继续张着嘴巴,身旁的人无奈,接二连三的又给他塞了几个。塞得嘴巴鼓鼓的,活像一只偷吃食物的豚鼠。

    “那么爱吃甜,心发胖。”赵云寰捏着他的脸,换来了这人凶巴巴的瞪视。

    “别凶了。父后想见你。”

    萧清绝眼角眉梢的笑意骤然一顿,咀嚼的动作停了,整个人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慌乱的张口:“呜呜呜……不行……咳咳咳!”

    赵云寰被他带的也慌乱起来,怕他真的被吓坏了,给他拍着后背,安抚道:“你怕什么?父后一向和善……”

    “上次九带谢辞进宫,父后给了一堆赏赐。也该我们去蹭一蹭了。”

    “可是……”萧清绝脑子里乱纷纷的,嘴里的蜜饯一下子就不甜了。“我怎能跟谢辞比……”

    “……?!”赵云寰好笑的看着他,尤记得他初来京城的时候,心高气傲的,一副纵使梅间堆雪,我自风骨依然的模样。怎的如今又这般不自信了?

    “你那仙风道骨装模作样的劲呢?到时候父后准被你忽悠过去,莫怕。”

    “那怎能行。万一你父后觉得我装腔作势,再不喜欢我……我不好看,看着也不好生养,也不会讨长辈欢心……”萧清绝越想越觉得气馁,哀嚎着身体一挺,躺平了,自暴自弃的掀了被子蒙了头。

    赵云寰笑得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掀了被角,笑语盈盈的道:“我倒有个办法,可保万无一失,定能让父后喜欢你。”

    “什么办法?”萧清绝猛地掀开被子,瞪圆了眼睛。

    “你就,你怀了朕的孩子……”

    “滚啊……”一只白嫩嫩的脚丫子猛地踹到了赵云寰的怀里。被人紧紧的捉到手心,顺势一拉连人一起跌到她身上。

    “莫怕……现在努力,也来得及。”赵云寰笑得合不拢嘴。

    “畜生……呜呜呜……”

    ……

    赵云寰眼看着就要登基,那么对太女的处置就成了重中之重。目前朝堂中分为两派,一则认为新皇登基,若下令处死亲姐,只怕会落个姐妹相残的名声。而令一波人则认为,太女犯下弑君之罪,其罪当诛。新皇若是仁孝,必须要替先帝讨回公道。太女该死。

    与情而言,赵云寰确实不想杀她。但与理智而言,她知道,以太女的性格,哪怕是饶她一命,她也不会甘心就此蛰伏。反而留下更大的祸患。

    这种事,还是张栖迟更有主意,她的原话是:“陛下,太女跟您姐妹情深,想必也不愿让您为难。她犯下如此大罪,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世。您,是吧。”

    赵云寰:“……”

    “栖迟所言有理。”

    不日后,太女畏罪自尽。赵云寰给了她应有的体面,仍是以皇女的身份下葬。而她的家人,则大部分流放去了边境。

    唯有一人,比较特殊。

    赵云寰万万没有想到,会在太女的家眷中看到月芽的身影。

    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疏雨第一时间派人去月芽的家乡,听了关于他的事情。

    赵云寰这才知道原委。原来当初她给月芽逃婚到她这里,后来又被疏雨给护送了回去之后,确实是嫁给了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子。

    只是后来那女子参加乡试的时候落了榜,月芽嫌弃她功不成名不就的,也好意思逼他成婚,日日与她争吵痛骂。那人有文人脾气,实在受不住了,就与月芽和离了。

    和离后月芽没有回本家,而是来了京城。但是不知因为什么,没有来赵云寰这里求助,而是莫名其妙的进了太女府中,成了她的一个侍。

    据也曾得宠过几日,后来就被新人取代,抛诸脑后了。

    “你,月芽与他妻主因为落榜而争吵?”

    “是……周围的邻居是这样的。始终不得消停。”疏雨起来倒是神色平静。

    “月芽他……”赵云寰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种的玉米丢了,他掐着腰怒骂贼的时候。一个天真烂漫的性子,突然转变成了泼夫,赵云寰一时间没有办法将两个人联系的上。

    “毕竟相识一场,悄悄的弄出来,送回他老家去吧。”

    “主子……送不了。月芽他,他应该是有了身孕了……”

    赵云寰闻言微怔,目光慢慢的凌厉了起来。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