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花了大力气遮掩丑闻, 但各类道消息长了翅膀一样，早已在燕城豪门圈子里流传。

    中午时分，陶舒舒已经听过了各种版本的八卦。

    骆厉明是意外死亡。

    蹊跷就蹊跷在, 他死亡的时间这么凑巧。刚好在陶舒舒让秦瑞大大吃瘪之后。

    陶舒舒犯着嘀咕, 一转身，却看到了王天霸。

    王天霸将头发染回了黑色, 背着一个书包, 一个人站在墙根。

    要不是太熟悉她那张脸, 陶舒舒一眼都没认出这是素来嚣张的王天霸。

    看到陶舒舒, 王天霸勉强笑了笑，“舒舒，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以前很讨人厌。我……总之, 我向你道歉。”

    或许是骆厉明的死亡让陶舒舒有了点悲凉感，此时看到落魄的王天霸，她也懒得再怼人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王老爷子一倒台, 树倒猢狲散, 王天霸等等受王老爷子溺爱的王家辈们，这才见识到世态炎凉。

    王天霸一下子沧桑了不少。

    陶舒舒想了想, “注意安全。”

    她是真心实意的，如果骆厉明的死亡与秦瑞的谋划有关, 那么原书中的王天霸, 恐怕也会有危险。她不希望秦瑞强大起来。

    如果能量是所有世界的本质, 那么有血有肉的“配角”越少, “主角”分配到的能量就会越多。这才符合能量守恒。

    陶舒舒问系统, [你知道骆厉明真实死因吗？]

    系统沉默了半天, 也只给出意外的答案。

    陶舒舒撇撇嘴，去和顾桐秋会和，她和顾桐秋会和，顺便听听顾家那边的消息。

    顾桐秋已经好了饭，热情地招呼陶舒舒坐下。

    因为顾兰春那件事，顾家全家都把陶舒舒当恩人，不管陶舒舒问什么消息他们都会热心回答。

    顾桐秋声问：“舒舒，你从哪怀疑秦家，我们再去听下。现在明面上看，秦瑞和秦家完全没有插手，他们只是忙着抢骆家的生意伙伴。”

    陶舒舒着哈哈，“只是一种预感。”

    “我现在也不太喜欢秦瑞学长了。”顾桐秋低声附和，“但秦家应该真的没插手，警方定性为意外了。对了，秦瑞近期就会出国，他保送了，破格加入了实验室。”

    陶舒舒仍然没有什么头绪。

    她猛然想到，如果是学神系统做的，目的是将这个世界的能量都集中到秦瑞手里，那么，学神系统怎么不干脆直接解决她。

    “对了舒舒，我有一份东西要给你。”顾桐秋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盒。

    “是什么？”陶舒舒开，缺发现是一张F国公主晚宴的邀请函，此前，顾兰春已经给过她一张。

    顾桐球解释道：“之前那张，是作为我姐姐的朋友得到的邀请。但是这一张，是公主本人对你的邀请。”

    陶舒舒睁大了眼睛，不太明白公主从哪里知道的她。

    “你没想到吧，公主是物理系的研究生。如果不是准备继承皇位，她会加入安格斯教授的实验室。她得知安格斯教授夸赞你很有天分，后来又看到你和苏茉茉辩论的视频，很喜欢你。”

    “我会参加的。”陶舒舒微笑着。

    从前，骆厉明和陶舒舒试图用邀请函，让她放弃物理竞赛。但正因为对物理的天分和热爱，让陶舒舒得到了这张，属于她名字的，代表着同类人惺惺相惜的邀请函。

    心情颇好的吃完午餐，陶舒舒一边登陆游戏，陪南渊拾取材料，一边思考学神系统和秦瑞到底在谋划什么。

    “对了，南渊，谢博士的后手是什么呀？”陶舒舒问。

    南渊正在拆解可回收的电池，光就像他的感应器，不管是变异植物腹地，还是犄角旮旯里，只要有光的地方，他总能极快分辨出还有利用价值的材料。

    不一会儿，他们的车上就装满了材料。

    南渊走到了没人的地方，“似乎和一项实验有关。人和人工智能，转化能量用的是两套体系。谢博士曾经主持过一项动植物产能的实验，当时数据推演认为成功率为0，搁置了。”

    “嗯？”陶舒舒把这一行字看了又看，“所以，这项实验是把动植物变成人工智能的能量池？人工智能想从谢博士这里拿到数据，以人工智能的水平，应当可以独自设计一套实验吧。”

    “在人工智能没有叛变之前，人类不太可能设计这么违背伦理的实验。所以，我倾向谢博士没有真话。”南渊也仔细思考过。

    陶舒舒点点头，“也能理解，他武力值不高，在垃圾星的地位却很高，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我会心的。”南渊回答。

    和南渊话真的很省心。陶舒舒揉了揉南渊的脑袋，瞥见南渊外套里是她最新购买的那件衣服，陶舒舒轻轻笑了笑。

    笑着笑着，陶舒舒听见身后“嘭”的一声巨响，她立刻回过头。

    不想扰在教室午休和学习的同学，陶舒舒一向是在楼梯间玩游戏。

    现在，楼道里，两个男生一前一后站着。

    前面的那个有点眼熟，他表情愤怒地摔了书，也正好提醒了陶舒舒有人来。

    而后面的那个，是秦瑞。

    秦瑞表情温和宽容，对着陶舒舒笑了笑，“舒舒同学，不好意思，扰到你了。”

    他的态度，让陶舒舒毛骨悚然。

    之前的秦瑞，也总是一副伪君子样。但今天的他，却好像将一张温和的假面焊死在脸上。

    他在笑，瞳孔里又没有笑意，嘴角半勾不勾，古怪极了。

    秦瑞直勾勾地看向陶舒舒手里的手机。

    陶舒舒也看了一眼，屏幕上，南渊正带着金毛狮子，搬运一块大块的机械元件。

    她控制着面部表情，淡定地按灭屏幕。

    “没有扰，楼道是公共区域。”陶舒舒走向楼梯，帮男生捡书。

    陶舒舒手顿了一下，摊开的书封上，写着“沈逸琛”几个字。

    她一下子想起为什么眼熟了，走在前面的男生是沈逸琛，是一个编程天才，也是学校论坛的后台管理员。

    之前他还帮陶舒舒删除了一些对她不利的帖子。

    陶舒舒手上动作放慢，用眼睛余光去观察沈逸琛的表情。

    沈逸琛对她笑了一下，眨眨眼睛，再转过头面对秦瑞时，他又是一副生气的表情。

    秦瑞好像也不生气，但也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他只是看着陶舒舒，“舒舒同学，预祝你在物理竞赛时，为我们学校取得一个好成绩。”

    本周六，将进行物理竞赛初赛。

    “谢谢秦学长。也预祝你到了国外，科研顺利。”陶舒舒。

    秦瑞和沈逸琛，分别往两个方向走远。

    直到看到秦瑞的身影出现在操场上，陶舒舒才敢掏出手机，她的手心里已经吓出一层汗。

    走到洗手间洗了手，陶舒舒仔细擦了擦手机，屏幕上，南渊他们已经将车发动，垃圾星金属成堆的独有景色在屏幕上一闪而过。

    陶舒舒的心情却不像刚刚一样轻松。

    系统的声音也弱弱的，【抱歉，我没监视到学神系统的探究。】

    之前苏茉茉、秦瑞出现在她身边，游戏都会黑屏。

    陶舒舒理解为这是系统保护南渊的方式，遇到不怀好意的学神系统，系统会切断和南渊那个世界的维度共频。

    直到苏茉茉把女主光环作没，她才能在苏茉茉身边玩游戏。

    然而这次，秦瑞的主角光环并没有消失，相反，看他现在的样子，他拥有的能量应该很强。连校园论坛里都开始狂吹秦瑞年少有为为国争光了。

    陶舒舒扁了扁嘴，怕扰到正在开车的南渊，她揉揉金毛狮子的背。

    金毛狮子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压根不知道外界有多少危机。

    陶舒舒收回手，深呼吸了两次，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去面对。

    [学神系统，本质上想做的，是掠夺这个世界的能量？]陶舒舒虽在发问，但声音很是笃定。

    【是的，它是外来者。】

    陶舒舒忽然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理解，她遇到的人，无论是配角还是炮灰，甚至只是原文里的背景板，都各自有各自的鲜活。

    他们的确是真实的人。

    那只能明，以苏茉茉为主角的，只是这个世界的一种解读形式，在这种形式下，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都只会死板执行他们的剧情。

    其他所有人，炮灰和路人，也都降智一般，崇拜主角，喜欢主角，围绕主角，苏茉茉初露学神光芒的荟文中学、她成为天才科学家的大学研究室，里面的每个人，都只是“鼓掌炮灰”的影分身，机械地崇拜苏茉茉。

    所有的能量，最后都流向苏茉茉。

    但这不是真实。

    真实的世界，每个人都有精彩。

    [我不会让它成功的。]陶舒舒不知道学神系统盯上南渊后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是，只要她不让学神系统迈过第一条防线，南渊就绝对不会因她这里而产生危险。

    她轻轻戳了戳南渊的耳朵，南渊那么努力地要活下去，她也会，好好地在这个世界，以真实的姿态活下去。

    不再犹豫，陶舒舒回到教室，拿出物理试题，开始刷题。

    她绝对不会害怕和秦瑞的竞赛。

    -

    陶舒舒回家才知道，父母的公司又被秦瑞盯上了。

    竞赛冲刺阶段，陶舒舒被留在后面开灶。

    李新从不担心陶舒舒的竞赛，从一开始，他就是以让陶舒舒走出国门，在世界级赛事上获奖的要求督促学习，让陶舒舒框架，每个点都攻通。

    或许是陶舒舒看起来抗压能力够强，所以李新也不管初赛时间马上就到了，还总是拿难题给陶舒舒做。

    这正合陶舒舒心意，她的视野，也不只看向一个初赛。

    和李新多讨论了会儿，陶舒舒放学得有点晚。

    陶爸爸陶妈妈刚参加完商业晚宴，刚好绕路到学校接陶舒舒。

    陶爸爸被灌了几杯酒，意识不太清醒，嘿嘿地笑道：“舒舒啊，今天又有人来谈芯片出口的事，还邀请我到国外建一个厂。这明什么，明我们的芯片技术，远超自诩科技发达的……”

    “明你喝醉了。”陶妈妈推推陶爸爸，“舒舒学习了一天了，还要听你发酒疯。”

    “舒舒，来喝鸡汤，让你爸睡一会儿。”陶妈妈递来鸡汤。

    陶爸爸委屈地：“我哪有喝醉，嘿嘿，我们陶家，是芯片业的这个。不过我才不答应，那人连硅芯片都不知道，肯定是想套我的技术。我还不清楚吗，把我的技术套走，出口转内销，哼……”

    陶爸爸吐槽起商业骗局来，陶妈妈无奈地给他擦脸。

    吐槽完，陶爸爸又抓起陶妈妈的手，“老婆，我明天又有一个商业洽谈，还有一个饭局，生意做大了也不好，每天都没时间陪你。”

    耳边父母在絮絮叨叨谈话，陶爸爸每诉苦一个行程，陶妈妈都耐心安慰。

    陶舒舒喝着喷香的乌鸡汤，会心一笑，她心思慢慢活络开了，顾家和爸爸妈妈商量出口，那是顾家用人脉回馈陶家。

    但这一次，似乎又遇到骗子了，还好因为第一次的事，爸妈都警惕多了。

    她决定查一下合作的人，是不是又和上次那样，是苏茉茉，以及背后的学神系统动的手脚。

    如果真是，学神系统似乎很在意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准，她实在不明白，学神系统玩得又是哪一手？

    陶舒舒把爸爸西装口袋里的名片都掏出来，安排系统查一查。

    系统没察觉到学神系统的靠近，正觉得对不起陶舒舒，现在接到任务，很开心就干了起来。

    -

    晚上刷完两套物理竞赛试题，陶舒舒才开游戏。

    南渊那边还算平静。

    谢博士的确有两把刷子。其他人为了安全，只能把自动驾驶系统毁掉，而谢博士可以用专业知识，重新构建系统，垃圾星又遍地都是材料，他大有用武之地。

    现在南渊弄毁了机械臂，垃圾星暂时没有人工智能的战力留存，没有威胁，谢博士便又很快组装起一批智能物品。

    虽然大范围通信等需要基建的设施没能恢复，但垃圾星至少建立起了相对智能化的防守体系。

    幸存人类值守巡逻的压力大大减轻。

    南渊也跟在谢博士身后，准备学习一些代码知识。或许是因为和曼茜相熟，谢博士对南渊并不藏私。

    少数人在和人工智能的交手中吃过太多苦头，畏惧人工智能再袭击时，又轻易夺取这些物品的控制权。

    陶舒舒上线时，刚好看到这一场冲突。

    几个幸存人类该夜间巡逻，但看到基地里重新启用了的智能监控电路，他们什么都不愿意。

    南渊站在一旁，正在布置电路。看到他这么淡定，荒星就跟着他的幸存人类、西侧的异能者，也都按照任务，一点点布置起来。

    谢博士正在焊接感应仪器，他不慌不忙地放下手里的东西，“人类创造工具，是为了方便生活。人工智能是人类智力最高水准的凝结，人工智能的叛变是很让人类恐惧，但是，如果因为恐惧而躲得远远的，我们永远也找不到人工智能的弱点。”

    “在末世前的世界，大部分人力劳动已经被智能化取代，如果没有智能，只靠人力，我们制造武器的速度都会变慢。”

    谢博士慢慢演讲着，陶舒舒还挺好奇。

    她经历过的末世，科技水平比水蓝星高很多，但是世界科技树大多点向了生物科学的方向。而荒星本就是C1星系的边缘，人工智能甚至不屑把荒星列入版图。

    这还是陶舒舒第一次听到C1星系对人工智能的看法。

    她很有耐心地听着谢博士演讲。

    南渊发现了她的到来，声：“看看谢博士的手段。”

    和人们对科学家沉迷研究，疏于人际交往的刻板印象不同，谢博士在末世前就很是长袖善舞，他和曼茜、第二军团相熟，和拥趸人工智能的那一派政要也关系极好。

    这么一个洞察人心，有心计又不肯出真实信息的人，南渊当然不会放心。

    现在南渊和谢博士算是短暂的盟友，南渊也趁此机会，考察一下他的实力。

    陶舒舒也正有此意，她实在看不透谢博士的用意。但不妨碍她津津有味地听谢博士处理问题。

    他很有耐心，安抚完人心后，他直击重点，缓缓讲述每一项机械工作的原理。讲解人工智能和普通机械的区别。

    从基础的知识娓娓道来，消除看到带电产品就如临大敌的幸存者的恐惧。

    陶舒舒不擅长辩论中的诡辩，也只是和苏茉茉比赛时恶补过一段，她听着，谢博士讲的还很真诚。普适性也挺好，就像一场面向学生的科普讲座。

    谢博士的演讲只持续了十几分钟，陶舒舒放下笔，发现她不知不觉就记了一页笔记，然而再看，又感觉没什么实际含量。毕竟只是服基地的人，不是学术讲座。

    陶舒舒没多想，她把笔记放进抽屉，学了一晚上物理，听到其他专业领域的知识，还挺新鲜。

    南渊那边，刚开始听完谢博士讲解的人，现在都一脸羞愧。

    “都是我们没学好知识。人工智能带来方便，但有谢博士的防御体系，人工智能没办法远程控制我们的防守系统。”

    “我们应该相信谢博士。”

    南渊意味深长地笑了下，继续安装报警器。

    陶舒舒了个哈欠，仔细检查起幸存人类居住的基地，她总想确保南渊的安全。

    看到南渊安排了西侧的人和程飞茂一起夜间巡逻，陶舒舒问：“南渊，你还是不相信谢博士吗？”

    南渊习惯了什么都靠自己，“舒舒，我只可以相信你。”

    陶舒舒沉默了一下，她经历过末世，知道末世里的残酷，有守望相助，也就会有自相残杀。如果是她在南渊的处境，不定会更心。

    在谢博士重新安装智能化的防守系统之前，荒星来的食血草，就悄悄爬满垃圾星的区域，一颗颗草还没有手掌长，只将根系深深扎进地表之下。

    不起眼到了极点。

    南渊给了金毛狮子一颗能量球，也喂给食血草几颗能量球。

    陶舒舒给南渊又补货了一些能量球，“我也不相信谢博士。”

    谢博士明知道鲍勃保镖不喜欢南渊，却不约束，任由鲍勃来欺负南渊，很难认为，他是一个真心照顾南渊的长辈。

    和周严一比，到底谁对南渊好，陶舒舒还是能看清的。

    想到这，陶舒舒才发现没看到周严，她问：“周严他们呢，你让他们去做什么了？”

    “他们还在收集物资。”南渊。

    “哦哦，我看周严之前好像受过伤，我买点药，南渊你拿了送给他吧。”陶舒舒。虽然知道南渊是真实存在的人，年龄也和陶舒舒差不多大，但陶舒舒还是下意识老母亲心态，关心南渊的人际关系。

    “好。”南渊答应道。

    陶舒舒戳了戳南渊，“南渊，我过几天要考试，这几天时间比较少。”

    南渊听到，反而笑了一下，“舒舒加油。我相信你能拿第一。”

    陶舒舒顿了顿，南渊就他只信赖她，她她时间少，南渊为什么挺高兴的样子，陶舒舒心里突然不太来劲。

    “南渊，你千万别突然搞个大事。有事我们一起商量。”陶舒舒叮嘱。

    “嗯。”

    “还有，我给你准备的药物和能量球，你都随身带着。”

    “好。”南渊拍了拍背包。

    “食血草防线的事先别暴露，我看程飞茂挺八卦的。”陶舒舒声音都有点烦躁的，直接人生攻击程飞茂。

    “舒舒是不开心了吗？”南渊问。

    “哪有？”陶舒舒当即反驳。

    南渊笑了起来，他只有在陶舒舒面前才会这么开怀，他并着腿，坐在床上。

    这个基地的房间很矮，南渊得微微弯着点腰，腿也显得无处安放。此时他人往后仰，手撑在床上，陶舒舒今早悄悄买的衣服尺寸有点，拉扯间露出了一侧腰窝和一点点肌肉。

    南渊闲适地笑道，“舒舒，我和高兴你和我你要去什么。就像在彼此报备行程一样。”

    -

    陶舒舒躺在床上，久违地有点失眠，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又忍不住揉了揉发烫的脸颊。

    都怪南渊太撩人了。

    啊啊啊啊啊。

    什么报备行程，那是男女朋友才会做的。

    她和南渊，充其量是网友，还是单侧可见的网友。

    但南渊的肌肉是真不错。

    嘿嘿笑了一下，陶舒舒回神，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脸颊，她怎么变成lsp了。

    -

    虽然晚上失眠了一会儿，但陶舒舒精神好，早上还是到点就醒了。

    早的温度凉，南渊穿了外套。

    陶舒舒想了想，又给南渊买了件内搭的衣服，还特意选了大一点的尺寸。

    南渊拿着新衣服，轻笑了一声，“每天都有新衣服穿吗？谢谢舒舒。”

    “才不是。”陶舒舒啪一下把手挡在屏幕上，盖住南渊嘴角的笑，“就这一件了，给你换着穿。”

    “我会珍惜的，舒舒。”南渊。

    陶舒舒这才满意，看到南渊套上外套，把扣子全都扣上，她点点头，“很好，年轻人要学会按天气穿衣服。”

    “舒舒我的外套？我是担心总换内搭被有心人看出来，毕竟现在物资缺乏，而舒舒送的衣服又太好。”南渊正色，当然也有天气的考虑，谁都不想在末世生病。

    陶舒舒暗暗为南渊的细心谨慎点头，她都没想起来这个细节，的确是，垃圾星早就被洗劫过，有多少物资谢博士应该清楚，南渊连这都考虑到了。

    再看荒星来的人，似乎也都知道什么物资可以出来，什么底牌得留着。

    南渊管理人也很有一套。

    陶舒舒觉得昨晚还在担心南渊人际关系的她有点狭隘了，虽然冷淡，但南渊有他处事的方式，他能将一切都做得很好。

    以后得改变老母亲心态才行。

    刚这么想着，陶舒舒又见南渊：“而且，要去干脏活累活，我不想把舒舒送的衣服弄脏。”

    会珍惜，就是真的会珍惜。所有舒舒送的东西，南渊都很认真保管。

    “没事的南渊，衣服坏了我再给你买，以你自己舒适为主。”陶舒舒。

    南渊憋着笑，点头答应。

    -

    课间操时间，系统才出现，它把名片上的公司，和查到的线索一并列了出来。

    系统现在还挺聪明，知道陶舒舒时间紧，得睡觉得学习得看南渊，所以特意等到课间操时出现。

    陶舒舒意思意思夸了系统两句，就在脑子里看起资料。

    公司是新注册的公司，资金款项里，有秦瑞外婆家插手的痕迹，系统把这一条高亮加粗。

    陶舒舒看见后，发出疑问，[所以学神系统爱上我父母的公司了。]

    陶舒舒发了消息提醒父母心，同时把一半清醒卡都用在父母身上。

    她暂时不明白学神系统真正的图谋，只能谨慎预防。

    因为学神系统的针对，陶舒舒下决心要好好考试，通过考试，败学神系统。

    整整一个星期，陶舒舒都在认真学习物理。

    最新的物理竞赛规则里，初赛每个学校至少有二十个名额，没有上限，但是分数会公示排名。

    陶舒舒无疑是第一名的热门候选人。一班同学这几天，连下课都不闹了，都在安静地学习。不仅要给陶舒舒创造一个安静的复习环境，他们自己也在认真学习，争取下次考试，拿个平均分第一回 来。

    而南渊那边，谢博士预测得很对，人工智能果然没有再来袭击，也不知道人工智能在忙些什么。

    幸存人类越发意识到，没有基于科技建立的通信等等，人类寸步难行。

    就像现在，全星系的人工智能都能随意集结，而分散在不同星系的人类，连交换信息都做不到。

    陶舒舒又为南渊购买了一次幸存人类地图。

    人工智能正在从中央星辐射，开始逐步侵占其他星球。

    中央星周边的一圈里，又有一颗星球完全沦陷。

    陶舒舒安慰南渊，“别看了，我们会找到联合人类的办法。”

    她只能跟在南渊周围，知道其他星球有人类在受苦，也无法移动到那里提供帮助。

    而且，在一个星系的末世面前，一个人类能起到的作用极。

    “嗯。舒舒，你也快复习吧。”南渊。

    南渊那边进入了暂时的战备休整期，垃圾星上，幸存人类热火朝天地收集还能用的资源，计划着恢复通信。

    短暂的平静让陶舒舒能专心在复习上。

    转眼就到了星期六。

    天气晴朗，李新穿上了正装，大巴车将荟文的学生送到了比赛场地-燕城一中。

    一中教学楼拉起了隔离带，禁止无关人员出入，氛围格外肃穆，燕城所有参加物理竞赛的同学，排队等待入场。

    陶舒舒对李新挥挥手，加入了排队的队伍。

    一班学委排在陶舒舒身后，她默默背着一个公式，背着背着，她抓了抓头发，“舒舒……”

    学委不太好意思，“哎，算了。”

    陶舒舒笑了笑，“没事，你问吧。”

    学委问道：“舒舒，电磁波多普勒效应，转换前提结论还一样吗？”*

    陶舒舒思索了几秒，“对于连线方向速度二者等价，但是，在我刷过的题里，只会以波源动为前提。动接收器是大学里都要仔细研究的命题。所以，不用太考虑这个。”*

    学委又问了几个问题。

    看出她是真的紧张，陶舒舒笑着拥抱了下学委，“别担心啦，你平时模拟测都很不错，难度不会加太多。”

    学委慢慢地脸红了，“舒舒，我感觉贴贴后我没那么害怕了。”

    学委正要再什么，她们两个前方，一个男生嗤笑。

    “物理竞赛是选拔思维、智力都不错的学生，没必要害怕，应试教育本来就走不远。”转过头来的男生穿着一中的校服，神情不屑。

    陶舒舒直视着男生，皱起眉。

    男生也看到了陶舒舒的脸，他啧啧了两声，“戳到你们痛处了？害怕就赶紧回家，0分比低分好找借口，这些问题，都可以根据公式推导，推导都不会还来参加竞赛，好水哦，你们现在走还能假装是美女学霸，成绩下来大家就知道你们不行了。”

    陶舒舒看了下学委，幸好学委表情没变，但陶舒舒还是挡在学委前面，发问：“请问你为什么科学杂志没有你证明弦论的期刊，是你不会推导证明吗？”

    男生动了动嘴，又听陶舒舒问：“物理竞赛最常考建模，请问你建模出傅里叶变换的简单应用了吗，是不会推导吗？”

    “哼，我不需要题海战术，傻子才用。”男生反驳

    “是吗，据我所知燕城大部分学校，大部分考生用的就是题海战术，希望你别连傻子都不如。而且，你不刷完一遍题，怎么能理解命题人的意图？”

    陶舒舒紧接着又，“你没学过做人的基本礼貌？不知道和谐竞赛，不赛前搞人心态的礼貌吗，这都不会，别做人了吧。”

    怼完，她懒得再理这个人。

    正要安慰学委，陶舒舒一低头，却看到学委一脸崇拜，“舒舒，你是不是把所有题都刷完了，那你不会考转换前提肯定不会考。连李老师额外布置的都做了。我就知道，你这么勤奋又努力，肯定能拿第一。”

    陶舒舒送松了口气，笑着点了点头，“嗯。你也加油。”

    前面的男生一直竖着耳朵，此时嗤笑，“刷题刷疯了才以为拿第一那么容易。”

    陶舒舒也不理他，看到学委没被影响情绪，她开始在脑子里回想脑子里的物理知识。

    学委被陶舒舒安慰过，也开始静心复习。

    安检，核对身份，找到座位，钟声敲响，监考老师发卷。

    陶舒舒在靠窗的座位，她拿起笔，笔走龙蛇，开始计算。

    刷刷刷的答题声中，陶舒舒很快沉浸在做题的快乐中。

    正算完一道计算量特别大的题目，陶舒舒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崩溃的大喊。

    整个教室都被扰了，所有人都抬起头。

    老师连忙将门关上。

    陶舒舒也没在意，继续运算起来。

    得益于题海战术，陶舒舒每一道题都有思路，物理竞赛听起来难，然而，只要找到思维，就能用简单的方法应对难题，相当于用牛刀杀鸡。

    而李新，一直在教陶舒舒搭建思维方式。学习大学物理，用高等的学科思维来应对中学竞赛，是最简单有效的考试方式。

    一道又一道全对的练习题，证明陶舒舒的学习方法有用。

    只用了一个多时，陶舒舒就做到了最后一题，这套题和往年的试题比起来，考察的知识点不多，计算也不太繁琐，但创新点很多，不是死记硬背能学会的。

    看到最后一题，复杂的静力学，陶舒舒眼眸发亮，好久没有遇到这么难的题了。

    两个时的时间到了，陶舒舒一直坐到了最后一分钟，她做完最后一题，又把整张试卷检查了两遍才交卷。她也要像南渊一样谨慎，绝不在细节上翻车。

    出了考场，学委也很高兴，“舒舒，谢谢你考试前安慰我，我今天心态没崩，该拿的分都拿了。”

    陶舒舒从李新那里拿出手机，刚好接到李安雨来的电话。

    “舒舒，物理考试难不难？”李安雨关心道。

    “不难。”因为好友的关心，陶舒舒心里还挺暖。

    下一秒，李安雨八卦道：“你知道吗？就在一中考区，有个人难疯了，考试才开始半个时就崩溃，据到医院都在发疯，直接精神科会诊了。所以我赶紧来问问你难不难。”

    对话框里，李安雨发来了新闻链接，一个男生被架上救护车紧急送医，照片是他大喊大叫的样子。

    陶舒舒仔细看了下照片，了马赛克，但她一眼就看出，是进考场前站在她和学委面前，嘲讽学委的那个男生。

    陶舒舒并不厚道的笑了。

    【亲，这个人是原书男配之一。】系统憋了一早上，终于能开腔，【他有被夺取物理天赋的痕迹。】

    [嗯？]

    【我可是很严格执行考试时不出声的命令了。】系统没，男生最后一句时，它也发现了异常，如果男生不那么多话，而是在考前看看资料看看题，哪怕只是回想一下知识，它也能提前发现异常，不定能在考试之前补救。

    在陶舒舒脑海里，出现了“贾诩”的人物设定。

    在以苏茉茉为女主的剧情里，苏茉茉参加物理竞赛，以满分的成绩选入省队，她的队友之一，就是贾诩。

    贾诩是一中的学生，刚开始瞧不起苏茉茉，却没考赢苏茉茉，他铆着一股劲，试图在省队里超过苏茉茉，后期，他被苏茉茉的天赋折服。追随苏茉茉进入了同一间实验室，甘当苏茉茉的助手，帮助苏茉茉做出了不少实验，相传他做实验从来没有失败过。

    贾诩是个有天赋的人，可惜后期成了纯纯的绿叶，所以陶舒舒印象不深。

    陶舒舒问系统，[是秦瑞做的。]

    也只可能是秦瑞。

    当学神系统的宿主变成秦瑞，他也开始压所有配角，和苏茉茉没什么不同……

    陶舒舒将所有情报串联在一起。

    秦瑞要去国外，他本来就保送，据他被选拔破格参加实验，秦瑞的家人设局让陶爸爸把芯片技术带到国外，骆家出事，骆家的很多人脉和资源也在国外，贾诩和又实验天赋，正好秦瑞想做点什么……

    陶舒舒觉得，她已经摸到学神系统的脉络了。

    [还回贾诩的天赋。]陶舒舒，[你一定有办法。]

    【啊？他今天还骂你，而且，只要你在物理竞赛取得好成绩，也一样可以取得光环，赢回天赋，只需要晚几天。】

    [我必须要阻止秦瑞。]学神系统和秦瑞才是主要敌人，陶舒舒看得很明白。

    再了，贾诩物理是很不错，但他偏科，而且他高三了，没有物理竞赛的成绩，也无法按预定的道路保送，只能参加高考。他这么嘚瑟，还不是得苦哈哈复习所有科目。

    下午考实验，陶舒舒心情颇好地进了实验室，这一次，贾诩和她在同一个考场。

    他的位置一直空着。

    考试钟声响起，陶舒舒收回目光，她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至于贾诩能走多远，要不要重头来，那是贾诩的事了。

    这次实验题难度很大，步骤极其繁琐。

    陶舒舒已经尽量简化电路，但还是有好几个电路要切换，又是电阻又是灯泡的，她看的都头大。

    实验考试结束，陶舒舒手都有点抖。

    其他同学，也都一脸虚脱，脚步虚浮。

    坐在回程的大巴车上，一车的人都唉声叹气。

    李新现在温和了许多，没有问大家考得怎么样，只是默默递来水和饼干。

    陶舒舒也拿了一块，就听李新：“其他人我不管，陶舒舒，不拿第一你试试。”

    估了估分，陶舒舒还是挺自信的，她点了点头，“我会的，老师。”

    “嗯。”李新递过来一大摞试卷，“为你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复习下一阶段。”

    刚考完试还没轻松几分钟就又拿到题，陶舒舒委屈，陶舒舒开游戏求安慰。

    作者有话：

    *号前的物理竞赛知识改编自网络，有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