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舒走到了李新的会议室。

    李新正在接电话。

    陶舒舒礼貌地和会议室里的其他几名老师了招呼。

    电话那头了些什么, 李新明显松了口气，“贾诩被警方带走了。”

    陶舒舒看到了电脑里播放的所谓“证据”。

    学校这次这么重视舆论，是因为贾诩居然拿出了她利用邪术的证据, 屏幕上是一段监控视频, 阴暗的房间里，陶舒舒正在和扮神秘的女人话, 视频还贴心地配了字幕。

    “陶舒舒”要求女巫, 给她一些法力。

    女巫答应。

    “陶舒舒”高兴地大喊：以后谁再冲撞她, 她就让谁倒霉。

    虽然已经在系统那里看过一次这个视频, 陶舒舒还是被无语到了。

    花费了几张清醒卡。

    教务处主任第一个发现异常，“这个人的鼻子很塌，图像处理过, 她的鼻子和陶舒舒不像。”

    “对, 看她手舞足蹈时的手指，她的大拇指外翻，这不是陶舒舒。”

    “刚刚差点被骗了。”

    几个老师议论着，连忙把这些差异点都记录下来, 准备发给警方做证据。

    几分钟后, 政教主任对陶舒舒：“舒舒同学，不好意思冤枉你了, 我们担心你会受到影响，所以先找你来问问情况, 现在看来, 你是受害者。”

    陶舒舒大方地表示没关系。

    政教处主任又, “实际上, 苏家和骆家同时向学校董事会施压, 是你的邪术, 导致她们的孩子发生意外。”

    一个面生的人咳了两声，陶舒舒猜测他就是董事会成员。

    “我忘了，骆家的儿子发生了意外，这件事很隐私，他之前也是我们荟文的学生。”政教处主任，“不过看起来，你也是被陷害了。你只是在别人出言不逊的时候回击了而已，没有做错任何事。”

    李新对陶舒舒，“你的天赋毋庸置疑，你的每一套试卷我都留着，都是你自己就足够厉害的证据。”

    陶舒舒微笑起来。

    董事会表示不会插手学校对学生的处置，学校也表示会帮陶舒舒收集证据，舆情涉及学校，一有消息他们就会通知陶舒舒。

    老师们不放心，不仅责令保安科加强安保，李新还“顺路”将陶舒舒送回车上。

    一场针对陶舒舒的阴谋，暂时被化解了。

    李安雨连消息都在义愤填膺，“太坏了，到底谁在针对舒舒你，让我知道绝对找他算账。”

    陶舒舒安抚道，“嗯嗯嗯，要是有消息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让你帮我出气。”

    顺手点开了李安雨发过来的消息链接，陶舒舒发现，里面贾诩的身份信息是码的。

    她顺手搜了下最近的消息，除了被删掉的那条校园论坛帖子，其他地方，贾诩的个人信息都是码的。

    除了少数和贾诩认识的人，没人知道贾诩突然变成了疯子。

    陶舒舒皱了皱眉，这很奇怪。

    秦瑞和学神系统做事，只考虑利益最大化，给贾诩码，不符合他们的风格。

    -

    回到家里，陶舒舒想再翻看一下游戏刚出现时的截图，看一看能不能找到系统的更多定义。

    翻着翻着，她发现相册都快被南渊的截图独占了。

    那时候，她以为南渊是游戏角色，总是叫他崽崽，像怪阿姨一样调戏崽崽。

    直到切换成原画形式，她才逐渐发现，原来南渊是真实存在于某一个维度里的人。

    陶舒舒忽然一顿，是的，形式。

    南渊那个世界是真实的，但刚开始呈现在她眼前的，是“游戏”这一种形式。

    今天，寻也过，“任何戏剧都可以来源于现实，但也可以不是现实。”

    那时候，陶舒舒没有想通这个AI有什么深意。

    现在，一切都串联在了一起。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一本，以苏茉茉为女主的学神，正是学神系统所选择的形式。

    它最近的种种举动，一边将所有配角的天赋和能量都转移给秦瑞，一边要处心积虑维护主角配角的名声。这两项任务存在矛盾，那么，或许有什么意外断了计划，学神系统和秦瑞才开始兼顾后者。

    之前，他们可是连苏茉茉这个女主都直接放弃了。如今苏茉茉早已进了精神病院，利己主义的苏家却还着苏茉茉的名号，来讨公道。

    或许是因为，只有“”这个形式依然存在，学神系统才可以发挥能力。角色的稳定，就是的稳定。

    骆厉明的死亡至今没被公开，秦瑞挑唆贾诩闹事，却将贾诩的信息捂得很好……一切足以证明了。

    种种异常，似乎都从秦瑞看到她在玩游戏开始。

    游戏，是另一个世界的投影。

    [学神系统能在这个世界夺取能量的前提，是将这个世界伪装成一本，否则，它会受到限制，这个限制或许是，无法从真实的世界夺取能量。]陶舒舒问。

    【这都是你自己猜到的！我没提醒。】

    系统一话，陶舒舒就露出笃定的笑容，[我都猜到了，你就讲解一下，行吗？]

    系统思考了一会儿，道：【你猜对了。系统也会受到伦理的约束，就像人不能杀人，系统也不能滥杀生命，也就是不能在真实的世界夺取能量，因为一旦没有能量，世界就无法维持。】

    【水蓝星生物学界经常争论胚胎算不算生命。在系统的伦理里，生命的真实有严格的判定标准。只有主角配角有自主的意识的世界，就属于不真实，可以回收能量的世界。】

    [就像你给我看过的所谓原书，里面只有苏茉茉和配角们的爱恨情仇。]

    【是的。】

    但是这个世界，明明是真实的，是学神系统使用了某种手段，让判定程序以为这个世界是真实程度很低的世界。

    【更多的我就不能再了。】

    [嗯。]

    陶舒舒不再为难系统，毕竟她已经知道了。既然存在判定，那就可能存在再次判定等监督手段。

    之前一切都在走剧情，也许是最近脱离“剧情”的事太多，所以学神系统阴谋败露的风险增大了。

    只是，陶舒舒还是不明白，这和自家的芯片技术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她不猜出来，系统是不肯的。

    陶舒舒也没有强求。

    很快，她就知道是哪些事让“剧情”偏离到学神系统都慌了的地步了。

    -

    陶舒舒再一次接到了安格斯教授助手的电话。

    得知陶舒舒已经参加了物理竞赛，助手恭喜道：“恭喜你，相信你很快会在全世界物理天才们的竞赛中脱颖而出，到时候，希望你最先考虑到安格斯教授任教的大学就读。”

    “安格斯教授，如果我抢不赢其他学校的代表，他就不再允许我在实验室养花，没有解压植物，我会做不出实验。”助手道。

    陶舒舒笑了笑，“我关注过国际中学生物理竞赛，有些学校会对得奖选手抛出橄榄枝，但我这都还没比赛……”

    “舒舒，我们一致相信，你绝对能得到金奖。我猜你能得到最完美奖，你的思路一定是最妙的。而且，安格斯教授刚参加了一个交流峰会，他一直在夸你，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属意的学生了。”

    安格斯教授在物理领域是一座丰碑，他的影响力太大了，以至于，他一宣传，陶舒舒的知名度也大大提高。这也是F国公主特意发来邀请函的原因。

    助手又表达了一番欣赏，这才提到正事，当然，对他而言，游陶舒舒跟随安格斯教授是第一等的正事，“最近，你的校友你会参加他的实验室，并以此劝安格斯教授离开现在任教的学校，到F国去。有这回事吗？”

    陶舒舒眼皮猛跳，感情秦瑞和学神系统还在这里留了一手，她严肃地：“绝无此事，我和秦瑞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诈骗，如果你能提供一些佐证材料，我会去追究相应的责任。”

    一再向对方声明绝无此事，陶舒舒接收了对方发来的邮件。

    秦瑞的话术很狡猾，语句模棱两可，但意思却就是拿她当名号空手套白狼。也不知道傲气的秦瑞发这些消息时，得生多少气。

    陶舒舒暂时将这一条也记在了本本上，到时候再一并算账。

    和助手通完电话，刚好父母也回家了。

    陶舒舒刚想问问父母公司里还有没有人再去图谋他们的技术，却被父母一把抱住。

    陶家的公司做大之后，陶爸陶妈的空闲时间就越发少了，就算是周末也时常有工作，连舒舒比赛都没时间去送。

    他们也是回家路上才知道，原来女儿下午差点被人泼了脏水。

    陶妈妈抱住了陶舒舒，“舒舒，你别害怕。苏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们都不想，现在他们还来朝你泼脏水。还有骆家，就更脏了，他儿子之前和苏茉茉合计着一起来找你麻烦，现在还想把死都赖你头上，我们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陶爸爸也很气愤地在电话。

    陶舒舒放下了手机，轻轻靠近了陶妈妈怀里，像雏鸟寻求家长的安慰。

    她本来还谋划着，该怎么样才能让“配角”们的异常，不再被掩藏。但是现在，父母主动就做了这件事。

    在陶家，李家，和顾家的联手推动下，骆厉明生前的一系列丑事全都被扒了出来。

    顿时，燕城的豪门对骆家人人喊。

    家里的孩子想创业玩玩，各个家长都乐见其成，偶尔还会照顾下，但骆家恶意压其他家孩子的生意，突出自己家孩子能力强，让其他人都出离愤怒。这可是涉及到自家的利益，能不心痛吗，被压过的几家当场拍桌了。

    接着，骆厉明的咨询公司，动用权势关系网给客户行方便的事也被翻了出来。

    之前，大家都对骆厉明的意外去世而惋惜。

    现在，骆厉明则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

    一时间，骆厉明的风评反转了。

    而正在抢占骆家生意版图的秦家，也因为先手而引起怀疑，整件事看起来，就是秦家抓住了骆家的把柄，但是，秦家也不是非常干净。

    之前就眼红秦家生意的人，也决定联合起来，争取在骆家的倒台里分一杯羹，不能让秦家什么好处都占了。

    有关陶舒舒的热搜早就被上谣言的标记，撤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又一件骆家的涉事案件挂在热搜上，被大众围观。

    陶舒舒翻着网络上的评论，满意点头，就不知道秦瑞对这个局面有什么想法。

    想了想，她还是发了条消息给认识的人，让他们都注意安全，毕竟秦瑞发现计划生变，估计又会做出一些事情来。

    因为学神系统和秦瑞做的破事，陶舒舒一晚上都没能学习，一直在社交媒体上查看最新消息。

    白白浪费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她开手机，游戏里，南渊正在写一些程序。

    陶舒舒惊讶道：“南渊，你会的东西很多。”

    南渊笑了笑，“还好，在我们的C1星系，几乎人人都知道一点编程原理。我很的时候，就会更改玩具枪的定时。”

    “哦？”陶舒舒好奇了，“玩具枪都有定时。”

    “嗯，为了避免已上学的孩子长时间玩游戏，所有玩具都会有定时，玩耍超过时间就会锁住。”南渊手边，是一把银色的手枪，做工很精致，连瞄准镜都有。

    陶舒舒用力看了几眼，才看出弹夹很，不是真枪。

    原来南渊那个星系，从就有防沉迷设计。

    南渊继续弄了一会儿，问：“舒舒为什么不开心。”

    正在沉思的陶舒舒顿了顿，南渊和她隔得那么远，而且南渊都看不到她，只能听到她的声音，这次又是怎么听出她不开心的。

    “是不开心。”陶舒舒实话实，她发现她还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不能是水蓝星真实的人，系统也理解不了，也就只有南渊可以安慰她，“南渊是怎么知道的。”

    南渊放下手里的活，“舒舒过你的今天有考试，我知道舒舒的成绩很好，绝对不会为考试而烦恼。那么，是有其他的事吗？”

    南渊蜷了蜷手指，他听到舒舒无精采，可他能做的一切都虚无缥缈，要怎么才能跨过时空之间的距离，去安慰另一个时空里的舒舒？

    陶舒舒佩服南渊的敏锐，她顿了顿，“是有一点事。就有个人，一直想破坏我的名声，并且对我的家人实施阴谋。但我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只能防守，很被动。”

    南渊沉思了片刻，手指飞快敲击着代码，“等等我，舒舒。”

    “嗯。”不知道南渊要做什么，但陶舒舒还是安静下来，看着南渊敲击键盘。

    她早就知道南渊的手也好看，每次南渊握粒子枪时，冷白手指贴在银色枪械边沿，骨节分明的手指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充满力量感。

    现在，南渊敲击键盘的动作也很好看。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移动，像是在弹奏好听的音律。

    光看手指，陶舒舒又看呆了。

    看到南渊的手停下，陶舒舒才回神，也看到南渊头上的对话框，他在问她还在不在。

    陶舒舒连忙想戳戳南渊，她的手停顿了下，戳在了南渊手心里。

    南渊笑了一下，“舒舒，看这个。”

    他点击程序。

    一方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像素人，像素人扎着马尾辫，正挥着拳头，击面前的另一个人。

    被的人脑袋上写着“坏人”两个字。

    南渊认真地：“舒舒，我帮你他一顿。”

    屏幕上的两个像素人动作僵硬，马尾辫女孩只会重复挥拳一个动作，到人时，她的拳头会变大。

    “坏人”会的动作多一点，一会儿跪地求饶，一会儿抱头痛哭，一会儿大喊我错了。

    陶舒舒看着看着，笑了出来。

    “谢谢南渊。”陶舒舒学着像素人的动作，挥着拳头，“我现在开心了。”

    南渊没有关闭这个界面，他重新拿了一台机器，拆开研究，“可惜这里没有足够的材料，不然可以做一个真的机器人出来。”

    陶舒舒对C1星系人工智能的发展程度有了更深的认知，她突然想到了“寻”，这个人工智能在水蓝星算挺智能的了。

    “对了南渊，我今天看到了一个AI，很聪明，它表现得很喜欢我。”陶舒舒把可爱的寻的情况都了一遍，“它的主人每天都会通过它的大数据决策来决定做什么，可是我之前都没和它有接触，这个AI为什么会喜欢我。”

    南渊停顿了下，他动了动嘴，有些生硬，“照顾幼儿的保姆型机器人会表现得很喜欢幼儿，这是因为设定过，幼儿是它们会亲近的画像类型。”

    “也许，构建AI核心的那个人，设定了偏向你这类用户画像的喜好。”南渊握了握拳，还是不敢询问，舒舒的那个主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他早就知道，舒舒那么好，她的身边一定有很多人。

    而他，无法给舒舒任何东西，就连想逗她开心，也只有一些可笑的方法。

    南渊起身，挡在了还在挥拳的显示器面前，他干巴巴地解释：“我将东西归类。”

    他一边收，一边注意不将屏幕露出来，一个C1星系很简单的代码程序而已。

    陶舒舒不疑有他，还夸奖南渊仔细。

    她其实是想知道，寻是不是一个外来的系统，毕竟寻的话很有深意。

    但听南渊这么，她暂时消了这个念头，或许她得去找沈逸琛问问，那位合伙人的情况。

    收着收着，南渊锁好的门被敲响了。

    南渊顺势将程序关闭。

    陶舒舒有点可惜，她觉得这个画面挺好玩的，但她也知道南渊每天都有不少事要忙，现在还在不知道真实目的的谢博士眼皮子底下。

    理智知道让南渊逗自己开心不太合适，但陶舒舒还是有点遗憾。

    来的人是程飞茂，他只是例行报告下附近的情况。

    南渊听完后，将人送走，自己继续处理东西。

    他想了想，“舒舒，我给你放个烟花吧。”

    舒舒好像挺喜欢烟花的。

    还在荒星上时，南渊用食血草茎叶和燃料，用化学的方法制作了燃烧的烟花。

    这一次，他戴好电焊装备，开始焊接工具。

    他操纵着光线，电火花喷溅出来，立刻变成五颜六色的光彩。

    陶舒舒捧着脸，静静地看着南渊为她放的，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烟花。

    她冲着烟花后面的人，笑了笑。

    焊完一样东西，南渊指了指一房间的机器，“还有挺多要修理的，会很无聊。”

    “一点都不。白天我刚考完试就来看过你，那会儿谢博士在我没话，看你焊东西也很有趣。”陶舒舒，她觉得，还挺治愈。

    南渊顿了顿，白天，谢博士呆了很久，他不确定自己当时表现得怎么样。

    但只是焊接，肯定很无聊。

    南渊一时间，既高兴舒舒来看他，又担心自己让舒舒无聊了。

    他想了想，只好继续焊接，但更卖力地将飞溅的火花变出七彩的颜色。

    陶舒舒认真地看着，时不时和南渊几句话。

    正在这时，系统跳出提示；【是否解锁南渊的语音包？可以不用眼睛，就听到你的崽崽在做什么，听觉视觉双重感受，限时特价……】

    陶舒舒毫不犹豫选择了否，限时特价也不便宜，这个金币留着买能量球不好吗？但系统推销也提醒了她一个问题，她和南渊，语言并不通。

    也不知道南渊听到她的声音是什么调子，反正每次叫“崽崽”时，她的情绪都很母爱。

    陶舒舒暂时退出游戏，开录音机，着南渊的名字。

    录完一播放，陶舒舒直接捂住脸。

    她叫南渊的时候，是不是太荡漾了点。

    一定是刻意去念，声音失真了。

    陶舒舒回想着每次叫南渊名字时的情绪，紧张的，担心的，以及，寻求安慰的，分享喜乐的……

    换着情绪录了好几遍，陶舒舒点击播放。

    刚听了两个她就忍不住抠出一座城堡，怎么每一声听起来都像撒娇，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陶舒舒返回游戏，捂住瞬间变烫的脸颊。

    希望她的语调翻译到南渊那边后，能正常一点。不要那么感情充沛。

    作者有话：

    南渊：震惊，至今没让舒舒听过我的声音

    如果舒舒不节俭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