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殿,殿下......”
安绥感觉游子墨的双眼将自己上下量了个遍,那犀利的眼神好像一双不留情的手,能把安绥全部的伪装都扒掉。
“宿主,我是不是可以开启屏蔽模式了?”
七号对这种暧昧的氛围有些难以招架,孤男寡男同处一室,棉麻绳子皮鞭的……
你敢屏蔽一个试试!今天要是当场BE,你也得和我一块赴死!
安绥在脑里急得要命,游子墨却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将檀木椅子搬到了被五花大绑在房间正中央的安绥面前。
一抬手,马鞭的末梢抬起了安绥的下巴,那双鹰一般的眸子正死死盯着他,下一秒阴狠的话便脱口而出:“你要真正效忠于我,那就拿出点能抵得过你骗我十年罪行的筹码。不然,拖出去,五马分尸。”
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安绥在脑中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翻阅了一遍任务指南,最后颤抖着声音:“八皇子怀王野心颇大,大皇子二皇子已经被废黜没有威胁,按长幼您就是他最大的阻碍,他,他几年前,在我身上种下了蛊毒,我接触了您,您,您才带上的寒毒,内力才会被逐渐侵蚀……”
蛊毒的事是安绥自己编的,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是原主给三皇子下的寒毒!为了不碰触那根暴怒的引线,安绥选择了迂回战术。
“完了完了宿主!怒气值85了!”
不用七号提醒,安绥也知道游子墨眼下有多愤怒,因为他已经一鞭子抽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敏感的皮肤霎时传来火烧般的剧痛。
这和习武之人习惯的疼痛不一样,大腿内侧一般不着重锻炼,都是软肉,起来最痛,安绥当下眼冒金星。
“光这一条,你就算于我有救命之恩,也死不足惜。”
动了真气的三皇子怒极反笑,笑声里还带着隐忍的咳嗽。眼看下一鞭朝着要害来,安绥索性大喊:“殿下息怒,我有办法给您解药!也、也能帮您夺得皇位!”
鞭子已然擦着脸颊飞过,带起一块皮肤,是火烧火燎的痛。
“你你有办法弄到解药?”
显然游子墨并不相信一个的暗卫能助他荣登大宝的鬼话,他更关心自己的病情,毕竟三皇子生病前,是所有皇子里最出色的一个。
安绥脑筋一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毒是我带给你的,是为了让你别瞬间迁怒我。不给你治病我也是个死啊,谁让我的任务是帮你登基呢?
“宿主,怒气值降了5点!快再添油加醋些!”
“殿下,其实我也是被逼的啊,那时候我的家人在怀王手里,他硬是给我种下蛊毒让我染给您,现在安家就剩我一人了,我得活下去,所以不会害您的,如若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帮您胜过他,我又何苦自爆身份呢?”
安绥将信任凝视开到了最大,那双因为疼痛沾了泪花的眼睛此刻看来是更具服力了。
游子墨微微思忖,这才退开两步,那偏执疯狂的眼神也暗了下去,转而朝安绥伸出了手。
我都这么了你还要我?安绥索性一闭眼一缩脖,反正他也没法躲,可正是这个举动触动了游子墨心中的柔软。
他转而用大拇指抚过安绥的脸,新伤旁边有一条陈年旧痕,略微破坏了些安绥的清俊,却也给他添了几分英气。
“你当年为了救我,脸上落了这么一道疤,今日我又亲手给你添了一道,你会不会恨我?”
恨,当然恨!他安绥最骄傲的就是这张俊脸,以及脸皮的厚度了。
“当然不会,殿下,您是我的主子,我从头到脚都是您的,以前的事是我错了,今后我但凡再有一丝背叛您的行为,就是凌迟之刑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七号:得大义凛然,不知道是谁一点伤就哭爹喊娘的……
“宿主,有用了,怒气值又下降了5点!”
安绥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游子墨就突然贴了上来,两人顿时额头相抵,他应该是刚喝过药,身上有股新鲜的清苦味。
“阿绥,你真的伤了我的心,其实我对你......你怎么敢背叛我?”
气氛瞬间暧昧起来,许是房间里太过安静,一边守侯的暗卫们均以为安绥被处死了,屋外赫然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游子墨的鼻尖凑了过来,安绥心中警铃大作!前一秒还权谋史诗呢,怎么这一秒就你侬我侬起来了?剧本是不是有问题啊?难道是有诈?
“殿下,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怀王传令要我明日子时落马坡树林相见,这次,我当您的眼睛,当您的刀,为您,将他斩于马下!”
克制地往后一仰,游子墨似乎也醒过神来,那渴求温存的眼神亦恢复了平静,他抬手一挥,一把柳叶刀割断了绳子,安绥这才能把僵硬的胳膊放下来。
“安绥没事,忙你们的去。”
三皇子冲门口的这句话,表明他能感受到暗卫们的气息,显然得病前功夫不弱,现在却一动用内力就会咳得像个肺痨鬼一样。安绥忍不住有些同情他,看他形销骨立的样子,要是健康着该是多丰神俊朗的人啊!
安绥顺势想象了一下眼前这个高大却病态的男人黄袍加身,君临天下的样子,忽然有种在玩养成游戏的感觉,好像还挺有成就感的。
“恭喜宿主,怒气值成功降低到60以下,但仍然处于高危区,请再接再厉!”
七号躲藏了半天终于出来报喜,听起来也是发自肺腑的高兴。
那边安绥刚揉了揉胳膊,游子墨又咳嗽起来,他坐在椅子上,咬着手也克制不了,身体弹动得像是一条沙滩上绝望的鱼。
“你下去吧,把你的事办好。”
游子墨费力地喊道。
出了房门,其余七个暗卫便迅速围了上来,他们从老二老三那听了安绥的事情,既然人能竖着出来明主子心里有了盘算,他们也乐得安绥平安无事。
身为暗卫是没有房间休息的,主子休息的时候他们只能卧在房梁上吹冷风,好在这副身体比看起来的要强悍。趁着主子休息时,安绥将薄薄的任务手册翻了个遍,又让七号去主神空间查了许多资料,将三皇子的登基手册整理了个大概,才定主意,在次日子时独自去了坡外树林。
落马坡本就是一片荒芜的滩地,夜晚树林里的溪落着细碎的月光,蒙蒙的雾气在林间游缠,幽寂且阴森。
树枝微颤,安绥的身影在林间穿梭。
“太爽了!这就是古代大侠的感觉啊!七你看,我这腿脚也不比那个三皇子差嘛,白挨一顿揍了!”
安绥兴奋地在林间炫技,七号鄙夷道:“不知道那天是谁被了左脸,还非要把右脸送上去的?”
猛地一个暗灰色的身影落在了安绥的眼睛里,那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树枝上编着草坏,皮肤在月光下呈现出麦色,浓眉大眼,几缕黑发俏皮的散在额头上,身边还站着几个一看就知武艺高强的守卫。
“参见主上!”
安绥利落地落在那人脚边,这两天他扮狗腿子扮习惯了,跪得也是顺顺溜溜,毕恭毕敬。
“你好慢呀安绥!”
传中的八皇子似乎没什么架子,他从树枝上一跃而下,用手里的草环扫了扫安绥的脖颈。
“属下来迟,请殿下恕罪!”
“那要看看你这次带来的消息值当不值当喽?”
八皇子看起来刚及弱冠,举手投足间还带着少年人的热切,嗓音绒绒的,用现代话,就是颇受女生欢迎的奶狗类型。
可离得近了安绥才发现,他穿的是军队里的便服,脚上踏的是铁靴,那靴边上还粘着黑红的血迹,这哪是奶狗啊,分明是头大灰狼!
“回主上,三皇子分析出了戈壁截杀乃您所为,愤怒之下寒毒发作,现正痛苦不已。”
怀王游子胥原地转了一圈,嘟着嘴满不在乎:“他是我就是我啦?本王的实力杀他三倍,许是办事的刺客演得不够像,回头他报到父皇那,咬死是流民莽匪所为,届时他又能如何?”
“是,主子英明。还有一事……”
安绥尽量卑躬屈膝,显得尽职尽责。
“。”
游子胥吹了吹指甲里的泥。
“三皇子意图联合朝中大臣,初步拟定的人员里大多都是地方官员,身居要职且出身寒门。”
“哦?这个还有点意思,看来我这个三哥还对皇位死心啊,也好,那我就再踩他一脚,看看他还有没有那个气力跟我斗!”
怀王手里那编得精致的草环被他扔到地上,踩过万千骨血的脚一下踏了上去,将柔软的草叶碾得细碎。
“那主上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就告退了。”
安绥在心里抹了一把汗,其实这是他私自布下的计谋,三殿下还不知情,他生怕眼前这人太精看出来。
“行啊,你等着本王再联系你吧。”
好险好险,逃过一劫,安绥起身欲飞,怀王的下一句话却又把他锤在地上:“等会,你定期服用的解药不要了?你不是背着母蛊吗?”
黑夜里一道惊雷把安绥劈得外焦里嫩。
安绥:这不巧了吗这不是?胡都能让我猜中?花盆砸下来那会怎么没这运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