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寸寸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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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现下过了多久,指尖依旧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麻意,传遍全身。

    夏蒹回想着那个梦,思维又止不住发散。

    幸好不是什么言情文里常见套路,女主误喝了不可描述之药,喝完了就会阴差阳错跟男主滚了床单之类的。

    四肢发麻,脑袋转来转去,一方面搞不明白他们怎么这么高科技的,做了不用口服单单只是碰触便会浑身发麻的药,另一方面更搞不明白他们抓她是要干嘛,跟裴观烛要钱吗?

    那其实也用不着抓她啊。

    裴观烛对钱看得那么轻贱,秦妈妈就是仗着往日情分去找他,裴观烛可能都会给。

    至于为何觉得他们二人尚有情分在,梦里的裴观烛曾扬言要把秦妈妈杀死,但是秦妈妈还活着,夏蒹认为这就是证明了。

    也不知道裴观烛听见绑架她的是秦妈妈,还愿不愿意救她。

    夏蒹脑袋磕在地上,耳畔嗡鸣作响,脑子却依旧转的很快。

    她觉得可能是不愿意的。

    毕竟他以前对秦妈妈感情这样深,之前还用话帮秦妈妈解围,就算是救她,想必他也不会对秦妈妈怎么样,只会以讨回灯笼的目的来救她吧?

    不上来,心里有点闷,夏蒹缩了缩身子,感觉旁边两条黑影一顿,朝她看了过来。

    有一双带汗的手正黏在她襦裙下露出来的腿上,夏蒹皱紧眉,思绪清晰,睁开眼看过去。

    这貌似是间只有一扇暗牖的侧屋。

    秦妈妈正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夏蒹双手被绑在身后,与她对上视线也没出声,视线往下,紧紧皱起眉动了动自己的腿。

    放在她腿上的手一松,蹲在她腿边的青年冲她抬起脸,夏蒹眼睛不可控制的瞪大。

    不为其他。

    这青年竟生的与柳若藤她们拿着的那张画像上的秦公子一模一样!

    “秦......你是......秦公子?!”她话有点大舌头,语速太快险些咬到嘴里肉,“你怎么会在这里!”

    兴许是乍一听到夏蒹的大嗓门还认出了他,秦公子反射性缩了下肩膀,细瘦的脸上那双细长三角眼透出明显的慌乱,但看着夏蒹双脚双手早早便被捆缚,他又放下心来,忍不住呲出牙哼哼笑起来,双手摸向自己的腰带。

    “没......没想你竟也看过那画像,如今竟都传这样广了!一群贱婢子,害、害害我如此,”他话语阴森磕磕巴巴,像是猝了毒般的恨,手费力的解着自己的腰带,“罢了,看便看过了,你、你就算是看过了,就算是看过了!也影响不了我!”

    当做腰带的布绳掉落在地,那双沾满汗渍的掌心又过来掰扯夏蒹襦裙下露出的腿,夏蒹瞪大了眼赶紧拼命扭动身子,“你他妈的有大病吧你!”

    经典国骂,两个古代人都没怎么听懂,秦公子哼哼笑着起过身来,一只腿正要跨过夏蒹身侧,夏蒹逮住机会屈起膝盖也不管四周一片漆黑就开始疯狂朝着他猛踢,“傻逼!他妈的我服了!给姐死开边去!你他妈的恶不恶心!恶不恶心人啊!”

    少女腿被绑在一块儿,飞快猛踢的动作好像蹬腿的兔子,秦公子几次险险避开要害,嗷嗷喊着,“快点儿过来扶我快点过来扶我!”手刚放到秦妈妈手上,便觉本就疼痛的□□传来致命的痛苦。

    “啊啊啊啊!”秦公子抓紧了秦妈妈的手,见夏蒹还在不停飞踢,秦妈妈手忙脚乱去阻拦,偏偏这丫头躺在地上力气还颇大,像是条滑溜溜的泥鳅似的你抓她一下她便用蛮力把你手撞开,母子俩忙的快躲出残影,偏偏夏蒹闭着眼脚都是往秦公子身上踢!

    “贱蹄子不准再踢了!不准再踢了!”秦妈妈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踢,急的心肝寸断,简直伤在他身痛在己身,眼见斗不过地上的活泥鳅,赶忙把自己捂着□□嗷嗷直躲还躲不过的儿子又抱又拖的拽出屋去。

    “贱婢!那个贱婢!”秦公子的痛骂声巨响亮,“你不准跟我出来!那狡猾的贱婢!你快点儿给我回去盯住了她!一刻都不准让她自己待着!一会儿再给她喂点药看我不让她在爷身子底下哭着喊我爷!”

    痛骂声不绝,屋外响起瓷器破碎的声音,想必是秦公子在摔东西发泄,夏蒹停下来,视线死死盯着门口,捆缚在后的两手费力摸向自己襦裙里头的一个暗袋。

    那个暗袋缝的极为隐秘,她方才发现自己颈项上的黑水晶和头发上较为尖锐的裴观烛给她买的拆环也被卸了下去,秦妈妈也是女子,她太知道女子身上有哪些看似平平无奇的东西可以化为有利的武器了。

    夏蒹不抱希望终于摸到自己下襦裙旁侧,她穿的襦裙布料稍硬,有些类似马面裙的触感,但是在夏日穿还较为清凉透气,夏蒹从没这样庆幸过自己穿了这条裙子,这还是夏蒹从裴观烛身上得到的启发,杀人魔身上便经常满满当当藏满了东西,所以夏蒹自己也缝了个暗袋,这一摸,果然就摸到了暗袋里的硬物。

    大门被一只手推开,来人举着个不亮的烛台,面容阴狠的盯住她。

    ——是秦妈妈。

    夏蒹咽了下口水,不明显侧了下身子,暗袋里的硬物便往下滑出来,夏蒹急忙用胳膊挡住,尖锐刺痛,她眉毛都一皱不皱,视线牢牢盯着站在门口的秦妈妈。

    “砰”的一声,是大门合上,烛台搁到桌上,发出不大不的声响。

    夏蒹紧紧抿住唇盯住她。

    “姑娘可真厉害,我们母子二人加一块儿竟都降不住你一个了!”

    “母子二人?”夏蒹紧紧皱眉,“他......”

    秦公子。

    姓秦。

    秦妈妈也姓秦。

    夏蒹感觉抓到些什么,又无法确定,“他怎么可能是你儿子?你儿子不是该......不合该是个残废吗?”

    没错啊!

    夏蒹心头大震,秦妈妈的儿子她在梦中亲眼见过的!虽然皮肤黑,但生了双大眼睛,五官平凡但也算不得丑,绝对绝对长不成秦公子的模样!而且梦中那孩子被裴观烛推出去,九死一生落了终生残废,一生都无法从轮椅上下来了。

    “姑娘知道的可真不少,”秦妈妈明显是不想多,“还是别想着多问了!老奴可就那么一个亲儿子!等一会儿熬好了药还得姑娘好好伺候着呢!”

    夏蒹心里忍不住反胃,脑子努力回想,耳畔忽然恍恍响起柳若藤当日沉稳的嗓音。

    “我们到了这位秦公子家中查探,以前也做过了解,听闻这位秦公子是家中独子,”当日起这番话时,柳若藤疑惑地神情至今依旧历历在目,“但我们却在府中见到了一位与那秦公子同岁的公子,面容身量都与画像上给出的有差,而且那位公子还身有残疾。”

    脑海里闪过秦公子的面容,渐渐和秦妈妈的脸重合,母子二人的脸重合了个百分之八九十。

    夏蒹抬起头,心中宛若晴天霹雳般不可置信的瞪起眼。

    “这他妈!这他妈居然还有隐藏线真假千金!啊不是!真假公子剧情是吗!”

    秦妈妈没听懂她嘟噜的什么,“姑娘还是省省力气吧!我儿现在可还等着你呢!”

    “等你妈!”

    夏蒹看着她这副嘴脸都快恶心死了,早就看秦妈妈面相不是什么好人,她还在心里头一直强调自己不要以貌取人不要以貌取人,如今想来,秦妈妈一个奴之所以有姓氏,定是得上一主人家赐家姓,而秦公子家中做药商铺买卖,又距离金陵不远,是当地有名的‘秦半城’,秦妈妈在裴府初来的年龄本就不对,文中曾提过裴观烛并没有乳母,她是后来被招进来的,上一家百分之一百就是给她赐了家姓的秦家!

    祸害。

    夏蒹盯着她,满脑子都是这一个想法。

    怎么都是这种祸害会到裴观烛身边,真他妈服了。

    “真是千想万想都想不到,天底下竟然还有你这种卑鄙无耻之人!”夏蒹用古代人能听得懂的话去骂她,捆缚在后的手用力的去割那难缠的麻绳。

    “你个贱婢子!都到这份上了还敢给我顶嘴!当时要不是怕你喝完一觉不醒取悦不了我儿,我就该把那一碗酸梅汤都灌你嘴里!让你被扒光了衣裳被我儿折腾都不知道!”秦妈妈走过去拽起夏蒹的头发,本想照着她脸下去,又犯了犹豫,照着夏蒹的脑袋就扇了过去。

    “嗬!”夏蒹脑袋被扇到一侧,喘了口粗气,忽然瞪起眼睛使蛮力撞开她,秦妈妈哎呦一声脑袋磕到地上,还没来得及喊骂,被切割开的麻绳便捆上了她的脖子!

    少女掀起襦裙,腿一跨用膝盖狠狠压到她肚子上!

    “呕!”

    “贱.婢.子,”少女直起身偏过头俯视她,发丝凌乱遮挡住半张脸,一只手以完全无法令人忽视的力道将秦妈妈的脖子掐到地上,暗淡的烛光映在少女身上,她面上是清浅的笑,手里比划着尖锐的刀子,一点一点戳进对方的脖子里,语气仿佛在刻意模仿某个人一样讲的很慢,带着一点生涩和刻意哼出来的温柔笑意,“我是该先剜了你的眼睛,还是直接把你的脑袋给割下来呢?”

    “啊......不过,”刀子一点点戳进去,却始终没见血,夏蒹控制着力道,弯下腰凑近了盯住躺在地上惊惧不已的秦妈妈,将刀子从她脖子上移开挥到她脸侧,“我这把刀子,估计也没办法一下子就割了你的脑袋,只能一点一点剜了你的眼珠子,再切了你的鼻子呢!”

    “啊啊啊啊啊啊!”秦妈妈面色惊恐,眼睛瞪得很大看着骑在自己身上模糊不清的,属于少女娇的黑影,只感觉这黑影与多年前那天夜里男孩的身影重合一致,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明明并没有收紧,也感觉呼吸渐渐不能,“嗬嗬”的大喘起粗气,耳边听着夏蒹慢悠悠的话,登时跟想起什么似的惊惧交加,吱哇大叫起来,“大少爷!老奴知错了饶老奴一命吧大少爷!老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快下来吧老奴再也不敢了啊!”

    她胳膊开始用力扑腾,夏蒹皱紧了眉膝盖往前死死压住了她胡乱扑腾的四肢,“什么大少爷?你看清我是谁!”

    秦妈妈这副模样实在恐怖,像是中了邪一样濒临崩溃,夏蒹本意便从没想过伤害她,忙用手拍她的侧脸,大声喊她的名字,“秦妈妈!秦妈妈!你看清我是谁!我不是裴观烛!”

    “大少爷!大少爷!老奴知错了!饶老奴一命!你饶了老奴吧!饶了老奴吧!”

    她胡乱扑腾,夏蒹刚中了药,身子本就麻又无力,只有平常一半力气,见她挣扎如此,忙道,“我饶了你!饶了你便是!饶了你我不会杀你的!秦妈妈!秦妈妈!你回回神啊!可别晕过去!我饶了你便是!”

    暗牖外不知何时传来暴雨之声,有阴雷乍起,秦妈妈听着她不断饶恕的话语,扑腾的力度也渐渐了,夏蒹刚刚松下一口气,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奇怪的,令人不清道不明的拖曳声。

    夏蒹抬起头,怔怔看向面前紧闭的屋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娘!娘!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娘!娘!救救我啊救救我啊!不要过来了!你不要过来了!我求你了求你了!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属于男人的尖叫声好似一把尖锐的利刃冲破了屋门传进二人耳中,夏蒹还没回过神,身下不断挣扎的秦妈妈不知何时不再发疯,猛的一下用不知从哪来的巨大力气推开了她!

    “秦......!”夏蒹手里攥着那把刀子追上去,屋门被秦妈妈开,清浅夜色稀薄暗淡,有重物骨碌碌掉到了地上。

    夏蒹身量虚高,站在秦妈妈身后,清楚地看着那位方才还大放厥词的秦公子的脑袋像个孩童玩的千千车那样,骨碌碌滚到了她们面前,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对着她们。

    “唔......”夏蒹瞪着眼睛,双手捂住嘴巴,腿脚发软的滑到地上,空空的胃里止不住往上翻腾着什么,堵住她的嗓子眼,让她嘴里干呕不止。

    而站在她面前的秦妈妈一动也没动。

    夏蒹看不见她的脸,她眼眶里只剩下因反胃而泛出来的生理泪水,看着秦妈妈胖且厚的背影,僵硬的,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一动不动。

    很快,她看见秦妈妈的手开始发起剧烈的颤,这股颤引着,渐渐从指间传到全身上下,最后她就连站都站不住,像是一座山倾倒一般跪倒在地上,夏蒹看着她,她就连头发丝都是颤的。

    拖着斧头的少年沾了满身血,另一只手里提着刚剁下来的一条腿信步过来,面上带着清浅且温缓的笑,没有看任何人,弯下身拽起地上人头散落一地的发丝。

    却没能如愿以偿。

    “儿!我的儿!娘的儿!”秦妈妈紧紧抱住秦公子的头,眼泪哗啦啦从眼眶里往外冒,她哭的声音很大,“娘的儿!娘的儿!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她的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恨抱着秦公子的头摔在地上,拼命地用手去拽裴观烛手中秦公子的头发,“你还我儿子!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还给!还给我啊!”

    她脚开始不住扑腾,渐渐像个儿一样躺在地上抱着秦公子的头嗷嗷大哭了起来,嘴里不断喊着我的儿我的儿,像个孩童一样用手去抢,去掰扯裴观烛的手,嘴里发出崩溃的哭声。

    指尖掐进了裴观烛的指头。

    少年微微蹙眉,满手发丝掉落,秦妈妈赶紧将儿子的头抢到怀里,紧紧抱着大哭出声,“杀了你!杀了你!我要让你一命偿一命!杀了你一命偿一命!”

    “一命偿一命?那可真是令我惶恐不安。”像是听见笑话,少年被鲜血溅上的,苍白若玉的面孔含起愉悦的笑来,手扔了地上的斧头抬手去擦脸,只擦出一片血腥。

    真像从地狱而来的恶鬼。

    夏蒹跪坐在地上,视线无法控制的落在少年身上。

    昳丽,妖冶到了极致,清冷月色映满他身,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衫,腰间悬挂着红色的平安符,满头黑发用红色发带高高束起,半边身子都粘满了血,手里提着的大腿被他扔到了地上,像是故意般摔在秦妈妈身侧,温柔开口,“真是累人,你儿子就像一头猪一样呢。”

    “啊,那个头,一会儿你要记得还给我哦,”他垂下头道,高马尾垂落,黑发半半遮了少年的脸,“我的夏蒹还要去结悬赏令,你儿子如今可是很值钱的。”

    “不过真是荒谬,”他望着外面暴雨缠绵的夜色,“我当时便觉不对,原来你竟是曾将自己的孩子掉过包么?我当时为何没有想到呢?真是古怪。”

    “你个畜生!你个畜生啊!”秦妈妈跪在地上大哭不止,整个人濒临神经失常,“畜生!你个畜生!你本就不该是人的!本就不该是!”

    “去你的!”夏蒹腿还发着软,一听她骂这话,气的要死,“你他妈才不该是人!你全家都他妈不该是人!”

    “啊......啊!”秦妈妈嘴里嚎啕着什么,听到她话,忽然转过头看向她的脸。

    夏蒹吓了一跳,皱紧眉便听秦妈妈忽然开始大声嚷嚷。

    “就是你!就是你!我儿子就是要你!就是要你!”她抱着秦公子的脑袋往夏蒹的方向跪行过来,“我儿子就是要你啊!就是要你!你快!你快看看我儿子!看看我儿——!”

    话语戛然而止。

    热血溅了夏蒹一脸一身,夏蒹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秦妈妈没了头的身子抱着自己儿子的头倒到地上。

    一只苍白的手捡起地上的斧头,裴观烛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从衣裳里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走到她身前蹲下来。

    “害怕了么?”他用白帕子擦夏蒹脸上的血,血滴答滴答从少女发丝上掉下来,染湿了一整个帕子,擦不干净。

    “为何不话?”他过来,檀香染满了血腥气,用身子挡住夏蒹的视线,一点一点,用唇吻过她额头上溅满的血。

    “唔......”夏蒹难耐,不清道不明,用无了力的手去推他,他却不动,手扶住她的腰,唇舌不断舔舐她面上沾着的血。

    “觉得我坏了?”少年的声音很轻,冰凉的手贴紧了她颤抖的面,就连呼出来的气都是寒的,唇舌舔舐过眸侧,一寸寸游移,停在她唇角。

    “唔,唔!”夏蒹蹬了两下腿,泪水不断往下掉,他紧紧抱着她,夏蒹转脸也做不到,急忙用手去拦他探出来的舌,捂住他的嘴。

    “啊......”

    少年喘着的粗气在她手心,从上露出来的眸子漆黑,进不去一丝光。

    却添满了情意。

    那是欲.望,紧紧地,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像是蜘蛛之丝,紧紧地将她整个人缠溺其中。

    “这是对了?夏蒹,”他被捂着嘴,话时嘴唇不住在她手心摩擦,微痒,却让人无法忽视的感到发麻,“就是这里。”

    夏蒹脑袋一片糊涂,听着他的话,却一个字也没听清。

    直到手心触感微湿,有什么东西腻在了她掌心,顺着她颤抖无力左手指缝探了出来。

    那是裴观烛的舌头。

    少年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舔舐着她食指与中指之间的指缝,一片濡湿,冰凉,夏蒹轻轻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去推他,拥他,又被他扶住了腰。

    夏蒹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她竟然已经连坐直身子的力气都没了,早便滑了下去。

    “就是,这里。”

    唇齿磕碰,少年的声音那么低,那么低,研磨出一片血腥味,舌尖若冰,灌满了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