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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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什么回去给她看。

    给她看什么?

    柔兰没听懂这话, 水眸懵然睁大,只看着男人的下颌。

    男人目视前方在看路,并没有看她, 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片刻后, 待看见他唇边的笑, 柔兰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脑中轰的一声炸响,什么都想不了,耳尖霎时红透, 又气又羞。

    她、她什么时候要看他脱……脱……了!

    二爷实在过分, 这句话把她成了什么样,好似她就是那种专门抓着男人衣襟想窥视的女子, 谁……谁要专门看他脱衣裳!

    柔兰满心羞恼, 看到自己还抓着他的衣襟, 仿佛被烫了手似的, 立即收回来,“我没有……没有。”

    祝辞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没有什么?”

    他在追问。

    柔兰还陷在懊恼中, 想不了其他,蹙眉脱口而出:“我没有想脱二爷……”

    到这里, 猛地回过神来, 发觉自己漏了嘴,忙捂住嘴, 睁大眼眸看向他。

    她怎么就……

    祝辞笑意更浓, 风流多情的眉眼弯起,声音里笑意压不住:“原来念念想脱我衣裳。”

    祝辞正抱着她穿过长廊。

    他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这句话时, 长廊外桥流水的庭院中恰巧站了两个过路的丫鬟,那两个丫鬟原本看见祝辞抱着人走来,恭恭敬敬地在原地停下行礼。

    可不想下一秒听见了这句露骨的话,那两个丫鬟脸上飞红,忙把脑袋埋得更低,一丝大气都不敢出。

    柔兰这下是当真想将自己埋起来了。

    早知她就不多关心他了!分明是她怕他出什么事,才多问了几句,却被他带着成了这样!要是再下去,指不定还会出什么话!

    柔兰脸颊烧的厉害,咬着下唇,抓住祝辞的衣襟,把脸埋进他怀里一声不吭。

    跟在后头的文毓和赴白倒是没怎么听清前头的声音,但赴白耳朵尖,隐约听见了前面传来的笑声。

    那笑声低沉好听,荡在夜风里,明显是心情好。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文毓走在前面转过拐角,见祝辞抱着姑娘迈进了屋子,正想追过去,却被赴白拉住了。

    文毓面露疑惑,转头看赴白,“姑娘不需要人伺候吗?她身体方才看起来不大好,此时应该要人照看。”

    赴白看着屋门后的光线,嘿嘿笑道:“我们去凑什么热闹,柔兰身子再不好,有二爷在她身边,怎么样都会好了。”

    二爷在身边就会好?

    文毓不理解地皱了皱眉,但还是没再坚持,停了下来,只在外面守着。

    *

    屋内燃着香,烟气从雕花香炉中流泻而出,昏黄的烛火跳跃着,驱散了冷意与黑暗。

    祝辞迈进门槛 ,随意踢上屋门。

    他抱着怀里的姑娘径直走到床边。

    只是,正想将她放下来时,忽然发觉不对。姑娘蹙着眉,只露出半边侧脸,蜷长的眼睫在眼下投出扇子般的阴影。

    不久前,她还是被惹恼了的羞怒模样,眉眼盈盈动人,看着他的眼里含着嗔怪水光。

    那般娇嗔羞恼的模样。

    他只需看一眼,便抑制不住心中勃发的,想要触碰她的念头。

    可才走了这么一段路,姑娘便好似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脸上那抹动人的绯色,就这样散去了。

    为什么?

    祝辞视线凝了,微微眯起眼眸,审视地看着怀里的人。

    柔兰其实没有睡着。

    从方才闭上眼睛,一路吹着夜风回来,她已然从那些情绪抽离出来,恢复了平静。

    也回想起了很多暂时忘却的事情。

    其实在那长廊下,她羞恼便羞恼过了,等到过后冷静下来,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如今与二爷的情况。

    她不该……至少现在不该与二爷这样。

    方才那般笑,好似情人间的情骂俏,将发生的事情都当作不存在。情骂俏,那是寻常年轻男女才会有的举动。可她和二爷现今的关系……

    她逃了几日,昨日才被二爷抓回来。

    她难道忘了,此刻抱着她走回来的男人前几日是如何大肆搜捕她,甚至大动干戈发兵悬赏,从临郡回来,派兵搜捕了永州每条街道,誓要将她抓到。

    而他也得逞了。

    昨日,她在祝家门口不是看得极清晰么。他押着哥哥回来,就是知道她心有不忍,会因为不放心哥哥而亲自过来,刻意逼着她现身。

    而她也当真来了。

    如今她被抓回院子里关着,二爷一步都不让她离开,就是铁了心要囚禁她,将掌控权牢牢握在手里。

    他这样占有欲、掌控欲极强的人,手段这样厉害,她哪里敌的过。

    方才他不过几句话,便轻易扭转了她的情绪。

    她就仿佛那只被他豢养在精致牢笼里的雀,偶尔得到他一点甜头,被他的喜怒哀乐影响,便被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

    可她忘了,回祝府之后,连哥哥一面都还没有见到,还不知道哥哥现在是否安全,可她方才居然毫无顾忌地和二爷这样的玩笑话……

    想到这里,柔兰秀气的眉紧紧蹙起,贝齿将唇瓣咬的泛白。

    抱着自己的男人已经停下脚步,鼻尖嗅到屋内燃着的熏香,柔兰知道是回到屋子了。

    “既然到了,二爷放柔兰下来吧。”

    她声音很轻,低着眸开口。

    祝辞唇边的笑意淡去,眯眸看着她。

    “怎么了?”

    不过才这么些时间,姑娘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方才还不是羞怯得紧?

    “方才、方才是我逾矩了,”她磕绊着,眉头紧蹙,竟开始挣扎起来,像是要从他怀里下去,“已经到了,二爷放我下来吧。”

    感觉到她的挣扎,祝辞神色更沉。

    “念念。”他低声叫了她的名字,声音里隐带警告。

    这嗓音沉而带冷,轻而易举地勾起了昨日夜里令人畏惧的记忆,柔兰推拒着他,此刻的挣扎幅度变得大,像是害怕地要从他身边跑开。

    祝辞就站在床榻旁边。

    一步之处就是悬挂着穗子的拔步床,上面铺着蚕丝做成的被褥,被熏香熏得柔软又舒适。

    他本想抱她回来,在这屋子里,像最开始那般温存相处。

    可为何才不过片刻,便又成了这样?

    怀里的人还在挣扎,极软的身体近在咫尺,每一次接触都能勾起他心中深压的,那些不可言的,疯狂的念头。

    “念念,你确定么?”

    他暗了眼神,哑声问。

    柔兰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便被他一把扔下,跌进床帐里。

    随即他重重覆了下去,箍着她的腰,在混乱扬起的被褥中准确地寻到了那抹桃花胎记。

    冰凉柔软的唇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柔兰便无法抑制地轻颤了下。

    那温度分明冰凉,却又矛盾的炽热。灼烫得她想要逃离。

    这一次和之前浮于表面的吻不同,她脖颈一痛,吃痛地蹙眉,随即便是惊慌与不可置信。

    二爷居然咬她!

    柔兰用尽力气想要推开身上压着的沉重,害怕地眼眶都要红了,声音哽咽着,“二爷!”

    可她的哀求并没有引起男人的同情。

    两只手被反剪到头顶,他只用一只手便将她两只手腕牢牢锢住,令她再动弹不得。

    祝辞于馨香埋首中抬起头,略掀起眼皮看向她。

    此刻他的眼尾似染上了水一般的红,眼眸似墨般极黑,深不见底。

    这让他看起来较平日的温雅随和大相径庭,眼底浮现的皆是她看不懂的浓烈情绪,即便一句话不,便足以让人心颤。

    此时她动都动不了。

    柔兰终于怕了。

    她脑中混乱一片,泪珠子滚出来,慌乱中什么都不出,只摇着头。

    祝辞复又低下头,靠近了她一些,哑声道:“念念。”

    “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