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偏执帝皇的骄矜小少爷
曲封眠挑着眉,手牢牢箍着顾苧腰间的软肉:“想什么呢这般入神?”
顾苧回过神来,目光游移在男人立体的五官上,他眨了眨眼,扫去杂乱的思绪,撅着嘴问道:“你不是去书房了吗?”
曲封眠眯着眼:“还不是有个妖精迷的孤五魂三道的,政事哪有美人重要啊。”
顾苧鼓了鼓腮帮子,他自然知道这是玩笑话,可这话若是传出去可就不好了。
曲封眠可见不得少年烦闷,他弯下腰,捏着顾苧软乎乎的腮,笑着:“别皱眉了,都像个老头了。”
“你才老头!”
顾苧不高兴的瞥了他一眼,撅着嘴巴就把人往屋外赶。
“不许你进来睡觉,听见了吗!”
曲封眠顺着顾苧的力道往外走,眉眼温和:“苧苧,这可是孤的宫殿。”
顾苧脚下一顿,手上力气更是大了三分:“你不出去难道让我出去吗?”
曲封眠无奈,他有万万个办法能让少年听话,但始终是舍不得。
这厢,顾苧一把将挡在殿门口不肯让步的男人推出去,冷酷无情的关上了大门。
曲封眠能感觉到大门关上时吹来的那阵风,却无可奈何,狠戾的眼眸里满是纵容宠溺。
但转身面对他人时,又是那番冷漠残忍。
福全弯着腰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对两人之间的官司格外震惊。
同时又庆幸他并没有怠慢宫殿内的少年,否则他的项上人头怕是要不保了。
“福全。”
福全一个哆嗦,上前一步道:“在。”
曲封眠低垂着眼让人看不清神色,但浑身的气息却是格外可怕:“不许让人冲撞了他。”
福全:“遵旨。”
这个他指的是谁……
福全目光隐晦的扫了眼大月宫,心中有了数,是时候敲敲后宫那些人了。
顾苧在宫里住了几天,这些日子除了大月宫哪儿也没去过,此刻正无聊的在殿外的花圃里闲的拔草。
身边服侍的宫女太监满脸愁容。
好无聊哦。
顾苧眼神呆滞,手机械的一下一下将苗苗从土里扒出来再插回去。
这要不是熟悉他的人,怕是会被当成傻子了。
一旁腰背直挺的大宫女福珠微微俯身,语气带着诱哄之意:“公子,御花园的花开的正好……”
顾苧眨了眨眼,立刻接上话:“那我们去看看吧。”
看着少年那快活的样子,福珠也弯起了唇角,陛下让她等服侍公子,自然不是随意敷衍了事就可的。
自进宫,她就没见过陛下有亲近过什么人,这还是第一个呢。
御花园的植物都有专门的人侍弄,保证四季都能看到艳丽的花朵。
此时正值秋季,那些枯败的枝叶已被剪去,独留下枝干碧绿的长青树。
而最吸引眼球的要数菊园里那些争相斗妍的菊花了。
巨大的花骨朵似开、似闭,颜色多彩,如袅娜多姿的美人,层层叠叠花瓣相互依偎,组合成最耀眼的模样。
顾苧看的惊呆了,也不是没见过菊花,是没见过这么多一起盛开的菊花。
少年朱红的唇都张成了O形。
殊不知,在他眼中花是美景,而他是别人眼中的美景。
殊色艳丽的少年站在花海中央,不知是花美还是人美。
假山旁的青年看呆了,连手中玉扇掉了都没发现,他看了半晌,终于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势在必得。
就在他踏出假山那一刻,一道尖锐的叫声响起。
“住手!”
顾苧被这嗓音吓了一跳,放在枝干上的手不由得用力,“咔嚓”一声脆响,巴掌大的紫色菊花被折了下来,孤零零的随风摇曳。
看着手中的花朵,顾苧揉了揉耳垂,眉眼微微耷拉下来,他不是故意的…
那声音的主人来势汹汹,一把推开呆愣在原地的少年,指着顾苧的鼻子叫骂:
“好啊你!竟然敢损坏陛下最喜爱的堇夕!”
“你是哪个宫的,不知死活!”
这女人的嗓门太大,吵的顾苧耳朵疼。
他执着开的正好的堇夕花,抬眼无辜的望过去。
女人身穿粉色襦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翩然的桃花,看着格外清新秀美。
她的脖子挂着八宝璎珞,头顶金钗,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
顾苧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他问道:“你是谁?”
女人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孔有点扭曲,她带着护甲的手指着顾苧,咬牙切齿:“本宫乃陛下亲封淑妃,尔等卑贱之人还不下跪!”
她早就听闻陛下从宫外带回来一个狐媚子,藏于大月宫中与之夜夜笙歌,竟没料到这狐媚子竟是个男子。
这人杏眼圆圆,眼尾微微上翘,天真却带着股媚意,若她是个男子,许是也会拜倒在这人的裤腿下。
可现在,他在跟自己抢男人!
长的再怎么好看,也掩盖不了这是个男子的事实啊!
顾苧睁大了眼睛,十分震惊,他不知道曲封眠竟还有妃子啊,心中的委屈和恼意一下就涌上来了。
他眼眶通红,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神采飞扬的女子,喃喃道:“柒柒,我被骗了…”
柒柒狗脸茫然,它也没料到啊,可是一想到刚接到的上线通知,只能违心的干笑:“这…这、宿主你要不要问问清楚?可能…是个误会?”
误会?!
顾苧轻哼一声,他才不相信呢。
难怪他一直不让自己出门,是怕露馅吧!
也对,人家是皇帝陛下,怎么可能没有姬妾呢。
圆润的眼睛里漫上一层水雾,顾苧吸了吸鼻子,努力压抑住想哭的情绪。
他抬起头,试图将眼泪憋回去。
心里酸酸涩涩的,让人想哭…
“本宫让你跪下!”
女人嚣张尖利的嗓音越来越响,顾苧略感无助,论身份,他只是商户之子,论地位,他……什么都没有…
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向女人低头,浓密的睫毛开始颤抖,顾苧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女人,道:“不要。”
“我不要!”
女人气极,她上前一步,厉声逼迫道:“本宫是陛下亲封淑妃,是当朝丞相嫡女,尔敢不跪!”
顾苧此刻就是靠着胸口那股气不倒下去,他从被娇养着长大,从未受过一丝屈辱,此刻更加不会丢了骄傲。
“我就不跪!”他昂着脑袋,眼睛闪着坚毅的光泽。
女人冷笑一声,丝毫不把顾苧放在眼里,不过一个的贱奴罢了。
“来人!”
“这个贱奴不分尊卑,给本宫掌嘴!”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你再受宠又怎么样,没有名分就什么都不是。
身后两个五大三粗的宫女上前,一人掀开上前阻止的宫人,一人抓住顾苧的胳膊就要动手。
顾苧睁大了眼睛,怒目瞪着抬手的宫女,厉声道:“你敢!”
扬起手的宫女突然凄厉惨叫,一只血淋淋的断手掉落,那自称淑妃的女人惊恐的倒退几步,目光朝一个方向看去。
仗势欺人的宫女捂着断手,表情痛苦狰狞,却在看到大步走来,脸色冷硬的男人后惧怕的跪倒在地,浑身不住发抖。
女人眼神专注无比的看着男人,爱慕中却带着一丝惧怕,她屈身娇声唤道:“臣妾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她朝对的方向正是顾苧身后。
顾苧站在原地跟脚下生根了一样,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维持尊严上,也顾不得身后贴上来的温热触感。
曲封眠此刻无瑕顾及淑妃,他揽过浑身僵硬的少年,心觑着他的表情,心生不安。
曲封眠:糟糕,要完。
“苧苧,苧苧你有没有事?哪里伤着了吗?”
“福全!招太医!”
顾苧抿唇,用力推开身前心询问的男人,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男人此刻的法更像是一种心虚的作态,让顾苧心里犯哽。
曲封眠更加不安了,他的少年再生气,也不过是他一下,从未有一言不发 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情况。
王朝最尊贵的皇帝陛下不知所措,面对赌气不跟他话的少年他没有办法,所有的怒火和不满只能朝着在场另一人发。
“来人啊!淑妃嚣张跋扈,无德无才,杖毙!”
淑妃不敢置信的看着狠戾的男人,她所有的仪态都乱了,放声尖叫:“陛下!您怎么可以!”
“我父亲是当朝丞相,您不能这么对我!”
“我是丞相嫡女,是唯一能配的上您的人!”
她指尖用力,指着面无表情,睫毛低垂的顾苧,嘶声力竭:“他不过是个卑贱的贫民,凭什么获得您的宠爱!”
曲封眠冷笑一声,丞相?今日之后就不是了。
得令上前的内侍用力抓住淑妃的双臂 将她拖了下去,女人的发髻在挣扎中变得凌乱,精致的钗环叮叮当当掉了一地,却无人在意。
很快,女人尖利的求饶声传来,又很快消失。
顾苧唇色发白,身子不由得颤抖,女人的下场让他再一次认清了自己的地位。
他面对的是生杀予夺的帝王,而不是那个顾府下人。
场面一时有些凝重,宫女太监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生怕触了皇帝的眉头。
唯一一个能够安抚皇帝的人却是对此充耳不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顾苧在闹脾气,和其他人不同,顾苧的脾气是对内,而不是对外。
曲封眠有点烦躁,顾苧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这让他的脾气难以压制。
“福全!这些人统统拉下去给孤杖毙!”
曲封眠不在乎死多少人,他只想将欺负少年的人全部弄死。
这是他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的人。
顾苧睫毛动了动,他伸手,拉住了男人一侧衣角:“等、等一下,他们没有欺负我。”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