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偏执帝皇的骄矜小少爷
在曲封眠二十九年的生涯里第一次享受到了被人告黑状的待遇。
某个告状的家伙此刻一脸骄傲,扯着嘴角乐的收都收不住。
反倒是顾冲,他拍了拍顾苧的脑袋,用眼神示意他安分一点儿。
然后站起身,恭敬的朝曲封眠行礼:“草民顾冲,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爹爹…”
顾冲朝顾苧摇摇头:“苧苧,不得无礼。”
曲封眠站在那儿,嘴巴抿的紧紧的,或许顾苧没意识到,但他从顾冲那里看到的是拒绝。
这个男人,不希望他的宝贝跟自己在一起。
可是,谁在乎呢。
男人勾了勾唇,他上前一步,单手托住了顾冲弯下的手肘,硬生生将跪在地上的男人拉了起来:“顾伯父不必多礼,您是苧苧的父亲,自然也是孤的长辈。”
顾冲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容,他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陛下笑了。”
“既然苧苧也找到了,那我们就不再叨扰陛下了。”顾冲完,拉起顾苧的手就往外走。
曲封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阴沉的看着走向大门的父子俩,他没有听错,顾冲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这是…想把苧苧从他身边带走吗?
顾苧踉踉跄跄的跟在顾冲身后,时不时转头朝后看去,可那个他所期待的人并没有出现。
“爹爹…”
两人回到顾冲在京城租下的院子,顾苧略显焦躁,伸长了脖子往外瞧。
这望“夫”石一般的模样让顾冲头痛不已,他对着少年招招手:“苧苧过来,跟爹聊聊天。”
顾冲很是不解,他的儿子从到大从来没有出现过喜欢男人的倾向,这到底是为什么。
“苧苧,跟爹,你是真的喜欢陛下吗?”
这个问题让垂着脑袋的少年抿了一下唇,他的思绪开始飘远。
也许一开始只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来对待曲封眠的吧,那张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的确给了他很大的好感,但后来…
顾冲低叹一声,他扶着顾苧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胸口,一下一下的抚着少年的发丝:“苧苧,爹爹不是要阻止你,可是他是帝王啊,苧苧,爹爹不奢求你拥有多少荣华富贵,只求你过的开心、幸福。”
帝王后宫三千佳丽,一时的情爱又能坚持多久。
顾苧睫毛开始抖动,他蹭了蹭顾父的胸口,轻声道:“其实、其实曲封眠人挺好的…对我…也很好…”
是真的挺好的,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会步上原主的结局,结果来了个大反转。
柒柒:“宿主,好感度已经到百分之九十九了,只差百分之一就能完成任务了。”
九十九啦…
顾苧垂落一侧的手指挠了挠椅背。
父子俩又了些贴心话,顾苧就被赶去睡觉了。
半夜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在窗外响起,吵的人睡不好。
顾苧皱着眉,揉着惺忪的睡眼披上外衣走到窗边。
没有人啊…
少年不高兴的撅了撅唇。
一只手突然拍上他的肩,顾苧吓的一个哆嗦反手就是一巴掌。
“哎呦喂,祖宗收手收手,疼啊。”福全怪叫着捂着白面似的脸皮。
顾苧舒出一口气,收回拍疼的手拍了拍胸口,嗔怪道:“福全公公你吓死我了。”
“这么晚过来有事儿吗?”
顾苧其实有些期待,福全是贴身服侍曲封眠的,他大半夜的来这里肯定有事儿。
福全抖了抖身上的肥肉,焦急道:“陛下遇刺了,让奴婢来找您。”
遇刺!
顾苧微眯的眸缓缓睁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他拉住福全的胳膊,急切道:“怎么会呢,白日里还好好的,怎么就遇刺了呢…”
“快、快带我回宫!我要见他!”
福全摸了把额头的虚汗,遮住半边脸的嘴角抽了抽,十分不解这两人的情趣所在,奈何主上有命,他不得不从呀。
看似为难实则乐在其中的总管大人摆出一副哭丧的表情,连连点头:“好好好,奴婢这就带您进宫,只是顾老爷那儿…”
顾苧此刻急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也没察觉到福全话语中的违和之处,连连拍着胸脯保证:“爹爹那儿有我呢,先带我进宫吧。”
“好嘞,那咱们先走?”
“嗯。”
往日安静的大月宫今晚格外喧嚣,暖橘色的烛光照亮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佩戴刀剑的侍卫有序的巡查着每一个过道和隐秘的地方。
穿着墨绿色官袍的御医一个个进入殿内又一个个摇头抚须满面愁容的出来。
顾苧到大月宫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那些个胡须花白的老御医拍着手讨论病情,时不时叹几声气。
莫…莫不是…
情况还没了解,顾苧先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提着及脚的衣袍下摆,噔噔噔的跑上阶梯,无视掉那些阻拦的侍卫后直接闯入了大月宫。
“曲封眠!”
一个急刹车,顾苧一头撞上面前结实的肉墙,他着急的踉跄着后退一步,捂着撞疼了的鼻子朝室内瞧去。
宫殿大门在这一刻“砰”的一声关闭,顾苧敏锐的第六感瞬间发挥了它的作用,娇的少年抿着唇转身拔腿就跑。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慢吞吞扯住他的后衣领,沙哑慵懒的男声在耳后响起,伴随着灼热的吐息:“苧苧宝贝儿,你想去哪儿,嗯?”
有那么一刻的沉默,顾苧维持着背对着他的动作,脑袋垂的低低的,身后的温度越来越高,他被拥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湿热的触感从后脖颈一点点移到敏感的耳廓,肥嘟嘟的圆润耳垂被亲了一口。
“唔…”
少年清亮的嗓音发出颤抖的低吟,耳根处立刻漫上一层霞红,身子却倔犟的不肯示软。
早已熟悉男人的触碰,直到整个人被抵在朱红门框上,顾苧才发出短促的泣音。
咸涩的泪水顺着光滑的脸颊滑落,在尖尖的下巴处汇合后如珍珠般滴落。
“啪嗒”
水珠和皮肉相触发出细的碰撞声。
曲封眠的动作顿了顿,他在少年肥厚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才慢慢将人转了过来。
“怎么哭了?”
舌尖舐去泪水,男人粗糙的手指在少年后颈处捏了捏。
顾苧咬着唇,低头不语,任由泪水滑落,沾湿衣物。
糟了,玩过头了。
曲封眠想。
他皱了皱眉,肘间穿过少年膝弯一个用力,将默默垂泪的人儿抱起,妥帖的安置在柔软的床褥上。
男人屈膝半跪在顾苧跟前,手指微微用力,分开那咬的紧紧的唇齿,淡粉的唇已然变的嫣红,带着一丝晶莹的水色。
“乖,别咬,孤心疼。”
男人温柔的吻过他微微上翘的唇角。
“你、你骗我,你没有受伤…”顾苧哽咽着控诉对方的行径,圆润的杏眸水光潋滟,鼻尖因为抽泣变得通红,看着十分可爱。
曲封眠苦笑一声,露出裹着纱布的右臂。
顾苧这才发现,那白色的纱布下隐隐透着血色,他张了张嘴,感到一丝愧疚,是自己冤枉他了啊。
别扭的少年摸了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臂,心疼道:“疼不疼啊…我错怪你了…”
曲封眠垂下眼,委屈道:“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那可是在肉上开了一道口子啊,还流血了。
“我…”
“苧苧,”曲封眠伸出手指抵在顾苧唇上,好看的眉眼带着一丝落寞,“苧苧想回家吗?”
顾苧抬眸,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这么问。
“苧苧若是想回家的话,孤…孤自然会满足你的愿望…”
“只是…”
顾苧歪了下头:“只是什么?”
“没、没什么…”
男人详装无事,露出的笑却比哭还难看。
顾苧不开心了,他捧着曲封眠的脸,认真询问:“呀,只是什么?”
曲封眠低叹一声,将脑袋埋在顾苧膝头,低哑道:“只是孤舍不得苧苧罢了。”
“这皇宫虽大,可十分的寂寞啊。”
“没有苧苧的日子,孤觉得难以忍受。”
男人何时如此低下过,这简直是在顾苧心尖尖上戳了一下。
顾苧开始反思,他好像真的没有对曲封眠很好啊,老是欺负他,要求他做这做那的。
的少年愧疚极了,他抓着男人漆黑的偏硬的发丝,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认真道:“不、不走!”
他也舍不得他呀…
曲封眠手指微动,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他的眼眸深沉,出的话却是带着股不敢置信的:“真的吗?苧苧愿意陪着孤吗?”
顾苧看不得男人如此不自信的模样,忍不住点点头:“真的,不骗你。”
话音未落,纤瘦的少年整个扑倒。
少年乌黑的发丝布满了枕垫,男人心随意动,低低的唤出声。
“苧苧……”
情到深处,水到渠成。
次日,顾苧从床上坐起来,咬牙切齿的骂了几声某个男人。
“福珠”
少年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听到唤声的福珠连忙倒了一杯水,给少年润喉。
喝了水,干渴的喉咙得到舒缓,顾苧这才询问曲封眠的去向。
“陛下啊,陛下一早就起身上朝去了。”
顾苧拉着被子又缩了进去,不由得感叹:皇帝也不好当啊,不愧是古代的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