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陛下他今天认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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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湫!啊湫!”

    凉风入鼻,刺激到敏感的气管粘膜,让顾苧没忍住掩唇了两个喷嚏。

    身体原因让他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因此即便眉眼是精致温柔的,浑身的气质却带着一丝冷清。

    如今被生理反应刺激的青年眼尾泛着霞红的色泽,一点儿氤氲消散在眼角。

    茄子担忧的递上丝帕,眼角瞥见黑色的绣着五爪金龙的奢华衣袍,让他吓的直接跪倒在地,口中直呼:“参见陛下。”

    青年捂着鼻子的动作又一瞬的停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体弱的燕国皇子起身,对上男人那饶有趣味的眼神,他似是有些不安,身子稍稍向后挪了几步,才慢吞吞的行了个礼。

    “顾苧参见陛下。”

    秦墨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撩起衣角大刀阔斧的坐在石凳上,指尖点了点空着的凳子,低声道:“安王殿下无需多礼,你身子不好,坐着回话吧。”

    安王是顾苧离开大燕国时燕国皇帝给他册封的名号,希望幼子在秦国能够平平安安。

    “是。”

    顾苧顺着男人的话坐下,不安的搅了搅缩在斗篷内的手指。

    男人的视线是极具侵略性的,顾苧只觉得被他扫视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烫,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让人羞恼。

    “陛下…”

    青年咬着唇,心翼翼的抬眼看向男人。

    秦墨“嗯”了一声,示意对方接着下去。

    顾苧咬咬腮帮子的软肉,缩了缩被风吹的有些冷的脖子,带着厚厚的鼻音道:“陛下…可不可以不要这般看我。”

    “哦?”秦墨挑了下眉,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雪腮泛着浅粉的青年,反问道,“这般是哪般,安王殿下可否清楚些?”

    顾苧张了张嘴,他不知该如何描述,又羞于描述,只得气恼的咽下了心底的不高兴。

    青年吃瘪的样子让秦墨勾了勾唇,他回想起当初顾苧刚入秦为质时两人见面的情况,当时怎就没发现这人是这般的好欺负呢。

    男人正想着,一只软乎乎的还带着热气的手从他指尖蹭过,成功唤回他的思绪。

    “陛下。”

    秦墨抬眼。

    顾苧不高兴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直接忽视了男人的调侃,认真的看着秦墨黝黑的双眼,认真:“谢谢陛下的救命之恩,顾苧无以为报,只好…”

    “以身相许?”

    青年话还没完,男人就接上了话,这四字尾音刚落,两人就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随侍一旁的宫人都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听到。

    顾苧的脸更红了,他抖着浓密的睫毛,无助的低语:“陛下……”

    秦墨也有些诧异一向稳重的自己竟会这样的话语,这已然算得上是调戏了,但话已出口,便再难收回,而且…虽是调侃,可这人给出的反应倒是有趣。

    不似厌恶,反倒羞恼居多。

    只是不知道这反应,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实袒露的。

    顾苧是真的没料到,秦墨竟然会这种话,什么、什么以身相许…他是燕国皇子啊,怎么能…怎么可以…

    但心底确实抱着一丝期待的,人对强大的生物有着天然的崇拜,顾苧自然也不例外,他身体不好,就更羡慕别人有着一副强健的体魄。

    秦墨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后他抬起眼,幽深的眼紧盯着少年雪白的脸颊:“安王殿下以为如何?”

    顾苧:“我…我…”

    “不愿?孤从不勉强他人,若安王殿下不愿意的话,那就当孤没过。”

    秦墨看着青年为难的神色,眼中的情绪一点点的冷了下来,美色惑人,他领教的还不够多吗。

    “没有不愿!”

    眼看着男人就要离去,顾苧焦急的抓住那一片衣角,他上前一步,没控制好速度直接一头撞在了男人后背,鼻子上的酸涩感让顾苧飞快的眨了眨眼。

    “没有、没有不愿。”

    青年清软的嗓音带着一丝湿意,让秦墨心底抽了一下。

    但他没有在意,只是转身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看着他。

    顾苧有些不安,低垂的眼睫细细颤抖,明明是害怕的样子,却依旧鼓足了勇气扯着那衣角不放。

    大概过了有几分钟的时间,顾苧听到男人在他头顶用平淡的语调道:“那就,如你所愿。”

    明明是男人先提出的要求,可到头来却成了顾苧主动要求,这突然间的转变让青年一时间反应不及,只能顺着男人的话走入挖好的陷阱。

    这副蠢萌好骗的样子让秦墨气不一处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但看着青年那柔软的笑容就胸闷。

    “不许笑了。”

    顾苧疑惑的眨了眨眼,黑色的发丝随着顾苧的动作滑落,衬的那张脸越发莹白了。

    “唔。”

    男人步履飞快,顾苧看着他,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让他浅淡的脸上露出一抹生气。

    茄子心翼翼的觑了顾苧一眼,想要什么但看到青年那坚定的神情后又歇了心思。

    主子总是聪慧的,如此行事必有他的用心,作为侍从的自己只要听从就可以了。

    茄子绝对想不到,他那聪明的主子此刻脑子里只有三个大字:谈恋爱!

    是夜,茄子端了饭菜上桌,两菜一汤,没有肉。

    看着寡淡的菜色,娇养惯了的顾苧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耷拉着眉眼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他没胃口。

    “主子,用饭吧。”茄子也知道这是怠慢了自家主子,可没办法啊,银子用的差不多了,这些饭菜已经很不错了。

    顾苧点点头,也知道茄子的不容易,他执起筷子,夹了一块子菜到嘴里,然后忍不住吐了出来。

    “主子?”

    顾苧拿着水杯喝了好几口,才瘪着嘴巴控诉:“好咸。”

    茄子一惊,怎么会呢,这是他亲自去膳房买来的,怎么会咸?

    他连忙捏着公筷夹了一筷子尝了一口,果然,那又咸又涩的口感让人毫无胃口,茄子气的人都在发抖,他能想不到吗,这些人欺人太甚了!

    “不吃了!”

    顾苧丢下筷子,委屈的眼睛都红了,让他喝清粥吃腌菜都可以,但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抿着唇突然站起来,吓的茄子一个哆嗦。

    青年气势汹汹的走出房门,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就是不想呆在这个让人憋屈的地方。

    茄子连忙跟上,生怕主子做傻事儿。

    可走着走着,顾苧又不知道该去哪儿,只能无助的站在原地,低着头鼻子发酸。

    “安王殿下?”

    顾苧抬头,面前不远处是一个穿着暗红色宫装的人,他认得这人,是秦墨身边的总管太监周福。

    “周公公。”

    青年对着周福点了点头,他虽是质子之身,但也是大燕国的王爷,无需太过卑微。

    周福看了看天色,对顾苧在此地有些好奇,不由得开口问道:“殿下有事吗?”

    顾苧抿了抿唇,看着周福身后跟着的一大串端着托盘的宫人,鼻间都是饭菜的香味儿,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未进食的脏腑已经开始鼓了。

    “周公公,你是要去陛下那儿吗?”

    周福点点头。

    顾苧又道:“那、那可以带我去见陛下吗?”

    周福皱起了眉,有些为难:“这……殿下理当知晓,后宫之中无陛下传召不得随意出入的规矩。”

    顾苧紧了下手心,咬着唇瓣,拿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周福,他有些失望的喃喃道:“不行吗…”

    美人蹙眉总是令人心疼的,即便是没有子孙根的太监也不忍心让羸弱的顾苧露出难过的表情来。

    只是这帝王的命令又无法违背。

    “这…”

    周福是真的为难了,他瞧了眼面前眼眶通红,满眼期待看着他的青年,拒绝的话语再也不出口了,他叹了口气,朝着顾苧躬身道:“殿下,不如您跟着奴才一同前去,奴才替您问问可好?”

    青年睁大了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真的吗!谢谢周公公了。”

    顾苧想塞点儿银钱给周福,当做感谢,但他寻遍身上,只有一枚玉坠,他鼓了鼓腮,一把揪下腰间坠子塞到周福手中,十分不好意思:“周公公,我…我身上暂且只有这个,您别嫌弃。”

    周福在宫里多年,见多了好物,他手中的白玉质地温润,雕工精细,表面的油感十足,想来是时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的。

    看着青年踟躇不安的模样,周福温和的笑了笑,他将玉坠还给青年,捏着嗓子:“殿下这是做甚,奴才可不是那等见钱眼开之人,奴才只是替您问句话,置于陛下见不见您就不是奴才能决定的事儿了。”

    顾苧点点头,将坠子重新系好,这才跟着周福去往御宸宫。

    御宸宫位于皇宫最中央的位置,是历代帝王的居住所在,而这届秦皇秦墨登基后大肆动工,将整个宫殿的布置都改了一遍。

    跟着周福,顾苧边走边思索着从他的青竹殿到御宸宫需要多久。

    夜里风大,即便茄子给青年披了厚实的大麾,顾苧的手还是冷的像块冰,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引路宫人手中提着的灯笼火光隐隐绰绰的,不心就会灭掉。

    周福是注意到了青年脸色的变化,不动声色的加快了步伐,从宴会当天帝王对安王殿下的态度来看,殿下获得宠幸也不过是时间上的事。

    很快,御宸宫就到了,顾苧站在门口等着周福的回音。

    秦墨坐在书桌前,他只穿了一身舒适贴身的丝质长袍,他的殿内没有宫女只有太监,男人不喜欢别人的触碰,所有的事儿都是自己动手。

    他敞露着强健的胸肌,蜂腰窄臀,腰背宽阔,黑色的头发搭在肩膀上。

    “陛下,是否用膳?”

    周福寻思着,算看看秦墨的心情再做决定什么时候询问。

    而男人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他刚从翊坤宫回来,和太后不欢而散。

    心底的怒意和杀意不停翻涌,若不是还需要她……再等等,很快…

    男人坐在太师椅上,不怒自威,周福抿了下男人此刻的情绪,时机不太好,也就将顾苧的事儿往下压了压,陛下心情不好,也不会想接见任何人了。

    一道道菜肴被端上桌,足足有三十六道,其中不乏冷菜热菜汤品,光是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

    周福先用银筷试了菜,确定安全后才用干净的筷子给秦墨布菜。

    每道菜就捡一点儿。

    等用完餐,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屋外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不知何时竟飘起雪来,顾苧呆呆的站在屋外,看着漆黑夜空里飘荡着的絮状雪话,他呼了口气,看着温热的气体凝成细的水雾飘散。

    很冷,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了,可他不想走也不愿意离开,心中的委屈和害怕齐齐涌上心头。

    明知道自己和男人的身份天差地别,对方不见自己也是正常的。

    可那股子难过怎么也压抑不下去。

    顾苧能感到眼尾有些湿润,他伸手抹了一下,自我唾弃:真的太矫情了。

    茄子已经开始发抖了,他弯着腰劝自家主子:“主子,下雪了,要不先回去吧,您的身子会受不住的。”

    一片雪落在顾苧浓密的睫毛上,被体温化成水珠。

    青年摇头,他扶着朱红色的柱子稳了稳身形,这是不愿走了。

    用餐结束,宫人鱼贯而入将餐盘撤出,顾苧看着他们离开,期待的看着殿内,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周福看着窗外的飘雪,他咬了咬牙,跪倒在威严的帝王跟前,道:“陛下,容许奴才僭越,安王殿下、安王殿下他…”

    秦墨放下手中朱笔,神色不明的看着底下的周福,:“他怎么了?”

    周福以头磕地:“奴才路上碰到安王殿下,殿下想见陛下,奴才就带着殿下来了,安王殿下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了。”

    秦墨闻言,皱了下眉。

    他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雪,面无表情道:“你什么?”

    周福以为是自己自作主张惹怒了帝王,冷汗都冒出来了。

    但很快,他又听见帝王略有烦躁的质问:“你怎么不早点儿,去把人带进来…算了,还是孤自己来吧。”

    周福只觉得身边一凉,就见帝王大步走到门口,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顾苧僵硬的动了动手指,他太冷了,就缩在了墙角。

    寒风像针扎一样从四面八方侵袭,他只觉得困顿,实在提不起劲儿。

    茄子已经担心的眼泪冒出来了,就差拼死闯入御宸宫给自家主子完成心愿了。

    “主子、主子我们回去吧,啊。”

    顾苧固执的把脑袋埋在手臂里,不理会茄子的担忧。

    他不想走…

    秦墨走出宫门侧头看到的就是青年缩在墙角,冷白的手指紧紧抓着大麾外侧,头上睫毛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心,被针扎了一下,有些刺痛。

    男人抿着唇,怒意骤然涌了上来,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青年的胳膊就要把人拉起来。

    可顾苧蹲的太久了,身子有些僵硬,在男人大力的拉扯下根本无力反抗,只能顺着惯性向前倒去。

    额头撞上了温热的肉体,腰肢被人拢住,顾苧有些僵硬的眨了下眼睛,睫毛上的雪花很快就化成了温热的水珠,沾在男人胸口。

    “冷…”

    青年的呼吸是细弱的,呼出的气息像是没有温度一般,秦墨心脏一紧,他抿着唇直接勾住青年的腿弯将人抱了起来。

    很冷,像抱了块冰一样。

    秦墨深吸一口气,压着不知为何冲上脑门的怒火。

    他将青年丢上床榻,俯身压了过去。

    布满茧子的手掐着顾苧的下巴,将人的脸抬了起来。

    男人脸色阴沉,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安王殿下,你不要命了吗!”

    青年弯着眼睛,对他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顾苧!”

    秦墨冷着眉眼,掐在青年下巴上的手愈发用力,他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愤怒让他口不择言,他漆黑的眼珠紧紧盯着脸色苍白的青年,一字一句:“安王殿下,我竟不知你这般想爬上孤的床,不惜用生命做代价。”

    什、什么?

    肉眼可见的,青年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隐去,脸色变得越发惨白,他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一脸的不敢置信。

    顾苧在发抖,他不敢相信自己从面前这个男人嘴里听到了什么。

    什么爬床…

    他怎么可以这么他…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青年眼眶氤氲,绯红的色泽爬上他的眼尾,因为寒冷而显得有些干燥的唇轻轻抖动着。

    “我没有…”

    顾苧听到自己这么。

    可男人只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他压低了身子,高挺的鼻子和顾苧的凑的极近,他甚至能感觉到男人温热的吐息。

    “没有?”

    “没有的话你何必故意去御花园等孤,没有的话何必大晚上的等在孤的房门口,没有的话…何必对着孤露出这种想要被人欺负的表情。”

    “你以为…孤是什么君子吗?嗯?”

    顾苧抿着唇不话了,他撇过头去,倔强的忍着喉头的哭腔。

    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他都知道…

    可自己真的只是想要见见他啊。

    青年这副抗拒的样子激怒了秦墨,他掐着顾苧的脸强行转过来:“看着孤!”

    顾苧哽咽了一声,像是被人丢弃的崽,他紧紧闭着眼,贝齿紧咬唇瓣,不发一言。

    “顾苧…安王殿下,你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都要靠近孤,你想要什么?想从孤这里得到什么?”

    顾苧抖了抖睫毛,男人的逼迫越来越紧,腰间禁锢的手握的他有些疼,手脚都被抓住了,动弹不得。

    “…我没有…”

    细细弱弱的反驳声响起。

    知道无法逃避,顾苧也不在拒绝交流,他快速眨了眨眼睛,带着沙哑的哭腔:“我只是…只是喜欢你啊。”

    “喜欢?哈…”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突然大笑起来。

    他重重的掐紧手,直掐的青年的嘴巴都撅了起来,软肉从男人的指缝里挤了出来,青年看着脸,肉还挺多。

    秦墨一脸嘲讽的看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喜欢这种东西是最虚假的,你你喜欢我…”

    他凑上来,舔了舔青年的唇角:“那你愿意为孤做什么呢?”

    顾苧看着他,眼睛里是亮晶晶的,是固执也是坚定,他缓声:“什么都可以,只要我有。”

    “如此…不如……”

    男人凑近了青年的耳际,一点一点的出了恶劣的要求。

    顾苧在男人嘲弄的眼神下咬了咬唇,他的眸子愈发湿软,迟迟不回话。

    “不愿意?”

    男人眼中嘲讽之意更甚。

    顾苧紧了紧拳头,他垂下眼尖,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抬头在男人唇上亲了一下,低声道:“没有…我愿意的。”

    这一动作让秦墨又一瞬的怔愣,所有的人都惧怕他,从来没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对他动手动脚。

    他看着羞涩的有些胆怯的青年,更加恶劣的话已经到了喉头又压了下去。

    白玉制成的巨大汤池里,袅袅热气蜿蜒盘旋,露出其中模糊的身影。

    顾苧破水而出,像娇嫩的莲花般瑰丽,他向来苍白的脸有了红晕,浅淡的唇色在温度的发酵下变得嫣红的能够滴血。

    或许,还有其他的作用力…

    青年捂着唇轻咳几声,这具身体还是太虚弱了些。

    “难受?”

    男人沙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腰间横上一只强健有力的胳膊,将纤瘦的青年往后一拉,直直贴上男人宽阔的胸膛。

    顾苧摇摇头,依旧捂着嘴巴,又是一阵咳嗽,才缓过了气。

    黑色的发丝飘在水面,有几缕调皮的和男人的头发纠缠,不分你我。

    青年捧起水往脸上泼了几下,等脸上的温度下去了才敢转身。

    他没看到,在他身后的男人用一种奇怪的,又十分隐忍的目光注视着他,许久。

    “泡太久了…”

    青年羞恼的开口,嗓音有些沙哑。

    秦墨喉结上下滚动,他没有什么,只直勾勾盯着顾苧有些红的唇瓣。

    许是热气蒸腾,顾苧觉得身子有些无力,头也有些晕,他懒懒的卸了全身的力气,自然的依偎在秦墨怀里,无意识的撒娇:“陛下,我难受…”

    秦墨捏着青年柔软的仿若无骨的手把玩,渐渐的,觉得有些异样。

    怀里的人不动了,秦墨松开了手,没有支撑的手臂一下滑落,水花四溅。

    秦墨皱了皱眉,唤道:“顾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