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是一杯倒,他是胆小鬼
我感觉,我跟这些老头儿倒是挺处的来的。
半天功夫不到,我居然跟这群退休老头儿混到了一起。
我感觉,我要是年纪跟他们相仿,或者性别一样,他们都敢拉着我一起拜个把子啥的。
“曼,看你这丫头年纪轻轻的,这棋艺倒是挺不错的。”老卢一边摆棋子,一边。
“老卢,让你以前自觉自己棋艺了不起,在这个公园里当棋霸,那是你没碰到我师傅,今儿个也让你这棋霸知道知道人外有人。”
“好你个老张,今儿个是尾巴翘上天啦?嘚瑟个啥?那也是人家曼棋艺好,跟你这个死老头儿有什么关系?”
“曼现在是我师傅,我当然骄傲了!”
老卢就是刚才把红马甲老头儿局局杀的另一个老头儿,红马甲老头儿就是老张。
这老张非得要拜我为师,我死活拗不过,也就随他这么喊着了。
瞧着老卢跟老张两个人斗嘴皮子,我闷头偷笑,倒也觉得挺有趣。
话回来,我这其他条件不占优势,比如我上网笨拙,脑子里的知识也只能够用,还有我那拿不出手的字...
但是,我这棋艺还是不错的,象棋,围棋都能游刃有余。
不知不觉一下午时间已经过去,天色渐渐变得朦胧。
我拍拍屁股准备回去,那帮老头儿才恋恋不舍的散了,临分别前,老张还意犹未尽的拽着我的胳膊,明日他们还在这等我,不见不散。
我这个不在年轻人眼中受待见的狐狸精,这在一群老头儿心中倒成了香饽饽。
这倒挺有趣的。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开门进去,屋里灯是亮着的。
陈初言回来了?
果不其然,我刚关上门,陈初言从他卧室走了出来。
“你上哪去了?”
陈初言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悦,他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又来了。
我走进厨房给自己倒水,“街上随便转转。”
陈初言走近了几步,靠在厨房门口,“转一下午?”
他的话让我有些吃惊,他怎么知道我一下午没回来,难不成他有透视眼啥的?
“手机怎么没带?”
陈初言继续追问我。
我被他接连的三个问题激怒了,我想不通他这么强势的问话,到底以什么身份来盘问我?
我自觉得,我就算现在走了,跑了,跟人私奔了,他也没有理由来这么盘问我的。
我又不是他的附属品,他养的猫猫狗狗,我可没有理由对他这个“主人”摇尾乞怜。
我开始反驳他,“你呢?”
“我?”陈初言懵掉了,“我怎么了?”
我直视他的眼睛,“你昨晚上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陈初言答非所问,“你这是关心我?”
关心他?怎么可能!
可能连我自己都没发觉,我极其不自然的端起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越过陈初言,坐在凳子上,“你想多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这话的时候,我是背着他而坐,没有察觉陈初言的异常。
可他下面不动声色的回答,更是让我没有察觉他有什么异样,“我昨晚回来的晚,你已经睡了,早上去了公司...”
“你不用解释的这么详细,我只是随便问问。”我断了陈初言的话。
他也挺识相的,没有再继续解释下去,而是又问起来先前的问题,只是这次态度缓和了许多,“你怎么没带手机?”
“手机?”我转过身,“什么手机?”
陈初言从门框起身,径直走到我房间,下一秒拿着一部手机出来,晾在我面前,他此时的表情倒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哦!这个啊。”我恍然大悟,“我没有带手机的习惯。”
陈初言把手机塞到我手里,“以后还是带着吧,万一有事找你,也好方便点。”
我摁亮了手机屏幕,上面赫然显示着八个未接电话,来电人显示为“陈初言”三个字。
我记得自从那晚陈初言把手机给我,我就没有开过,那么陈初言的这个通讯录应该是他自己事先输好的。
这家伙倒挺自恋的,他怎么就一定知道我会找他联系?
反正,我可没有这么觉得。
我把手机随手丢进口袋,“你这么多电话,找我什么事?”
“一起去吃个饭,走吧。”陈初言淡淡的。
“吃饭?”
我有些诧异,陈初言这么多电话给我,就是喊我去吃饭?
“嗯,”陈初言点了点头,“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一起好了。”
先不管陈初言这么多电话就为了约饭这个事,但是,吃饭还是可以的。
省钱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临近出门时,陈初言问我:“你,要不要换件衣服?”
“我这衣服怎么了?吃个饭还要配套衣服吗?难不成饭店还要挑客人的衣服不成?”
对于我的不以为然,陈初言没有回答,只是了两个字,“走吧!”
可有些事情,脸有时候就是来的这么快,且猝不及防。
先是饭店门口迎宾的伙子,再到点菜的姑娘,就连负责保洁的阿姨,都对我的行头扮投以嫌弃的目光。
我要不是跟着陈初言一起,估计我都进不了这个饭店大门。
从古至今,你的身份排场,还是很注定你的被对待的。
不过就算我听从陈初言的建议,去换一套衣服,我也是没有能拿的出手的衣服的,我那衣服,白了只能避体和取暖,跟他们的主人一样,上不了大台面的。
等菜的空隙,我问陈初言,“你平时都是来这种地方吃饭的?”
如果陈初言回答是,我不会觉得奇怪,看他的气质跟平时的扮,能看的出来他是个注重生活的体面人。
如果陈初言回答不是,我也不会觉得奇怪,看他平时扣扣搜搜,斤斤计较的样子,这个理由也的过去。
可是陈初言回答了“偶尔”两个字,这是介于是和不是之间了?这我就不好判断了。
菜快要上齐的时候,来人了。
是陆星南!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在这?”
“陈初言叫我来的!”“初言约的我!”
我跟陆星南看见彼此之后,又异口同声的。
陆星南虽然很不情愿看见我,但还是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是紧挨着陈初言那种。
坐下来之后的陆星南,开始跟陈初言吹耳边风,“初言,这女人怎么来了?上班带着她就算了,你这下班也要带着吗?你这真是看上这女人了?眼没瞎吧?”
“谁要是看上你才是眼瞎!”我毫不客气的怼了了回去。
眼看我俩又要吵起来,陈初言一如既往的开始马虎眼儿,转移注意力,“星南,青蟹好像没点。”
陆星南这个没脑子的,成功的被陈初言给牵着脖子走了,“你怎么能不点青蟹呢?这家的招牌菜就属这个最好吃了,服务员,来一下。”
陆星南重新点完他心仪的青蟹之后,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穿成这样,也不知门口的迎宾怎么放你进来的?跟你坐在一起可真够丢人的。”
我端起杯子押了一口,附送了个白眼给他,“嫌丢你人,旁边空位置多的是,自己另开一桌好了,没人求着你坐在这里。”
“要不是因为初言的面子,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这个女人坐在一个餐桌上吃饭的。”
“很巧,我也一样,也是看在陈初言的面子上。”
“好了,既然你俩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那现在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咱们好好吃顿饭?”陈初言出口调和。
我跟陆星南都闭了嘴,暂时不再互相攻击对方,不过,不攻击对方不代表不可以嘲笑对方。
席间,陈初言无意间漏了陆星南的秘密,等到陆星南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晕血?”我双眼放大,“陆星南这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居然晕血?哈哈哈...”
我笑的前仰后合,不怀好意。
对于陈初言把他的这点黑料抖搂给我,陆星南显然有些气急败坏,破罐子破摔,已全然不顾兄弟情义,“晕血怎么了?总比某些人胆子强吧?”
很显然,这个某些人是指的陈初言,我收起笑容,转而认真的八卦陈初言,“陈初言胆子?怎么回事,来看!”
这会儿,我跟陆星南倒是像正常朋友间似的和平共处,他跟我娓娓道来,时候怎么把陈初言给用人体骨架模型吓哭的。
听完,我捂着嘴偷笑,想不到时候的陈初言还是这么怂包的模样。
陈初言拉住还在口若悬河的陆星南,强行断他的话,“那是时候,不要听他胡,他的这里面有不少水分,不纯,不能都信。”
“好,那咱不时候,长大了呢?”陆星南继续爆料,“曼菁,我跟你,陈初言从到大从没有看过恐怖片,胆鬼一个。”
热衷于听八卦的我,没有注意陆星南这次对我的称呼,同样,执迷于反击陈初言的陆星南,也没有发现他对我的态度转变。
良久,可能是我嘲笑的太肆无忌惮,也可能是刚才脑热的陆星南冷却了下来,逐渐又把揭别人老底的矛盾对准了我,“你也不要太得意,你就是个一杯倒!”
“啊?”我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陆星南的弯拐的太快,我一时愣在了当场。
一杯倒?这是我的酒量不好?我的酒量是不好,陆星南也是见过的,但是一杯倒这个很形象的形容词,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肯定不是陆星南率先出来的。
陈初言!
我把质问的眼光对上罪魁祸首,陈初言目光闪躲,他这没底气的表现,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
“陈初言!”我一拍桌子,“你个长舌妇,嚼舌根儿的长舌妇!”
平地一声雷,我的举动吓到了陆星南,他抬起头注视我,我不予以理会,正怒火中烧的死瞪着陈初言。
陈初言低着头佯装吃饭,嘴里声的反驳一句,“一杯倒也不丢人,又不是其他什么不能的事。”
陆星南胳膊肘捅了捅陈初言,歪着头追问陈初言,“其他的事?还有其他的事?什么事?呢。”
陈初言心翼翼的抬头看了我一下,“没有其他的事,你想多了,我就是一个比喻。”
“是吗?”陆星南半信半疑。
这时,一名服务员走了过来,服务员的目的很明确,我刚才的粗鲁举动噪音有点大,扰到其他顾客了,让我们注意一下。
我把刚才拍桌子的手,尴尬的往大腿上搓着,嘴里了声抱歉。
服务员刚走,陆星南单手扶额,瞪着噬人的眼珠子数落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跟个粗鲁的汉子一样?你穿着这一身行头在这个餐厅吃饭,已经是很引人注目了,你再这么做粗鲁举动,丢不丢人啊?”
“又没丢你人,你急什么急?”我还是一分不让,不过语气却比刚才低了不少。
“怎么没丢我人?你现在跟我...”陆星南指了指他自己,又指了指陈初言,“还有初言在一起,别人肯定认为我们是一起的,你丢人就是我们丢人!”
我知道我刚才的举动有些鲁莽,在这个高级的餐厅显得很不和谐,心里也是有愧意的,但就拗不过嘴硬,非要跟陆星南死杠。
我朝陆星南翻了个白眼,算是我的态度。
陆星南看我如此轻蔑,继续他的教,“等下出了这个餐厅大门,你想怎么嚎,怎么发神经病,就是你裸奔,都没人管你!”
“要想裸奔,你自己去!别带上我!”
我抓起一包餐巾纸,砸向了陆星南,可这子鸡贼的很,拉过他旁边的陈初言挡在了他面前,那包餐巾纸不正不移的落在了陈初言的胸前。
伤及无辜,我没道歉。
那是陈初言笨,被人拉过去当挡箭牌,也不知道躲一下。
再,这也算是报他跟陆星南嚼我舌根子的仇了。
他不冤!
这顿饭,在我们三人尔虞我诈的互相伤害中,总算是囫囵个的吃完了。
陆星南跟陈初言都喝了酒,我又没有驾照,所以我们只好找代驾。
两辆车,两个代驾。
告别了陆星南,我跟陈初言一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