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是天使,他是劳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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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我上当了。

    陈初言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猝不及防,倒在了床上,他掀开被角,搂住我的腰,把我抱在了怀里。

    “你没睡着?”我问。

    陈初言仍旧紧闭双眼,嘴里呢喃,“曼菁,别话,好吵。”

    这个姿势让我双颊绯红,浑身发烫,如火山喷发,如三伏之日中,如流金铄石。

    我慢慢地往边缘移,但还未挪动多少距离,又被陈初言搂在我腰间的手拉了过去,徒劳无果,反而更雪上加霜。

    我用手抵住陈初言的胸膛,努力给自己留点空隙,“我去外面睡,你胳膊受伤了,我在这儿不太方便。”

    陈初言的话轻轻的在我的额头,“曼菁,你要是再乱动,再乱摸,我可能真的就不太方便了,那只胳膊真的使不上力。”

    他的话让我赶紧收回双手,敛声屏息,体僵如圆木,不敢移动毫厘。

    我的心跳好快,似不满身体的束缚,急不可耐的想要跳出来蹦哒几下。

    好在,陈初言很安分;好在,他接下来真的睡着了。

    陈初言的气息平和,一下,一下的在我的额头,我的眉眼,我的脸颊...暖暖的,痒痒的,也是甜甜的。

    甜,是我尝了。

    甜,是我偷亲了他。

    我感觉我此刻就像一个女流氓,玷污了沉睡的王子,但我却无一丝羞愧之意,反而心满意足,沾沾自喜,怡然自得。

    第二日,我和陈初言还在睡梦中,门被人给‘哐当’一声推开了。

    我瞬间被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站在门口的柔。

    柔指着我跟陈初言问:“是你?这是你家?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时陈初言也睁开了眼睛,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柔,然后,又轻轻的闭上眼睛假寐。

    现在这个场面实在是不太雅观,我正算起床,一只脚还没有沾到地面,就被陈初言拉住了胳膊。

    我对闭着眼睛的陈初言:“要不你去跟她解释,我也正好可以再睡个回笼觉。”

    陈初言松开了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带柔去了客厅,把昨天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然后,慢慢等她的反应。

    如果昨晚她是自愿的,那我真的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多管闲事,更可怜划了一刀子的陈初言,好在,柔没让我失望。

    柔越听越不敢置信,“不可能,他们都是我的学长,平时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他们怎么会想要对我那样,不可能,不可能!”

    “朋友?”我冷笑,“那你昨晚喝了多少,怎么喝多的你还记得吗?”

    柔努力回忆,我继续讲,“我把我看到的已经告诉你了,信不信你自己掂量,况且,我也没有骗你的理由,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本就不愿多管,帮你也是看在二姐的面子上。”

    我把陈初言的手机拿了出来,“这里面有陈初言录的视频,你可以看一下。”

    柔接过去,开视频页面,显然,这个视频更有服力,让她仅存的最后一点质疑土崩瓦解。

    昨晚陈初言跟我他录了视频的时候,我也是没有想到的,他这是证据,等柔醒了好让她相信,然后,报不报警让她自己决定。

    果然,我刚才的长篇大论,抵不过几分钟的视频。

    柔看完之后,之前那种任性的气息少了许多,看她那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难为情的样子,我知道,她碍于跟我之前的事情放不下面子。

    我把手机收了回来,平静的对她:“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用跟我什么感谢的话,我不在乎这些俗套的东西。”

    然后,我看着陈初言的房间继续:“不过,你倒是可以感谢感谢里面床上躺着装睡的那个人,他昨天可是为了你挨了一刀,喊疼喊了半夜。”

    最后,送柔走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对她:“你要是有空,去市中心医院看看二姐吧。”

    看着柔急匆匆走掉的背影,我默默叹了一口气,时至今日,二姐还是没有告诉柔她的事。

    看来,我又多嘴了。

    但是,我不觉有错!

    柔走后,屋内又重归于平静,我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还在床上装睡的那个男人。

    我又开始限于取舍,仍旧像上次一样,心底深处的意思是不舍离开;但又不同于上次那样,上次是贪恋安逸,这次是不舍床上的那人。

    沉迷于他的柔情,贪恋他温暖的怀抱,觊觎他的人...

    我陷于两难。

    慢慢地,身体里贪婪和自私两个家伙,开始占据大脑,或许陈初言真的可以退掉婚事,或许我可以把身份瞒的很好,或许我们真的可以长相厮守...

    就这么站着看了他好久,久到我真的怀疑陈初言又睡着了,最终,我轻轻开了口,“你这个劳模,今天不算上班了吗?”

    床上还是毫无动静,我又:“我走了...”

    床上那人立刻弹了起来,“别走!”

    我仍旧站在门板,并没有移动,就这么笑着看着他,他的反应,令我心头一暖。

    见我是故意逗他,陈初言突然眉头一紧,抱着个胳膊喊疼,我明知道他在装,可还是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你不知道心点,伤口裂开了没?”

    我脱口而出的关心,让我自己都有些大吃一惊。

    陈初言一个反手把我搂在了怀里,然后,跟他一起倒在了床上,我没有反抗,就这么任由他搂着。

    陈初言在我耳边低语,“劳模今天想翘一天班,劳模受伤了,需要你这个天使安慰一下。”

    陈初言开始不安分,用鼻尖在我脖子里蹭,有点痒,我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我要是不是天使,是只狐狸精呢?”

    惊觉自己不自然间漏了嘴,我与他拉开了点距离,有些紧张的看着陈初言,观察他的反应。

    陈初言闭着的眼睛睁开又闭上,然后嘴角上扬,凑近了我的脸,“那我也只要你这只狐狸精!”

    虽然他并不知道我的狐狸精真的就是只狐狸精,不是世人讥讽时脱口而出的形容词,但他的答案还是让我心头一震,生出丝丝暖意。

    陈初言像一只温柔的猫,在我耳边蹭来蹭去,突然毫无预警的把我的耳垂含在了嘴里,身体里那股从上而下,由内而外的触感,让我乱了心智,缴械投降。

    他的吻很轻,很暖,很肆无忌惮。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在这个充满暧昧的房间里面显得格外刺耳。

    我轻轻推开了陈初言,“陈初言,你电话。”

    陈初言看都没看手机一眼,就这么伸手摁掉响铃,然后,低头又压了过来...

    电话那端的人并不算放弃,过了一会儿,又继续了过来。

    我知道陈初言想做什么,可我现在却有很多顾及,还好,这电话来的及时,让我抽回了神志。

    我再一次推开了陈初言,“你先接电话吧,应该是有急事,才会这么一直。”

    陈初言翻身往床上平躺,深深吸了口气,才不情愿的摸出了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

    陈初言接听的时候,我瞧见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陆星南。

    我趁着机会,从床上下来,躲到了客厅。

    不出两分钟,陈初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神色已不复刚才那般,表情肃穆,眉头紧锁,手里还在焦急的扣着衬衫上的扣子,因一直胳膊受伤的缘故,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做的稍显笨拙。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怎么了?”

    衬衫的扣子还剩三四颗没有扣上,他已经拿了旁边的外套穿了起来,“公司出事了,我现在要过去一趟。”

    我脱口而出,“我陪你一起去。”

    陈初言看着我,然后回了一个浅浅的笑,柔柔的了一个字,“好。”

    一楼大厅,我拉住了正在焦急赶路的陈初言,他错愕,回头看我。

    我走到他前面,把衬衫上剩下的几颗扣子帮他扣好,整了整褶皱的边角,“好了,走吧!”

    刚一上二楼,陆星南就急冲冲的迎了过来,看到陈初言身后的我时,他的视线停留了两秒,然后跟陈初言边走边:“初言,刚才我跟你在电话里的事情,你怎么看?”

    陈初言走到一半停了下来,隔着玻璃喊曾晴,“曾晴,你把退单的那几家客户的资料整理好了拿给我!”

    曾晴应声开始忙碌。

    然后,转头对我:“曼菁,你等下跟曾晴要一下名单,然后跟乔一一把名单上的客户合同找到,再把已发货的数量,在做的数量,订货的原材料整理好,一并交给财务,让她们算好了金额给我。”

    最后,他补充,“尽量快一点!”

    陈初言的语速很快,我努力的记住每一个字,然后点了点头去找乔一一。

    虽然,我到现在还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能让一直行事稳妥的陈初言这么乱了阵脚,那必定是出了很大的事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跟乔一一整理资料的时候,乔一一向我探消息,“曼姐,你知不知道宏远他们几家,为什么突然要终止合作啊?之前一直都合作很好的,怎么不合作就不合作了?”

    我虽然跟陈初言一起过来的,但是一路上他都没有吭声,我见他神色黯然,也就没有主动问他,现在听乔一一这么一,才大概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对乔一一摇了摇头,拿起刚给曾晴要的那份名单,白纸上的黑体字赫然列了五家客户,基本上算是公司的所有大客户了,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他们不会一起取消合作。

    等把所有东西整理好,交给财务之后,我敲开了陈初言的办公室大门。

    屋内烟雾缭绕,我皱了皱眉,走了进去。

    陆星南见我进去,掐灭了半截烟头。

    我走到窗户边,轻轻推开了紧闭的窗户,外面的空气扑面而来,舒畅了许多。

    陈初言正在电脑前浏览网页,鼠标每点击一下,他的眉头就多紧皱一些,瞧着他愁眉不展,我却帮不上一丝忙,只能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陆星南对我:“把窗户关上吧,外面的风挺冷的。”

    我看现在屋内的烟味也差不多散完了,合上了窗,继续靠在那儿,望着陈初言。

    我们三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各居一角,不话,不交谈,不扰。

    良久,财务过来送报表,才破了这稳定的局面。

    陆星南拿过一张看着,看完之后,扔在了桌子上,“这帮孙子,撤就撤,不合作就不合作,还有这未付款,材料损耗,半成品,这里面肯定有原因,我现在就电话,问问他们到底什么意思?”

    陈初言没有阻止陆星南,还在那闷头看财务送来的东西。

    陆星南那边接二连三了三四个电话,每一次,都是被对方气的差点骂娘,最后,他索性把手机扔在了地上,走到茶几边拿起放在桌面的香烟,踌躇了一下,又放了下来。

    接着在屋内来回踱步,嘴里骂骂咧咧,最后,他对陈初言:“初言,你猜他们怎么,愿意承担违约,就是不合作了,不清楚原因,是上面安排的!这帮孙子,我现在再找他们老板,问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时,陈初言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报表,像泄气的皮球般靠在了椅子上,“星南,不用问了,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取消合作了。”

    陆星南停止了去地上捡手机的步伐,折了回来,“为什么?什么原因?”

    陈初言指了指他面前的电脑,“你过来看一下,这几家要毁约的客户,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陆星南走了过去,我也一并凑身上前。

    陆星南页面刷新的频率很快,修长的手指跟鼠标配合的天衣无缝,我站在旁边努力盯着电脑屏幕看,想找到陈初言所的共同点,可是,我蠢笨,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共同点。

    最后,陆星南停止了手里动作,回头俯视陈初言,“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