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次心跳 “他快要死了。”……
回到公司加班, 已经深夜了。
滕野揉揉眉心继续工作,他手边的咖啡早就凉透了。
他最近非常注意,只要是假手他人的食物或者水、咖啡绝对碰也不会碰,但他会把食物弄出一副吃过的样子, 好让下毒的人以为自己得了手。
夜色渐深, 路上行驶的车辆也越来越少。
滕野从办公室下来, 停车场空无一人, 灯光昏暗。
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皱了皱眉头换了一个方向走。
偌大的地下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他薄唇紧抿, 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
自从滕家倾覆以来, 他知道总会有人想要来找麻烦的,就算那人不是滕雷阳的棋子,也有可能是任何人, 所以他从未放下警惕过。
他缓缓往前走, 余光却没有放过任何可能会藏人的角落。
这栋楼的停车场异常的大,滕野极有耐心,终于还是发现了身后果然跟着人。
只不过那人看起来行动不便, 因为跟不上他的步伐, 所以喘气声有些大, 这才被他给发现了。
只一瞬间,滕野就猜到了身后的人是唐圳。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别躲了,出来吧。”
大抵是以为他在炸自己,唐圳屏气凝神躲在车后大气也不敢喘。
他今天其实只是来看看滕野的状态怎么样,毕竟计划实行了这么久,却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不仅他着急,老爷子也整日催促着他尽快办成。
滕野没想到他连这点儿胆子都没有,忍不住冷起眉峰低笑了两声:“唐圳,做了这么多事情,你连站在我面前都不敢吗?”
唐圳最吃不得激将法,被气得立刻冲了出去,那只短了半截的脚让他速度放缓不,走起来还时高时低,脸上如同被烧伤一样的疤痕扭曲地盘桓在皮肤上。
“别以为我真的怕你,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唐圳气的不轻,脸色难看,“我告诉你吧,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我的厉害,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嚣张得意。”
他这辈子最恨的人无非就是滕野和白知许,这对夫妻简直就是他人生中的克星,唐圳恨不得现在就能把他给杀了。
但他虽然冲动,但绝对不会放着那么好的药不用,而去亲手留下自己的证据。
滕野见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勾了勾唇:“你蠢你还不信。”
他松了松袖扣,随后把笔挺的外套脱下随手扔在地上:“被人害成这样,还天真在为仇人瞻前马后,不好笑吗?”
唐圳愣了几秒,喘着粗气道:“你闭嘴,别在这里胡言乱语,你以为挑拨几句我就会相信你吗?你和那个姓白的贱人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有这个下场是你活该。”
唐圳气急攻心,丝毫没有发觉为什么滕野对自己的话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对他的后果也毫不在乎。
“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滕野走上前,死死咬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被他的气势所吓住,唐圳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就是个贱人怎么?!要不是她我会有今天的这幅样子吗?”
话音刚落,他侧脸一阵剧痛虽然真个人就飞了出去,再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满脸是血地倒在了地上。
“我过,让你嘴巴放干净点。”滕野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目光极冷,“我要你生不如死不过是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不至于用这么恶心的手段来给自己留后患。”
唐圳哪里还能听进去这些,在他眼里不过都是狡辩罢了:“呵,我唐圳虽然不上是人缘多好,可也就唯独在你们这里吃过瘪,不是你们又会是谁?”
“你太高看自己了。”滕野扯起唇冷笑道,“你不过是滕雷阳的棋子,他毁你的容,让你致残不过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可你居然蠢成了这样,丝毫不做怀疑就成了他的马前卒。”
“你撒谎!”唐圳面容扭曲,丑陋的疤痕充血肿胀,“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根本不需要你相信我,在我这里你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路人罢了,今天会跟你这些,只是担心你会坏了我的事而已。”
他没有想到滕雷阳会如此着急,让唐圳来查看自己有没有中毒的状态确实是老爷子唯一一次失策。
大抵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滕雷阳这种老狐狸也变得冲动起来。
为了避免唐圳发现自己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他只能先发制人,把这些出来。
唐圳相不相信不要紧,重要的是种下一颗种子。
信任但凡出现了裂痕就没有办法再修复了。
“我不相信,明明……明明就是你做的……”唐圳满脸是血,躺在地上喃喃道,“我不相信,不相信……”
滕野没有再跟他耗下去的算,该的完了,他转身捡起地上的衣服随意穿好。
停车场的灯闪了闪,他堪堪站直身,刚想要迈出腿,忽然听见了身后长短不一的脚步声,和唐圳沙哑难听的嗓音。
“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
凌厉的冷风从他脸颊穿过,他颤了颤长长的睫毛,像是没了任何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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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一则爆炸式的新闻轰动了整个B市。
不久前掀翻了整个滕家的滕野,被人下了毒,如今已经病危几乎回天乏术,送到了医院抢救,昏迷了好几天。
B市虽然是一线城市,但是这种关于豪门的八卦比娱乐圈的新闻更加贴近生活,好几个早间的新闻频道都在轮播着这条消息。
王兆看到的时候愣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新闻里的人真的是滕野,她手脚冰凉,不假思索立刻车去了白知许家。
虽然两个人名义上已经分手了,但是王兆知道白知许有多喜欢他,如果被她知道……
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王兆心里发凉,连敲门的手指都在发抖。
白知许还在睡觉,一大清早被吵醒有些起床气,睡眼惺忪地开门,不满地看着她:“你起这么早干嘛?”
“没、没什么,我最近身体不舒服请了假,想让你陪陪我。”她强行扯起嘴唇笑了笑,“我这几天住你家好不好?”
“你怎么奇奇怪怪的?”白知许纳闷道,“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来我这儿不是每次都跟自家一样吗?”
王兆头一次没有回怼她,只是讪笑着换鞋随后跟在她身后。
她皱了皱眉总觉得很怪,却又不上来。
两人随意吃了点早饭,王兆心里难受又不得,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很反常。
白知许没有追问,两个人相识多年,也知道不想的话,怎么问都没有用。
到了下午,王兆始终没有找到任何机会和她这件事,毕竟瞒着不是办法,不可能瞒一辈子的。
“你怎么回事啊你?”白知许皱着眉头,颇为不满地看着她,“一整天愁眉苦脸的,谁招惹你这个阎王了?”
明明好来陪自己看电影的,结果她看的兴致勃勃,可身旁的王兆却一声不吭,问她剧情走向也不知道。
她气不过,随手拿起遥控器要开电视追剧,可不曾想却被王兆给抢走了。
大抵是终于觉得事情可能不仅仅是奇怪这么简单了,白知许脸色凝了下去:“给我。”
王兆咬着唇摇摇头:“别看电视了,咱们聊聊天多好。”
“兆兆,我再一次,把遥控器给我。”她脸色有些不好,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也能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是不是我那些事儿还没平息?还是又出了什么新的黑料了?”白知许垮起脸,“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脆弱吗,这点儿算得了什么?”
王兆眼眶一酸差点哭出来,把遥控器抱在怀里拼命摇头。
太过于了解对方,白知许猜到可能并不是这些事情,她心沉了沉,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现在告诉我,否则被我自己发现,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她从一早就心里突突地跳,总觉得不安心,再加上王兆各种反常的行为,更是把她的疑虑推到了顶峰。
到底是什么事,居然都不敢告诉自己。
王兆心里难受,又怕她知道后会崩溃,踟蹰了半晌,咬着牙还是开了口:“知知……滕野他……”
“快要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王兆始终没有听到白知许发生声音,她抹了抹眼泪:“知知……”
良久,白知许终于有了动静,她轻快地低笑两声,眉眼间也都是浓浓的笑意:“你不会觉得我真的会相信吧?”
“好啦别哭啦,”她站起身拿了纸巾过来,“你逗我玩儿怎么自己还哭了?”
王兆拿着纸巾盒不知所措,想的安慰都哽在喉咙里。
“知知……我没骗你,新闻、新闻都出来了。”
“假的,你还不知道滕野吗,骗了我那么多次,你还信?”她耸耸肩,尖细的下颌消瘦苍白,“你看我那么多假新闻,谁信谁傻。”
王兆盯着她的脸,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不相信。
可看了许久,终究没有半点答案。
白知许像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约了下午茶和晚餐 ,换好衣服匆匆就带着王兆出了门。
这个点正是用餐的高峰期,去哪里都要排队,他们两个也不例外。
王兆眼睛哭得很红,白知许笑她像只兔子,以往她会笑着回应,可是今天她怎么也笑不出来。
大抵是这个新闻太过于惹眼,等位区的电视也在轮番播放,周围嘈杂的声音大抵都是在讨论这件事的。
抱着手里的饮料,白知许笑道:“这些人也太傻了,这么假的新闻也信啊?”
王兆看着她,扯了扯嘴角:“是啊……”
她眉眼弯弯,看着荧幕里的人:“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居然连陈宇也在场。”
她的状态从一开始就不对劲了,王兆过于了解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不敢残忍地撕裂真相。
等位区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电视里的新闻却还是那个。
白知许津津有味地看着屏幕,声和王兆讨论着新闻里的破绽,专注地样子却看不出一星半点难过的痕迹。
没有办法再装下去,王兆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如果是真的怎么办,如果他这次没有骗你怎么办。”
她弯起的唇角愣了半秒又恢复如初:“不可能的,他命硬的很。”
白知许知道,滕野是绝不会认输的人,就算被碾压在泥潭里,他也能完好无损的重新站起来。
这次也绝对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