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052章 极致 陛下答应臣,不要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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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子期的阵法确实奥妙无比, 你看不见他的人,可他的气息,他的感觉, 却紧紧环绕在身边。

    朝沅知道不及他, 索性便站在原地,任由他动作。

    慢慢的,朝沅发现了不同。

    牧子期不会隐身之术, 所以她目之所及,看不见的位置,证明他不在这。

    那么这只手, 便是他借用水和气力, 隔空递过来的。

    朝沅对阵法也是一知半解, 不过她在战场上厮杀多年, 帐内军师也带着她破了不少的阵。

    汤池中间的旋涡,乍一看是阵眼,可是这么明显的位置, 牧子期定然不会让她捕捉到。

    她笑了笑, 蹲下身去,去捏水下那只不老实的手。

    果然, 这手就是水做的, 她一捏就化了。

    朝沅闭上眼睛,站在原地不动。她静静地感受着那一只手地欺近, 渐渐的, 对方似乎不满足于单用一只手,两只手都伸了过来……

    就是现在了……

    朝沅扯下腰间的轻纱系带,顺着水流的方向甩了过去。

    系带掉了,她身上这轻薄的衣衫也散落开来。然而这对朝沅来, 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抓住这个跟她玩捉迷藏的郎君。

    果然,随着朝沅用力,牧子期在汤池东南角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他甚至都没有下水,大约是怕毁掉他脸上的妆容,以及他为今天特意准备的衣裳吧。

    他今天的衣服特别好看,珍珠和白色狐狸毛交相辉映,锦袍内露出浅银色莲花的镶边。随着他一甩长袖,上面的绒布蝴蝶像是会飞舞一般,好看极了。

    “这衣服好看,像是为仙君量身定做的一般。”朝沅笑道。

    牧子期故意伸出双臂,给她看了看这双袖的设计,随即洋洋得意道:“这可是臣君特意画出来,然后拿给宫中的绣娘赶制出来的。如此这般仙人服饰,臣君还画了好多样式。没办法啊,陛下催得紧,臣君旁的法子没了,只能在衣服上做出点花样来。”

    朝沅看着这衣裳完美地秀出了他的身段,不禁从水中一跃而上,本想将这仙君径直揽入怀中,谁知道,竟然扑了个空。

    原来方才在这站着的,只是他的幻影。

    朝沅觉得有趣,便笑问:“你这又是如何做到的,花样还真是不少。”

    “这个倒也不难,有水自然就能有幻影。加之这汤池内的氤氲雾气,自然便能让陛下看得到,摸不到。”

    朝沅有些累了,她现在恨不能将人狠狠抱入怀中。

    可她若是着急了,可不就顺了牧子期的意?

    果不其然,这牧子期竟然傲娇道:“陛下想要臣君过去也可,不过陛下得答应臣,不许召幸那沈越。”

    “哦?也就是,除了沈越,朕可以召幸其他人了?”

    牧子期气得握拳,咬牙道:“陛下除了沈越,还能看得上其他郎君吗?”

    “当然能了,这郎君嘛,自然是多多益善的。你看看那元堂的正夫,也是风采卓然,可那又如何,也不耽误元堂塞了一堆郎君进府中宠爱啊。”

    牧子期轻哼一声:“臣以为,陛下同她们是不一样的。”

    “有何不同,都是女人啊。”朝沅索性不管他,径直在汤池边上的绒毯上躺了下来。

    她身上的纱衣早就散乱了,刚刚的系带也用来捉人了。

    这会儿那系带还在水中,朝沅也懒得下去捡。

    索性她便虚虚用纱衣揽着自己,懒洋洋地躺在那。

    汤池内温度极高,哪怕衣服都湿了,也不会着凉。

    牧子期看着这样的她,深吸了一口气。他强忍着冲过去的冲动,还想兀自拿捏一回朝沅:“陛下得答应臣,不要再肖想外面那群郎君了。以后宫里人越来越多,臣也害怕会失去陛下的宠爱。”

    “不会的,过来吧,今晚的花样够了。朕不再为难你了,朕也想看看,你身上那些蝴蝶是怎么做的,这宫里的绣娘和绣郎们,各个都手巧得很。这般好看的衣裳,朕改日也让他们为朕做几件。”

    牧子期发觉了她的意图,竟也笑道:“陛下想哄骗臣君过去,臣君不去。这花样还没结束,陛下抓不到臣,可不能临阵脱逃。”

    “论起阵法,朕如何能比得过你?朕不玩了。”朝沅干脆背过去身去不看他。

    牧子期无奈,只好从高处一跃而下,伸手从后面抱住了朝沅,他叹了口气,只能软下声音来:“陛下耍赖。”

    朝沅今日有些疲乏,这会儿也不想动,干脆就瘫在他怀中,细细量着他这衣裳的各处细节。

    朝沅啧啧称奇,这才道:“脱掉吧,这上面的珠子宝石,扎到朕了。”

    牧子期垂眸道:“陛下果然不喜欢臣君了,以往陛下心急,直接会把这衣裳撕碎了。”

    “朕也想啊,可朕见这衣裳这么好看,哪里舍得弄坏它?”

    牧子期乖巧地将外袍脱下,心翼翼地挂在屏风后面。

    等他过来再度抱起朝沅时,才声道:“臣也为陛下画了不少花样,十几个绣郎连夜赶制,已经做出来了。陛下想要试一试吗?”

    “明日再试,朕今日累了。”朝沅躺在他怀里,闭目养神。

    牧子期帮她捋顺着长发,又酸里酸气地开口:“臣君方才去御书房的时候,陛下同那沈越讲什么了?”

    “这是秘密,朕不想告诉你。”

    牧子期撇嘴道:“有什么稀罕的,臣君还不想听呢。”

    “朕累了,今夜不想动。”朝沅闭着眼嗡声道。

    牧子期忙问:“臣君给陛下按按肩膀好吗?”

    朝沅点了点头。

    牧子期这手法请教过芒望,如今更是越发精湛了。

    他手劲正好,肩颈处经他这么一按,确实舒缓不少。

    待他褪下朝沅身上的轻纱,这才又问道:“陛下既然累了,那今夜臣君好好用那功法侍奉陛下可好?”

    “好啊,你来吧,朕一动也不想动。”

    牧子期闻言笑了。

    就在这汤池边上的绒毯上,他侍奉得十分尽心。

    朝沅始终都没有告诉过他,在侍奉这一事上,她根本不想换旁人来做。

    只有牧子期,才能给她带来这般极致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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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夜,在朝阳宫内,赵宣只能先回下人房中,将就一晚。

    宫里虽然没有闹出风声,不过却加强了守卫。

    进出宫门,都得严格排查。

    她的侍女死了,她又不知所踪。再不想办法逃出这朝阳宫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

    那神域女帝一旦抓住她,定然不会留她活口。

    本以为这朝阳宫安全,谁知道偏偏送进来一个沈越。

    赵宣和神域女子不同,她不是那色迷心窍之人,哪怕这沈越就住在这朝阳宫中,她也对那样柔弱的郎君不感兴趣。

    她这辈子,只对两个男人动过心。

    一位,是他们仁王朝的齐将军,另外一位,便是与她相处多年的朝晖。

    可以,许半双和朝晖大婚后不久,她就盯上了许半双。

    她和许半双身量差不多,完全可以取而代之。许半双成婚后不久便有了孕,赵宣可怜那未出世的孩子,发了善心,留了那孩子一命。

    其实,除此此外,她也有别的心思,她是想着,许半双这一胎是女儿,朝晖是亲王,他与神域旁的男子不同,这女儿可以跟他的姓。

    朝阳,听这孩子的名字,还是神域上一任女帝给起的。

    先帝特命,许半双与朝晖的第一个孩子可以姓朝,其余的孩子可以姓许。

    许半双本就不是许家的嫡女,许家也轮不到她来传宗接代,故而许大人,也并不计较这个。

    赵宣自然知道,夺权是一条艰难的路。如果她不能爬上那个位置,自然便要让自己的人爬上那个位置。

    神域女帝痴情又不好男色,元鹤轩进宫之后,迟迟都不肯侍寝,神域女帝自然没那么容易传嗣。

    至于这牧子期,她给牧子期准备了不育的药。就算是牧子期不听话,不吃也没事。

    她的父皇很乐意看到神域女帝生下有仁国血脉的孩子。

    一个不够,他还愿意把他其他的儿子送过来。

    哪怕这儿子不愿意,他绑也要绑过来。

    可如果这些法子都用不了的话,赵宣就只能想办法让朝沅怀不上孩子,到时候,由她来扶持朝阳上位。

    这便是她留下朝阳的目的,她要让朝阳管自己叫母亲,要亲自教养这个孩子。

    大约是时日久了,赵宣也有些恍惚。

    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和安王妃,朝阳就是她的亲女儿。而朝晖,就是她的夫君。

    这一夜,月明星稀,赵宣坐在窗边,沉默良久。

    她想,朝晖此刻在做什么呢?

    他会不会恨她?

    他睡前,又会不会想起她?

    朝晖很听话,她与朝晖相处的时候,朝晖从不会忤逆她。无论赵宣要求什么,朝晖都会满足。

    这便是神域男人最大的好处,对妻主忠诚无比。

    不像他们仁王朝的男人,一个个阴险狡诈,风流多情。

    赵宣这一夜都没怎么休息,而元鹤轩歇下之后,倒也没睡着。

    他先是面无表情地闭了眼,不知道想了什么,最后,他竟勾了勾嘴角,偷笑了出来。

    那个女婢,他一眼就看出是赵宣了。

    他们相处这么久,元鹤轩又怎么会辨不出她身上的味道?

    她惯会易容,每次出现都会换一张脸。时日久了,元鹤轩早就学会不用肉眼来分辨这位公主殿下。

    但他就是故意不召她,他要看着她着急,看着她手足无措。

    她嫌弃他没用,所以安排了两个弟弟进宫夺宠。夺走了陛下的宠爱之后,她又把他当成了弃子。

    被牧子期扎下那一刀之后,元鹤轩就彻底清醒了。真正面临选择的时候,仁国公主并不会站在他这边。哪怕是那个跟她争锋相对的牧子期,都要比他重要。

    所以,从今往后,元鹤轩要为自己而活。如果公主敢挡路,那就杀了她。

    没了公主,他就没了把柄。到时候,他就可以安心侍奉朝沅了。

    论起容貌来,朝沅比那赵宣更美。

    元鹤轩笑着笑着又落了泪,他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为什么会被那仁国公主迷惑?

    若他当初,好好地跟在朝沅身边,做她的王君,如今还有那牧子期和空飞沉什么事?

    元鹤轩从枕头下拿出了那些见不得人的物什儿,想象着此刻,朝沅正在宠爱他……

    他还记得,那一日朝沅在朝阳宫宠爱牧子期的时候,是那样的温柔。

    从前皆不重要了,早晚有一天,他要将这宠爱重新夺回来。

    而此刻,朝沅真正宠爱的,唯有牧子期一人。

    虽白日里太累,可眼下才方过亥时,朝沅哪里肯休息。

    她虽不想动,却还是拉着牧子期道:“再来一次……还是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