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060章 抱起 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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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沅噗嗤笑了一声, 直接将人抱在怀中。

    每每朝沅抱着他时,他都虚虚坐着,从不用力。这样抱起来, 这郎君便轻柔无骨。

    但是朝沅知道, 牧子期看着瘦,身上的肌肉也不少,他同神域这些娇弱弱的郎君完全不同。

    因着空贵君身子不适, 还在太极宫休养,这几日,牧子期也不用再扮成空贵君侍奉。

    一时间, 后宫又恢复成牧子期一人独宠。

    而当夜, 元鹤轩在朝阳宫听到消息的时候, 脸色大变。

    元鹤轩厉声问道:“你什么?印白招了?”

    又才垂眸道:“是, 听是招了个干净,六觅已经让人连夜处置了。殿下,陛下已经派人团团围住朝阳宫, 接下来, 也不知会如何处置您……”

    元鹤轩愤怒摔了桌上的茶杯,怒喝一声:“废物, 元堂也是个废物, 让她看管个人都看管不明白。”

    又才做事显然比又文稳妥,他上前一步道:“陛下应是生了大气, 才会如此圈禁于您, 明日,朝堂之上,怕是有不少臣子以此发难。再严重,不过就是削了元堂大人的官位, 废了您这王君之位……”

    又文冷睨了又才一眼:“乌鸦嘴!”

    又才也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眼下就是要做好最坏的算。”

    又才见元鹤轩没吭声,他便觉得这种时候,还是他才能有大用。

    又才上前一步道:“王君以后行事,切莫任性。从前陛下不计较,是因为陛下宠着你,纵着你。可是眼下已经从前的局势了。陛下直接处置了印白,便是她不能容忍有人在她身边兴风作浪,哪怕这空贵君的宠爱是假的,能处置他的人,也只有陛下。您若是脏了手,陛下定然不高兴。”

    元鹤轩额间青筋暴露,他强忍着怒气看向了又才:“那你以为,本君该如何?”

    又才镇定些许,这才道:“可效仿脱簪待罪,您亲自去太极宫殿前跪着……”

    又文拧眉:“可是殿下身子骨弱,眼下已经入了冬,殿下如何能跪得了那硬石板?又如何能受得住外面的严寒?”

    又才道:“元家是功勋之后,先帝给了元家特赦之权。可殿下您应该知道,这特赦之权,只能保您性命,却保不住这中宫之位。”

    元鹤轩咬咬牙,顿时红了眼:“罢了,本君只能听你这一回。又才又文,给本君更衣,本君即刻便去太极宫殿外跪着,跪上那么一夜,陛下便是铁的心,也该被本君化了。本君就不信,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真就比不过牧子期那男狐狸了。”

    元鹤轩在太极宫殿外长跪之时,芒望已经来报过一次了。

    朝沅和牧子期正在兴头上,听闻此言,朝沅的兴致少了大半,不禁拧眉道:“他倒是聪明,还懂得以退为进,今夜良辰,朕本高高兴兴的,偏他来扫兴。”

    牧子期窝在朝沅怀中道:“兴致没了,臣还有办法让陛下再起来。只是陛下,他明显用的是苦肉计,陛下可要成全他?”

    朝沅正沉吟之际,偏殿的人再次来请:“陛下不好了,空贵君伤势复发,昏迷不醒,可要去请太医院的人来看看?”

    朝沅微一挑眉,顿时低声笑了:“他倒是聪明。”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空贵君有任何闪失,朕要你们陪葬!”朝沅佯装大怒道。

    芒恨应声称是,急匆匆去请。

    走之前,牧子期还不忘提醒她:“去请朱院判过来,旁人陛下信不过。”

    自朝沅授意牧子期去清理太医院之后,牧子期就给朝沅递上了一份名单。

    名单上十余人,皆是印白一党。

    上面有几个名字,朝沅也熟悉得很。

    这份名单交上来之后,朝沅也知道牧子期要么就不做事,要做事,便十分尽心。

    只是这份名单还是被朝沅压了下来。

    “印白刚刚落网,骤然处置这么多人,难免引起恐慌。这些个人,朕会再让人细查一番。若能改正,便给她们个机会,太过分者,寻个由头再处置不迟。”

    当然,印白那两个徒弟,朝沅还是没放过,将她们处置了,几个罪不至死的,也被朝沅赶出了宫。

    医者,没有医德最可怕。这样的人渣,若是留得他们的性命,放出宫去也只会祸害天下。

    剩下的几个人,朝沅将名单交给了朱银,让她时刻派人盯着些。

    今晚这么一闹,朝沅和牧子期定然没机会再亲热了。

    朝沅直接去了偏殿,守着空贵君。。

    他这人倒是狠,为了让自己的伤看起来更加逼真,还自己割断了伤口,朱银还给他包扎之时,还隐晦地提醒道:“贵君殿下,若是这伤口再崩开,您这条腿可就难保了。您也不希望,日后真的不能跳舞了吧?”

    空飞沉满不在乎地“恩”了一声:“无碍,只要是为了陛下,一切都值得。”

    他完这话,便抬眼凝望着朝沅。

    朝沅掀开他的裤腿看了一眼那伤口,叹了口气,冲着朱银道:“用最好的药,保住他这条腿。”

    朝沅完,还帮他盖好了被子,轻声道:“以后切莫如此冲动,你若真的想帮朕,装装样子即可,没必要如此。”

    空飞沉趁着这空档,抓住了朝沅的手,眼神晶亮地看着她问:“陛下,也是会心疼臣君的吗?”

    牧子期上前一步,拉开了他:“陛下仁爱天下,自然舍不得你这般受罪,你也莫要多想,好好养伤便是。”

    空飞沉轻飘飘着看了牧子期一眼,低头浅笑道:“牧大人这是吃醋了。”

    “你还没资格让我吃醋。”牧子期冷冷道。

    空飞沉长吁了一口气,这才低下头,有些失落地开口:“是啊,陛下若能把对你的宠爱,分给我一点点,那该是多么高兴的事。”

    朱银手上动作不停,仿佛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倒是朝沅在一旁吩咐朱银道:“你是个聪明人,今夜之事,该如何应对,你是知道的。”

    朱银垂眸道:“臣明白,空贵君伤情复发,险些丧命,太医院救治一夜,才好不容易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只是这腿,日后怕是再也不能跳舞了。”

    朱银顿了顿,又道:“不过陛下放心,若您还想要看空贵君一舞倾城,臣可去民间寻名医,亲自为贵君诊治,将来,或许还有机会。”

    朝沅笑了:“就按你的办吧。”

    朱银点头称是。

    “一会儿包扎好了,你就在隔间休息一夜。若是饿了,芒望总管自然会为你准备膳食茶水。今夜,怕是要辛苦你了。”

    朱银恭谨开口:“陛下恩德,臣不辛苦。”

    朝沅在偏殿待到子时,无趣之时,还看着牧子期为她作画。

    画中人慵懒随意,惟妙惟肖,朝沅甚是欢喜,夸赞他道:“日后朕的画,倒是可以都交予你来画。宫里的画师,不及你十分之一。”

    牧子期浅笑一声:“陛下谬赞了。”

    空飞沉在一旁酸道:“牧大人聪明绝顶,自幼便有天分。这些年,把所有的本事,都放在争宠上了吧。臣君倒是突然明白,自己为何比不过他了。”

    朝沅抬眸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也聪慧绝顶,舞艺超绝。”

    空飞沉见朝沅开了口,也难免开始炫耀起自己的本事来:“臣其实马上功夫也极好,棋艺也不差,只是总也没有机会向陛下展示。”

    朝沅眼下待他倒是极为温和,她冲着空飞沉道:“你好好养伤,日后会有机会的。”

    空飞沉眼神亮了亮,期盼道:“真的吗?”

    朝沅笑了:“自然,一切等你伤好了再。此番你伤愈之后,也不必再带着那囚锁了,朕会许你些自由,你要好好珍惜,莫要辜负。”

    空飞沉腿不能动,却还是坐在那给朝沅行了一礼:“臣君必不会让陛下失望。”

    朝沅是后半夜才带着牧子期回寝殿休息,这一夜劳累至极,朝沅也没了旁的心思,抱着郎君便安稳地睡了。

    次日,朝沅用完早膳之时,元鹤轩还在外面跪着。

    他面色发白,看样子就快要受不住了。

    朝沅行过他时,倒是微微站定,元鹤轩咬紧下唇,竟一句求饶的话都没。

    朝沅等了一会儿,倒是先开口道:“朕可没让你跪。”

    元鹤轩这才出声:“是臣君自己要跪。臣君罪无可赦。”

    朝沅这才起身离开。

    早朝之上,多位大臣联名弹劾元堂以及王君。

    其中这最厉害的,莫过于元堂的姨母元阳。

    她本是兵部尚书,又因王君入宫,让她屈居元堂之下。

    元老将军在世之时,便与她这位姐妹不和。元老将军亡故之后,元阳也没少欺负他们姐弟。

    如今见元堂和王君犯了错,自然要见缝插针,恨不能将人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薅下来。

    元堂自知有罪,便跪下道:“臣有错,请陛下重罚。只是王君身子骨弱,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费酒轻哼一声:“姐弟两个一团污秽,宫里宫外联合着兴风作浪。臣请陛下,切莫轻饶了这二人。”

    一向上朝不言的许大人,这会儿也开口道:“陛下,王君失德,若不严厉处置,恐后宫不安。只是中宫之位,若轻易变动,恐生大变。”

    朝沅轻笑一声,道:“许大人放心,朕还没有想到这一层。”

    朝沅这话一出,元堂默默松了口气。

    元堂跪伏在地道:“陛下,王君生性纯良,都是臣的错,是臣在宫外胁迫印太医,请陛下降罪。”

    朝沅见她自己揽了所有罪过,便道:“既如此,你便在府中好生思过,兵部的事,暂且交由元阳处理。”

    元阳大喜过望,忙俯身跪地道:“臣必当尽职尽责,不忘陛下恩典。”

    朝沅才刚刚下朝,芒望来报:“陛下,王君在太极殿前晕倒了,已经让太医过去诊治了。”

    朝沅轻“恩”了一声,这才道:“那就让他好好休养,切莫怠慢了。”

    芒望垂眸称是。

    朝沅昨夜未休息好,这会儿头晕脑胀,牧子期上前帮她按着太阳穴,劝诫道:“奏折是批不完的,陛下要不然就先休息一个时辰,等您睡好了,再起来批阅不迟。”

    朝沅没动,牧子期便将人横抱起……

    朝沅使劲锤了锤他肩膀,嗔怒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牧子期紧紧圈着她,不让她动:“陛下若要降罪,还是等睡好了再,眼下,听臣的,好好休息。”

    “犯上大罪,朕会重罚你。”朝沅这话时,语气已然和缓温柔了几分。

    牧子期抿嘴笑了:“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了,陛下罚得是哪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