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064章 守岁 陛下今夜要陪谁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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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沅将玉带拿出来的那一刻, 牧子期便欢喜不已。

    他倒是瞧见了朝沅前几日偷偷磨着什么,还不许他看。如今,倒是揭晓了。

    牧子期在手里摩挲着那光滑的暖玉, 突地又问:“若臣再向陛下讨要一样礼物, 陛下可会答应?”

    朝沅伸手将人环抱住:“当然,你且,你要什么?朕有的, 都会满足你。”

    牧子期这才凑在了朝沅的耳边问:“如果臣想要的,是陛下明早亲自给臣戴上这玉带,陛下可会答应?”

    朝沅是帝王, 自然不会侍奉一个郎君穿衣。

    牧子期见朝沅变了脸色, 心中亦是一慌, 他忙躬身道:“臣僭越了。”

    朝沅伸手将人捞了起来, 抱入怀中,柔声开口:“好,朕明早帮你戴上。”

    虽朝沅未曾怪罪, 可是牧子期还是想解释一下:“陛下, 臣只是想同寻常夫妻一般,让妻主为臣宽衣, 并非是恃宠而骄……”

    朝沅勾了勾嘴角, 笑容在她的脸上慢慢荡漾开来:“朕知道,朕为夫君穿戴一件玉带又怎么了。你若是喜欢, 以后朕常常为你穿戴, 可好?”

    她的声音就响在耳畔,牧子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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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那一日,朝沅特意装扮上牧子期为她准备的华服,带上了几位郎君亲自去星辰台。

    宫里势头正盛的郎君们都在这了, 空飞沉,牧子期,邵奕,司墨,古意还有沈越。

    朝沅特意让芒望去朝阳宫把沈越请了出来,朝沅,王君身子不适,沈越既然住在朝阳宫,便代替王君来星辰台。

    元鹤轩自然是不高兴的,可是陛下如此了,他也不敢反驳。

    沈越走后,元鹤轩在朝阳宫大发脾气:“他不过区区一个御君,如何能代替得了本君?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废了本君,将来让沈越入住中宫吗?”

    又才忙上前道:“殿下稍安勿躁,前朝弹劾殿下的奏章如雪片一般飞到了御前,听连神都内的儒生,都以此来批判陛下。陛下也是怕宠您太过,这才没有张扬。奴才觉得,您在朝阳宫养养身子也是好的。外面风大,您这身子才将养好。”

    元鹤轩红着眼道:“宠本君太过?旁人不晓得,你还不晓得吗?陛下何曾宠本君太过了?自那牧子期得了宠,你觉得陛下正眼瞧过本君吗?”

    又才深吸一口气,他忙劝诫道:“殿下,您还是得忍,若是陛下真的不看重您,之前印白那事,便足以废了您这王君之位。奴才想,陛下心中还是有您的。去星辰台巡视,这不过是事,丢了如今的后宫之权,也没有太坏。陛下初一十五逢年过节,还是会来您这朝阳宫,那便证明,咱们还有机会翻身。”

    “越到这个时候,咱们越是得安稳下来。牧子期算得了什么呢?殿下,咱们需等您这段的风波过了,再考虑如何拿下那牧子期。您别忘了,您手中可有牧子期天大的把柄。”

    这朝阳宫内,最聪明的人莫过于又才了。

    听到又才这番话,元鹤轩才稍稍安定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本君不是不想除掉那牧子期,只是仁国国主才刚刚损失了一位公主,也才刚刚和本君建立起联系。他的儿子若是在神域皇宫里又出了事,本君不好交代。”

    再者,他也没找到像上次那样借刀杀人的好机会。

    眼下,仁国国主只以为,赵宣是死于神域女帝之手。

    又才看出元鹤轩心中所想,上前声道:“总会找到机会的,您也不能总是这样,被牧子期拿捏。所以,咱们越是这种时候,越得沉得住气。这宫里的日子还长,咱们慢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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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此刻,星辰台那边倒是热闹的很。

    御君们都知道陛下来了,所以早早排好队,围着日晷整整齐齐地站着。

    星辰台的领事嬷嬷先来拜见,而朝沅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台下的白衣飘飘,倒是笑了:“这还是朕登基之后,第一次见到星辰台如此盛况。”

    连一旁不会花言巧语的芒望,这会儿也开始起吉祥话来:“星辰台盛况,昭示着国泰民安,有陛下的带领,神域必将繁荣昌盛、民康物阜。”

    朝沅心情好,便给星辰台都发了年节礼物,年下的糖果,糕点,新年的衣裳,都着手底下的人,一一发了出去。

    只不过,令众多御君失望的是,陛下并未将诸多御君看在眼中。

    星辰台大选,除了一个沈越出挑,入住了朝阳宫,且还尚未承宠。其余的御君,竟都没机会面圣。

    朝沅也只是了几句客套话,新的一年,让御君们好好读书,好好修习。

    星辰台有琴棋书画各种课,唯有好好修习,将来出宫后,才能嫁个好人家。

    除夕当晚的宫宴,倒也不算冷清。

    除了后宫的诸位郎君,以及被特准坐在宫宴上的沈越御君外,便都是皇亲。

    和安亲王朝晖倒是瘦了一圈,整个人蔫蔫的。

    朝阳倒是还好,整日在宫里有太师亲自教导,除了不像在王府那般活泼,身子骨倒是越发结实了。

    朝晖给朝沅敬酒的时候,朝沅还行至他身侧,握着他的手道:“你不能这样颓丧,你这般,朕心不忍,殿试过后,朕便下扬州。朕已定下,你与朕同去。整日闷在府中,朕听你连大门都不出,如此度日,岂不是要闷坏了?”

    朝晖强忍着情绪,大约是不想在皇姐面前哭,影响了大家过年的心情。

    他蚊声道:“无碍,臣弟整日里在府中看看书,也是极好的,皇姐诸事繁忙,不必忧心。”

    朝沅看了一眼朝阳的方向,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朝阳的父亲,你得给孩子做个榜样。”

    朝阳自入宫之后,朝晖便一次也没来看过。好不容易到过年了,他才关心了几句女儿的课业。

    如今听到朝阳这般,他眼眶微红,终是绷不住了。

    朝沅拿出手帕,给他拭泪,这才又道:“你风华正茂,神都之中,不知有多少女子都想入赘王府。”

    朝晖低声道:“那臣弟岂不是还要再侍奉一位妻主?如今神都中的郎君们,还不知道要如何笑话我。”

    神都男子自幼便修习规矩,男子从一而终是大德。

    这是朝沅第一次觉得,这个规矩将朝晖束缚住了。

    “你且听朕,日子是活给自己的。人人都知道你不是情愿的。王朝之中,也没人逼着死了妻主的鳏夫守一辈子,都是鼓励他们再嫁的。何况,你是朕的亲弟弟,你是母皇唯一的儿子,入赘皇家,成为和安王妃,那不知道是多少女子艳羡的事情,你如今怎么能把自己活成这样?若是母皇和父君知道了,你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何况,朕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你若一辈子这般苦着自己,朕将来百年之后,也没颜面再去见父君母皇了。”

    朝晖垂眸道:“臣弟知道了,皇姐不必忧心。”

    他嘴上是这么,朝沅却全然不信。

    前一阵子,她还亲自让姑姑登门,也没劝动这个混子。

    朝沅无奈,她只好道:“这样吧,年节这几日,你都住在宫中,好好陪陪朝阳,好好陪陪朕。”

    宫宴之后,朝沅拉着一众郎君们一起看烟花。

    这一次,朝沅倒是没厚此薄彼,所有的郎君,都在这了。包括朝沅恨不能吞其血肉的元鹤轩,今夜也有幸同朝沅一起。

    不仅如此,他贵为王君,自然是要和朝沅并肩站着的。

    万束鎏金齐齐旋转着窜入了广袤的苍穹,炸开万树银花,整片星空都亮如白昼,绚丽至极。

    “真美。”空飞沉站在一侧,感叹了一句。

    朝沅回眸,看着他笑了笑,而空飞沉亦是受宠若惊,闪烁的光芒也掩不住他那张晕红的脸。

    元鹤轩亦是回身看了空飞沉一眼,脸色微微沉了沉。

    烟花还未散尽,元鹤轩便凑到了朝沅身边道:“尤记得,臣君刚入宫之时,陛下便同臣君过,以后宫里的日日夜夜,陛下都会陪在臣君身边。”

    “如今,坐了这王君之后,臣君知道,陛下的夜晚,不会只留给臣君。可今夜是除夕,臣君想同陛下一道守岁。”

    元鹤轩完这话,便又提及了他已故的母亲:“以前母亲在时,臣君便总想着能同母亲一道守岁,可是母亲总在前线,父亲又走得早,臣君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些情话,朝沅从前的确过。

    她,她以后再也不会让元鹤轩孤零零的,以后入了宫,她会时常陪着他。

    可是从前的元鹤轩,并不需要这些,他心里不知道多嫌弃朝沅。

    如今他竟然主动提及要让朝沅陪着他守岁,可真是稀罕。

    朝沅原本还准备了旁的礼物,想要同牧子期一同分享的。

    元鹤轩的话,倒是断了她的节奏。

    朝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王君,真的想要朕陪着吗?朕以为,你独来独往惯了,每每朕要亲近,你都拒人于千里之外。如今这是又怎么了?朕又有何处做的,不和你意了?”

    朝沅当着这么多郎君的面出这番话,元鹤轩脸色变了变。

    他攥紧了袖口,含泪欲泣:“是臣君从前任性了,如今臣君知道错了,陛下可还会如从前一般,陪着臣君?”

    在场的郎君们,谁也不敢插话。

    元鹤轩毕竟是王君,身份在那摆着,谁插话,便是大不敬。

    牧子期深吸了一口气,他也不适合插嘴。他沉吟稍许,忽然杵了杵空飞沉的腰窝。

    空飞沉回眸瞪他一眼,牧子期便给他递了一个眼神。

    空飞沉立马会意,然后笑道:“陛下,您好的,今夜会陪臣君守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