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072章 青州 自打出了宫,陛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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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飞沉这些年旁的没学会, 扮猪吃虎倒是有一套。

    他冲进齐总领房间的时候,面罩已经摘了下来。

    他怯生生地看了齐总领一眼,慌忙躬身道:“对不住对不住, 我走错房间了。”

    完, 空飞沉便慌忙退了出去。

    齐总领顿觉有趣,她给属下递了一个眼神,那属下立马会意, 然后就看到那空飞沉去了隔壁的雅间。

    空飞沉进来的时候,冲着朝沅点了点头。

    朝沅放下茶杯,冲着对面的郎官笑道:“今夜没什么稀罕事了, 我就先撤了, 日后若是有缘, 再来捧您的场。”

    着, 朝沅掏出了两块沉甸甸的金饼,交给了那郎官,之后才带着空飞沉急匆匆离开。

    而隔壁雅间的齐总领, 见过了空飞沉那般艳丽的面孔, 再看看这怀里的郎官,显然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

    她推开了怀中的俗物, 起身道:“跟上他们, 我想要的人,必须得到。”

    夜黑风高, 齐总领和她身边的属下, 就是这么一路跟着朝沅和空飞沉去了郊外的院落。

    齐总领看着他们进了熟悉的巷子,倒是笑了:“到了我的地盘,这就好办多了。一会儿别跟他们废话,直接上手抢人便是。一想到那郎君那张脸和那身段, 我就恨不能今晚给他办了。”

    她手边的属下也笑了笑,附和道:“属下也是,放眼整个冀州,都没这般的绝色。恐怕连当今陛下的星辰台里,都挑不出这等佳品吧?”

    齐总领狂笑一声,大跨步迈进了巷子。

    刚迈进院子的时候,齐总领还以为今晚会成其好事,谁知道没走几步,她便落入了朝沅早已设计好的陷阱。

    她的属下倒是反应过来了,她正要后退,黑夜中的七夏却一掌将人拍进了陷阱了,两个人齐齐被抓。

    她们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六觅十分利落,直接让人堵住了她们的嘴。

    朝沅这才手握着折扇,从黑暗中缓步而出,而让那个齐总领惊讶的是,她身边可不止那么一位佳品,五个郎君排列成一排,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哪怕是天上的仙君,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可是很快,她便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看仙君的时候,她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了。

    她挣扎了几下,原本是想骂,可是这绳索越挣扎越紧,她到最后彻底没了力气。

    朝沅让人把她搬进房间内,古意很快搬来了个椅子。

    他大约是怕朝沅坐不习惯,给她垫了好几个软垫,这才让朝沅坐下。

    朝沅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中折扇,然后笑着道:“齐悦,千禾二十年成为守城味,千禾二十四年成为守城总领,如今是千穗二年,短短七年时间,你便成了这冀州的风云人物,靠着那守城总领的俸禄,竟能给红楼最当红的头牌赎身。可想而知,这些年,你到底贪了多少银两。”

    那齐总领瞪大了眼睛,口中呜呜呀呀的,似乎在问朝沅是谁。

    朝沅并不答话,只道:“你想话啊?”

    她猛地点头。

    朝沅笑了:“让你话也可以,不过你得老实回话,否则,我这手底下的人过于粗鲁,伤了你碰了你,可不能怪我。”

    完,朝沅挥了挥手,六觅上前将她嘴里的抹布松开。

    她刚一能话,便破口大骂:“你是哪里来的杂碎,竟敢绑你姑奶奶我,你可知,这冀州内外,除了府衙大人,可没几个人敢动我。”

    六觅见她出言不敬,狠狠踹了她一脚,七夏更是拿出长荆鞭,狠狠抽了她十余下。

    那荆鞭全是尖锐的铁钉,十余下之后,齐总领身上已经全是血迹。

    邵奕到底没见过这场面,往司墨身后挪了挪,没敢再看。

    其余四位郎君,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表情。

    朝沅轻笑一声,语气还如方才一般温和:“我方才了,我手底下的人粗鲁,你需得老实答话。看来,你并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啊。”

    齐悦看了一眼六觅那手中的长荆鞭,顿时吓得一哆嗦。

    她也是习武之人,这六觅方才的力道,她很清楚,这位主子身边的两个护卫,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连那长荆鞭,也是狠毒无比。她从前,只在冀州的内牢里见过此等丧心病狂的刑具。

    眼前的人身边有高手,又有这么多俊俏的郎君陪伴,怕不是凡人。

    齐总领知道怕了,她跪地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您想要什么,您同我,我有钱,我有好多好多的钱。”

    朝沅笑着问:“那吧,你有多少钱?”

    这齐悦只哆哆嗦嗦地问:“您要多少?”

    朝沅缓缓开口道:“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你若是想要跟我玩花招,那便得受皮肉之苦。”

    这话完,六觅的鞭子便落了下去。

    齐悦疼得都快没知觉了,她哭嚎着道:“单我库房中,便有六千万两金元宝,大人您只要饶我一命,那些金元宝,便可都交予您。”

    朝沅霎时冷了脸,她缓步上前,一脚踹中了齐悦的伤口:“吧,你那些脏钱都是怎么来的?”

    齐悦并不是个硬骨头,几番鞭下来,她便全招了。

    包括她是如何跟府衙大人合作,又如何给仁国的商队办通关文牒,连冀州与神都来往的守城卫,她也全部都招了。

    她招供的时候,司墨在一旁执笔,那一排排名单,简直是触目惊心。

    朝沅让这齐悦认罪画押之后,她才将供词递给了六觅:“立刻着费酒大人来冀州,名单上的这群人,一个都不要放过。冀州府衙大人,抄家归公。”

    朝沅还亲自给费酒写了密信,此番私自扣押齐悦一事,明面上便是朝沅偷偷派到各地的密探查实,让费酒务必秘而不宣。

    齐悦也是迷蒙中,听到那两个护卫喊了一声陛下,她当即吓尿了裤子,连求饶都忘了。

    之后,费酒亲自来到冀州,抄了那府衙大人的家之后,连费酒都惊呆了。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这下也算是开了眼了。

    不过,这齐悦的供词中,了那府衙大人之所以敢如此肆意妄为,是因为朝中有大官帮她铺路。

    古意和司墨认为这等大官是元堂,可如今元堂已经卸任了兵部尚书一职,她卸任之后,这冀州与神都往来的细作依然能正常运转,便可知,齐悦口中的大官,定不是元堂。

    哪怕没有这么一出,朝沅也没有怀疑到元堂头上。

    上辈子的时候,元鹤轩逼宫之前,元堂便病死家中。

    朝沅怕元鹤轩伤心,原本是要彻查此事的,可是元鹤轩什么都拦着,不让仵作验尸,非要让元堂安安静静的去。

    后来,神都中也有传言,是元堂夜御数十个郎官,那郎官身上都有病,长此以往,她便死在了那上头。

    然而,这番辞朝沅是不信的。

    她上辈子就怀疑过,是不是元鹤轩和亲姐姐闹不和,私下着人弄死了她。

    可她没有查,元鹤轩了什么,她便由着他去闹。那个时候,只要元鹤轩开心,朝沅便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可见她当时对元鹤轩的偏爱,已经到了疯迷的程度。

    朝沅的下一站,是直达荆州,荆州与扬州,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龙舟继续顺南而下,而朝沅也已经给自己的好友沈将军写了密信,让她暂先接待自己的弟弟朝晖,并且向众人隐瞒,朝沅并不在扬州的事实。

    龙舟走得是水路,朝沅现在带着几位郎君,走得是陆路。

    未免太过张扬,这马车也用得是市井上最常见的那一种。

    一路上倒是没碰到什么山匪,山中鸟兽虫鸣,草木葱郁,安静极了。

    朝沅掀开车帘,一路上都在想着朝中高位上的那群大臣。

    路上之时,邵奕拿出甜点给大家分食,朝沅胃口不好,只吃了两块,喝了点清水,便不再吃了。

    邵奕始终盯着朝沅的神色,出声问道:“陛下信得过费酒大人吗?”

    牧子期侧首看了邵奕一眼,并未出声。

    朝沅却笃定道:“信得过,朝堂之中,朕最信得过的,便是费酒。”

    牧子期听闻此言,垂眸不言。

    而司墨却道:“那剩下的,无非就是五个人。总府台许大人,刑部、工部、户部、礼部四部大人。那不然就用最笨的法子,一个一个秘密清查。”

    司墨完见朝沅不出声,还以为自己犯了错,忙垂首道:“臣妄议朝政,请陛下降罪。”

    朝沅拍了拍他的肩膀,摆手道:“无碍,朕准你们妄议。有什么想法就出来,这很好。”

    司墨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那是朝沅方才触碰过的位置,现在还留有余香。

    而牧子期坐在离朝沅最近的位置,他难得开了口道:“想必陛下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朝沅抬眸深深看了一眼牧子期,良久之后,她才转移话题,冲着外面的六觅扬声道:“到何处了?”

    六觅道:“前方是青州地界,属下看了地图,是一个县城,晚上可以寻个客栈落脚。”

    过了青州,便是荆州了。

    邵奕老家便是青州的,他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便声道:“是离安县,离安县并不富裕,今夜怕是要委屈陛下了。”

    古意笑着问:“这是来到你老家了,你对青州应该很熟悉的吧?”

    邵奕摇了摇头道:“我家住在青州城内,我常年不出门,对青州周边,并不熟悉。这离安县,也是我当年入神都的时候,路过一次。”

    离安县虽不富裕,可马车入了县城内,街道两旁的叫卖的吃食,倒很便宜。

    一碗面才卖六文钱,这么大的一碗面,在神都少也要十文钱。

    朝沅是个惯会怜惜郎君们,她侧首笑着问:“你们晚膳想要吃什么,我听你们的。”

    古意道:“我们自然是听陛下的,陛下想要吃什么,我们便吃什么。”

    朝沅笑着道:“也可以分开来买,喜欢什么,便买一些回去当夜宵。我想吃什么自己会买,你们也是,出门在外,可不像在宫中那般拘谨。不过有一样,要注意安全,查验过,没什么问题再入口。”

    六觅和七夏去前方的客栈要了四间上房,六觅悄声在朝沅耳边道:“上房唯有这四间,属下全部都要了。若不然,便让郎君们两个人挤在一处,若是分开的话,也不太安全。”

    朝沅点头道:“也好,你和七夏住在一间。”

    六觅忙摆手道:“主子不可,属下还要守夜。”

    朝沅严正道:“守什么夜,你们两个也累了一天了,晚上让暗卫在暗处盯着,你们两个好好休息。睡好了,明个才能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安排便是朝沅与牧子期一间,空飞沉与邵奕一间,古意和司墨一间。

    客栈里的炒味道不太妙,日暮时分,朝沅带着一行人出去逛了逛,买了些糕点糖果,灌汤包还有城东那家的酱牛肉。

    古意活泼,倒很开心,两条街逛下来,他都快吃饱了。

    朝沅晚上尝了尝牧子期买回来的烤猪蹄,外皮酥脆,内里软糯,浓郁鲜香,朝沅胃口再不好,也多吃了一些。

    牧子期见朝沅吃饱了,还特意递上解腻的茶水,笑吟吟道:“陛下这两日用膳不香,今晚难得多吃了一些。”

    朝沅又问:“可给隔壁房间也送去了?”

    牧子期知道她牵挂旁人,便笑着道:“都送了,古意已经吃不下了,六觅和七夏统领,也送过去了。今晚大家都能吃个饱,陛下晚上,也早些休息吧。”

    朝沅点了点头,由牧子期亲自为她解衣沐浴过后,她才躺回了榻上。

    牧子期收拾妥帖之后,才爬上了榻,他在里侧躺下,一只手,搭在了朝沅的腰上。

    朝沅恍若未觉,神思还是有些乱。

    牧子期慢慢贴近她,低声嘟囔着:“自出了宫,陛下还从未宠幸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