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里 很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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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卡在跳绳的时候, 就注意到乐月那边有“情况”。

    从五年级开始,班里的体育课偶尔会有女生请假,请假的理由是什么他不清楚,但是去请假的女生大部分都是遮遮掩掩, 捂着肚子, 和体育老师话时一脸痛苦的样子。

    时间久了, 就算再迟钝的男生也会知道, 这个年龄段的女生和男生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夏天, 女生衣服会多了若隐若现的痕迹, 甚至变得弓着腰不敢挺胸, 课间会神秘兮兮和同伴藏着什么东西去卫生间。

    而且每个月, 总有那么几天,她们身体会很不舒服,就像妈妈一样。

    卢卡的妈妈每个月也会有几天, 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吞止痛片, 还会从中超买红糖和鲜姜,煮红糖姜茶喝。

    时候的卢卡好奇心重,偷偷喝过几次, 被生姜辣的吐舌头。

    妈妈很平静地告诉他, 这叫女性经期, 这段时间女人会很辛苦,时候的卢卡知道后,变得格外懂事,那段时间尽量不淘气惹妈妈生气。

    所以,卢卡猜到乐月发生了什么。

    他还想着,放学后去超市买包红糖给她带回去,让楚家奶奶煮红糖水给乐月。

    所以卢卡这场篮球得, 本就有点心不在焉。

    运球时,他余光看到乐月和一班的几个男生有肢体接触,就停下了脚步。

    她看起来压抑着情绪,就像五年级开学那天,平静地拖着垃圾桶走到二班,把垃圾桶扣到几人头上时一样。

    这几个人,绝对惹到乐月了。

    看那几个男生猥琐的表情,很有可能他们了什么污言秽语......

    卢卡扔下篮球,回身跑向乐月,不顾身后同学们的哀声载道——

    “靠!卢卡你行不行啊!”

    “不就不了,老外咋了?”

    “刚开始就跑了!搞毛线啊!”

    “咱们刚领先他就跑了?!”

    ......

    乐月了带头的男生一耳光下去,趁着对方发愣的功夫,反手又给了一耳光。

    “生理期,是女生的正常现象,你觉得恶心觉得脏,那应该回家问问你妈妈,没有生理期怎么生下你这个恶心的脏东西?”乐月身体微微发抖,努力让自己镇定。

    吵架架向来不是她的强项,最多就能支撑一开始的几分钟,后面无论是愤怒、委屈的情绪上来了,眼泪就会控制不住的留下来。

    五年级那次垃圾箱“爆头”事件,她自己一个人在卫生间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几年后,乐月会在一个叫豆瓣的网站上找到一个组,第一次知道自己属于“泪失禁”体质。

    只是此刻,她眼泪快要控制不住了。

    内心再强大,乐月终究是个从被全家人宠大的姑娘。

    被几个男生轮番大声嘲笑,听着他们口中着侮辱人的猥琐单词,不可能不委屈。

    被扇了耳光的男生终于缓过来,舌头顶了顶腮帮子,气急败坏地抬手:“艹!敢老子!云镇学几条街,听听谁是......”

    “爹”字还没出口,下一秒,乐月身旁忽然间窜出来一个瘦高少年的身影,一拳把叫嚣的男生揍到地上。

    “卢卡......”乐月红着眼睛喊了一声,鼻子莫名发酸。

    卢卡摁着男生的头,侧身问:“他碰到你了吗?”

    “没......”乐月身边围上来好几个女生,把她往后拉。

    二班那几个嘴贱的男生嘴巴依旧不干净,见同伴被,骂骂咧咧得更难听了,“泼妇”、“□□”都开始往外冒,围上来和卢卡扭在一起。

    卢卡一言不发,不管身上落下的拳脚,摁着领头的男生,不管脸还是肚子,往死里揍。

    十几岁男孩的拳头还是嫩,卢卡又从来没过架,很快被几个二班的男生拉扯开。

    领头的男生被揍得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叫得像杀猪一样:“你他妈是那个娘们的狗吗!老子又没招你!”

    卢卡在全班人的印象中,是温和大方的性格,脾气特别好,从不和任何人着急,篮球足球各项运动都玩得好,和班里男生关系缓和了许多。

    一学年以后,他成绩也追上来了,又因为精致漂亮的模样,不少女生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而此时,卢卡冷着一张脸,眉眼里透着戾气,像极了眼神凶狠,尽忠户主的危险犬种。

    乐月刚刚被几个女生围着,不让她过去,已经有人跑去找老师了。

    她怕卢卡出事儿,急急地喊他:“卢卡!别了!”

    卢卡回头看她的瞬间,一班一群刚还在篮球的男生,满头大汗赶过来。

    这个年纪的男生,骨子里多少都带着些狭气,自从五年级一班完全接受卢卡以后,大家相处的不错,又因为一班是快班,成绩好的孩天生就会带点优越感,看到自己班同学被慢班的人欺负,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看这架势,一班男生就不是来拉架的。

    六年级一班学习委员带头,嘴里喊着“胆子肥了!敢欺负我们班的人!”,一班一众男生和二班的男生接着成一团。

    体育老师和班主任赶过来的时候,架已经完了,两败俱伤,两个班的男生都挂了彩。

    群架这事儿,是学校最忌讳的大事儿。

    一众崽子包括参与动手的乐月,都被拎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

    顺便全员喜提请家长。

    --

    事情起因再清楚不过,带头出言不逊的几个一班男生被教导主任狠狠批了一顿,更是气不一处来的抬脚踹了那几个熊孩子的屁股。

    但是最先动手的,是乐月和卢卡。

    学校判架,错的永远是先动手的一方。

    俩人和带头嘴欠的几个男生,都被要求写检查,下周一要在升旗仪式上全校朗读。

    楚老爷子在镇子里威望很高,他暂时代理了卢卡的家长,给被的男生掏了五百块钱医药费。

    卢卡的拳头没那么大威力,就是对方一直捂着肚子鬼哭狼嚎地喊疼,卢卡把他内脏坏了,实际上还没他爸一来踹的那脚厉害。

    被男生的家长也没多闹,自家孩子什么德行他们最清楚不过了,只收了两百带去医院检查检查,也没敢多拿,这事儿就了了。

    --

    放学回家路上,楚老爷子推着坐在后座的乐月,卢卡背着书包在他们身后跟着,爷仨儿谁都没开口话。

    这半年,卢卡个头蹿太快,都一米七了,楚老爷子已经带不动两个孩子了。

    到家后,等乐月换好干净的衣服,楚老爷子把两个孩子叫到堂屋,轮流训话。

    当然,最先挨训的肯定是自家孙女。

    “月亮,下次绝对不能和男生动手!”姥爷语气严肃,点了乐月额头一下。

    “谁让他们不尊重女孩子,活该挨耳光子,我还少了呢......”乐月不认同姥爷的观点,声嘟囔着。

    姥爷眉头紧皱,用过来人的语气道:“他们不尊重女性,固然有错。但是月亮,你想没想过,男的和女的体型差距这么大,今天是你走运,先动手他没来得及还手。

    你想一下,以后要是还遇到类似的事情,就算到了社会上,女的真激怒了男的,动起手来还是女的吃亏!

    你想没想过,真要是硬碰硬,你和二班那个比你高一头的熊孩子起来,你能得过他?真把你破相了怎么办?我们月亮这么好看,你爸妈不找我拼命啊!”

    乐月缩缩肩膀,不吭声了。

    姑娘两只手绞在一起,偷喵卢卡的反应。

    “哎呀,以后让我们月亮去学电视里演的那个啥,女子防身术嘛,老头子,你别把孩子吓着。”姥姥拿着药箱推门进来,拉着卢卡坐下:“来,姥姥给你上点药。”

    “你个老太婆,别出馊主意!真遇到危险,姑娘那点力道学多少防身术都没用,避免冲突,遇到危险第一时间保全自己,找别人求助,想办法脱身才最重要!”楚老爷子气得直拍大腿。

    “我知道错了,姥爷别生气了。”乐月也不和姥爷犟嘴了,乖乖地拉住姥爷胳膊,晃一晃,怒着嘴可怜巴巴地道:“我以后不和男生动手了,我保证,下次碰到这种情况我就去找老师。”

    姥爷满意地点点头:“嗯,还有卢卡!”

    忽然间被点名的卢卡,默默站了起来。

    楚老爷子斟酌一下语气,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他话也不好得太重:“男孩子架没啥,我们年轻的时候工厂那也架,但是架要有个度知道吗?你不能对着肚子一阵猛,亏你拳头还没多大劲儿,对着脸和肚子真容易出事儿。”

    “楚爷爷,对不起......”卢卡又恢复了温和乖顺的模样,眉眼低垂,嘴角挂着淤青,看起来像只可怜的大金毛。

    楚老爷子见卢卡认错态度不错,清清被俩孩子气哑的嗓子继续道:“架没有赢家,输进医院,赢轻则赔钱,你要是再大点,重了要判刑的!卡,你要真出事儿了我怎么和你姥爷交代啊。 ”

    “卢卡都认错了,姥爷别他了嘛。”乐月把脸贴在姥爷肩膀上,撒娇道。

    谁能顶得住月亮的撒娇?

    楚老爷子也顶不住,挥挥手:“行了,你俩写作业去吧。”

    “走了走了。”乐月推着上好药的卢卡回屋写作业。

    卢卡刚坐下,沉默片刻,抬头对乐月:“我数学作业本忘拿了,回趟学校。”

    “啊,我和你一起去吧?”乐月看向窗外,天快黑了。

    “不用,我跑着去,很快就回来了。”完,卢卡扯着书包带跑出去。

    过了接近一个时,他满头大汗地回来。

    乐月肚子上压了个抱枕,正捧着一碗姥姥做的了蛋花的酒酿枸杞圆子。热腾腾的甜汤喝下去,肚子舒服很多,没那么酸痛了。

    她刚想招呼卢卡自己去厨房端一碗,只见他从鼓鼓囊囊的书包里,像变魔术一样,先是掏出一大包红糖,接着是各种口味的德芙巧克力、旺仔牛奶糖、阿尔卑斯棒棒糖,最后,还拿出一袋带着泥土的......生姜。

    “蛤?”乐月不明就里,扫了眼桌上的东西,疑惑地问:“你数学作业本呢?”

    “呃......”卢卡也不知道为什么,脸莫名发烫。

    他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跑去好几个地方,才买齐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回学校拿作业本。

    卢卡盯着她的眼睛,声:“超市的阿姨,吃甜的,肚子就不会不舒服了。”

    “喔,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贴心呢?”乐月心里美滋滋儿的,看来平时真的没白疼“狗”。

    她抬手习惯性地想rua一把卢卡手感很好的头发。

    可卢卡太高了,乐月手指触到了他的耳垂。

    乐月下意识轻轻摩擦了一下,软软嫩嫩的耳垂手感,竟然贼拉好!

    “咦?好舒服哇,手感比你狗毛,不是,头发还好!”乐月又揉捏了两下。

    卢卡也不知道怎么了,猛地侧开脸,慌张甩开乐月的手。

    他耳垂一瞬间变成鲜红色,仿佛一碰就能滴血。

    少年哑着嗓子,磕磕绊绊地:“别,别动那里,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