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二合一】“奚师兄好”……
春日梨花簇簇, 微风轻扬,阳光落在叶子上顿时化作实质,宛如碎金般闪耀。
景色一派和融, 宛如是一场美好的梦境。
江姜唇角恬淡,身旁的江元叽哩哇啦地在和她着什么,她没仔细听,注意力全被手上那只胖啾吸引住了。
它正细细地啄着她的掌心, 胖啾的喙不尖,碰上指尖反倒带着一股密密的酥麻感。
江姜莹白的脸倏地笑起来, 像是带了一整个春日好景。
自薛景离开后, 胖啾又被她拿到了自己屋中养着, 而它又好像一点都不知道它的原主人已经不在了,最近还胖了许多。
江姜又笑着那指尖点了点它的脑袋,她的指尖圆润没留指甲, 粉色的指尖点在它的头上也是轻轻柔柔的。
江元见他话江姜没有理睬,气得抓起一把米朝胖啾的尾巴尖扔去。
胖啾呼啦了下翅膀,却是也不理江元。
突然江姜好像觉得前厅吵闹起来,她微微侧头,院门处进来了一片玄红色衣角,与此同时前厅起伏连绵的求救与呼痛声顿时清晰。
似是心有所感, 江姜大脑还没动作,身子就已经提前做出反应,心脏剧烈跳动,她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要直接跳出喉口。
她看见了来人,是属于薛景的那张脸。
他脸上的伤疤未消,血痂直接从中间将一张脸割裂,手中还握着一柄银色的剑, 鲜红的血珠顺着剑身缓缓滴落。
周遭环境吵闹,可江姜却听见了它滴落时的“啪嗒”声。
江姜身子动不了,就连开口也做不到,无尽的恐惧与害怕一点点裹卷了她,江姜却看见身旁的江元已经站起身子。
她心中大喊,“不要,哥哥不要,不要过去。”
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满了泪,睫毛不自控地眨动,泪水顺着脸颊快速流下。
江元根本听不见,他看到薛景再看到他手中的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的妹妹还在身后,他绝不可能退缩。
薛景唇角勾起一抹轻嘲的笑,乌黑的发,玄红色的衣,他就是来索命的恶鬼,从前种种,今日他就要全让他们以命偿还。
“噗嗤——”
一瞬间仿佛江姜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了,她只能听见看见薛景手中的把柄剑戳进了江元的胸膛。
血咕噜咕噜地往外冒,似是迫不及待与春日生机相接触,可江元却是一点点失去生命。
“不要,不要——”江姜终于站起身,瑟瑟缩缩地摔倒在江元身边,她的哥哥,她的哥哥此时跪倒在薛景面前,胸膛的血怎么也止不住,口中也不住地向外喷血。
“江元,江元,哥哥别怕,”江姜手无足措,她动手想捂住江元胸口向外喷的血,可锋利的剑割伤了她的手,她怎么也拔不出那剑,手好疼,心也好难受。
哥哥,哥哥。
江姜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在做一个噩梦,她似乎感觉到自己像是飘在半空中冷静地看着这一幕,又好像是在亲身感受着这些痛苦。
她记得薛景与她过,她已经偿还了他,此后他们不会再见了,那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她不明白,她不理解,江元胸口粘腻湿润的血从指缝中争抢着涌出来,江姜无能为力,她只能哭,不停地流泪。
她回头想看薛景,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薛景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曾经欺侮过他的兄妹,心胸泛滥起一股无与伦比的快慰。
鲜血,恐惧,这些全部化作他兴奋的源泉,黑黝黝的瞳仁中没有一丝杂质,仿佛漆黑的深渊。
他抬手,抽剑。
“啊——”
眼睛上被洒上了血滴,江姜终于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了,手指剧痛,她抱着被斩断半截的十指哀嚎。
好疼啊,她真的好疼,比从前所有的疼痛加起来还要疼一万倍。
一旁的江元也被薛景的抽剑直接分开了半个肩膀,可仍是这样,他还有着最后一丝呼吸。
“江……姜,快逃,逃。”
江姜看不见,却听到了江元微弱的声音,她想去摸他,逃,她能逃到哪里?
十指磨砺在石板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江姜听到又是几声“噗嗤”声动作一顿。
江元没了声响。
她终于不动了,眼里一片血红,却是能辨认出薛景的方向,江府内的呼喊声也渐渐平弱,或许现在自己是江府最后一人。
鹅黄的襦裙上被血迹染的狼狈不堪,她身旁散落着几根血淋淋的手指,身子狂颤。
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往日的精致脸庞和嚣张气焰,薛景无情地看着她,剑身落在她的肩上,似乎只要他再稍加些力道,她就会像江元那般死去。
可他没有,江姜抱着她的残手再次握上剑刃,她的手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一块好肉,也不知哪来的力量,她竟是真的将剑移开了。
她慌忙地起身要跑,可这般动作落在薛景眼中也只是无谓的挣扎。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曾经的姐动作不堪地爬起来弯着身子要逃。
他只是轻轻抬了下指尖,那柄剑便直接飞去将江姜戳了个对穿。
直中心脏。
剑从她的身体里穿过,又回到他的掌心。江姜倒在地上,她的身下是一片血泊。
再无了半分呼吸。
白嫩的梨花紧挨,上面是擦拭不去的血迹,满园的春色如今也如被血浸浴。
……
江姜的屋内又来了好几个医师,江元看着躺在床上的江姜,心中担忧。
今日是这些日子的第三次了,江姜每次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榻上少女面色苍白,纤细的睫毛不停颤着,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境。
但江姜的确是被魇住了,怎么也叫不醒。
床边胖啾在笼中不停地跳着,时不时“啾叽”几声,床上的江姜此时状态并不好。
她眼角不断地在流泪,还着自己好疼。
这般模样简直像是陷入了难以脱身的梦魇,难道她就非薛景不可吗?
江元忍不住想去将江姜推醒,而江榕站在床边不远处,眸子发沉。
不知过了多久,江姜终于睁开眼睛,身子脱力,双眸无神,她高声喊出了一声“哥哥——”
江元立即凑到江姜面前,安慰她道,“哥哥在这里。”
他看着江姜的脸,她瘦了很多,让人看着心疼,像是一株慢慢枯萎失去生机的花。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恨恨,“江姜你到底怎么了?”
江姜慢慢回神,刚刚的梦境太真实,好像连痛感都一并带过来了,她抬起手,那双纤细白嫩的手还在。
她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哥哥,我没事,可能就是太累了。”
之前的两次也是这样,不过都没有今日这般厉害,今日她竟完整地将那场梦境做完了。
那场薛景屠戮了整个江府的梦。
医师查不出毛病,那就只能是她自己的原因了,但江姜还是觉得不出的奇怪,原书中薛景是没有毁容的,而刚刚她的梦里薛景又是真的面容全毁。
就像是,她们依旧逃不过原书结局,薛景仍会来杀了他们。
江姜唇角的笑越来越勉强,因为自己的身体他们去彻云宗的事都拖延了,她开口问向床角处的江父:“我们还去彻云宗吗?”
距离薛景离开那日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彻云宗收徒的那日也已经过去。
江榕终于开口,眼神复杂,他:“你们明天便去,我已经安排好了。”
他先前一直不愿放薛景离开,甚至教他术法予他至宝,为的全是留他下来,没想到他竟还是走了。
江姜回来的那一日他试探过,薛景身上的禁制已经不在了,他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他之前一心想的是先让江姜渡过难关,却忽视了那个道士留下秘药时和他的话。
现在的江姜和薛景,此时已经是同生共死了,只是薛景离了江姜他不会有任何异常,而江姜离了他却是再活不长。
或许去彻云宗是江姜最后的选择和生机,江父又查问了几句江姜才离开。
江元书院那里已经告了假,归期不定,但或许以后他再也不会回去了。
等屋内其他人出去,江元终于忍不住问江姜,“你刚刚是怎么了?”他从未见过江姜这般模样。
江姜不话,她将锦被拉过鼻梁,仅剩一双眼睛露出来,她不想,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你出来,不定我能帮你呢?”江元一点点劝导她,神情越发严肃,“是不是和薛景有关?”
江姜眼神错愕,连眸子都睁圆了些。
他竟然猜到了。
江元见她神情就知道自己是猜中了,他语气宽慰,“我知道你从前喜欢薛景,但他都已经戳了你一剑,已经死了你干嘛还一直记着他?”
江姜:“……”
“哥哥,我不是……”她话还没完,又被江元断,“行,我知道,你们姑娘家都是口是心非。”
“但是,”江元顿了下,斩钉截铁道:“就算是薛景他死而复生了,我也不会答应你和他在一起的。”
江姜表情无奈,她哥哥究竟是什么脑回路啊,但不知道为什么江姜还是好奇地问了句,“真的没机会了吗他?”
“没有。”江元坚定。
“哦。”
江元瞥了眼江姜的表情,轻咳一声,做出了退让,“除非他能捱我十剑。”
“他在你身上戳了一剑,连本加利还他十剑不过分吧?”
“……不过分。”
戳了十剑估计薛景整个人也就变成筛子了。
第二日一早江府前停了辆马车,江榕果真将一切都准备好了,江姜坐在马车内拿着江父给她的一封信向他告别。而江元却是一脸兴奋,他已经做好了大展身手的准备。
江父与江元了些什么他们就出发了,江元驾马江姜坐在车架上同他聊天。
她气色恢复地不错,
棕栗色的发扬过耳根,一股子的少女气。
“江姜,等以后你哥学会了那御剑,哥带你飞。”
“行啊,”江姜晃着脑袋,“到时候去哪儿都是你带我御剑飞行。”
彻云宗在城外,要穿过燕林,青黑色的树茂密,竖直地立在土壤中,江姜望着视野中快速穿梭过的树,脑中有些茫然。
赵辛别是彻云宗弟子,也是她笔下的主角,她这次去难免会与他产生交集,之后也自然会再遇见薛景。
昨日那场梦像是预言,她的剧情固若金汤难以改变,她之后不定还会亲眼看着她笔下的剧情线一点点重现,薛景最后也会死在赵辛别剑下。
一切都会缓慢而又直线进行。
算了,江姜垂下脑袋不再去想,这些事都与她没关系了,她就去山上养养身子学学术法就行了,就算最后剧情线仍旧不可扭转,他们也能有一线生机。
***
高大的古树下零散散地站着几个少年,身边是一片巨大的药圃,就连空气中似乎都蔓延着草药气味。
“听今日有个凡人会来找师尊治病?”一个模样稚嫩的少年悄悄与旁边的弟子着话。
“是啊,要不然我们怎么会被派来扫这里,看见这个屋子没,等那个凡人来了后他就住那里。”
高然撇嘴,“不过一个凡人,哪来的殊荣让咱们替他扫卫生让师尊为她治病呢?”
“不知道,但我昨日听到了赵师兄与师尊话了,那是个凡人女子,叫江姜。”
话毕角落处一个模样不起眼的少年身形一顿,但只是瞬息又恢复正常,手中的扫帚握着掌心,认真地扫着地。
按理他们道士清理灰尘随手捏个诀就好了,偏生沈师尊让他们身体力行。
两个少年扫累了,看向新来的那个弟子,他扫地异常认真,头也不抬,似乎都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丁师弟咱们走吧,”高然提议道,眼神瞥向不远处的奚景,“反正有他在呢。”
丁柏松只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行,那咱们走,看一眼再回来,反正师尊也不会发现的。”
高然和丁柏松走前还不忘嘱咐一声他们的师弟,而等到他们走后,奚景终于放下手中的扫帚,眼神复杂。
奚景也就是薛景,他换了个模样上彻云宗是有事要做,没想到这样还能与江姜碰上。
他细细感受了下体内,似乎没什么动静,或许他的绝情蛊已经被修罗魔慢慢吞噬了。
他过与江姜不会再见,如今以这般模样或许也不算违诺。
江姜两人到彻云宗时,是赵辛别在山下等的他们,面对赵辛别江姜显然熟悉放松了许多。
赵辛别看到从马车中出来的江姜,笑道:“江师妹,江师弟。”
他的称呼让江姜诧异了下,“现在我们就已经算是入了彻云宗了?”
江元也盯着他瞧,他还以为自己要通过几重考验和试炼才能进了彻云宗呢。
“嗯。”赵辛别点头,“江家主是不是让你们带了一封信?”
“嗯。”江姜将信拿出来递给他,“在这里。”
赵辛别接过信封放进袖中,“好了,师弟师妹我们上山吧。”
彻云宗是在山上,一般除非紧急,弟子们全都是要通过山上这几百级石阶上山的,这次他们也不例外。
江元有些紧张江姜,看着前面的赵辛别,他的背影一片怡然,他声问道身旁的江姜,“怎么样?要不要哥哥背你上去?”
江姜摇头,拒绝了江元的这个想法,“没关系,我现在感觉挺好的,不能第一天入宗门就让人看笑话吧。”
几百级石阶又陡又高,最后还是江元扶着江姜上去的,江姜的一张脸都有些白了,真是没想到,她竟然恐高。
看来以后乘她哥的剑都有待考虑了。
彻云宗宗门前没有立大大的招牌,江姜仰着脸看向几乎触手可得的蓝天白云,腿都在细的抖动着。
“辛别师兄,忘了问了我和哥哥是在同一个师尊下做弟子吗?”
赵辛别摇摇头,“你是在沈师尊的药峰,至于江师弟到时候会让他自己选择。”
江姜“哦”了一声,估计这也是江父的安排,以她现在的身子估计举剑都难。
“我先带你去找沈师尊吧。”赵辛别道,身旁来了其他两个弟子,其中一个还是他们之前见过的苏乘风。
好长时间不见苏乘风模样长开了些,“江师弟,现在我带你去见见各派师尊吧。”
江元嘴角抽了下,没想到入彻云宗第一件事竟然就是要喊一个孩喊“师兄”。
江姜看出了江元的别扭,忍不住笑了下,她看向苏乘风轻轻眨了眨眼睛,“那苏师兄,我哥哥就拜托你了。”
她的声音中没半分勉强,自然干脆,苏乘风挠头,清俊的脸庞还有些稚气在,听到了江姜的一声“师兄”,连脸都有些红了,他的嗓音有些哑,“行,没……没关系的,我带江,江师弟去,去就好。”
竟是还结巴了,江姜善意地笑了笑。
江元和苏乘风走后,赵辛别也转身看她,“江师妹那我们也走吧?”
“好。”江姜跟在赵辛别身后,脸色有些紧张,身前的赵辛别一身轻薄的青色弟子服,而江姜在刚刚上山爬石阶时脱下了身上的披风,但现在看着还是穿的有些多,像是极畏寒似的。
赵辛别注意到身后的尾巴脚步越来越慢,猜到了她的心思,语气柔和宽慰道:“江师妹,不用紧张,沈师尊悬壶济世,为人温柔善良,她会很喜欢你的。”
“温柔善良,沈师尊……同我一样也是个女子?”江姜问道。
赵辛别点头,算是承认了她的问题。
彻云宗各派都以“峰”作为尾字,但其实只是分了几个区域,药峰离他们不算远,江姜远远地便望见了一片绿色的平地。
“是那里了吗?”她脱口而出,语气隐隐有些兴奋了。她以后也会成为一个修仙者了,想想江姜脸上的笑意便更加开怀了。
赵辛别瞥见她已经不再紧张,唇角也微微上扬起一些弧度。
高然和丁柏松还未走出药峰就看见了他们两人,连忙上来迎礼。
“赵师兄。”
赵辛别轻“嗯”一声,向他们介绍,“这位是江姜,此后就是你们的师妹了。”
江姜模样长的好属于一眼便能让人心生好感的那种,就算是前段时日削瘦了些此时看起来也不过是体弱些罢了。
高然眉毛高高挑了下,向江姜问好,“江师妹好,我叫高然,以后叫我高师兄就好。”
“我叫丁柏松,江师妹随意叫,话江师妹是我们药峰唯一的女弟子呢。”
江姜没露怯,笑着喊了他们一声“高师兄”和“丁师兄”。
“好了,赵师兄你先去忙吧,师妹让我们照顾就好。”高然。
赵辛别犹豫了下,但江姜也知道他平日在宗门中事务一定很多,便也开口劝他先离开,赵辛别想想让两人对江姜多加看护,他明天再来看望她。
江姜点头向他告别。
高然和丁柏松两人很热情,江姜也礼貌的一点点回答他们的问题。
“和哥哥一起来的,辛别师兄是之前在山下认识的。”
刚进药峰江姜就看见了那棵古老的树,树皮泛起沧桑的青黑色,一呼一吸间都是自然的气息。
但树下有个少年在扫地,江姜一下子被他吸引了注意,高然适时地开口,“奚景,过来!”
而江姜在听到景这个字时神经都猛地一跳,该死的,会不会刚刚好就是薛景?
树下的少年身子微微一僵,但很快放下了手中扫帚向这里走来。
距离越近,江姜心中的神经就跳得愈来愈快,虽模样身高体型完全不一样,但江姜还是一下子将他认出来了。
他就是薛景。
他必然是薛景!
江姜步子不自控地后退了半步,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梦中薛景杀了江元和自己的模样。
面前人身量瘦弱,模样也是不起眼的,仿佛扔进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
“师妹,这是奚景,是前段时日彻云宗招收徒弟时进来的,算来你们入派的时日也差不多——”
奚景一直没话,他垂着眼皮看不清眸中神色,但江姜却瞥见他的袖子在轻轻动着。
干嘛,不会想捏死她吧?
江姜开口迅速,声音清脆利落,一声“奚师兄”断了丁柏松为她介绍的话,就连奚景也没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与他乌黑的眸子对上的时候,江姜觉得自己面上的笑似乎都有些扭曲了。
她又喊了一声“奚师兄”,也不知是她有意还是无意,薛景只觉得她像是着重强调了“奚”这个字。
他轻声“嗯”了下,嗓音是与薛景截然不同的音色,“江师妹好。”
先前因为绝情蛊见到她时都忍不住心跳加速,而如今薛景低头看着江姜脚上的那双熟悉的海.棠花样的绣花鞋时,心中已经再无任何波澜。
他已经试验过了,从刚刚高然那两个人与江姜话时他就一直看着他们,再到如今。
他体内的绝情蛊大抵是真的已经没了。
江姜和奚景问过好后,连两人都十分默契地不再多,高然虽觉得刚刚气氛好像有些古怪,但却没有多在意。
“师妹,我带你去见见师尊吧。”
“好。”
江姜将怀中的披风松开了些,刚刚见到薛景时自己的手就在忍不住的颤抖,幸好她及时将手藏在了披风下,不然就要被他发现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江姜猜过他们会见面,但不会是她进来的第一天。
猜过他可能会开个马甲进来,但不知道他开的马甲会被自己一样就认出来。
猜过他可能会去其他的峰,比如剑修这些潇洒的道,却偏偏没想到他们会在同一个峰。
她刚刚喊的“奚师兄”应该是字正腔圆的,江姜想,管自己有没有认出来,她之后全当不知道,就把他当做奚师兄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