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项扬的电话响了。
谷梁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人呢？”
两人都是在对方有可能正在开车的时间段里, 只发消息不电话。
对方能看到的时候自然就会回。
项扬拿起手机字：“在楼下了。”
消息刚发出去，谷梁的电话就了过来。
“你在哪儿，来了为什么还不上来？等电梯的人很多吗？我下去接你。”
项扬赶忙：“不用不用, 这就上去。”
项扬非常肚鸡肠, 他不想让谷梁见前男友。
虽很不喜欢宋琰修, 但是项扬也不想看到他一直哭。
或者可以，项扬其实才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希望宋琰修能过得好的人了。有句话怎么来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宋琰修如果过得不好, 往后不定就总会像今天这样，跑来找谷梁，企图讨这个要那个了。
项扬瞅准一个宋琰修哭声渐的时机, 开口道：“那个, 我要走了，我还没吃午饭呢。”
想一想又补充道：“你也不要哭了, 你是明星，被拍到了不好。”
项扬着从兜里掏出纸巾，想要借给他擦眼泪。转头看见桌子上有纸巾盒, 他就又揣了回去。
“那我就走了啊。你要是饿了可以点他们家的松饼, 很好吃的。再见。”
项扬就拿着自己的咖啡出门了。
因为不喜欢喝咖啡，又不想浪费, 所以他点的是外带杯。他算把咖啡拿给谷梁, 谷梁喜欢喝咖啡。
刚出咖啡厅的门口, 项扬就看见了下楼来接他的谷梁。
谷梁也同时看见了项扬，便向他走过来，“去买咖啡了？”
项扬：“不是, 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就聊了两句。”
谷梁就好奇地往咖啡厅里望去。项扬眼疾手快，扳回他的脸，瞅着左右没人的时机，迅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一招百试百灵。谷梁果然立马就不好奇了，心情很好地揽过他，一起往写字楼里去了。
两天后，项扬带谷梁去治疗了牙齿。
治好牙疼的谷梁心情大好，于是又主动邀请了包括林放在内的朋友们来家里聚会。
这一回是请了专门承办聚会的服务人员，所以也不用林放亲自下厨了。
谷梁把男朋友介绍给朋友们。
谷梁现在已经有很多朋友了，而且项扬惊奇地发现，谷梁交朋友的运气可比交男朋友，不是，可比找初恋的运气好多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每天都是二十四时，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神奇的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却轻而易举地让这固定的时间里积累出更多的欢声笑语。
天气逐渐暖和了，这天，项扬骑车去菜市场买鱼。
晚餐是清蒸鱼。
从菜市场回来的时候路过鲜花店，他便停了下来。
一直都是谷梁买花给他，今天他想买一束送给谷梁。
还是之前的那家鲜花店。他在这里买过一支玫瑰，谷梁在这里买过一车玫瑰。
大家都买过那就不能互相追究责任了。
项扬于是就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前，他视线扫到门口挂了招聘启示。
进来才发现，这家鲜花店里面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到处都是花海，置身其中，目及都是美。
店里只有一名店员，正在低头包裹一大束玫瑰，并没有看见项扬进来。
项扬于是就停在了门口，尽量站远一点，以免吓到她。
店员包完了一束花，抬头看见项扬，便热情地招呼道：“你好，欢迎光临！”
项扬回了“你好”，这才往里面走。
店员手里还抱着刚刚包好的一束玫瑰，看着非常的漂亮。
项扬没有买花的经验，于是指着店员刚包好的这一束，称赞道：“这个，好漂亮啊！”
店员：“这一束是其他客人预订的，你喜欢的话，我再帮你另外包一束？”
项扬点头，这个送给谷梁很合适。于是顺嘴问道：“多少钱啊？”
店员：“两千八百八十八。”
项扬：“！”
店员解释：“不同的品种价格差距是比较大的，这个是……”
项扬连连摆手，都没敢把对方的话听完就坚决改口：“我不喜欢！”
店员：“……哦，没关系，那你喜欢什么花，需要我帮你做介绍吗？”
项扬扫了一眼，触目所及，完全不能确定哪一种是自己买得起的。
送谷梁的东西，他到底也不出一句想要最便宜的。但他也不能平白无故做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冤种。
项扬开始后悔进来，进来了一枝花不买，掉头就走，好像很没有面子，但是为了面子要花掉两千八百八十八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项扬：“我不……”“买”字了一半，突然又瞥见了玻璃门外面的那个招聘启示，于是他脑筋一转，改口道：“我不是来买花的，我是来……应聘的。请问，你们这里还招人吗？”
花钱的事情被他成了赚钱的，项扬顿时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如沐春风的。
店员一听是来应聘的，那眼睛立马比即将捕获一只“两千八百八十八”的冤大头还亮，连声应承：“对对，我们这里招人、招人，你稍等一下哈，我去喊老板！”
项扬就有一种进了黑店的感觉。
店员跑去后面的房间里，没一会儿又跑出来，告诉项扬安心等一会儿，他们老板正电话跟他前女友吵架呢，很快就能出来。
连项扬都觉察到了不靠谱。于是，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鱼，立马找到了借口：“我的鱼死了有一会儿了，再等怕是就不新鲜了，我看我还是……”
店员热情地接过他手里的鱼：“没关系的，我给你放冰箱里啊！”
店员就真的把他的鱼拿走，放到了冰箱里保鲜。
这下子人家鱼质在手，项扬也没法跑了。
还没有确定入职，甚至都没有经过面试，店员却已经开始带着项扬熟悉店里的环境了，就好像她吃准了项扬会留下来一样。
这家店的面积很大，但是到目前为止，项扬还只见到了眼前这一位员工。
项扬好奇：“这里就只有你和你们老板两个人？”
店员点头又摇头：“还有你。”
项扬：……鱼。
店里所有的地方都摆了花，满满当当，细看之下，凌乱当中找不到一丝规律，单纯就是随便乱放的。
项扬直接道：“我可能不会来这里上班。”
店员：“为什么？”
项扬老实道：“感觉会，累。”
店员宽慰他：“干活哪有不累的，你看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谁不累。我们这儿虽然活多，但是时间宽松啊，你早点把活全干完，就能早点下班，下班之后不就不用挨累了。”
项扬：……越听越不想干了。
店员继续领项扬参观。
这家鲜花店有个很奇特的地方，它在店里最开阔的地方设了一面铁丝网隔墙，墙上挂满了玩偶。
店员介绍，这里的玩偶都是定制款，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顾客可以自行选择代表自己或者代表恋人的玩偶，也可以配对购买，很有纪念意义。
项扬就想起了谷梁的那只黑西装熊。
这面墙上还有很多款式的熊玩偶，但是果然没有谷梁的那种了。
项扬心里酸溜溜地想，谁谷梁不浪漫的，切。
明明那么会讨前男友欢心，都想到要把自己送出去了，切。
吃这种过期醋就很没有意思，但是项扬还是要切，切切切！
项扬问店员，跟一只棕色的黑西装熊配对的是哪一款，店员解释，爱情不能限定，他可以选择这里的任何一款，都行。
项扬心想：谷梁这么百搭的吗？切。
“老子就是饿死在外面也绝对不会再去求你！”
伴随着这一声要强的怒喝，鲜花店老板气势汹汹地从里面的房间里走出来。
结果刚冒了个头，电话又响了，他于是又退了回去。
“你有完没完了？好马不吃回头草！老子到做到！再求你一次我就是猪……啊？哎呦是房东啊，房东你好……”
……
鲜花店的老板是位非常有社会气息的中年大哥。
威武雄壮、络腮胡子、大金链子，但衣服穿得多，项扬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左青龙右白虎什么的。
老板往那儿一站，开口就是跟店员一脉相承的不见外：“你是来应聘的？不错不错，长这么结实一看就能干活。喏，你以后就负责剪花枝、包花、送货、看店、招待顾客……月薪两千五，供一顿午饭，不供住，上下班时间自由。”
要不是对方没笑，项扬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了。
虽自己现在是傍上了谷梁这款爷，不愁吃喝，但是也不能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出来义务给人当牛做马啊。
项扬想都没想就果断拒绝。拒绝之后又实在忍不住好奇，“所以，其它条件都……那样了，为什么上班时间还自由啊？”
老板倒是理直气壮：“平常基本没什么生意，不用都跟这儿干靠着啊。”
项扬：“……”
因着老板的坦诚，项扬虽然一支花没买，但走出店门的时候也颇能扬眉吐气了。
门口停了一辆厢式货车。因为谷梁的电动车停在门口，所以货车只能停在稍远的外侧。
车上下来个男人，穿着灰色工装。项扬看见了他们衣服上的绿色logo。
项扬赶忙上前去挪走了自己的电动车，示意他可以把车再往前开一段儿。
那人便冲项扬笑笑，重新上车去挪位置，因着店门口地方，项扬主动帮忙指挥倒车。
里面的店员看见了，赶忙开门，出来帮忙搬货。
店员：“哎呦哎呦，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快点快点，不然一会儿回去天都黑了。”
两人话间就急冲冲地开始搬货。
老板也出来了，看见项扬还在，倒也不见外，招呼他，“愣着干啥，过来帮忙啊！”
项扬：……行吧，于是就也加入了帮忙搬货的行列。
项扬认识司机衣服上的logo，是本市残疾人之家的标志，从前他邻居奶奶也有一件这样的衣服。
装货的箱子很大，但是都不算太沉。
店员告诉项扬，这里面装着的都是玩具墙上挂的那种玩偶，都是心灵手巧的残疾人朋友缝制的。
项扬帮忙把货送去仓库，让项扬意外的是，仓库里原本已经堆满了货物，看箱子不难猜到，全部都是这种玩偶。
即便是数学再不好，项扬也能算出，这是原本积压的货。
项扬声地跟店员，“你们老板人真好。”
店员：“可不是，除了脑子不好，哪儿都好。”
接下来店员便一直跟项扬一起搬货，一边搬一边讲自己老板的八卦。
“他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谈上一个女朋友，本来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婚房都买了，结果他舍不得钱装修，自己领着人蛮干，把好好的房子搞得不成样子，媳妇也黄了！”
这鲜花店的老板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春天的傍晚，刮起了西北风。老板的“金链子”随风一荡一荡地飘起来，撞上货箱又落回了他的胸口。
一个没脑子却有一颗热乎的心脏的老板，值不值得追随呢？
项扬也不知道，他得回家问问谷梁。
虽助人为乐应该量力而为，但是老板这样的人，也着实是很令人敬佩。
搬完货时间已经不早。
老板拎出几袋方便面，想请大家留下来吃晚饭。
众人都拒绝了。
店员她送完最后一趟货就要回家了。项扬本来已经走了，跨上电动车才想起自己的鱼忘拿了，就又下车回去。这便无意听到了店员接下来要去送货的地址。
两千八百八十八，是谷梁订的。
项扬咬着后槽牙跟店员，她如果能放心，自己可以顺路帮她送这一趟。
春天的街道，即便经历了一整天的喧闹也仍然掩盖不了它本来的味道。
春天是什么味道？项扬觉得应该是青草地混合玫瑰的味道。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处夜市。项扬顺路去买了两条火爆鱿鱼。往回走的时候，看见了路口有摆摊卖玩偶的。
造型和做工跟鲜花店里的没法比。但是项扬就要叛逆地买一个。
项扬：“我要这个，扭得最欢的这个，对，最大的、戴眼镜裹头巾的这个。”
项扬买了一盆太阳花，会扭会跳还会萨克斯。
晚饭时候，项扬跟谷梁了想去鲜花店上班的事。
谷梁知道那家店，他每周送给项扬的玫瑰就是在那里订的。谷梁实话实，告诉项扬那家店看起来随时都要关门，但是项扬如果喜欢的话，他们可以买下那家店，这样一举两得，项扬可以在那里安心上班，老板也有足够的钱装修婚房。
项扬则非常理智地否定了谷梁的这一想法：“我上班可以不赚钱，但是不能赔钱。”
项扬对自己的经营能力有着很清醒的认识。
谷梁尊重他的意思，遂放弃了这一算。
过了一会儿他又提出其它意见：“或者，我们可以入股？”
项扬还是拒绝。
即便是一个月只有两千五的事业，项扬也并不让谷梁插手。
工作就是工作。工作在一定程度上能体现出一个人的价值。项扬也想做个有价值的男朋友。
项扬最终和谷梁商量之后决定，他去那家店里上班。
谷梁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项扬碗里，让他多吃点。顺便询问了一下，可不可以把这棵正在饭桌中间卖力演奏的盆栽关掉。
它太吵了。
谁知，这话立马就把项扬给得罪了。
项扬：“怎么？你不喜欢？”
项扬“这个就是我！”
项扬：“哼！”
谷梁：“……”
周末。
项扬拉着谷梁在院子里种花。两千八的玫瑰，哪怕是自己工的店，项扬也不能接受。
他算在自家院子里种花，种玫瑰。
项扬对于种植花草先天没天分后天没经验。起初他曾经把希望寄托在谷梁的身上，但是学霸也不是万能的，毕竟是连拔一棵白菜都失手的人。
白菜。
于是项扬就想到了他远在一千里之外的岳父大人。
最终，两人在谷梁爸爸的远程视频指导之下，利用一下午的时间，在院子的篱笆下种满了玫瑰。
谷梁的爸爸看过成果之后，拍胸脯保证，这次肯定能活。
完事之后，项扬拍掉手上的泥土，满意地告诉谷梁：“这玫瑰就象征着我们的爱情，死里逃生！”
谷梁：“……”
……
胡燕电话来的时候，项扬正在洗一棵大白菜。
项扬赶忙关了水龙头，把沾水的手在围裙上胡乱蹭蹭，按下了接听键。
“喂！”
对方神经兮兮：“你上回跟我看见宋琰修去找谷梁了？”
项扬点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一边，拎起大白菜控水。
“嗯，专门去找的，幸好我发现及时。”
胡燕：“你及时个屁，我刚听他又接戏了。”
项扬把白菜放到案板上，“这有什么稀奇，他是演员啊，不接戏怎么赚钱？”
胡燕不得不提醒他：“老北鼻的手段你应该最知道。在这种被围追堵截的情形下他还能接到戏，你不奇怪吗？”
项扬：“……奇怪。难不成，晋楚他们家，家道中落了？”
以晋楚他爸的卑鄙程度，他想要封杀宋琰修，那势必就是要赶尽杀绝。而现在宋琰修又重新开始接戏，项扬就觉得可能是老北鼻的势力不行了。
胡燕：“也可能是有一个可以跟他抗衡的人在背后支持宋琰修。”
项扬点点头，遂想到胡燕看不到，于是又：“你得有道理。”
胡燕就知道他听不懂，直白道：“你知道谷梁是干什么的吗？”
项扬：“啊？”
胡燕：“你知道谷梁他身家多少吗？”
项扬：“嗯……”
胡燕恨铁不成钢：“你是傻的吗！”
胡燕的意思是，如果谷梁想帮宋琰修，那以他的实力，即便是晋楚他爸也阻止不了。所以宋琰修就还可以接到大制作的戏。
项扬则觉得这不太有可能。
但是胡燕提醒他，谷梁之前可是帮他开了公司的。
项扬就也不能那么确定了。
做为朋友，胡燕提醒项扬，别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
项扬就知道了。
项扬觉得谷梁不是那样的人。
谷梁现在明明喜欢的是自己。
这没什么可担心的。
没有。
项扬拿起菜刀，一刀砍在了白菜上，将好好的一颗菜劈成了两截。
谷梁这混球，还吃什么白菜！今晚就要给他点儿厉害尝尝。
谷梁现在每天最想干的事情就是迟到早退，所以他超乎寻常的聪明脑袋就发挥了作用。谷梁每天用最快的时间完成工作，然后立马赶回家去陪项扬。
他今天午休的时候无意之间听到了同事们都在楼下水果店里的桑葚，个大好吃还新鲜，下班以后大家相约去买。
于是谷梁今天又提前五分钟下班，去楼下的超市里买走了最后一盒桑葚。
这个不怎么甜，项扬肯定会喜欢吃。还会吃得满嘴都是，变成花猫。
想到这，谷梁便忍不住笑了。
他好想项扬啊，他已经有好几个时没有见到人了。
大门开着，谷梁直接把车开进了院子，拎着那盒桑椹下车。
项扬没有出来迎他，他便自行推门而入。
今天的家里格外安静。
别项扬了，项圈儿也没见个狗影儿。
“项扬？”
谷梁纳闷儿地走进来，客厅里也不见人影。谷梁想着这个时间项扬也许会在厨房，于是又去了厨房寻找。
“项……扬……”
谷梁在他们家厨房里，看见了一只粉白相间的“兔子”。
视觉效果太过震撼，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开始奔腾翻涌，脑袋里却空空如也。
封闭式厨房里，项扬背对着他，上半身趴在料理台上，两手撑着下巴，正转回头来看他。项扬把自己扮成了一只粉兔子，戴着兔耳朵发箍，身上是粉白相间的胡萝卜围裙。
只有胡萝卜围裙。
哦，还有一条三角裤裤，后面坠着一团毛茸茸的兔尾巴。
谷梁的眼睛比兔子还红：“兔崽子你干吗！”
项扬看着他，弯了弯好看的眼睛，叫他：“谷梁，兔子那么可爱，你要不要吃啊？”
厨房、客厅、餐桌、沙发、落地窗、楼梯、床。
兔子被吃得渣都没有了，**之后整个瘫在床上。
谷梁拍他的兔子屁股：“去洗澡？”
被榨干的兔子：“我不想洗。”
“我帮你洗。”
干兔：“我不想洗。”
谷梁当然明白项扬这会儿不想洗澡的意思。他自己倒是乐得配合。他最喜欢看项扬对着他热情又放*的样子。
只是今晚……
谷梁看着累得快要睡着的项扬，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已经空了的盒子，犹豫道：“那你等我？”
一直到傍天亮，任性的兔子终于是扛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着之前他还想，等这事儿过去了，高低把耳朵和尾巴藏起来，并且再也不能拿出来了。
正式上班的第一天，项扬就请假了。
他有比赚两千五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看着自己男朋友，别被坏男人抢走了。
项扬捧着他的妖娆的太阳花，跟着谷梁一起去上班。
一上午，谷梁在工作，他则缩在沙发上补觉。
谷梁中途过来看了他八回，动动这里亲亲那里，再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工作。
临近午休时，有个项目会要开，谷梁便走过去把项扬叫醒了。
“起来清醒一下，待会儿要吃午饭了。”
项扬便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项扬刚睡醒的时候总是很乖，谷梁便忍不住又亲他。
“我去开会，很快就回来，我不在这里，你别睡觉。”
谷梁要出去，他不想把项扬一个人锁在房间里。留着门让项扬在里面睡觉他就更不能放心。
这是来自于男朋友奇奇怪怪的保护欲。
谷梁出门去开会了。
项扬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坐在沙发上醒盹儿。
过了一会儿，秘书姐过来敲门。
“进来。”
秘书姐送了午餐过来。
“老板你刚睡醒，不能出门吹风，让我把饭送到办公室来。”
“谢谢。”
“客气什么。”
秘书姐帮忙把饭摆好，还想跟项扬点儿什么，正在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她冲项扬笑笑，接了起来。
刚听了个开头就皱起了眉头。
“他又来了？你不用管，让茜茜（前台）发他走。”
“茜茜买饭去了？那你过去，直接请他出去。”
“嗯，我知道，去吧。”
项扬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
等到秘书姐挂断电话以后，便问道：“是谁啊？”
秘书姐也不隐瞒：“宋琰修。”
项扬皱眉：“他又来了？”
秘书姐：“可不是又来了，过完年到现在，都来八百多回了，烦人。”
项扬只觉得自己浑身散架了一样的疲惫。
都来八百回了谷梁居然一回都没有跟他！
昨晚操了自己八百来回，哪一回中场休息不能抽空坦白一下！
怕不是还余情未了想着旧情复燃呢吧！
项扬脑袋里塞得全都是“八百回”，谷梁背着他跟宋琰修见过了八百回！
去他娘的理智大度，他现在只想冲进谷梁的会议室去掀桌子！
就听秘书姐一边收袋子一边继续道：“他现在事业走下坡路了，想着来找我们老板了，他也不想想，他当初是因为什么红的！还下坡路，坑底才是他的最终归宿！”
“进不来门还吓唬人，跟我们保安大哥叫嚣知道他是谁吗，他也不想想，这里如今谁还在意他是谁啊！”
项扬敏锐地抓住了重点：“进不来门？”
秘书点头：“是啊，老板老早就发话了，公司大门，前任免进。”
……
吃饭的时候，兔子乖得不像话。
谷梁：“怎么了？没睡好？”
项扬摇头。
谷梁便坐过去，把他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脑门儿，嘴唇贴在他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发烧才安心。
项扬回抱着他，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我昨晚……太过分了……”
谷梁把他抱得紧紧的，高兴道：“这样证明我们很相爱，你这样，我很高兴。”
项扬直起身看了看谷梁，又重新靠进他怀里，老实交代：“那倒没有，跟相不相爱没什么关系，我当时就是以为你要跟他……旧情复燃，就想着把你榨干，省得你犯错误。”
谷梁：“……”
项扬靠在他怀里嘟嘟囔囔地抱怨：“可是我什么地方都用了，也没榨干你，你怎么那么凶啊！”
谷梁：“……”
项扬紧紧地回抱着谷梁，告诉他：“谷梁，我吓死了。”
胡燕后来听到，宋琰修的新戏确实是他金主给拍的，只不过不是谷梁。
谷梁自拉黑他之后，就没有关注过他任何的消息，不见他也真的就是一次没见了。
宋琰修又找了别的金主。据是个很有能力的，但也有家室。宋琰修一向道德观念薄弱，这倒没什么不能让人理解的。
向来穿衣服讲究一丝不苟的谷梁先生，史无前例地把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了。他西装给男朋友穿走了，却也没找秘书要备用的，就只穿了衬衫。伴随着他话或者低头签字，动作稍微大一些的时候，就会露出颈侧那个圆圆的牙印儿。
没人的时候他则更加变态，时不时就会去卫生间欣赏一番，就差逢人便显摆自己家里那口子牙齿整齐了。
项扬居然为了他吃醋！还咬了他一口！这已经不是牙印儿了，这是他爱情的勋章！
一想到昨晚自己热情奔放的男朋友，他全身上下的血液就都往那一个地方冲。
谷梁靠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平生第一次翘起了二郎腿，脚尖儿得意地一晃一晃的，随手点进了购物网站。
谷梁的确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只是，谷梁放不下的，至始至终都是自己的男朋友。
宋琰修不是他的男朋友了，对他而言，就什么也不是了。
他现在和未来放不下的，就只有他牙齿整齐的男朋友。
谷梁点着太阳花的大花瓣，敏锐地想到，自己男朋友从前经历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自己理应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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