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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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很快,离爱子回家乡已经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来,她又回老家参加了一次葬礼,还在等待爆?炸犯的判决。

    而她的第二本书也摆在了书店最前面,两本书都不断加印,现在她在森内编辑的催促下准备第三本书。但是她已经卡了一段时间,还没有想好要写什么。

    甚尔这一年来的日常也趋于平静。

    早上六点半,被爱子用古埃及猫神命名的那只叫巴斯特的黑猫准点踩上他的脸,喊他起床,非常势利眼地清楚家里的老大是床上另一侧的爱子,从来不会把她吵醒。

    甚尔轻手轻脚地下床,跟着黑猫巴斯特从卧室出来,他穿好外套,跟在巴斯特身后出了家门。

    大概因为之前是野猫,巴斯特非常与众不同,它喜欢出门散步,像是狮子在巡视地盘,傲然地在附近的街区绕一圈,才往家走。

    甚尔跟着每天都要早起去遛猫,或者被猫遛,顺道在农贸市场买好今天的食材。

    回到家大概七点半,冲个战斗澡,开始准备早餐,去厨房磨咖啡,烤面包,煎鸡蛋,再给巴斯特倒上一碗猫粮和清水。

    早餐做好了,爱子也就起床了,她大概要喝完咖啡才算是清醒过来。

    九点之前,爱子坐在书桌前开电脑,先处理邮件,和合作的杂志编辑沟通一下本周或本月该交的稿子,然后开始开始工作,有时要和采访对象线上联系,有时会出门见面。

    甚尔在这个时间段会锻炼,一来是发时间,二来是保持水准,他也是通过训练才变得更加强大。

    每隔一个时,他就会去书桌前给爱子递杯水或者一块饼干,提醒她起身活动一下,顺便获得一个吻。

    十一点左右,甚尔开始准备午饭,如果爱子早上计划的工作任务完成了,就会到厨房来捣乱,若是没有完成,就直到饭点都叫不过来。

    午饭后,爱子会在客厅那里晒着太阳看一会儿书休息一下,然后又回到书桌前工作。

    下午甚尔会去五条悟那边一趟,赚点买菜的日用开销,主要是教那些警局的弱鸡们体术,五点左右结束,回家的路上到爱子最近特别喜欢那家面包店取好提前加钱定下的最后一炉新鲜餐包。

    晚饭吃的要比中午简单一点,吃完饭后,甚尔处理了猫砂和垃圾,然后和爱子一起出门,陪她在公园慢跑一会儿。

    晚上回家开投影仪,翻找没看过的电影一起欣赏,甚尔一边对着剧情发问,爱子一边解。

    最后是大人的时间。

    甚尔对现在的生活不会更满意了。

    ?

    我眯着眼看着巴斯特轻巧一跃跳上床来,被我摸了一把,舒服得呼噜呼噜。

    甚尔一伸手把巴斯特捞到他怀里,被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的顺毛,巴斯特翻了个身,趴在甚尔胸前,愉快地开始踩奶。

    甚尔撩了撩眼皮,“爱子,你就喜欢看这家伙在我这儿踩奶,是吧。”

    黑猫的爪子在漂亮的胸肌一下下按着,我真是百看不厌。

    “巴斯特又该剪指甲了。”我道。

    甚尔轻轻一捏,巴斯特的指甲露了出来,“的确该剪了,不然当家的女主人要嫌弃了,明天你这家伙配合一点。”

    甚尔手一挥,巴斯特就被他扔下了床,侧过脸痞笑着,“我总感觉你更关心这只猫,看来还是我没服务到位。”

    我抿着嘴笑,摸了摸他的唇角,甚尔挑了挑眉,又俯下身去,钻到被窝里了。

    这一年来,我发现和甚尔在各方面都很合拍,吃就不必了,他不挑食,我带他去探店,他只要能吃饱就行,反过来,他知道我的口味,能让我吃好;

    玩乐也一样,很多好玩的地方对甚尔来,都是陌生的,他为了我的体验感更强,会提前查攻略。

    对他来,跟我待在一起就足够了;性生活的质量也很高,甚尔基本上是以我的感受为主,很多我想尝试却一直没有合适人选配合的玩法都在他这里实验了个遍。

    大概是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彼此,换任何一个其他时间,我们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冬天又到了,早上起来我只想待在床上不起来,手机一震动,我迅速开看,结果只是广告。

    甚尔已经遛猫回来了,敲敲门,“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好冷……”我努力从暖和的被窝里伸出双手。

    “今天阳光挺好的,我要晒被子。”甚尔走过来一下就把被子拽开了。

    我叹了口气,又翻了一边手机的消息,这才慢吞吞的下床去洗漱。

    最近很是心烦意燥,爆?炸犯的审判快一年了,还没有出结果,我几乎每天刷几遍手机,希望收到萩原姐或者法院的消息。

    主审的法官和负责的检察官都被我骚扰了好几次,他们只是让我再等等,在稳步推进中。

    我知道这类会判死刑的案子初审的进展会很慢。但是还是想尽快出结果,我才能彻底的放松下来。

    甚尔看我烦恼,便提议道,“我们去北海道看雪吧,权当放松了,你的新书不是也没有头绪吗?还在操心判决的事,出去玩一圈回来不定好一点。”

    “巴斯特怎么办?”

    “随便让谁看几天就行了,就算爱散步,它也不是狗,出门旅行都得带着。”甚尔道。

    这个旅行计划非常突然,我本来还想规划一下之后几天的工作安排,甚尔天天在一旁北海道的雪景、毛蟹、拉面、烤肉还有哈密瓜,我手头的事情做到一半,直接撂下了。

    “我想现在就出发。”我道。

    甚尔微微笑着,“那就走吧。”

    走就走的旅行就这样开始了。

    我们坐了飞机直奔到札幌。

    一落地就看到了漫天的大雪,雪花松软地堆积起来,踩下去咯吱咯吱作响。

    第一顿就去吃了有名的成吉思汗烤肉,点了好几盘肉。

    成吉思汗烤肉用的是特制的中间凸起的圆形铁锅,外围摆了一圈洋葱,中间凸起的地方用肥肉刷上一遍油,再放上羊肉,用夹子翻动着,很快就熟了,蘸着酱料,又嫩又鲜,最后店家还送了两块汁水饱满又香甜的哈密瓜,解腻爽口。

    吃饱后出了餐厅的店门,一片无际的白色,下得太快太大,市政还来不及处理,连马路上都是雪。

    白色的雪花映着月色,无比辽阔。

    第二天乘坐电车去了樽,参观了玻璃厂,工艺非常精湛,带了两个倒了清酒会显出金箔碎片的杯子回家。

    第二个目的地是建在旧火车站台的一家咖啡屋,红顶上落满了白雪,到了北海道,当然要吃奶制品,我点了牛奶布丁和芝士蛋糕。

    去往函馆的路上,吃了一碗地道的北海道拉面,我选的是酱油口味,甚尔那一碗是盐拉面,一出门,就看见头顶的屋檐挂着一排冰溜。

    函馆的夜景据非常漂亮,海水中间由一道大桥一分两半,只是天公不作美,乌云笼罩。

    甚尔便安慰我,“下次再来看也是一样的,它又不会跑。”

    回到旅馆,手冻脚冻,热情的老板娘递上一杯热甜酒,是他们自家酒造酿制的,热乎乎的让身体暖和了过来,我们在餐厅等着品尝毛蟹。

    就在这时,我收到了萩原姐的短信。

    结果出来了,是死刑。

    我抬起头看着对面正在剥壳的甚尔,“吃完饭就回东京吧。”

    他把蟹肉放到我的盘子里,“好,现在可以专心吃饭了吧。”

    我放松地笑了起来。

    回到东京第一件事就是到法院那里取一份判决。

    我带着厚厚一本的判决书,去墓地看阵平。

    他牺牲后,除了葬礼,我再也没有来过。

    直到现在,这一切都了结了,我才能站在松田阵平的面前,擦去墓碑上的浮灰,仿佛掸去他西装上的褶皱。

    判决书快要烧尽了。

    烟气顺着向上散去。

    雪又飘了起来。

    “你还好吗?”我轻声道,“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