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她已经快死了
熟料,秦仞突然倾身过来问:“你谎是在怕什么?”
“我的是实话!”宋雪然怒气冲冲的。
秦仞重新向后靠在椅背上,淡然的目光看了她许久许久。
就在宋雪然以为她再一次骗过他的时候,秦仞突然起身,抓住她的领口把人提了起来。
五指用力收紧,骨节泛白,衣领勒着宋雪然细细的脖颈,她痛苦的皱眉。
这是秦仞第一次这么粗鲁的对待她。
任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他的钳制。他的手越收越紧,宋雪然快要不能呼吸了,她不停的拍着秦仞的手臂。
“咳咳咳!”在快要咽气的那一刻,领口骤然松开,宋雪然大口呼吸,惊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的眉眼间全是狠厉之色,眼底浮出一点薄红,跟两年前在医院里一模一样。
不!比那还要吓人!
因为他对她没有一丝感情。
宋雪然摇头,疯狂摇头,不不不!她是赢家,她不能输!
“啪!”秦仞抬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将人扇翻在地。
“你真的该死!”他得冷酷疏离,又缓又重。
宋雪然倒在地上,目光里男人那双锃亮的皮鞋越来越远。
她输了!
秦仞带着一身寒气走出监狱,身体被复杂的情绪激烈的冲撞着。他走得越来越慢,双眼失神,竟然在平地上踉跄了几下,不得不扶着廊柱稳住身体。
他深深弓起腰背,大口大口的喘息,握成拳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过往两年如同洪流一样陡然淹没了他,他对阮莺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混账事无比清晰的在脑海里轮播。
她的决绝,一定要离开他的不可撼动的决心……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低吼出声,拳头一个接一个砸在廊柱上,只有这样,他才能从回忆的湍流里喘息。
只有痛觉才能让他有勇气拨出阮莺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已关机。”
秦仞紧紧握着手机,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子如箭一般驶向阮莺的区。
“砰砰砰!!”
门被砸得哐当作响,可是一直无人来开。
“阮莺!”秦仞失去了一切冷静,胃部的痉挛让他不得不深深喘息,“阮莺!”
“咔!”
对面的门开,刚回国的顾云渐风尘仆仆,脸上带着疲惫。他惊愕的看着秦仞,但在看清他的表情时,很快蹙起了眉,“秦仞,你又来找她的茬?”
又来找她的茬?
又!
可见他过去对她有多差。
秦仞用力闭了闭眼,大步冲过去,“她在哪里?她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顾云渐表情淡淡,“我们一周多没有联系过了。”
“她不接我的电话……”秦仞深吸了一口气,握着顾云渐肩膀的手指微微颤抖,“你真的没骗我?”
顾云渐从没见过这样的秦仞,脸色煞白、眼眶发红,好像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这痛苦好像不仅是来自于身体。
他们见过的每一面,他永远都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而现在,他快要被着急给淹没了。
还有些……六神无主。
六神无主?这可真是跟秦仞不沾边的词汇。
顾云渐叹了口气,把门开,“你先进来。”
秦仞捂着胃走进去,顾云渐知道他有胃病,在抽屉里翻翻找找,过了一会将一杯温水和药放到他面前。
“先吃了,我们再谈谈阮莺的事。”
秦仞仰头把药片吞了进去,“你给她个电话。”
顾云渐依言将电话拨了过去,外放的声音提示他们对方关机,他道:“你这么急着找她,究竟是因为什么事?”
什么事?
秦仞握着杯子的手突然一抖,用力到骨节发白。沉默了片刻,他松开手抬起头来,顾云渐发现那个冷静的秦仞终于又回来了。
“你救过阮莺,”秦仞盯着他,“她背后的伤疤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缓缓的问,吐字有些艰难。
从前他也跟阮莺亲昵过,但那两道疤是他上个月住在阮莺家里时……发现的。
可是当时他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
因为那时候他告诉自己享受她的身体就可以了,不要再把自己的心掏给她看。他始终在告诫自己,这个女人不配。
他眼底的红色骤然变浓。
秦仞今天的反常终于有了合理解释,顾云渐舒了口气,:“看来你知道了。”
这句话出来,他轻松了很多。
在国外交流的这两个月,他一直在想要不要把真相告诉阮莺,直到现在他都没想好。阮莺不想跟秦仞再纠缠,显然不告诉是最好,但……
现在秦仞发现了,顾云渐心里揣着的疙瘩终于消除。
他回忆起那个大雨滂沱的晚上,“那天我去看朋友,离开时看到一个女人倒在路边的水洼里,半个身体都泡在里面。其实准确的,她是泡在血水里,血从哪儿来的这就不用多了。”
秦仞低眸紧握着手。
“那个晚上对白来非常难熬,她失血过多,又在大雨里失温,等救护车赶到时,她的心跳已经快停止了。”
秦仞的目光狠狠一颤,微张着薄唇急促喘息。
“我和两个医生轮流在救护车上给她做胸外按压,才把她从鬼门关救了回来。”顾云渐顿了顿,“你可能对这个不太了解,一般人出事需要急救,一个医生就能行。当天我们三个医生轮流来,是因为前两个医生耗尽体力的急救根本不起作用,她已经快死了。”
“快死了”三个字仿佛一把利剑猛地插入秦仞的心脏,他俯下身,双掌用力按住脸。
顾云渐得十分平静,好似专门让他痛一样。
“白的心脏终于恢复跳动,不过这才是受苦的开始。她的伤口很深,又是从后刺入,差点伤到脊椎。醒来之后她找护士要止疼,自己很疼,不过我们不能给她吃太多,她只能自己捱着。”
“然后她问,还有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