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故梦(小修) 你嫌弃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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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主?”何钏早选好了一套镶金玉饰, 就等着陌渊来付钱。

    这套玉饰品从钗环到镯佩统共不过才八十多两银子,刚才那根簪子就是再好也不可能让他花一百多两买,他又不是冤大头。

    不过等来等去, 陌渊还在门口发呆并不理他, 他便又娇声高喊了句:“庄主, 钏儿就要这些。”

    陌渊终于被他叫喊乱了心神, 皱眉看过去:“多少钱?”

    掌柜的今晚做成了两单大生意,整个人笑得比妓院的龟公还热情, 赶紧接话:“今儿城里送春,我也讨个喜气,给您去零凑个整,统共八十两。您用宝钞还是现银?”

    陌渊闻言, 也再管不了刚才那个很像林洛离的男子。不悦地走过去几步,拿过何钏手边的已经包好了的玉石看了两眼,只觉得不值这个价。

    以前林洛离每年最多只会花个一二十两买些喜欢的外物, 常用的不过那么几根簪子, 哪里会花费这么多。

    再她们晋阳山庄虽做得大,既要撑场面吃饭的人口也多, 现在还有朝廷插手, 生意难做,要她一下子花这么多钱买些破玩意儿实在肉疼。

    掌柜看出了她面带难色,口风瞬间就变了,冷淡道:“娘子若是要再考虑考虑, 我就先把东西收起来了,免得磕磕碰碰坏了价钱。”

    着就要取回自家的东西。

    何钏当然不肯让,扯着那东西又羞又臊,直接吼起来:“慢, 等等!陌渊~”

    他看向旁边的陌渊正想发作,可见她脸色又不敢,只能意求道:“我真的很喜欢,也不是很贵。你看刚才那个人给她夫郎一根簪子就花了六十多两银子,我这么多才八十两,你就给我买了吧!”

    毕竟他也是个正经门派的公子,陌渊平时对他还算有求必应,花钱也不气。只怪她当初心情郁闷,酒后一场乱性才害得他像现在这样没名没份地跟着她。

    被何钏伏低作一通,也心底不愿输给刚才那个气焰猖狂的女人,陌渊咬牙掏出一张百两的银钞拍在案上付了账。

    虽然过程不是那么顺畅,何钏抱着自己的金银首饰心满意足,眼巴巴地等着掌柜的把银子给找回来,自觉攀上陌渊是他人生做的最对的决定。

    这掌柜赚了钱,对谁都是天王老子,也没了之前的芥蒂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躬着腰就把两人送出了店门,然后喜不自胜地关了店门到万花楼喝酒去了。

    而在云州城城南最偏僻的巷道里,关荇拥着刚被她的怒气波及到的男人,一时无人开口,只有压抑的低泣声偶尔从她被哭湿的肩头传出。

    “我不舒服。”

    林洛离哭得有些累,身心俱疲,一点也不想先开口。可压在头上的面具让他头疼得厉害,太阳穴处的青筋连着下颚的酸楚跳个不停,直让他觉得晕眩。

    关荇忙替他取下那张假面,伸手在他穴道位置注力揉了两下,解了他的疲累。

    “好些了吗?”她语气还带着点儿冷,又是满心的怜。

    林洛离不想答,只埋在她衣襟里默默吸着鼻子。

    两个人谁都没再提刚才的事情。

    关荇想摸摸他的背,却被他耸肩躲开了半分。

    手顿在原地,关荇的心情也不比他好受,只好先道:“我们回去再。”

    林洛离僵直着身子脱开她的怀抱,侧身整理好刚才被弄乱的衣服,除了眼尾还红以及嘴角多出来的伤口也没什么不妥。

    他偏头不想看她,对关荇伸出手:“把面具还给我。”

    关荇刚缓和不少的脸又冷了下去,直接把面具扔进了暗巷的破竹篓子里,强横道:“不用,就这样出去。”

    林洛离被她拉拽着,跑才能跟上她的脚步,本就破了口子的心更是四处漏风,寒凉从骨子里泛了出来,于是奋力甩开关荇的手,越过她自己往前走。

    关荇也拿他的性子没办法,再她也没排解开,又叫她如何去安慰林洛离呢,索性慢步跟着他,等林洛离走错了道儿她才在后面凉凉提醒两句,让他转个方向再走。

    此时已至午夜,路上的行人散去了不少,稀稀落落几个也是急着归家的,还残余着热气的各色吃铺子也开始收桌子捅灶准备收摊。

    林洛离和关荇就这么在空旷的大街上一前一后地走着,中间隔了一两米的距离,任谁看了都像是不认识的两个人。可又走得那么别扭,影子叠着影子,如胶似漆,谁也离不开谁。

    “诶!娘子,慢些走!”

    一个背着大箱子的老妇人原本在路边东张西望,蓦然见了她俩才松了一口气,心急火燎地追了上来,举着一对泥人偶埋怨道:“娘子,人偶早做好了,迟迟不见你来取。还好我多等了会儿,要不可就错过了!”

    关荇被挡了个措手不及,驻足汗颜道:“实在对不住,我一时忘了。劳烦大娘久等,我这就付钱。”

    着就要从腰封里掏铜板。

    老夫人急忙按住她的手:“不用,不用,你我相逢便是有缘,真不是为了钱。我是见着你们妻夫感情好,不给你们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话虽如此,关荇还是坚持要给。

    一老一少站在大街上争到最后,连站在不远处等候的林洛离也看不下眼,开口道:“大娘你就收下吧。”

    “是啊,大娘。让你免费给我们做了活儿,这不是折我们寿吗。”接着关荇手一款将钱直接按在老妇的手心上,“我也不知道要多少,多了就当给我们妻夫积个福。”

    事已至此,那老妇也乐呵呵地不再推辞,瞅了眼站得极远的林洛离凑到关荇身边声道:“哟,这是吵架了吧!”

    被长辈看出来,关荇有点儿难堪,为难地点点头道:“没什么,跟我耍性子呢!”

    老妇大笑:“嗨呀,少年妻夫,吵架算什么,架也是常有的事儿。我和我家那口子刚成亲那会儿也是成天鼻青脸肿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都在一个窝里过了大半辈子了!哈哈哈。”

    关荇看了眼前方昂首站立的挺直背影,心中一软,不觉收敛了露在外面的刺,跟着苦笑了两声。

    “关键你得会哄,别老板着脸,适当的时候两句软话讨个笑,妻夫哪有隔夜仇?我不是倚老卖老啊,要真让人家伤了心,到时候有你哭的!”

    关荇被她点了一通,重新豁然,忙拱手拜谢道:“谢大娘指点,晚辈受教。”

    “呵呵,去吧,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临走前,关荇再次回身弯腰真诚地谢了一记,才快步追上已经先她走了好远的林洛离。

    老妇叹了句,还是年轻人精力好。不久也趁着今夜格外皎白的月色,去找那个做好夜宵正在等他归家的人。

    关荇先是追到他身边,一道走了几步路才斟酌着将手里的泥偶伸到他面前晃了晃。

    “看,那个大娘替我们做的。”

    林洛离瞧了眼那两张傩面人,原本应该让他开心的东西这时候看着实在厌烦,手一挥推开了去,让她别挡道。

    关荇也未再勉强,只是依旧负手跟着他肩并着肩走,再没有落在后头过。

    到城门口取了马,还是两人一骑,在身体上并未有心理上的那般排斥,前后想贴,星夜赶回了青峰寨。

    到了家也不算太晚,俞虹还没睡,坐在院子里跟李二一起准备明天的食材,一个爱话一个哑巴相处得倒挺和谐。

    看到林洛离回来,俞虹便立刻站起身迎上去:“公子,你回来啦!”

    林洛离浅浅点了个头,面色冷淡,连个声儿都没应直接进了屋,关荇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俞虹被公子这模样弄傻了,转头问李二:“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这样儿了?”

    李二耸耸肩,一脸的事不关己。

    “哼,肯定又是你那个主子搞得鬼。公子脾气不知道多好,才不会轻易生气呢!”

    李二默默吐槽,她们主子搞的鬼可多了,也不少这一件两件的事儿。只求俞虹别因着主子迁怒于她就好,不过她这个可比里面主子那个好哄多了。

    进了房,关上门,关荇便没有了那诸多顾虑。

    静坐在厅里等他洗完澡,便不顾他的挣扎用一块干净的棉布将他裹着抱上了床,又取来药箱蹲在床边用棉球细细替他被咬破的嘴角上药。

    “对不起。”她边拭边道,“今天是我着急了,所以跟你道个歉。”

    “嘶~”

    那药清凉带着刺激,弄疼了林洛离,也让关荇下手更加轻柔。

    等涂完药,将药箱收好,关荇又蹲回来摸摸他的脸道:“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清楚我的意思就好。”

    后来,关荇沐浴完吹灭了蜡烛,躺在了床的外侧,与往常无异。

    两个人却谁都没能睡着,四只眼睛齐齐睁着望向床顶。

    “你今天生我气了?”林洛离突然出了声。

    关荇摇头,知他看不见,又道:“我生我自己的气。”

    “为什么?”

    关荇不想,默了会儿还是坦诚道:“我是个女人,所以我会嫉妒第一个拥有你的人,也会嫉妒你要唤她妻主的女人。要是我能早些遇见你就好了,窈窈。”

    她用力搂过林洛离颤抖的肩,埋在他脖颈间亲吻,将一腔喜爱与痛苦全都诉诸于他。

    告诉他,他身体的每一处她都想要,只能由她占有。

    林洛离受不住般微喘着推开她,直视着她的眼睛,黑白看得分明。

    “你嫌弃我不是处子之身?”

    “当然没有,”关荇捧着他的脸郑重否认道,“我只是太嫉妒了,嫉妒到发狂。你能明白的,窈窈。”

    她对着林洛离的鼻尖啄了一下,然后笃定道:“今天那个人是陌渊,你的妻主。”

    林洛离闭眼靠在枕上点头:“是,她是陌渊。她应当是来找我的。”

    他又道,“跟在她身边那个男子其实我早就知道,不过一直住在南边,不在晋阳。主要她不往我眼前带,我也没有多在意。而且...我们之间的事完全与她无关,不是吗?”

    蓦然睁开的那双眸子灿若星辰,耀眼明亮,里头烧灼的爱意一时竟让关荇无地自容,觉得一点也配不上这样认真又纯净的他。

    更何况他并不完全属于自己,他有堂堂正正的身份也有妻女,无论如何她都是个介入他美满生活的第三者。

    也许一时的刺激可以冲昏人的头脑,爱上了这个叫关荇的土匪。他真的不会后悔吗,特别是在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之后。

    关荇神色复杂地问道:“窈窈,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笑:“我知道,我在对你用美人计...唔~”

    是夜,林洛离在濒临爆发的那一刻释放出从未想过会从他口中哼出的高亢哭叫。

    满身通红的他脚趾扯着被,紧抓住关荇大敞的衣襟,激动哭喊道:“荇娘,我只想活在今天!”

    接着,行至巅峰,玉浆四溅。

    丝线骤然断裂,那隔阂般的银面被他用力扯开,砰地扔出了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