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不准乱来
早上我在柔软的被子里醒来。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窗帘还没关,阳光刺眼,我刚想拿手挡,这才感觉到手被人抓着。
我和杨骁前胸贴后背,他的手正摸着我手心里的纱布,胳膊交织在一起。
发现我醒来,他在我耳边问:“还疼吗?”
我攥了攥拳头,如实:“早就没感觉了。”
杨骁埋头在我脖子里,皮肤灼热,我被他的呼吸弄得痒痒,但也没怪罪,我问:“今天什么安排?”
杨骁:“带你们去买东西。”
我:“买什么?”
杨骁:“看你需要,衣服应该得买,栩栩没带多少来。”
“回家拿就是了。”
“不去,我还没给你买过衣服,今天有机会。”
“这有什么,买个衣服而已。”我不在乎地,没把这种事情看得有多重要,多么需要形式感。
他不一样,比我多重视形式一点,不行,他昨天特地推掉了所有工作,就是为了陪我们买东西。
“你脑子有病吧?”我口出狂言,“像你这种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东西,能做老板?能干风投?你早晚得亏死。”推掉工作陪人买衣服?正常人谁能干出这事来。
“借你吉言,我亏死了你就等着养我吧。”杨骁:“正好你心里不平衡,你养我我没意见,我心理素质强大,不觉得丢人。”
“你他妈还!”我伸手就是一巴掌,没扇在他脸上,被他抓住了,吻了下手背。
我收回去。
杨骁:“对了,你起这个,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工作你想好了没有?”
“什么工作?”此时我脑袋里一片空白,真不记得答应他什么了。
“到我这儿来。”他点拨我。
“那件事啊,”我记起来,立马回应他,“不行。”
“你能帮顾铭,为什么不能帮我?”他还真想知道,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我没算耍他,摸了下他的脸,我:“学声狗叫。”
杨骁没话。
“那就不告诉你。”我拿他的乐趣,但他还是没学,反而压着我不让我起来,以此来威胁我,我推了两下没推动。
“好吧,”我作罢了,枕起胳膊,欣赏他的模样,道:“离得远,让你念想更多。”
杨骁眯起眼睛:“不喜欢跟我在一起?”
我的指尖描摹着他的轮廓,“比起腻歪,我更喜欢被惦记,被你这种大情种一天到晚地想,还看不到,那岂不是爽快?”
“做梦都会笑醒是吗?”他抓住我的手腕,不让我乱动,从我的胳膊摸过去,“那你觉得,攒在一起的念想,会变成什么?”
我被问住了,“会变成什么?”
杨骁等着我的答案。
我想了会,没有找到合适的答案,他看透了我,在我耳边低声吹气,“会变成一场凶猛野兽地交_配。”
他还真是记仇,我曾经的一句“野兽的交_配,不需要感情基础”,今日被他反击回来了,我听着怎么都不对味,他的目光越发顽劣,的确很像我口中的野兽。
“你有种就弄死我。”我点着火,没在怕的,什么凶猛的交_配。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收敛,为什么要收敛,不论是讲脏话还是开黄腔,谁的脸皮薄谁遭殃惨败,但可惜我们都不是,于是汹涌的黄腔到最后只会变成实际行动上地折服对方。
但是今日就算了,有事情在身,我们没搞多久。
起床的时候都快大中午了,温知栩早就准备好了,可怜的孩子因为不熟悉杨骁这里的厨房用具,而没有准备好早餐,很尴尬地站在屋子里,两手无处安放,我看了她一眼,倒没有她那么局促,伸个懒腰,站在一边看着干净的客厅。
杨骁走过去,按了下姑娘的头,随口关怀道:“在这能睡好吗?”
温知栩点头:“可以,就是……”
什么可以就是?我张嘴就道:“你要卡壳就别了。”
温知栩乖乖闭嘴,她跟我过别得有多受气,从前还好,反正她跟别人一伙搞我之后,我就没法把她当个简单的丫头来看了。
就连早就能话这件事也能瞒着我那么久,害我带她全世界各地飞去治疗,难住了多少医生,砸了多少医院的招牌,结果是人家自己不愿意,你这事搁谁身上谁不来气?
杨骁就不,他就是那个例外。
我觉得他对温知栩的耐心比对我都好,这十多年也不知道是惦记我还是我这个妹妹了,我一度怀疑他俩才是亲生兄妹。
杨骁扶着冰箱:“别理他,有什么问题跟我。”
嘁——
我装作没听见,上一边去了。
温知栩偷偷地:“就是哥哥……声音好大。”
我还没走远,和她共在一个屋檐下,我听见她了什么,于是回过头道:“我什么时候话了?”
温知栩连忙低下头,杨骁则抬起头,转过头看我一眼,同时发出一声好听的低笑。
我没明白,看看他俩,不知道有什么猫腻,我现在看到他们俩就觉得后背发凉,我总觉得他们在背着我谋划怎么杀熟。
“嗯,好,我以后让他声音点。”杨骁揉着姑娘的脑袋,转移了话题,“洗漱了吗?”
温知栩:“洗好了,你们一直没起来。”
杨骁道:“那到里面等我们一会吧,一会就好,马上带你们出去。”
温知栩点点头,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去坐着了。
杨骁转回身,抽出自己的牙杯牙刷,我来到他身旁,看了眼温知栩:“她刚刚什么意思?”
杨骁看我,故作高深:“你别不知道。”
他这次真高看我了,我回忆着我也没话,要么就是……
“昨天吵架的时候?那也是你声音高啊,那时候她不是没睡吗。”我怨怼地盯着温知栩。
杨骁提醒我:“那时候她是没睡,也没有人是那个时候,我跟你搞到几点?”
我被他一句话点醒了,情绪更加不高了,杨骁也不管我,提着他的杯子就去洗漱了,我则为难起了沙发上的丫头,纠正道:“哦,你就永远听得到我吵,你这个杨骁哥哥是好东西啊,谁他妈大半夜不睡觉,一轮又一轮,我为什么吵,你这白眼狼心里没逼数?”
温知栩脸都涨红了,连忙捂住耳朵,她这个年龄似懂非懂地,别人不,温知栩还是纯情,一听我这些,脸都没法看了,站起来,了句:“哥哥真讨厌!”
她跑进了房间里。
“对对对,我多讨厌,肯定没你杨骁哥哥好,都跟别人一起对付我了……你关门声再大点试试?!”我一大早像个怨妇,对我妹的情谊日渐下滑,她就应该哑一辈子,会话了越发讨厌,跟我一样。
我还在教育这只白眼狼,杨骁从里面走出来,脖子里挂着深棕色的毛巾,他的刘海湿了一点,搭在额前有几分性感。
“咱能不提了吗?”杨骁反身靠住,对我的讽刺提出意见。
“不能,”我很快回复,没给他商量的余地,“你不提就不提,凭什么?干得出来干嘛怕人提啊。”
杨骁抬抬手,表示投降,他不跟我一样,可我得寸进尺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我:“明明是你在闹我,这姑娘心长偏了吧?我吵?好像你没发出声音似的。”
杨骁:“我声音,只有你能听到。”
我抱起双手,心眼也不知道怎么能这么,我:“是吗?声音?行,你今天开始别想碰老子一下。”
“干嘛?”杨骁无辜地:“我又没做什么,怎么还带连坐的?”
“看你俩狼狈为奸我烦。”尤其是温知栩,跟我一个姓的,天秤整个倒向别人了,我提着衣服:“行了不了,我走了。”
杨骁快步赶过来,追上我,拽住了我的胳膊:“我了带你去买衣服的,你走去哪儿?栩栩!”
他叫了一声,温知栩从里面跑了出来。
我反悔道:“我不乐意去了。”
杨骁不给面道:“你了不算。”
然后我就被生拉硬拽塞进了车里。
温知栩坐在后面,我的后面,她很聪明,这样我的眼刀就射不到她了,从后视镜里我也能看到她一副欣喜的表情。
“好了。”杨骁伸手摸我的下巴,我没给,反应迅速带着情绪地扭开头。
杨骁笑了声,专心开车了。
“我的车呢?”我问他。
“送店里去了,今天应该好了,你去提?”杨骁昨天找人搞得,我根本没问过。
“不去,问问。”我转头看向窗外,“去哪买?”
“专卖店吧,或者商场,看你们。”
“我随便,最好一家就能搞定。”
“一家可不行,你的可以,栩栩的没那么简单。”杨骁考虑她是女孩子,把她当个精致的公主养,我就不一样了,作为亲哥,我给温知栩买衣服也尽量是一家搞定的简便为好。
最后杨骁还是带我们去了商场,我从来没有逛街的闲心,温知栩呢,她虽然跟杨骁好,但是她毕竟也十几岁了,知道再好杨骁也不是他亲哥,她不会主动要什么,都是杨骁在问她想要什么,她只会都可以。其实姑娘到了爱美的年龄,只是因为学生的身份,我禁止她穿那些花哨的东西。
她也不喜欢那一类,审美方面偏朴素。
如果不是那条仙气飘飘的裙子出现的话,我会一直这么以为。
现在是冬天,那裙装不分春夏秋冬,一套又一套地摆出来,多少个女孩儿被吸引。站在门口迟迟不肯离去,拿手机拍照搜同款的比比皆是。
温知栩也站在那里,不敢表露喜欢,只是盯着看,那是一套蓝白色系的纱裙,上面碎钻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衬得裙子越发仙美。
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正在店内试衣服,人家是真正的公主,爸爸妈妈围在左右,店员也伸手帮忙理,一遍遍地夸漂亮,我看见了,的确是漂亮。
让人移不开眼的漂亮。
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在门口也欣赏了起来。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杨骁已经带着温知栩进去了,我追进去,被琳琅满目的裙子包围,我只能,这家店太懂女孩儿的心思了。
但这并不能让我的理智溃散,我到底不是个女生。
“大冬天逛这个店?你俩谁疯了?”我抱着手。
温知栩已经沦陷了,左右为难,都不知道该看哪一件,店里开着空凋,暖和得很,方便顾客试穿。
那个试穿中,被围住的姑娘走了过来,到温知栩身边,抬起手指着一件,:“这个好看。”女孩之间的雷达我们不懂,就看温知栩在那点头。
她指的正是那件蓝白色系,极为梦幻的纱裙。
“这种衣服你能穿吗?”我:“又不是通勤服。”而且温知栩又不是什么名媛,不用走什么红毯,出席特别重要的场合,裙子美是美,但华而不实。
估计买回来也只是在置物柜里落灰罢了。
温知栩收回手,那可怜的目光还真是服到我了,管它呢,我妹喜欢,老子有钱,华而不实就华而不实,我刚想招呼导购员,杨骁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没给我话的机会,抢断道:“您好,这一套,拿下来给我妹妹试试。”
“这个吗?”导购员欢喜地:“好好,妹妹,眼光真好。”
“要很久吧?”杨骁问,那衣服设计繁琐,估计不是一下换得好的,晚礼服一样的设计。
“不用,很快的,”导购员:“你们着急吗?”
“不着急,慢慢换。”杨骁把我拽向了一边,那有块落地窗帘一样的幕布,隔断了别人的视线,藏着的是各式各样的裙子。
“你干嘛?”我刚完,就被推进了身后无人的试衣间,杨骁把门推上。
然后把我按在门板上,我看他那副样子,笑了,:“怎么了?想开干?”
杨骁不理会我的调侃,只是压低声音:“行哥,对栩栩好点,OK?”
我瞬间就阴谋论了,抬了抬下巴,道:“杨骁,我突然怀疑,你到底是对我感兴趣,还是对我妹感兴趣?”
杨骁神色严肃了起来,“你要是再这种不伦不类的话,我就真搞你。”
“凭什么啊凭什么啊,我的不对吗?”我摊摊手,不怕死地。
杨骁把我翻个身,扣在门板上,他的手向我腰上一掐,低声在我耳边:“我突然在想,我们是不是没有拍过照?”
我瞬间提高警惕,侧头想问为什么突然这个,却被杨骁抓着头发按了回去,他这人最迷人的地方,就是纵容我是真的,计较的时候那份狠劲也是真的,我的额头磕在了门板上,骂了一句娘,杨骁不管,阴沉沉地:“你和外国佬的那张照片我看了,真是惊艳。”
我瞬间记起来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本能地想去解释,“我那是……”
“别着急,我没什么,”杨骁断我,他眼里的情绪一瞬间就转变为了阴狠,“我就是在想,身为男朋友,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多拍两张?你拍照的姿势那么艳,发网上也许能火,好不好?我刚好有个摄影机,很久没用了,晚上我们试试。”
他这是肯定句,没有商量的意思,一看他这副复杂情绪的眼睛,我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我心虚地:“我不拍……”
我和斯洛南那张照片我都没眼看,当时是心血来潮,正好又色心大发,才随手拍的,你现在让我拍那种照片我拍不了,而且斯洛南给我看过成品,我的表情可谓是很少儿不宜,斯洛南的手,我那迷离略带着勾引别人的神色,根本没脸再拍一次。
正常人看了都觉得过于性感,别杨骁看了有什么想法了,换做别的事我应该不会解释,可是那张照片,没人按头逼着我拍,我的表情销魂到我自己都不敢看第二次。
“我那是……随便拍的,那时候我们刚吵架,我去爱尔兰,他硬要给我拍的。”我撒谎道。我操,我在慌?我他妈为什么要慌呢?是我当时对斯洛南那色心被看出来了?还是因为……我觉得杨骁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
他现在表情硬的我什么都听不进去。
“反正我不拍,你别瞎搞,”我从他手底下反抗出来,快步道:“走,出去。”
我出去了,杨骁却没出来,我站在门口,试衣间很,他站在那里一脸的委屈,多少年没哄人了,怎么看他这样我还心软了呢?
不对,不是心软,我是心虚,我是觉得和斯洛南那什么……被抓包的心虚。
杨骁转过头,看着我:“是不想被我拍吧?”
他那眼神就好像我绿了他似的,实际上我精神的确有所出轨。
“当然不是,我那是……”我这才发现,我其实对杨骁的抵抗力还是那么差劲,我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受不了他那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子,行了,我没出息,我败了,我投降道:“你可别脑补了,我给你拍,晚上随便你拍,行了吧?”
“那么为难的话大可不必,反正我的确配不上你,不如人家男模来得新鲜。”杨骁失落地从试衣间走出来。
我对他五体投地,他这是搞哪样?
我抓住他的手,昨天那些话又飘上来了,我的确对他毒舌很多次,可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记恨?
我抓住他的手:“我不为难,我想让你拍,我们的确没拍过对不对?今天晚上随便你拍,那个男模有什么新鲜的,晚上就拍,拍它个七八十套。”
我大方地,我操,我干嘛惯着他呢?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但是姓杨的一耷拉脸,我就开始慌了,不怕他来硬的,就怕他用温言软语,分分钟缴械投降显得我之前对他的讽刺很可笑。
我有那么在意他的心情吗?
这不受控的本能。
“你答应我了?”杨骁追问,脸色好看多了。
我靠在门上,无奈地看他一眼,有一丝后悔,但想着拍照嘛,那有什么。
我点头道:“嗯。”
杨骁再次道:“确定了。”
我松开他的手,抱起胳膊,“确定了。”
“很好,”杨骁突然露出一副堪称阴森的表情,他向后退了一步,伸出手,指尖从旁边挂着的一件件长裙上扫过去,“来,选一件。”
我以为我耳朵聋了。
我眯起眼,皱起眉,不可置信道:“你什么?”
杨骁停下手,摸到了一件粉白色的纱裙,他的目光是那么地欣赏,修长的手指在纱布上抚过,撩起裙摆,他道:“不然晚上,你穿什么?”
我差点就破口大骂,但是那边温知栩换好衣服和导购员出来了,正在话。我用嘴型问候杨骁,他只当做看不见,走过来对我:“你放心,我大学考过摄影证,技术还算可以,虽然不抵专业的摄影师,但是拍你,我有无数个想法,我承诺你,绝对拍出你该有的艳姿。”
“滚,你有病吧?”我的心情被搞得一团糟,这他妈是人的话?我怒不可遏,“你他妈爱拍谁拍谁,老子不拍。”
“你放心,我从不强人所难,”杨骁一本正经道:“我只做别人同意的事,你点了头,对吗?”
“对你妈,你给我滚。”我这就要走。
杨骁把我抓回来,锁住我的肩膀,“我替你选?别那样,你不会想穿的。”
“我不可能穿的,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地争执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杨骁摊摊手,撩开幕布,走了出去。
这表示,我的反抗无用。
我更是忍不了,想要一拳头砸过去,但是起来的后果也是他把我给按倒吧,我竟然拿他没办法了,我指着他,都快被逼得脑溢血了,最后只能恨恨地抓着幕布,不服输地:“你在做梦。”
杨骁根本不跟我多,他只是走向温知栩,对我道:“我没有逼你。”
“你现在是没有!”我怒视着他的后背,没管其他人怎么看我们了,警告他道:“你晚上也不准乱来!”
那个裙子令我后怕,后背一阵阵地发凉,他要是来硬的,今天晚上肯定会套我身上的,我不干。
我竟然开始紧张起来了。
多少年没紧张过了,我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惶恐竟然是因为一条裙子,不是我题大做,你们要是能看到这条裙子的设计和少女,就能够理解我了!
我操,我这辈子没那么后悔过。
爱他?去死好不好。
杨骁则侧头,丝毫没有为我考虑的意思,也没有在意我的情绪,他变态又自得地:“那要看你,不过你已经同意了,怎么套上这条裙子不是你该担心的。”
杨骁体贴地:“你放心,如果你实在穿不上,我会帮你,一定让它严丝合缝地,每一寸都紧紧贴着你。”
作者有话要:
就从来不惯着行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