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是高二下学期。

    “明年就是高三要高考， 咱们从这学期每月都要组织一次月考，你们都不要以为高考还很远……”班主任一番话奠定了这学期的基调。第一节课班主任略微调动座位。

    “段肃捷，段你们俩坐那儿。”

    全班人都顺着班主任的手指头看过去， 发现指的是第四排中间的两个位置，正在乔身后， 段喜滋滋抱着书本一屁股坐在乔斜后方， 这样方便他及时呼唤乔， 转过身呢又是正对段肃捷， 天时地利人和。

    段肃捷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观点。

    下了课， 乔好笑的扭头看他：“你在笑什么？”

    “我没笑什么，怎么， 不欢迎我过来？”

    “一般般吧。”乔眸光掠过不为所动的段肃捷，笑了笑：“段，你还是老老实实上课吧。”

    段不太满意，歪头想问段肃捷他什么时候不好好上课了，但是段肃捷听了乔的话若有所思， 也瞥了段一眼。

    “你， 好好上课。”

    “……我招谁惹谁了？”

    段忽然想到一个悲伤的问题，未来他肯定能穿回自己的时代，他来时是高二寒假， 现在开始上学从高二到高三都读了再参加高考的话，那回去的时候是不是得重新考一次？

    毕竟没人知道他在这学过什么。

    段很难过， 一节课下来都有点神游太虚。

    开学第一天有优惠不上晚自习，大院孩子一起骑车回家， 乔照例坐许文林后车座， 但是段要表表孝心。

    “， 我载你！”

    乔后退一步， 差点踩到段肃捷的脚尖，段肃捷及时扶了她一把避免跌倒，他不咸不淡的嘲讽段：“你胳膊刚好没几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是啊，就算段有信心乔也不敢坐，万一摔了脸朝地怎么办？

    段一天接受两次击委委屈屈的骑车上路，留给众人一个背影，乔坐到许文林后车座朝段肃捷看去，段不会生气走了吧？

    段肃捷垂眸，很淡定。

    乔懂了，就是不会生气的意思。

    果然，走到大门口就见到了段，他自愈速度特快，这会儿就没事了，到家门口开开心心和乔分别上楼洗漱睡觉。

    段肃捷蹙着眉头，却听到他问：“哥，你怎么整天都不高兴啊？”

    “因为没心没肺的人才整天高兴。”都被人监视了还这么开心，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

    段：“……”他现在确定爸爸是真的不高兴。

    再上课，段还是心不在焉爱跑神，其实也是因为老师讲的知识他都学过了，二十年后的高中生比现在卷多了，段日常思考人生大事。

    叩叩。

    段肃捷轻轻敲了下桌面，段瞬间挺直脊背，做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课间，乔转过身一只手搭在他们的课桌上，似笑非笑的：“段，你上课又被训了吧，这样不行啊，汪阿姨让我盯着你们好好上课呢，你这样我怎么交差？”

    这话的太直白，段没回过神，原来班主任给他们调座位不是因为他们吉祥三宝，而是因为汪琴宁走后门和老师了声招呼？

    乔坦然点头，证实了段的想法。

    不然呢？

    段肃捷将两人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却一直忙着些一道数学题，没有抬头看乔。

    乔笑着转过身，有时候太正经了反而显得……有点假，当然这话不能当面戳穿人家，这种游戏还是慢慢玩比较好。

    开学一个月，学校准时举行月考摸底，乔去年刚转来就考了全年级第一名，自开学以来班主任就对她寄予厚望，上课提问、讲题都不自觉的格外关照，监考的时候班主任正好在本班，溜达到乔身边时刻意停了一会儿。

    班主任教的是英语，为人严厉不近人情学生们都怕她，而考试的时候学生最怕老师在身边停留看自己做的题，若是老师叹声气摇摇头更会如临大敌，班主任在教室里转来转去，大多数人都大气不敢喘，停在乔身边时，乔抬头看了眼班主任。

    班主任脸色沉沉看不出喜怒：“讲过的题不要一错再错，考试必须认真点！都看仔细了！”

    这话等于是在哪个同学卷面上看出问题了，大家都不由自主的低头。

    乔也返回去检查了一下做过的大题，笔横在上方好一阵子最终一个字都没改。班主任也只提醒大家这么一句，考试继续进行。

    一连考完七门课是个星期天，休息一天还会被家长问考的成绩怎么样。

    段被问的满脑袋官司就躲到许家来写作业，可这边梁倩芳也在问，许文林开学后偶尔闷闷不乐，还爱看课外书，她担心成绩落后正在追究。

    “你姐姐经常考第一名，最次也在前五名，你怎么就不知道和你姐姐学学？”

    许文林堵着耳朵装听不到：“妈，还在这儿呢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嘛，再了，我姐学习都那么好了，得有一个差的让你感受一下教育孩子的成就感吧？”

    就凭这份口才，怎么可能不挨揍？

    梁倩芳拿着鸡毛掸子冲过来，乔好歹给拦住，段拉着许文林往外跑，过了一会儿乔也追出来玩了，三人加上苏齐、孟智就蹲在篮球场玩球，段肃捷在半时后来了。

    苏齐随口抱怨：“捷哥，早跟你过怎么才来？”

    乔挑眉，总不会是因为她在就不来吧？

    “有事。”

    但段肃捷没因为什么事。

    星期一月考成绩逐科公布，课代表将试卷发到各人手里，英语课代表魏婷红年前就和乔闹过别扭，看她不顺眼，发卷子时笑的格外不怀好意。

    乔淡然处之，拿到手看卷面标着八十九分。

    “段肃捷，你的卷子！九十五分！”魏婷红喊到段肃捷名字带了一丝羞怯，这是学校数一数二耀眼的男孩儿，也是魏婷红暗恋的人，期末考试乔压了段肃捷的风头，现在找回来了。

    段肃捷面无表情的接过试卷。

    魏婷红没等到他看自己一眼，羞恼又开心的走了，反正段肃捷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子的。

    七门学科全部公布成绩，班级第一名是段肃捷年级第一也是他，第三名是乔，和段肃捷差了三十分，所有人心里都浮出一个想法，上学期乔能考第一纯粹是因为运气好，班里最有实力的绝对是段肃捷。

    乔笑靥如花，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还回头拿了段试卷检查。

    可怜段为了遮掩失忆的真相只能装作什么都不会的样子，蒙着头答题，错题一错错一片，但是班主任了，今天的作业就是把错题抄下来重新做一遍，他的作业量倍增，正在郁闷呢。

    “你这道题也会错吗？老师前几天才讲过。”

    段摸着良心道：“我没基础嘛，你们俩给我讲题吧。”

    乔认真看了看：“这道题我也错了，我们俩听肃捷讲吧。”在学校里不好喊肃捷哥哥，免得同学听到误会。

    “试卷拿来。”

    段肃捷一开口，两人及时奉上。

    三人围着一张桌子讲题，魏婷红看着这情形气的冷哼，可没办法人家是一个大院的。

    晚上放学段还没写完作业，只能带回家兢兢业业，他包里塞着乔和段肃捷的试卷，这是他为了查漏补缺特意借来的。

    汪琴宁上来时段正奋笔疾书，他刚要站起来又被汪琴宁按住。

    “没事，我就是看一看捷卷子的错题怎么样。”

    汪琴宁一张张翻过，神情满意：“也不要着急，你慢慢来总能跟上进度。”

    “我知道，谢谢阿姨。”

    等汪琴宁走了，段特意去找段肃捷刚刚发生的事，他不愿意多理会，反而拿起乔的卷子多看了两眼，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这是故意做错考低分？

    乔觉得可能是被人念叨了，在家也了两次喷嚏引来梁倩芳的担忧，怕她有样学样生了病不敢去医院，问了好多症状来确定是不是感冒，还抓了一些药拿回家。

    梁倩芳安抚女儿：“考第三名没什么大不了的，考试就是有起有落的事儿，妈妈从来没要求你一定考到第几名。”

    “我知道了妈妈。”

    许文林就没那么幸运，他是真的考的差，被许鸿山留在家里教训了好几天。

    乔照常出门玩耍，等到段问起许文林不能出来的缘故，她眨眨眼睛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扭头对上段肃捷探寻的目光单纯一笑，单纯无辜又坦荡。

    段心里犯嘀咕，如果妈妈没错那些不应该错的题成绩大概和爸爸差不多，可她怎么做错了呢？

    段肃捷直接问：“你是不是故意做错的？”

    这样就可以跟汪琴宁交差，而大人们在讨论孩子成绩时也不会因为他一直比不过乔而缺少话题，乔在控分，目的就是因为他是她爸爸上司的孩子。

    乔眨眨眼一副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肃捷哥哥，我怎么会故意做错。”

    作者有话：

    留言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