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女孩儿的声音有点颤。

    段肃捷又撤开一些不冒犯她， 但保证人还在自己怀里，思索已久的话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我们交往吧。”

    他喜欢直来直去，且明白自己想要就要尽快占据， 可人在怀里这一刻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占有欲。

    两人仿佛能感觉到对方轻盈的呼吸。

    乔忽然有点耳鸣， 她感觉没听清楚段肃捷的什么， 可又感觉那些听不清的话就在耳边不断回荡， 吵的人心焦。

    她舔舔有点发干的唇瓣随便拿了句话回他：“你之前都不理我， 好像很讨厌我。”

    话时她只能看到段肃捷的胸膛，一起一伏， 好像很紧张，再往上，喉结也不自然的动了动，她心里喃喃，很公平。

    话完又忍不住抬头看他的表情， 正午的阳光当头洒落， 刺的人睁不开眼，但段肃捷背对着阳光恰好帮乔挡了挡光线。

    乔望着他的眼睛又找回之前从容不迫的心态。

    “我不是讨厌你。”段肃捷觉得应该是那个女人的错，王丽霞兴许就是个恶毒继母所以乔才会冲她发火， 但更讨厌的是看似坚持正义而还是忍不住被她笑容吸引的自己。

    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如果不是乔提起， 段肃捷根本不会想到这件事，看， 他也怕反过来因为这件事讨厌自己， 所以坚持不当初态度恶劣的原因， 他也没有多高尚。

    段肃捷干脆利落的承认：“当初是我的错， 我太高傲了。”

    这完全是意料之外。

    乔又瞥了眼段肃捷跪坐的姿势，认为这就是个巧合。

    “你太直接了。”完全不符合乔一贯以来的含蓄风格，喜欢就交往，凭什么啊？乔推开他放在自己背后的双手，但又没完全放开，手心下是他跳动的脉搏，贴近了发现和心跳相连，听着有安心的感觉。

    段肃捷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我知道。”

    但是拒不认错。

    乔眨眨眼：“我还在上高中，现在根本不可能交往对象。”

    段肃捷再度点头：“我知道，但我喜欢你。”

    “随便你啊。”

    这次段肃捷终于愣了一下，乔两手一摊，表情就是在我很漂亮完全应该被人喜欢嘛，“所以你喜欢是你的事情。”

    “好。”

    乔在想，好是什么意思？

    不过碍于面子不能追问，只是手搭凉棚遮住阳光声抱怨：“你还要什么，我想回到荷叶下面了。”

    段肃捷照做，令行禁止的回到荷叶下面等她下一步吩咐。

    乔后知后觉想起荷塘里有蛇，她开始后怕，看看天色不早了，还跟妈妈好要回家，于是要求段肃捷将船划回去。

    他照做。

    少年很卖力，温度升上来他脸泛红，扯了下短袖擦汗，谁知道船下忽然蹦上来一条鱼，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情况下落到了段肃捷怀里，还很不甘心的蹦跶了两下。

    段肃捷擦擦脸上被鱼溅上的水滴，淡定的解释：“荷塘养了鱼，还挺好吃的，你要吃么？”

    乔淡淡然的微笑：“我没办法跟我妈给人过生日为什么带了条鱼回家。”

    那好，段肃捷又捡起鱼放回水里，但是鱼不安的扑腾了两下，段肃捷的上衣短袖染上浅浅的痕迹，凑近了还有一些污泥腥气。

    “？”

    “嗯。”

    “我可以脱掉上衣晾一晾么？”

    乔没反应过来的点了点头，根本没细想，但见段肃捷直接脱掉短袖露出劲瘦的上半身彻底懵了，目光好奇又震惊。

    常年被衣物遮住的皮肤可以称得上白皙，加上块垒分明的肌肉，青春气息勃发。

    乔不得不将目光移到他脸上，可是人家一脸正襟危坐，还努力划船回岸上，仿佛真的没有一丁点儿心思，她怎么指责人家，是他心怀不轨吗？证据呢？

    可这明明是色……诱嘛。

    不行，害羞不是出路，乔目光微闪，改为一片自然的直视他，上本身而已，又不是没见过，噢，上高中后爸妈已经不允许许文林在家里公共场合光膀子了。

    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段肃捷。

    终于能下船的时候乔松了口气，段肃捷先跳下船，光脚踩到水里将船靠岸，然后扶着乔下来，乔一低头就是他的附近，抬头更要命。

    转身发尾有意无意扫过他胸膛，段肃捷向后退了一步，见乔若无其事的抱起荷花准备回家，有些挫败的捂了捂眼睛，他今晚又要做梦了。

    有点要命。

    回程路上段肃捷骑车格外卖力，乔到家楼下不由自主摸了摸臀部，颠簸了一路，她这算舍命陪君子吗？

    啊不对，段肃捷已经不是君子了。

    乔敛去脸上最后一抹笑意，皱着眉头不太高兴的上楼迎战。

    许思苧听到乔回来的动静提前出来探消息，见她抱着荷花回来就挑了挑眉：“乔，你不是去给同学过生日了吗？哪儿来那么多荷花？”

    “别人送的。”

    “谁啊？”

    乔拢拢荷花：“和你有关系吗？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分你一朵。”

    许思苧见她怀里都是白色莲花，冷哼着声嘀咕：“倒是和你相称，我才不要。”

    呵，从她嘴里吐出来的就没什么好词，就算本来是好词也被许思苧毁了，乔觉得不必浪费自己的漂亮荷花，绕过许思苧算推开家门。

    但许思苧拦住她，又换了一副神色：“没什么，乔，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想给人买一份生日礼物，你不会不记得孟智要过生日了吧。”

    “他没和我啊。”乔真是奇怪，许思苧记吃不记，上次被爷爷训一顿还不够，这么直的钩子没下饵就急着咬钩，她图什么啊？

    还是确定这钩子上真的有料？

    乔慢条斯理的低头拨弄荷花：“再我也没钱。”

    许思苧半是酸半是嫉妒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奶奶偷偷给你钱，哼，气鬼，不给我找伯母要去，告诉她你拿钱干坏事。”

    告状精。

    乔给她一对白眼，推开门进去了。

    家里人倒是全都相信乔的辞，依梁倩芳来乔太乖了，她一直很放心乔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甚至于许思苧追进来乔是不是出门见男朋友了也一笑了之，暗暗觉得这侄女真是不讨喜，和她妈一样。

    许奶奶再度皱眉：“思苧，你孩子家别太多话，他们刚搬到这里多认识几个朋友不好么，从来不和不认识的男孩子来往，她有分寸。”

    许思苧咬牙切齿，她就要揭穿乔的真面目。

    不行，今天就要去找表姨，最好点醒她防备后妈。

    下午许思苧出门了，并不知道许家迎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乔一无所知的被许鸿山带到大院门口接人，她见到来人惊讶茫然。

    这一老一少骤然见到乔也不敢认，踌躇许久在许鸿山介绍下才相信乔就是他当年从村里领走的丫头。

    老妇人长叹：“长大了啊。”

    乔泪眼模糊：“方奶奶，齐哥。”

    她依然记得他们，也记得自己的根。

    被称作齐哥的少年衣衫简朴笑容和善，腼腆又和煦的冲乔笑，段肃捷慢一步赶到大院门口刚好看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