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题叫上许文林， 几个人去篮球场球放松，天气还不算太热，乔还愿意跟着去， 但到篮球场就见孟智一人在孤独的投篮，他们刚跟段老爷子编过瞎话， 四个人默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孟智却收了球抱在手里， 文质彬彬的冲他们笑：“你们玩吧， 我累了。”

    段肃捷了段老爷子带回来的试卷， 孟智笑着道谢。

    许文林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还想着那天孟智了徐燕飞的消息，对孟智多一份感谢， 特热情的跟他起一场球赛，往常孟智总是兴致勃勃的附和，但是今天心不在焉，两句还不会应付一句。

    “林，先去球吧。”段肃捷抱着球带头商场。

    段和许文林面面相觑的跟上去， 许文语随便找了个理由去给他们买冰棒， 球场边只剩下乔和孟智。

    段悄声问：“爸，你真的不害怕？”

    他现在对着年轻爸爸喊爸爸根本无压力。

    段肃捷不理他，三步上篮。

    阳光刺眼热烈， 少年挺拔俊朗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乔多看了两眼才扭头， 看向孟智的目光一如往昔，礼貌温和， 但也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孟智愣了愣， 又一次生出不是滋味的恍然， 喜欢和不喜欢原来还是有差别的， 只是他之前被愚蠢的自信蒙蔽了双眼，总觉得乔不是真的喜欢段肃捷，他努努力或许会有别的可能。

    “，对不起。”

    乔笑了笑：孟智引导段肃捷和段去看胶片，看到徐燕飞出现，明知道徐燕飞与他们不和，没有出声提醒任由事情发展，至于他看到徐燕飞出现是在引导之前还是引导之后，他已经给出了法，他们也无法找证人证明，许鸿山还会对此心存感激，继续追究也没意义。

    “你最近压力很大吧，好像很没精神的样子，其实不用这样的。”

    孟智眼神微亮，心底燃起了些微的希望。

    可是乔下一刻亲手消了这份希望：“你最终没有隐瞒，就够了，我爸爸很感激你。至于道歉更不必，你和这些事无关，也永远不用掺和到这件事里面来，现在时间紧张你还是用心学习吧。”

    孟智心口难受，最后颓然的问：“，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乔礼貌的没有流露出鄙夷神色，这位太敏感太脆弱，惹不起躲得起。

    “班里同学都是我朋友啊，你是班长，当然是朋友呢。”

    过了高考班级解散，谁理你。

    乔越过孟智看到许文语拿了冰棒，不等孟智再什么，奔过去拿了冰棒，和许文语坐在树荫下的单杠上评判球场上三人技术。

    许文语回头去看的时候孟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这时，乔凉凉开口：“他应该不会再过来了。”

    “好吧。”许文语憋笑。

    “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对他还是客气了，没有直接损他。”

    到底孟智现在的失魂落魄是他自找的，但如果这位公子哥浑浑噩噩耽误了学习，他家里知道了为什么，那才是无妄之灾呢，乔非常不喜欢孟智的憔悴、优柔寡断，可以借此减消罪恶感？或者真的良心不安？

    人很复杂，她不耐烦研究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唯一思考过的问题是他有没有盼着她倒霉近而配不上段肃捷，嘁，就算她乔和段肃捷分开，也不会留在这里，更不会看上孟智。

    没有段肃捷的敏锐、坚定，心眼倒是不少，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曹操曹操弟弟来了，段从球场下来找乔要冰棒，明明是许文语买的，但他就跟乔要，那神情怎么看都有股撒娇在，比许文林还适应，明明许文林才是关系更近那个。

    乔嫌弃的递过去：“喏。”

    段张开手：“我手上很脏，你喂我吃一块就行了。”

    其实就是把冰棒从袋子里挤出来一截，乔故意逗他给了一大段冰棒，冰凉凉的刺激口腔，段想吐又舍不得，最后皱眉瞪着哈哈大笑的乔。

    算了妈妈开心就好。

    段有点狼狈的回场上，三人玩的热闹都没看到梁倩芳就在篮球场边，她是叫几个孩子回去吃饭的，陡然看到乔与段亲密无间的这一幕，愣了好一会儿。

    许文林先看到妈妈，一挥手叫他们都回家。

    他们用了段老爷子带回来的试卷，梁倩芳做一顿好吃的算作回礼了，只是看着几个孩子吃的高兴，梁倩芳在一旁欲言又止的观察，之前汪琴宁玩笑和段肃捷很相配，将来可以让两个孩子相处一段时间，现在她看，乔和段……没事吧？

    应该是孩子关系好。

    晚上，梁倩芳忍不住将这事给许鸿山听，他一愣，然后笑个不停，就是没为什么笑。

    “怎么了？”

    “不行，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最后在夫人权威之下，许鸿山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希望的事情倒是有可能。

    梁倩芳心思在另一处，叹气：“我之前想如果没合适的对象，梁栋就很不错，可这段时间看我嫂子的反应肯定是不愿意再跟我做亲戚，婆媳关系不好，让嫁过去也没好处，你，以后跟咱们做亲的人家嫌弃不是亲生的怎么办？”

    “夫人，你想得太远了，还是关注孩子们即将面对的高考吧。”

    没两天京北邮寄过来几套试卷资料，还有笔记，邮戳上是梁栋的学校，包裹收到三四天他才漫不经心的电话来是给乔找点事做做。

    乔抱着包裹交给许文语：“你表哥从前跟我作对，就想着你回来呢，这些倒是你表哥的爱心，收下吧。”

    许文语难得抽了抽嘴角，不会真不知道表哥的心思吧，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表哥你硬生生给错过了啊，现在偷偷关心又有什么用呢？

    远在千里之外的梁栋也是对月苦笑，是啊，偷偷关心又有什么用，不论乔明不明白，她应该是绝对不会往其他方面想了。

    六月份，备战高考进入白热化阶段。

    梁倩芳每天熬一锅绿豆汤给孩子们解暑，给乔和许文语房间装了空调，务必让她们休息的最舒服，她安排的很好，明年空调给许文林用，后年再放到客厅。

    对梁倩芳来日子忙碌又舒心，她不再做噩梦也不再伤心，这是她十来年最轻松的时刻。

    直到许鸿山查到许文语这些年的遭遇，梁倩芳才再次重温噩梦，当年梁倩芳一人带着三个孩子上火车去找许鸿山服役的部队，当初婆婆正生病调养，公公在京北照顾她，她一拖三有些危险，上车时公公和许鸿山托人把他们四个安顿好，梁倩芳让许文觉拉着许文语，她抱着许文林，车上有认识的许鸿山战友，人家会提前两站下车，后面到站许鸿山会亲自来接他们，但就这两站的空闲，梁倩芳只觉得一个转身，许文语就不见了。

    当时列车到处找，乘务员和列车长用广播帮他们找人，直到许鸿山来接，许文语像人间蒸发，之后，循着那趟车停靠的站台寻找有无无人认领的孩子，也都没有任何结果。

    大海捞针一个月，许鸿山几乎找遍了可能丢失孩子两站台停靠火车的途径站台。

    铁路线纵横交错，许文语再无踪影。

    现在人找到了，从许文语被领养的过程，许鸿山找到两家孤儿院，第二家孤儿院距离新川很近只有四百多公里。

    乔也很熟悉那个名字，她的老家，老家公安局扒出十五年前的报案记录，上面写着那年有位老妇人牵着个女孩来报案，见到有人拐卖女孩子，人贩子就在城郊，那时候条件不好治安也乱，人贩子拐到女孩子也不愿意多养，只是看许文语长得漂亮才留在手里。

    公安解救之后，县城没有孤儿院，只能将许文语送到邻市唯一一家孤儿院，在家里，许文语被人两度领养，一家有了亲生孩子，一家想要许文语当童养媳，后来遇到贺家人。

    但公安局有一份人贩子的笔录，其交代他手里这孩子也是从孩子养父母手中买来的，只花了一斤白面，那家人也是因为有自己的孩子，不愿意将许文语送回孤儿院影响自己的名声，交给人贩子谎称孩子丢了。

    找到那家人，对方又交代领养许文语的另一个孤儿院所在，这家孤儿院从多年档案中翻出许文语那一份，证实孩子是被公安送来的，孩子在汽车站走失没人认领，但公安留了个心眼，他怕对方是不想养孩子故意扔掉，特意在案卷上写明了将孩子交给他的好心人的样貌。

    女人，脸上有痣，女人转身走后，许文语忽然喊了那个女人什么。

    与此同时，追查徐燕飞行踪的动作也没停下，徐鹏家里的通话记录有几个京北来的电话，其中两个号码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给徐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