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又是一年春耕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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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二月还没过去的时候,那河边的柳树就染上了绿意,就连田间地头都长出了野菜。这几日,就有不少孩子挎着筐,拿把铲子,三五一群地上地里挖野菜去。有些妇人也会寻上三两个亲友,一起去山脚下去挖野菜。

    去年刚来时,秦雅就领着天冬去山脚挖过一回野菜。她本想着这回也去挖点野菜,家里的菜不多了,春日里的野菜正是鲜灵的时候,挖一筐回去蒸包子也是好的。

    可她爹不让,还得赶紧把地给收拾出来。那地里的草早就冒出了头,正好趁这个机会赶紧给翻一翻地。歇了一冬的驴儿被拉了出来,犁头也放到了车上,除了进学的天冬,其他人都跟着下了地。

    到了地里,秦大川赶着驴,秦百福在后头扶着犁,两人一驴就开始犁地。至于陈氏和秦雅,还是赶回了老本行——捡石头、捡草。

    这块地原本是块正经的田地,按不用怎么修整。奈何上一年犁地的时候,几个人的种田经验不太够,那地就犁得不太好,直接导致后头那苗长得不太好,野草也没太收拾利索,到秋收时,产量不太高。为了这回事,秦大川还挨了张发财一顿,又把他撵到别家地里,让他去看人家那地啥样。

    对张发财来,人家地爱咋种咋种,原本和他没啥干系,但若是这地种得太差了,赶第二年还是往县上借粮,他这面子也不好看。一般迁民都是头年借粮,赶第二年的时候就不用借了,到第三年,那借的粮基本就能还上了。

    当然,秦家的情况比较特殊,可谁不是从那么大过来的,既然种得不好,那就学呗。今年他总算是放下心来,人家爹来了,他可以松口气了。

    关外风沙大,有时候那风能连着刮上好几天,且这风里还夹杂着砂砾子。若是离山近的地方,那山上的烂树枝子都能给刮到地里。原本地里有点石子也正常,可秦百福看着这么好的地就止不住难过,要是把这地交给他种,那去年准能多上两成的粮食。现在,他恨不得把那地给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杂草都没有。

    所以,他就让陈氏和秦雅在后头看着,若是有那大块石头,就得捡出来,至于那石子,当然不用管。

    若是知晓关外是这番光景,他去年就跟着来了。所以今年种地,他算从犁地开始,一点点教秦大川。

    几日下来,秦家人可算是把那田地给犁完了一遍。本以为这下可以歇歇了,可没成想,秦百福又想起了那块荒地,要去开荒。

    他若不提,那三个人都快忘了那地还得开荒。早在去年秋天收完粮食的时候,几个人其实早就去割过一遍荒草了,所以现下开荒,活计倒是少了一些。

    依旧是四个大人一起出门。这回他们带上了铁锹、铁镐和钉耙,还有扁担和筐。和去年相比,今年干活的人多了一个,去年天冬虽然也跟着忙活了,可毕竟是孩子,哪有秦百福这么个成年男子能干。

    到了地里,秦百福给各人都分了工,他和秦大川先去割灌木,陈氏和秦雅还是捡石子,等石子捡满一筐,他就和秦大川用扁担挑到地头,和割下来的灌木放到一起,到时候拉回家去围篱笆或者当柴烧。

    秦百福在种地上确实是个认真人,干活也有条理,他把剩下的荒地给分成了三大块,准备一块一块收拾。若是啥也不想,只管干,那不定等到了种地时,连一块地都整不出来。

    等灌木和石头都收拾完了,就得犁地、捡草根了。驴儿在前头拉着犁,人就在后头拿钉耙把草根搂到一起装进筐里,然后再捡石头,若遇上那硬邦邦的死板地块,就得拿铁镐上去挖,秦大川就是干这个活的。不需要挖地的时候,他就拿扁担把石头和草根给挑到地头去。

    这一日,秦家人照常赶着驴车去开荒,在村口遇着了一个人——刘力。自两人定亲后,他就三不五时地上秦家来,可比回刘家村勤多了,林氏本还以为他还像以前似的那么忙,还想着劝他多去秦家看看。结果有回冬生娘回娘家,了这事,林氏才知自己竟是白担心一场,这心总算是能放下了。

    今天正是旬休的日子,他一大早吃过早饭就往东沟村来,还没进村,就在村口遇上了秦家人。这下他还省事了,幸亏出门早,要是晚一步,他就白跑一趟了。

    “你咋来了?”秦雅先开口了,俩人现在话比以前多了不少,态度也自然得很,就像是认识了好多年一样。

    “我今天歇息,想着过来帮着干点啥。”刘力近前一步,站到秦雅旁边。

    “你伯娘没让你回去干活吗?再了,你家没地吗?”

    “我家的地早就租给柱子了,等秋收直接给粮食。若是我自个种,还得请人。”

    两人在车后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到各自感兴趣的东西,更是起个没完,还不时对视一眼,然后会心一笑。这样的相处,让其他人看着,还当这俩人早就成亲了。

    到了地头,刘力拎起铁镐,开始挖树根。这树根都是割灌木留下的,原本秦百福是想等地犁得差不多了,再来整树根。树根不比草根,用犁翻大多翻不动,所以得挖。

    别看灌木,可架不住多呀。那一丛丛地,挨个挖起来也是个力气活。好在刘力这人优点不多,但有一点——力气大,正合适干这活。

    秦百福看得直点头,这子力气大,也干得下去,只要家里有地,起码人就饿不着。

    刘力自是晓得老丈人在看他,更是把浑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把那铁镐挥得呼呼带风,简直像在舞着银锤。

    秦雅抓空看了几眼,越看心里越满意:能干、会做饭、身材好、还知道讨好老丈人,就是长得有点黑,有时候还没有眼色。要是能再白点就好了。她在心里扒拉扒拉,也没想出个美白的办法。她想了想,老刘家好像没见谁这么黑,咋就他长得这么黑呢?

    早在刘力过来的时候,秦雅就让陈氏家去了,原本家里人少,就都得下地,眼下既然有了个壮劳力,就不用都下地了。

    陈氏琢磨着待会得做点好吃的,现下各家各户都在整地,早就吃起了三顿饭,晌午头这顿饭,妇人们都会做点好的,干了一上午活,人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若再不做点好的,那下午的活可就干不下去了。

    她进院先奔仓屋,家里的东西大多在那儿放着。现下天儿暖了,那肉早就放不住了,几回不剩啥了,只剩下一只鸭子,还有一块猪肉。她拎着鸭子就去了灶屋。

    这鸭子早在杀好的时候就给剁成了块,现下只要洗干净了,就能下锅炖了。秦家的这只鸭子约莫有六个月大,正适合做酸萝卜老鸭汤。这酸萝卜炖鸭子,秦雅早先做过一次,陈氏在旁看过,倒也知道咋做。

    洗净的鸭肉放锅里焯水去腥,捞出来用水把血沫子洗干净。另起一锅,放水和姜片煮开,把鸭子放进去煮开,撇去浮沫,转火,炖上半个时辰,再把酸萝卜放进去,继续炖半个时辰,软烂酸香的老鸭汤就做好了。

    做好的老鸭汤色泽澄亮,肉嫩汤鲜,酸萝卜里的盐早就炖到了汤里,吃起来非但不咸,口感还特别软糯爽口。

    除了这道老鸭汤,陈氏还炖了个白菜干豆腐。把菜放到锅里,陈氏就坐炕上边做针线活边等干活的人回家。

    日近中午,干活的人终于回来了。一进院,秦大川就开始喊饿,这几日他几乎天天都要挑扁担,那肩膀头子都给压红了,有个地方还破了皮,现在一动就疼。除了累,他这几日也总是饿得慌,他姐还他这是要长个了,他自个是不大信的,他都十五了,还长啥长?

    那俩人也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尤其是秦大川,他觉得自己的肚子都给饿瘪了。若不赶紧往肚子里塞点东西,他连话都快不出来了。去年家里也开荒了,可也没这么饿过,秦百福就他去年没好好干。他心里这个憋屈,可又不出啥。

    拳头大的饽饽,装了满满一笸箩,没多大功夫,那笸箩里就只剩下三四个饽饽。陈氏还刻意数了一下,秦大川足足比平时多吃了两个饽饽,这可把她吓坏了,那饽饽实得很,若是撑着了待会可要肚子疼了。吃完饭,她就给秦大川撵到外头,让他走走路消消食。

    至于秦百福和刘力,许是觉得这俩人一看就是饭量大的,纵使俩人也吃了许多,可却没人当回事。尤其是秦百福,他觉着庄稼人就得多吃,要不哪儿有力气干活呢?所以对这又能干又能吃的女婿,他现在是越看越顺眼。

    日子一晃而过,开荒过后就是种地,种地那两天,田间地头,到处是村民劳碌的身影,从远处望去,就像蜂巢里忙碌的蜜蜂。这可是一年里头最重要的时刻,若春耕搞不好,那后头可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就连往日里嬉戏的孩童,此时也收起玩乐心思,一心一意帮着家里头送饭、喂鸡。

    忙完地里的活,家里的活也得捡起来了。有那耐寒的菜,现下就可以先种起来了。秦百福把田地的事忙完,就盯上了菜园子。不出意外地,秦大川又被了一通。秦大川也委屈,那地还是他自己拿铁镐一点点翻出来的,咋在他爹嘴里,那地就不像样子了呢?

    其实,秦百福嘴里着嫌弃话,心里对儿子还是满意的。毕竟人才十五,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可是他担心自己若是现在就夸,就怕这孩子会飘。等自己回了秦家村,这地就又得糟蹋了。

    都严父慈母,秦百福自觉合该做个严父,往日里对儿子总是板着脸,这让秦大川大受击,越发觉得自己干啥都不行,整个人都有点发蔫了,干起活来也是畏手畏脚。

    后来还是陈氏和秦雅觉出不对来,觉着再这样下去,指不定这孩子就得毁了。俩人商量了一下,陈氏出头去和秦百福了几回,秦百福才发觉儿子的异常。他也担心儿子会一蹶不振,忙变着花地夸他,就是秦大川收拾一回驴粪蛋子,他都能夸上几句。

    直把秦大川整得无措起来,觉着他爹可能是吃错了药,咋前后变化这么大?不过他爹这样,总好过天天他,他倒也自在许多,就连腰杆都比往日挺直许多。

    那菜园子重新翻了几遍,白菜、菠菜这些都给种下去,春日的活计就算暂时告一段落。秦雅总算是能腾出手来,寻思那香肠的事。前几日刘力来的时候,给她捎过王掌柜的话,是最近要挑个时间见一面,把那香肠作坊的事给定下来。

    秦雅这心里也在鼓,依她的心思肯定是想把作坊建在离家近的地方,这样以后出来进去的也方便。但是人家生意人,肯定不止考虑这个,还要考虑一个交通问题,得好往外运才成。

    其实东沟村这位置不错,离县上、镇上都不远,往哪儿走都近便。当然她这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具体啥样还要三方一起商量。

    忙完春耕,陈氏挑了个时间,把家里这些事都和秦百福了一遍,秦百福大惊之余,头一次觉出自己真是老了,年轻人的进步那是飞快,一年没见,儿子女儿就都有了这么大变化。

    想想家里那三个,除了老三,其他两家都还只守着家里那几亩地。也不能他们不对,在农家,始终土地是根本。可农闲之余,那两家都还只是养个猪啥的,从没想过还能有别的赚钱法。看来,人还是要多往出走走,这眼界才能变宽。

    所以,王掌柜和常志飞上门时,他一点都不觉意外。只是坐在旁边认真听,他觉着闺女还是年轻,深恐那两人会合伙下套,糊弄闺女。至于那钱的事,当初闺女卖那家具图样的时候,他就没惦记过,这回自然也不会记挂。

    及至人走后,他问了一嘴,这俩人都是干啥的。陈氏却颇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他,王掌柜自是好,常志飞那身份却不好解释。她前几日光顾着别的,把万景同的事给忘了个干净。

    她看了秦雅一眼,秦雅也觉出味来,她娘是怕她在场,有些话不好,遂提起泔水桶,出去倒水了。等倒完了水,她又把鸡窝啥的都给收拾了一遍。

    再进屋时,她就觉着她爹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她爹往日里严父当久了,猛地一下慈祥起来,她反倒有点不适应,赶紧去找秦大川,让他去一趟张发财家,这香肠作坊的事得先去通下气。

    村子本不大,也就一炷□□夫,秦大川就到了张发财家。忙完了春耕,各家的活都不多,所以张家人几乎都在。见秦大川过来,原本正坐屋里和他爹话的张田,赶紧起身,了几句,就借口有事出去了。

    “张叔,我今天来是要那香肠的事。”秦大川先喝了口水,再开口。

    香肠的事,张发财自是晓得。去年秦家给他送过几回香肠,他自家也去买过几回,过年走亲戚时他还拿去送人。有那吃得好的,还向他听过哪里有卖的,可过完年到现在,秦家一直没做香肠,他还以为人家是要不做了。

    “你家这是又有啥算了?这事还和村里有关?”村里这阵安静得很,因都忙着种地种菜的事,村口连个人影都没有。就连往日里爱嚼舌根的妇人,这阵子都极少出家门。所以,必定不是有人上秦家找麻烦的事。张发财觉着,秦大川的估摸是啥好事。

    “是这样的,我家去年不是灌香肠卖来着吗?因去年卖的量不大,所以只在村里收了两回猪。今天,王掌柜和常家都过来了,一起商量着要建个作坊。我姐的意思是把这作坊建到咱村,毕竟村里会做香肠的人多,上手也快。一开始那俩人都不同意,好歹,后来才同意了。”

    到这儿,秦大川缓了缓,他现在也学会了卖关子,瞧张发财一脸焦急样,又道:“但是人家有个条件,把作坊建到村里行,可村里得出地。当然,建作坊用的东西他们出,但是村里得出人,该给的工钱也给,这样他们就不用上别处找人,村里人干活也能尽心。”

    张发财这心就像是在那九曲十八弯的山路上坐车一样,一会上一会下,忽忽悠悠的,弄得他都有点晕乎了。秦大川这孩子也是,话咋就不能一回给全乎了?非要拖上两回。

    待秦大川把最后一个字完,他双目大睁,霍地一下站了起来,问道:“你的是真的?”罢,不等秦大川回答,又在地上来回走起来,边走边想着什么。忽然,他又顿住了,问道:“这事可准了?”

    秦大川点点头,道:“是准的。我姐让我过来,就是想先和张叔你通个气,一切都还得等定了契才行。毕竟,在村里盖作坊,前前后后的事可不老少,还是得先心里有个数才行。”

    张发财深以为然,他看着眼前的少年,想起去年这少年刚来时的样子,没想到才不过一年时间,人家成长得竟然这么快。

    他对秦大川:“这事,叔知道了。这几天,叔就好好寻思寻思这事。若真能在村里建成作坊,村里肯定不耽误事。至于村里人的想法,那心思清明的当然能想通,若有那想不开眼红的,叔去给做工作。你们放心。”

    人家话都到这地步了,秦大川自是不好再别的,他又了几句,就告辞出来了。

    秦大川走后,张发财那激动的心,却一直没有平复下来,他只想找个人一起分享这份喜悦,遂把大儿子张田叫了进来,了这事。

    张田听了,也是非常激动,道:“爹,这可是村里的大好事。不村里的男人农闲时有了赚钱的活,就是家里头的女人家也能在作坊里干活,那家里不都多了一份收入?这日子眼见得是一天天都能好起来。爹,您再也不用发愁了。”

    “得是,爹也正为这事高兴。只这事还没最后签契,所以眼下还不能往外,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

    张田连忙点头,他决定这事落定之前,谁也不告诉,就连家里的媳妇孩子都不能。

    不提张家父子的激动,秦百福也在家里激动呢。才不过一天,他就觉着好像过了好几年一样,先是闺女要和人建作坊的事要成真了,接着就是那王三没死的事。这一桩桩,一件件,把他给冲击得好一会都没缓过神来。

    对于闺女建香肠作坊的事,因早就有了点苗头,他倒没太惊讶;那王三的事才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得知这事后,他在地上来回走了半天,心情一时起伏不定。想到激动处,他真想冲出去找到王三他一顿。可一想到闺女现在的日子,又觉着为了这样的人犯不上。

    都苦尽甘来,春暖花开,闺女的好日子就在眼前,再不能让这些人和事给搅和了。既然闺女都能放下,他这活了几十年的又有啥不能的?

    对于秦百福的长吁短叹,秦雅并未太在意,他爹也经历了许多事,想是过一阵就能想通。她这一阵子可忙着呢,不止香肠作坊的事,还有那点心的事也不能耽搁了。家里这么大个烤炉,总不能当个摆设。再了,谁能嫌钱多?

    这中间,刘力又来了好几回,每次都要带点礼物,有时候是好玩的,有时候是零嘴,上回来还买了头花,是这头花在县里可多人戴了,他还特意找人问了,才买的这样式。

    有礼物收,秦雅自是高兴,可又觉得这人有点乱花钱,板起脸道:“以后可别再卖这些了,人家卖东西的还能自家东西不好?不得把自家东西吹上天?别不是你找了啥不三不四的人问的这事吧?”

    “那哪能啊?你可别冤枉我,我是找赵桩子他媳妇问的。她日日都在饭馆里,来往的人多,自是知晓啥样好看。”刘力赶紧摆手,他哪有那个胆子?

    “你倒是对人知道得清楚。连人家知晓啥都知道。”秦雅白了他一眼,总算这脸色是缓和下来了。

    “那都是赵桩子自己的,我想给你买东西,他自告奋勇和我的,可不是我主动去问的。”刘力的求生意识那是相当的强,媳妇还没进门,这时候可不能给人留下啥不好的印象。再了,这事可得解释清楚了,他可不是那乱七八糟的人。

    “行了,信你,信你行了吧。以后可别买这些了,太贵。若是吃食啥的倒也没啥,总归花不了几个钱。你现在都给花了,等成亲了,让我跟你喝西北风去呀?”

    这话虽明着是在叱责,可那语气却是温温柔柔的,声音也轻,刘力听了,就像有猫在他心上轻轻挠了一爪子,让他整个人都觉得痒痒的,那手止不住地总想动一动。

    尤其是最后那句“等成亲了”,让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了秦雅的手。这姑娘家的手,和男人的手就是不一样,柔柔的,软软的,简直让人没法松开手。

    “你干啥呢?”

    一声怒喝惊醒了两人,原是秦百福从外头进来,见着刘力正抓着闺女的手,这个臭不要脸的,刚定亲就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