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大结局
天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少见多怪,就这天气,谁出去不是红萝卜?可碍于大丫姐的面子,他只得挤出个笑脸,也跟着笑了两声,至于话,呵呵,他可不想和这个喊他“红萝卜”的家伙。
原本秦大川想着把人送到,就赶紧回去,奈何刘家人实在太热情,嘴里念叨着年根底了,哪有让人连口热水都不喝就家去的?秦大川只好一把拽过天冬,领着进了屋。这子,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急着回家,刚完话就赶紧站到驴车边上,那脚挪都不带挪一下的。
狗蛋对二婶的这个弟弟早有耳闻,秋天的时候,家里给他也送进了学堂。他每天在学堂里待得五脊六兽,整天想着往外头跑。为这事,夫子还找到家里来,他娘气得把他屁股差点都开花。
更气人的是,每每提起他进学的事,他奶和他娘都要拿二婶的这个弟弟事,啥就差一岁,人家咋就能坐得住、学得进去呢?狗蛋听了,气鼓鼓地想,凭啥拿我跟别人比?你俩咋不拿我爹和夫子比呢?两人的年纪也差不多嘛。
现在这个被他娘念叨了几个月的人,终于到了他家,狗蛋可不得好好量量:看着也没比他多啥,长得还不一个样?等坐了一会,他发觉出不一样的地方了:人家竟坐得住。这可奇了,大人们的那种地啥的事,他可一句都听不进去,这叫天冬的咋听得进去呢?
狗蛋偷偷看了他娘几眼,心里盼着他娘可千万别往这瞧,他刚才在炕上左扭右扭,像被针扎了屁股似的。万一他娘看见了,再一看旁边坐得跟块石头似的天冬,到了晚间不又得薅他耳朵。
苏氏正忙着和妯娌两个话呢,哪顾得上管那个臭子。她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子是个啥样。从她肚子里出来,那就是个闲不住的,现在一屋子人,他肯定是待不住,可又出不去,指不定咋抓耳挠腮的呢。
等把秦大川和天冬送到大门口,天冬向刘家人板板正正行了个礼,才上车回去了。苏氏见了,心底的火又给勾起来了,看看人家,同样是进学,咋人家就知道学规矩?自家这个还像个毛猴子似的?
林氏见儿媳动怒,赶紧拦住,这大过年的,可不兴孩子,有啥事等过了十五再。再了,自家孩子啥样又不是不知道,和人家比,那不是金砖比瓦砖,叫花子比神仙嘛!
狗蛋逃过一劫,这一整天都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看见他娘过来就溜墙根走。当然,到了第二天,他就又恢复了原样,继续跟着一帮孩子上蹿下跳地去玩了。
这是嫁来刘家的头一个年,秦雅刚回来的时候,还有点忐忑。她可听了,若有新媳妇嫁过来,村里的女人们都会成群结队地过来看新媳妇,往往一拨人回去了,就有另一拨人过来。本来吧,若她不去县上,刚成亲那会,人家就得上门来看,可她也没咋回来,想来这回该是躲不过了。
腊月二十七那天,秦雅从吃过早饭就在屋里头等,想着人家若是要过来,差不多也就二十七八这两天。可她从早等到晚,除了刘大伯的叔伯兄弟家有两个妇人过来,别的人一个都没见着。
二十八那天,她又等了一天,还是没人来。到了晚间,秦雅有心想问问这事,又觉得不好意思,这也不算个啥事,咋开口问。
刘力早就察觉出来,媳妇这两天有点坐卧难安。他问起来的时候,还不愿,在那儿支支吾吾的,等终于把话问出来了,把他乐得前仰后合,差点没骨碌到地上去。
“你当人家没来看你?别等了,人家早看过了。”
“啥时来的?我咋不知道。你可别蒙我。”成亲第二天,没人过来。后头每回回来都是住一宿,第二天就回去了,也没见着啥人。这回回来两天了,更是没见着啥人。那是咋看的?
“啥时候?就是回来那天呗。你忘了,咱俩是坐驴车进村的,咱家又在村尾,从进村到咱家,少得有十户能看见咱。”
秦雅回想了一下,觉着路上也没遇着啥人,她疑心男人又在拿她逗乐子,板起脸道:“你少蒙我。那天路上就没啥人,上哪儿看去?”
“那还用得着搁路上看,站院里就能看清了。各家各户那篱笆也没多高,也就比腰高点,啥都挡不住。”
秦雅一想,急了:“那我那时候……岂不是都被人家看见了?你咋不提醒提醒我?”她伸手在刘力肩上拍了一巴掌。
“看就看呗,亲媳妇又不是旁人。”
话没完,又挨了一巴掌。刘力也没气,就媳妇那点子力气,跟挠痒痒似的,让她出出气就好了,正好他也乐呵乐呵。
听着侄子屋里传来的笑声,刘根生和林氏对视一眼,赶紧进了屋。这院里静得很,他们也赶紧进屋吧,省得待会两口怕羞。
刘家人这个年过得分外高兴,这一年他家变化可大着呢,先是成亲困难户刘力成了亲,后是刘家的第三代狗蛋开始进学,从此刘家又要出个识文断字的了,最后是黑子两口子支起摊做起了生意,且如今来看,进项还不少。
这日子有了盼头,人的心情也就格外地好,没看当家人刘根生两口子,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从三十早上起,刘家灶屋里就没断过人,几个女人出来进去地,忙活着中午那顿饭。这一头午,又是剁,又是切的,等把火烧起来开始炒菜时,那门缝里飘出来的味儿,把在大门口玩耍的狗蛋都给引过来了。
不止他自己过来了,后头还跟着几个萝卜头,和狗蛋差不多一般大,个个抻长脖子往屋里头瞧,想知道人家在做啥好吃的。
秦雅早就听见了这几个人在那儿窃窃私语,她端着盘肉签子和猪肝,到门口递给狗蛋,让他领着人赶紧找地吃去,都凑在门口咋走人?
刘根生领着儿子和侄子,往大门、仓屋、鸡窝这些地方贴上了福字,那有井的人家,还得往井上贴个“井泉大吉”呢!刘家没有井,就在水缸上贴了个福字。过年嘛,就是图个吉利。对乡下人来,那放粮食的地方,养鸡养猪的地方,吃水的地方,各个都重要,哪个都不能给落下了。
放完鞭炮,刘家人开始吃团圆饭。在秦家村的时候,人们都讲究吃年夜饭。等到了关外这儿,讲究的是三十中午吃团圆饭,晚上直接吃饺子。
守岁、放鞭炮、吃饺子,等这些都做完,这一年就算是过完了。
刘家人包饺子不算早,她们正烧水煮饺子的时候,就听见村里有人开始放鞭炮了。
“现如今可不像早前了,那时候不到子时,哪有人敢吃饺子?不过这也没啥,那岁数大的,要是还和年轻人一样守到这么晚,可就挺不住了。咱家也就你大伯,脑子死板,非要守这老令儿。”
林氏边扒蒜边和秦雅絮絮叨叨,秦雅坐在凳子上正往灶坑里添柴火。她特意领了烧火的活计,就是想烤烤火。也不知咋的,她老觉得腿冷,可又不好坐炕上暖和去。
“没事,这明您两位还都年轻,身体好。”
“你这孩子,嘴咋这么甜?也太会话了。”林氏喜得眉眼都带着笑,眼睛弯弯的,就连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
“娘,这么个妙人不是您给娶进来的吗?若不是您,二哥现在怕是还单着呢。所以啊,您这功劳最大。”杜氏端着一盖帘饺子放到条桌上。
屋里头的苏氏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啊,娘。看您这身体越来越好,指定是二叔二婶在地下感激您,特意给您带了福气。您就瞧好吧,不定明年啊,还有更好的事哪。”
林氏一听这话,那眼睛直往秦雅肚子上瞄。秦雅赶紧低下头,扒拉几下柴火。哎,怎么不管啥时候,人都爱催婚催生呢?这让她咋,干脆装听不懂吧。
着话的功夫,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烧开了,几人忙活着下饺子,再没人提起生孩子的事,秦雅长出一口气,可算是躲过去了。
吃过饺子,一家人又坐炕上闲聊几句,就都回屋歇着了。可不敢闹得太晚,明早还得起来去拜年呢。
初一这天,男人们要到近亲家里拜年。到了初二,就得领着媳妇回娘家了。
刘力也在这一天领着媳妇去了东沟村。
陈氏从早起就在盼着,虽离上回见面也没几天,可她这心就是放不下。这可是闺女头回在老刘家过年,也不知道待得顺当不。
秦雅一进屋,陈氏就从上到下量一圈,见闺女脸色红润,脸上带笑,就知道日子过得不错。
母女两个凑一起,自是好一顿唠,还起了村里的大事情。以往秦家来往的人家就那几户,今年可不一样了。就昨天一天,上门拜年的就有十几户。这是为啥?自那香肠作坊建起来,村民每月都能有银子进账,一个个钱袋子都鼓起来了。
就是那没在作坊做事的人家,家里的猪也挣了不少银子。兜里有了银子,人能不乐呵吗?吃水不忘挖井人,那些人家能不上门来拜年吗?
秦雅也为家里高兴,看来以后秦大川的路可要好走不少。
到了晚间,两人摸着黑还在话。着着就提起了孩子的事,陈氏就催秦雅早点要孩子,反正早生晚生都得生。趁着她年轻,还能给伺候月子。
秦雅囫囵了几句,就把这事给应付过去了。
从初一到初十,就在各处拜年过去了。过了初十,衙门就开印了,刘力也该回去上衙了。
等进了院,秦雅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这个年过的,简直是煎熬。每到一处拜年,准有人提起生孩子的事,弄得现在一提起串门,她就直摇头,还是家里呆着吧,她可不想被人围在中间,对着她的肚子指指点点。
实在话,秦雅和刘力俩人都没咋想过孩子的事,他俩才成亲四个来月,有啥可急的?再了,是他俩生,又不是别人生,都跟着掺和啥?
所以,不光是秦雅急着想回县上,刘力也急。虽然他是男人,没人对着他的肚子指指点点,可那生孩子的话也是被一次次提起。
出了正月,刘力又忙了起来,有时候都顾不上回家吃饭。总得等到点灯的时候才能回来。家里只自己一人吃饭,秦雅也没了做饭的心思,经常是下个面条。也不知怎的,她最近总是懒得动,只要是能躺着,她就不带坐着的。
不止这样,人还有点贪睡。晌午头必得睡上一觉。秦雅就老是想,会不会是自个晚上做梦做得多,睡得不踏实,白天才贪睡呢?
可除了有点爱困,她也没啥毛病,跑去坐堂大夫那儿问了问,号了脉,也没看出啥来。
这日,秦雅从天黑点上灯开始就在等家里男人,直到钟鼓楼那钟声都敲过两回了,也没见人回来。她心里有点不安,想起这段时间他那个忙劲,就觉着可能是要忙出头了。
远远地,她就听见好像哪里有人在嗷嗷喊,开房门一听,确实有人在喊,听那声人还不少,站在院子里往外看,有一处也不知是火光还是灯光,亮得很。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她想着许是出了什么事,就拿锁头把大门锁上了,待会男人就跳进来吧。
一直到天亮,刘力还没回来。她这才有些急,别是出了啥事。赶紧去县衙听,才知道昨天县衙里的人都去抓鞑子细作去了。他们摸了几个月才找到人,结果昨天却给人跑了,这不,人全都撒出去找去了嘛。
等到中午的时候,刘力家来一趟,让她先回东沟村,他今天就要去追人。那人往北跑了,他得领着人赶紧追。这不趁着回来拿手续的功夫,就来和她一声。
秦雅赶着给收拾了两件衣裳,又给带了点碎银子,急吼吼地就给送出了门。
这县上她也不待了,收拾好东西,把细软都放好,锁上门就找车回了东沟村。
原本秦雅想着,抓人这事也就十天半个月的,那都顶天了。可眼瞧着都要二月底了,还没有一点信。她急得像那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直转圈。
把陈氏给转得直头晕,可她又不好多劝,毕竟山高路远的,那逃命的人指不定钻到哪个山旮旯里头,啥情形都不知道。
“你别搁这儿转了,坐下歇歇。你再转,也不能把人转回来。再把自个急出病来,可犯不上。我看你这两天都没咋吃饭。”
“我就是吃不下。吃完也老是不消化。少吃点没事。”
“行吧行吧,少吃就少吃。总比不吃强。要是再过一阵,你还是这样,还是去看看。”
“再吧。娘,咱俩把那豆种再挑挑吧,我这老是坐不住。”
第二天,秦家人一起上地里去种豆子,陈氏和秦雅干的还是老本行:撒种、踢土。
干到半道,也不知是早上吃得少,还是日头足,秦雅就觉着眼睛有点发花,她还和陈氏呢:“娘,这日头有点晒,我坐地上歇会。”
刚坐地上没一会,人就倒地上了。
几个人给吓得,地也不种了,和旁边地里人了声,就套上驴车往县上跑。
到了县上,找到大夫一瞧,原是怀孕了。大夫还把陈氏给了一通:“你这婆婆是咋当的?儿媳妇怀孕了都不知道?再了,咋不给人吃饱?有了身子就得吃点好的。”
陈氏给训得头都没抬起来,大夫一句她就点下头。等出了门,才想起来,自己也不是婆婆,是亲妈呀。后头又一想,还不如婆婆呢,亲妈都没看出闺女有了身子,更别还没给吃饱。
一直到坐上驴车往回走,秦雅还是有点楞木楞眼的,她这肚子里这就揣个人了?她想起以前见过的孕妇,都挺着肚子走路,那自己呢?她低头看看肚子,平平的,还啥也看不出来。应该还没事,她安慰自己,离肚子大起来还早着呢。
折腾了这么一圈回去,秦百福和秦大川两个自是还得回去种地,陈氏就留家里照顾秦雅。
在外奔波了二十几天,刘力总算是把人抓到了,虽还差一人,可也能交差了。
把人关到牢里,他和赵桩子一起往家走。这么多天一直在路上,连衣裳都没工夫换,他觉着自己都发臭了,寻思回去得好好洗洗,媳妇是个爱干净的,可不能熏着她。
“头儿,刚才有个女人一直瞅咱俩来着,那眼里就像是要喷出火来。”赵桩子扯扯他袖子,道。
刘力瞥了赵桩子一眼,没好气地:“啥女人看咱俩能眼睛喷出火来?我看是你看人家眼睛要喷出火来吧?赶紧家去,你媳妇等你呢,别净瞎扯些没用的。”
赵桩子嘟囔了几句,他确实看到有个女人来着,还蒙着脸,一转眼就到了人堆里,找不着了。
刘力把自己收拾干净,就上炕睡觉,准备第二天去接媳妇。
到了半夜,衙门里来人那细作的同伙跑去劫狱,让他赶紧领人去搜。
几人忙活了半宿,到东方吐出鱼肚白的时候,才把人给抓住。可抓着了还不算完,潘县令还让把人给送到永平府去,是上头有令,这案子得州府上提审。
等刘力领着人从州府回来,已是五天后。把差事交割完毕,他这回也没换衣裳,直接去了东沟村。
进村的时候遇着了冬生娘,冬生娘还埋汰他一顿,他这么邋遢,指不定媳妇都得给他轰出来。
他还不信,自己就算是再邋遢,媳妇也不至于嫌弃他。
可没成想,他和媳妇刚一照面,媳妇就冲他直摆手,让他离远点,后来还干呕了几声。
刘力一下子懵了,咋就一月没见,就被人嫌弃成这样了?看见他还吐了。他就是脏了点,也没臭成那样吧?他心里不得劲,蔫了吧唧地去水洗脸,又把秦大川的衣裳给换上一身。也没进屋,就蹲地上洗衣裳。那劲使得,像要把衣裳给搓破了。
秦雅走近一听,这人正念经似的叨咕:“你竟然嫌我!”
“那衣裳都给洗烂了。”
“洗烂就洗烂。那就扔了。”
“扔了可没钱买新的。”
“为啥?”刘力霍地站起来,见媳妇正仰脸看他,气势又软下来,低着头声:“你看你,一点都没瘦,那脸还圆了点。你再看看我,这都瘦啥样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也不想我?”
“你和我比啥比?我是俩人,你才一人。”
“谁俩?咱家不就咱俩?”媳妇是在绕口令吗?啥俩人一人的?
“这呢。”秦雅抓起他的手,一把放到肚子上,“这回知道是谁俩了吧?”
刘力那嘴一下子张得老大,眼珠子瞪得溜圆,就连放在秦雅肚子上的手都哆嗦起来。
他使劲往下咽了几口唾沫,见媳妇正含笑看着自己,一转头,就见丈母娘也笑着看自己,他才确信,这事是真的,他不是在做梦。他要当爹了。
他一下子激动起来,话都有点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的,嘴角咧得老大,那样子不上是哭还是乐。
他高兴啊,这都多少年了?他都不记得了,从他爹娘去的那年开始,村里人就在背后指指戳戳,觉得他晦气,遇着他都躲得远远的。
这话多了,连他自己都信了,许是自己这辈子就是个孤家寡人的命。他认命了,就一人住,也没啥不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嘛。
后来他遇上了媳妇,他又想,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他能有媳妇就知足了。
现在媳妇告诉他,他就要当爹了,原来他也能和别人一样:有妻有子。他想,得赶紧给爹娘烧纸去,告诉他们,自己要当爹了。
秦雅觉着男人可能是高兴傻了,也可能是累傻了,就知道扎着手傻站着看她肚子。刚要转身往屋里走,男人立马就跟上来,伸手扶她。她推开他的手,嗔道:“又不是走不动,扶啥扶?”
赶在天黑前,秦雅和刘力回到了县上。
吃过晚饭,刘力才起那细作的事。
“你都猜不着,那细作是谁,起来你还挺熟。”
“那我可猜不着,不过肯定不是村里的。是县上的。县上的人可老鼻子了,我上哪儿猜去?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吧。”
“你还记得摆摊时,那个卖面条的不?”
“是他?不可能吧?他一个卖面条的,上哪儿听消息去?再了,细作不都得往衙门里安插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永安县衙人少,想往里插人哪儿那么容易?再了,菜市那种地方,啥人都有,人也多,想听消息不难。那里边人来人往,他又是摆摊的,啥人上他那儿去也没人注意。”
“那他是鞑子吗?”秦雅好奇地问道,不然不通一个大梁人为啥要给鞑子当细作。
“他爹是鞑子,他娘是咱这边的。他是在那边长大的,仗时才过来的。就连他媳妇也是细作。这你可没看出来吧?”
秦雅回忆了一下,她确实没看出来,实在是那俩人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了,看着一点不起眼,掉进人堆里都找不着那种。
算了,不想了,人抓着就行了。总不能抓着一个,就看着谁都像细作吧。他们都是老百姓,这日子还不是该咋过就咋过。
到了夜里,秦雅盯着黑黝黝的房梁,想起这两年多的事。两年虽短,可她经的事还真不少,人都先苦后甜,刚穿来时她整日惶惶,就想着一个人猫起来。等和陈氏几人到了这关外,她又想着挣点钱,不愁吃喝就成。现在成了亲,有了孩子,她只想一家子平平安安。
至于以后,她偏过头,看看身边的男人,又想起陈氏,想起秦百福和秦大川,还有天冬。她觉着,有了他们,往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