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瑞雪兆丰年
秦雅寻思亲都成了,还在这儿问啥?她瞅瞅刘力,又瞅瞅赶车的,悄咪咪往他身边靠了靠,两手罩住嘴巴,趴到男人耳边声:“不告诉你。”
刘力本屏气凝神地等着媳妇回答,就见媳妇忽然靠了过来,他心里这个得意,媳妇这是要悄悄话了,看来是要夸他了。瞅瞅,瞅瞅,还怕人听见不好意思,特意趴到耳朵边了。他现在算是明白话本子里的吐气如兰是啥意思了,那就是他媳妇这样的。一股热气扑到他脸上,湿润润的,不止把他的耳朵弄得痒痒的,他的心也像被猫挠了似的,咋也安生不下来。
他用力扯扯快咧到耳朵边上的嘴角,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身子也往媳妇那边靠了靠,就听见他媳妇了四个字。紧接着,那股热乎气没了,媳妇也把身子挪开了。若不是现在就在车上,估计这人就得跑出二里地去了。
刘力这时也回过味来,他这是被媳妇给耍了。若是在家里头,他非得把手伸到胳肢窝里去给她挠痒痒不可。他看了看车夫,人家正专心赶车,眼看就要到刘家村了。他凑到秦雅跟前,低声放了句狠话:“看我回去咋收拾你。”罢,直起身子,冲她一扬眉,往她胸前扫了几眼。
秦雅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又一想,怕啥怕?有啥好怕的?今晚可要在刘家村住一宿,他敢干啥?她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把头转了过去,再不看他。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刘力偷偷把手伸过来,一把拽住媳妇的手。男子汉大丈夫,就得有点死皮赖脸的劲儿。
秦雅使劲挣了挣,没挣动。看着马上就要进村了,她干脆不挣了,就看他进村还能好意思抓着她手不。
进村后,刘力果然把手松开了,这回轮到秦雅不放了。她反手一把扣住刘力的手,另一只手捂住嘴直乐。看你这回咋办?
果然,到没脸没皮,女人是咋也比不过男人。远处有人走过来,秦雅刷的把手松开了,还把身子往边上挪挪。刚才她也就是仗着周围没人,才敢扣住男人的手。现在真遇着人了,她反倒不敢了。不过她一向是个能安慰自己的:她这也叫能屈能伸。
两口之间的这场嬉闹起的时候悄无声息,收场的时候也没有一丝动静,只在下车往院里走的时候,刘力声秦雅是纸老虎,看着凶,一动真格的就往后跑。
林氏从屋里出来,见两口身子挨得老近,侄子还低头和媳妇着什么,那脸上不自觉就带着笑,心里早乐得直冒泡:二弟和弟妹,这孙子眼瞧着不远了。她早就了,侄子前头婚事不顺,那是没遇着合适的人。这娶了合适的人,不也知道低头了吗?
她招呼两人进屋,又和俩媳妇让赶紧把饭菜摆上。
因久未相见,饭桌上的气氛很是热烈,尤其是柱子也刚回来,家里头人人都脸上带笑。柱子瞧着倒是没见瘦,就是黑了点。许是没怎么休息好,眼底有些发黑。
秦雅一见柱子,就想起了秦大川。他回来时那人黑瘦黑瘦的,想来也是遭了大罪,给累坏了。又想起今天都没上几句话,就跟着来了这边,盘算着啥时候再回去多待几天。
可大家都喜气洋洋的,若是她脸上带了忧思,怕是人家要多想,遂赶紧把那心思抛开,跟着一起笑。刘力正和柱子在那儿着话,到高兴处,还哈哈大笑起来,自然注意不到媳妇的情绪有些低落。
可对面的杜氏却注意到了。她略一思索,就弄明白了。都二哥是个疼媳妇的,家里的地都是他扫的,可毕竟是男人,心粗,压根没注意到这些细处的东西。
吃罢饭,女人先下了桌。林氏把秦雅赶回屋去歇息,洗碗的活交给了两个儿媳。杜氏本就对秦雅心存感激,自是不会计较这些。不光如此,她还把苏氏也推了出去,自己就把碗筷洗得干干净净,灶屋也给扫了一遍。
秦雅回了屋,用手摸摸炕席,还挺干净,想是有人事先给擦过了。她抬腿上了炕,歪在炕柜上,把眼合上正寻思事。门响了。
“弟妹?”
“二嫂,我找你话。”
待坐到炕上,杜氏笑道:“二嫂,你还不知道吧?我俩现在正在镇上摆摊,都摆了快十日了。原本我也像你的那么算的,若是卖不掉,就拿回来自家吃了算了。我还想着,若亏了钱,就上镇上饭馆零工,把这钱给补上。没成想……”
到这儿,杜氏有些不好意思,又道:“婆婆还挺支持我,也没几个钱,补啥补?家里也得吃肉不是?而且,这回黑子竟也同意了。我就……”
这还啥?一切都在不言中了。端看杜氏那羞红了的脸蛋,秦雅就知道这俩人肯定解开了疙瘩。她也从心里为杜氏高兴,都家和万事兴,若是整天吵架,那家里头也得弄得乌烟瘴气的,啥都干不下去。
“这是好事啊!那摊子上的生意咋样?”秦雅赶紧把话题扯回摆摊上,至于人家两口子是咋想通的,又是咋和好的,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挺好卖的。每回都能卖光了。不止赶集的人,就是摆摊的人也来吃。就是现下天冷起来了,黑子担心后头吃东西的人少,想着若以后生意不好,就来年春天再摆。我是琢磨着,腊月里正是卖东西的好时候。咱家这东西卖得便宜,花同样的钱既可以吃一根麻花,也能吃一碗下水,你他们会选哪样?”
“那麻花虽是油炸的,可咱这下水里还有肉味呢。再了,咱这可还有饼子配着呢,干的稀的全都有。你这能不好卖吗?我是想好了,那集啥时候停,我们就啥时候停。反正天也冷了,就是卖不掉,也放得住。”
果然,这钱是人人都爱。起赚钱来,杜氏脸上像镀上了一层光,闪闪发亮。和前些日子那个一脸灰暗的女人相比,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秦雅想,这不止是赚钱带来的成就感,也是因着摆摊,让两口走得更近了,心结也给开了。看杜氏这容光焕发的样子,比她这刚成亲的还要心情舒畅。
哎,两口日子过得越来越顺当,老两口也能放下心了。自家男人也就不用老是担心大伯一家了。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嘛!秦雅越想,心里就越美,她这是不是也算是做了件大好事?
临睡前,刘力也和秦雅聊起了黑子和杜氏的事。他现在黑子比早先可能多了,也不知是摆摊练出来的,还是杜氏给练出来的。反正人现在开朗许多,他刚见着的时候,都有点不敢信。这才半月功夫,这人就这么大变化?
“你信不信的,也不紧,反正他俩现在不吵不闹,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不就行了。大伯娘也就不用老跟着操心了。我看她脸上那皱纹好像都少了点。”
“是啊,这都多亏了我媳妇呗。你咋这么好呢?”刘力着在媳妇脸上偷了个香。
“你捡着宝了,知道不?以后该咋做心里得有点数。”秦雅觉着自己现在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夸起自己来那是脸不红不白的。
“是是是,我都知道。那你该咋做知道不?”刘力一把搂过秦雅,把她吓得一激灵。她刚才还听外边有人走动呢。
“瞧你这点出息。这吓得。我这不寻思逗逗你吗?赶紧睡吧,明早还得早起呢。”
灯一灭,屋里黑乎乎的。秦雅有点气不顺,刚才她还被吓了一跳,这股气不撒出去她睡不着。伸手在男人肚子上拧了一把,这地方肉多,皮子还软,她能拧动。那胳膊硬邦邦的,拧了他也不疼。
她拧了一把还觉不过瘾,因男人哼都没哼,颇有种一拳在棉花上的感觉。她寻思寻思,又拧了一把。等她算拧第四回 的时候,刘力幽幽开口:“媳妇,你这是挑瓜呢?还换着地方拧。”
秦雅悻悻然收回手,嘴角撇撇,又翘起来,她还以为这人不知道疼呢。
都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变就变,冬日里的天也是这样。正是一脚腊月门里、一脚腊月门外的时候,从永安县到高岭镇,连刮了两日大风。那风就像是长了腿一般,从地面上飞驰而过,刮过丛林的时候,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把那树枝子刮得满地乱跑。
到了村里,那风虽然了些,可也把窗户刮得吱吱作响,就连牲口棚子也给刮得摇摇欲坠。幸运的是,过了半天功夫,那风竟像是转了性子一样,忽的往别处去了。
趁着风了,秦百福赶紧领着秦大川一起,找了几块石头,用麻绳系上,吊在牲口棚顶上,生怕大风还要卷土重来,把棚顶子给掀了。还有那柴堆,也拿绳子紧紧地缚上石头。
“这天看着不对呀。”秦百福叹道。越是临近年根底,他就越是愁苦。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年没见那哥几个,他这心里想得厉害。可瞅老四那意思,今年想必不能回去过年了。来回一趟太折腾了,路也不好走。
他那腰早就好了,可老四也不敢让他干活,刚才他就跟着系系绳子,别的啥也干不了。忙了一辈子了,可算有个歇息的时候了,他反倒心里不是滋味了,总觉得自己是没用了。也不知再过几年,是不是就得被人嫌弃了?
“你还在那儿愣着干啥?赶紧跟我把那菜往屋里搬搬。还有这缸。”陈氏一声喊断了秦百福的七想八想。他赶紧过去,跟着一起搬白菜。
“这东西现吃现拿呗。放屋里一热不得烂了?”秦百福干着活,嘴里也不消停,还得叨叨咕咕。
“你知道啥?我刚才不是去串门了吗?听人,这几天准得有场大雪。到时候那门都得给堵上。不先把菜拿进来,到时候吃啥?还有,今晚上得把来福也给挪进来,万一下大雪了,它就没吃的了。”
秦百福张张嘴,想反驳几句,哪有那样大的雪,还把门给堵上了。那人都堵屋里了,吃啥喝啥?不得饿死了?可又一想陈氏的脾气,罢了。
第二天,无风无云,天空湛蓝,宛如水洗的一般。秦百福想把白菜搬回去,被陈氏给拦住了。可不止一人这么,都是那住了几十年的老人的,还能有错?
第三天,天上多了几团乌云的,空中刮起了风,还是没下雪。
到第四天头上,早起天就阴沉沉的,陈氏这心就提了起来,怕是这雪要来了,她一边喊着让秦大川赶紧去担水,一边嘱咐天冬,让他今天别去进学。等老四担完水,往上甸子村跑一趟去给请个假。
到了中午,大片大片的雪花从空中飘落下来,一时间漫天飞雪,往远处看,一片白蒙蒙,天和地像是被这雪连在一块,分都分不出来了,哪儿哪儿都是白的。
天黑前,秦百福领着秦大川和天冬两个,拿着扫帚、笤帚,把房门到大门、牲口棚子的雪都给扫了出来。正下着的雪还是软绵绵、轻飘飘的,若等雪停了,那雪渐渐就发硬了,扫起来可就费力得多。
临睡前,陈氏就嘀咕了两句,这雪肯定得下一晚上。等躺下了,又觉得有些不放心,披上衣裳就想出去。秦百福赶紧给拦住了,自个穿上棉袄出去,按陈氏的,捡了一盆子豆包回来,又从缸里拿了些冻豆腐。反正灶屋里头也冷,放不坏。
“这回行了吧?赶紧睡吧。”
次日一早,那雪竟还在下,像是一刻都没停过。
“我什么来着?你们还不信。”陈氏站在灶屋里,边做饭边唠叨着。
县城的刘家院里,秦雅也正着类似的话。
刘力站在房檐下,瞅着墙边齐腿深的积雪,点点头,他媳妇得对。
这事还要从昨个起。早起,秦雅就跟个仓鼠似的,一趟趟从仓屋往正屋里倒腾东西。
刘力赶着上衙,媳妇了啥,也没顾得上寻思。等出了胡同,他才想明白,原来媳妇的是今天要下雪,让他早点回去。他看看天,阴沉沉的,看着是要下雪的样。但冬日里下雪算啥事?反倒是不下雪,才让人担忧呢。
中午,雪花果然飘了下来。等到了下衙的时候,那雪都没过了脚脖子,走在雪地里,一踩一个雪窟窿。
趁着天还没黑,刘力和秦雅商量着把院子里的雪先扫出来,省得明早上还得起个大早。俩人一个拿扫帚扫,一个拿木掀推。俩人边扫,那雪还在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等把院子都扫完,地上又落了一层薄雪,不止如此,俩人满头满脸也都是雪。
“你咋知道今天要下大雪的?”刘力有些好奇,他这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没看出啥来,他媳妇是咋看出来的?
“昨天林秀才来过。他是来交房钱的。你他家也够怪的,这种事他媳妇不来,都是他来。就连去年赁房的时候,也是他讲的价。他昨天就和我,这几天准得下场大的,还自己把那过去十年下雪的日子都给记下来了,照以往来看,今年就是大雪之年。”
“人家这么一,你就信了?”
“信哪,为啥不信?反正咱们也搭不着啥,就是往屋里搬点吃的,屋里多备点柴火。”
“你倒是想得开。”刘力嘴里哼哼着。
“那是,我就这点好。要不咱俩个赌,明早这雪要是还不停,就算你输了。输了你就做一月饭。咋样?”秦雅倚在男人怀里,觉得有些无聊,就摆弄起男人的手来。她把自己的手放到男人的手掌上,竟了一大圈。又捏捏男人的手指头,上头一层薄茧,摸起来粗粝粝的,直刮手。
“那要是你输了呢?”刘力把另一只手也递了过去,“你看,这上头还有道疤呢。”起这个,他还挺自豪。
“输了就我做一月饭。”
“那可不行。要不这样,咱把那书一起研究研究。”
秦雅狐疑地看着他,直起身子,什么书?他这人一贯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能看什么正经书?
刘力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正经书。不信你看。”他从被子底下拿出本蓝色封皮的书,封皮上空无一字,一看就有问题。
见媳妇不信,他又道:“你这是不信我呗?还是你怕输?没事,就是你输了,我也做饭。”
“你少在这儿激我。反正不管你啥算盘,明天肯定下雪,你就等着做饭吧。”
第二天一早,刘力推开房门一看,那雪还在簌簌地往下落,心道:老天爷这咋这么不开眼呢,倒是成全成全我。
大雪过后,县上冷清了许多,因路上全是雪,往县上来的人少了许多。就连县衙,也没什么要紧事。
刘力就和秦雅商量了一下,早前过要请几个捕快吃饭,后来因为衙门里事多,一直没顾上。现在闲下来了,就把这饭给请了吧。秦雅自是没啥意见,反正或早或晚,这饭都得请。
俩人算了一下,一共六个捕快,若是再带着家里人,就算十二个人,加上他俩,得有十四个人。十四个人,光是做饭那就得做一大锅,干脆直接蒸饽饽,到时直接热热,省事不,也快,还省得占个锅做饭。
“也不用做啥好菜,就随便做点得了。咱家有啥就做啥。”刘力心里有点懊悔,当时光顾着显摆了,忘了人多吃的也多。
“没事,就是大锅菜呗。一会你去肉铺买点肉,若有猪肝猪心也买回一副。别的菜家里都有。”
十四个人,秦雅觉着男人有可能把人给算少了,若是家里有孩子的不也得带来,那就不止这些了。待会等人回来先把面发上,晚上就把饽饽给蒸出来。至于菜,至少得做八个,没办法,人多呀。这还是他俩成亲后头回请人吃饭,做少了总不太好。
但冬天,也有样好处,有的菜可以提前做出来,放一天也不会坏,比如卤菜,比如炖肉。做完直接放到仓屋里冻上,临吃前回回锅,一点都没有剩菜味。
第二日下午,还没到男人下衙的时候,大门就被敲响了。门一开,是两个妇人领着孩子,后头还跟着个姑娘。
见秦雅出来,一个妇人先开了口:“弟妹,我是李大家的。男人你家今天请客,这不我们几个就先过来搭把手,看有没有啥要提前做的。”
“那赶紧进来吧,也没啥可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咱先去唠唠嗑去。”
秦雅随手给孩子抓了把糖,就和几人唠起嗑来。来的两个妇人一个是李大家的,一个是王七家的,那个姑娘是钱庆有的妹子。至于其他人,赵桩子媳妇还在酒馆里忙活,得过一阵再过来,木头还没成亲,待会自己过来,还有张老实媳妇,在乡下,这回没过来。
来之前,三个人还有点担心,怕秦雅是个不好交道的。等见着人,唠上了,才发觉这人是个开朗性子,很是聊得来。
等到了吃饭的时候,饭桌上更是笑声不断,把隔壁桌的男人笑得心肝直颤,这些女人家莫不是凑一起在男人的坏话吧?一个个心里头都起了鼓,生怕媳妇些啥不该的。心里不踏实,那酒也有些喝不下去了,浑似杯子里的不是酒而是醋一样。
刘力瞧了,就问:“你们这一个个是咋的了?干啥亏心事了?”
几人一寻思,是嘛,自己也没干啥亏心事,那在这儿心虚个啥?还不赶紧喝酒吃菜,尝尝头儿的媳妇做饭好吃到底是不是真的。
至月上初弦,几人才摇摇晃晃跟在女人后头往家里去了。
腊月二十五,秦雅和刘力一起回了东沟村。本来秦雅是算年回去的,后来问了一下,这里年不让回娘家过,只得作罢。又等了几天,刘力放了假,就想着年前回去住一天,然后再回刘家村过年。
而秦百福,也早歇了回秦家村的心思,因今年这雪着实有些大,自月初那场大雪后,又下了一回大雪。若硬要回去,怕是就得被这雪耽搁到路上了。
往年家里头一帮子人,不心里咋想的,看着都是热热闹闹的。今年家里只剩四个人,想热闹也热闹不起来,人少啊。
陈氏倒是挺高兴,人多有啥好的?那不得女人干活吗?男人就坐那唠嗑闲晃。还道,有的闲就闲着,待过了几年大川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到那时,真是想闲都闲不下来。
秦大川赶着驴车,秦雅和刘力领着天冬一起坐在后头,往刘家村去了。本来两口回去,秦大川自个送去就行了,天冬听见了,非要跟去,他要去瞧瞧那个狗蛋是何许人也,怎么他姐回回都得到他。
“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有啥可看的?”秦雅也摸不透这孩子咋想的,狗蛋再亲也亲不过他呀。
“反正我就去瞧瞧,这还一回都没见着面呢。”天冬搓搓脸,心道早知道这么冷就不来了。
“等天暖了再看呗,非得赶这大冷天出来。”秦雅见这孩子冻得脸通红,赶紧把人拽到刘力身后,正好让他给挡挡风,顺手把围脖给天冬往上提提。
“二婶,这就是你弟?”驴车刚到门口,狗蛋就像只兔子一样,嗖的一下从院里蹿了出来。“看你那脸冻得,都快成红萝卜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