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 吕家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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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家的春宴办得很热闹, 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到场。

    吕相为了弥补这个离家多年的孙女,送了无数奇珍异宝。凭吕相对这位孙女的疼爱程度,大家不难看出, 谁若娶了这位, 将来定能青云直上。

    “呦, 这便是七娘吧, 生得真水灵,一看便知是吕家的嫡亲孙女。”

    “在外面那么多年, 规矩却一丝都不出错, 不愧是吕家的血脉。”

    “姑娘十岁也不了,眼瞅着就及笄了, 也该相看起来。”

    吕老夫人笑着应承, “七娘还, 不急不急。”

    吕七娘只甜甜地笑, 提到她时适时露出个羞涩的表情。

    月楹陪着萧汐与吕老夫人见了个礼,便去找商嫦了。

    萧汐倚在栏杆上,“若非我娘身子不方便,我才懒得来呢。”

    商胥之没有来, 她也提不起兴致。

    “你声些。”商嫦环视左右。

    萧汐瞥了眼众人, “五殿下和九殿下都来了,为什么我觉得今日有事要发生?”萧澈与萧浴就像她与梁向影, 要么都不出现, 要么只能出现一个,但凡两人都在场, 总要出点幺蛾子。

    商嫦抬了抬下巴,“不止,十一殿下也来了。”

    萧澄?他倒是鲜少出现在这种场面。

    萧澄生母家世不好, 与萧澈萧浴没法比,在众皇子中就如个透明人一般。

    “应当是吕大公子请来的。”吕家大郎是萧澄的伴读。

    萧汐没把这放在心上,转而问起,“为何只见吕老夫人不见董夫人?”董夫人是吕七娘的亲生母亲,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不在?

    商嫦声道,“你平素不在意旁的事,不知道董夫人在吕七娘丢失那一年,精神状态就已经有些不好了吗?”

    “知道一些,但吕七娘不是找回来了吗?董夫人的病还没好吗?”

    商嫦正了正身子,“这种病哪能一朝一夕就好。”

    春宴是大场面,吕家怕董氏脑子不清楚,闹出什么事情来就不好了,便没有让她出来。

    “也是,当年是董夫人带着孩子上街,才丢了的,这么多年找不到,她没有疯已经很好了。不管怎么,吕七娘都已经回来了,她的病也该慢慢好起来。”

    两人平淡聊着天,月楹在旁边却站不住了,偶尔扭动一下身子。

    月楹懊悔,出门时就不该喝那口水。因为上次的意外,她不是很想单独离开。

    所以只能憋着,但似乎有些憋不住了。

    金宝发现了她的异样,“月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月楹压低声音道,“想解手,又不认识路。”

    商嫦耳尖听见了,上次月楹在南兴侯府出的事情她也听了,便道,“让圆儿带你去吧,她来过吕府。”

    圆儿是商嫦身后的圆脸丫鬟,月楹忙道谢,“多谢大姑娘。”

    “随我来吧。”商嫦与萧汐交好,她们也算熟识。

    圆儿带着月楹九曲十八弯地穿过院子,“上次南兴侯府出了意外,你吓坏了吧?”

    月楹笑笑,“多谢姐姐关心,是有些后怕。”

    “往后出来可得心,咱们做丫鬟的人微言轻,有时候受了委屈,主子也好不出头。”圆儿怕她有怨。

    月楹道,“我知晓的。”

    圆儿是个热心人,月楹之前与她接触就发现了。月楹解决完了问题,浑身舒畅。

    圆儿等在门口,忽然她惊呼一声,“呀——”

    不知哪里来的一个锦衣妇人倒在了花园中,圆儿上前去扶,月楹也刚巧出来。

    “谁家的女眷?”

    “别管那么多了,先将人扶到亭子里去。”每次参加宴会都要出点意外,月楹都习惯了。

    眼前这妇人通体水云缎,发间两根紫玉簪不俗,非富即贵。妇人鬓间有些许白发,下半张脸以轻纱覆盖,看不清容貌,露出的一双眉眼依稀能看出这是个美人。

    扶起妇人时,月楹趁机摸上了她的脉,“只是有些贫血,休息会儿便无事了。”

    这妇人贫血有些年头,今日大概是累着了,才会晕倒在这花园中。

    只是衣着如此华贵的妇人,身边竟没个人跟着,月楹不解。

    贫血着最忌讳呼吸不畅,月楹抬手摘去了妇人的面纱,让她能呼吸新鲜空气,又以手指按压了妇人几个穴位。

    面纱摘下,贵妇人两面脸颊红红。

    与喜宝一样的季节性过敏,怪不得要带面纱。

    “咦,这不是董夫人吗?”圆儿叫出声。

    月楹疑问,“她是董夫人?”那个据脑子有点问题的董夫人?也是今日主角吕七娘的生母。

    在月楹的穴位刺激下,董氏缓缓睁开了眼,她按了按眉心,“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月楹弯下身,“这是您家后花园,您不心昏倒了。”

    “是吗?”董氏喃喃道,还真有些失了神的模样。

    “夫人是要去哪,我们喊人送您过去吧。”圆儿道。

    董氏视线看向前面,没有话。

    前面就是摆宴的地方,圆儿猜测,“夫人是想去前面吗?找七娘子?”

    董氏神色恹恹,“我才不想去,那不是我的双双。”

    月楹与圆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震惊。

    这算意外吃瓜吗?

    董氏竟然刚找回来的吕家孙女是假的?

    董氏似是自言自语,“我的双双与我一样,她那张脸干干净净。”

    月楹掩着嘴侧身问,“吕家七娘脸上有胎记?”

    “没有啊。不曾听这回事。”圆儿立即否认。

    月楹想,没有胎记那董氏为何这么?还是她真的精神不正常胡话?

    董氏安静坐着,坐姿端正又赏心悦目,一看便知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女子,本该满头乌云的年纪,鬓间却是已生了白发,她两弯柳叶眉蹙起,有种病美人的抽态。

    她忽然站起来,“茶花,我要给双双摘茶花。”

    “夫人!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害得奴婢好找!”一个青衣丫鬟急急忙忙跑过来。

    见董氏衣衫上有泥土,一边帮她整理一边念叨,“您身子不好,又不记得路,就别乱跑了。夫人想去什么地方,一定要让奴婢陪着你。”

    青衣丫鬟动作轻柔,董氏淡淡回了句,“双双喜欢茶花,我想着这几日快开了,不知怎么就眼前一黑。”

    “您想要茶花,等会儿剪了给您送去房里。”

    青衣丫鬟又站起来,看见月楹与圆儿,“多谢你们帮了夫人,你们是来参加春宴的丫鬟吧,这里有我呢,你们可以回去了,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们的时间。”

    “无妨无妨。”月楹与圆儿手挽着手一起走了,刚才得知的信息量太大她们要好好消化一下。

    还不等她们消化,前院也出事了。喧闹的宴会此时安静地落针可闻。

    刚回来的两人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看见多了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与整个春宴格格不入。

    显然这人不是来参加春宴的。

    “怎么回事?”月楹贴着金宝问。

    金宝道,“不知道啊,宴会好好的,这男人突然冲出来吕家姑娘是假的。”

    这么巧?

    方才听董氏吕七娘有问题,这又冲出来一个人吕七娘是假的。

    “把这胡言乱语的人给我拖出去!”九皇子萧浴厉声道,他怒瞪向旁边的萧澈,一定是他五哥搞的鬼。

    吕七娘是他找回来的,现在有人指证是假的,岂不是在他的脸!他不能让这么多天的筹谋付诸东流。

    萧澈淡笑着,“慢着!九弟,这事关吕家姑娘的身份,怎么也要人将事情完吧,你是吧,秋阳。”

    “五殿下言之有理。”

    话的是吕家大公子吕秋阳,寻找妹多年,好不容易寻到,全家人都很开心,如今她的身份却有疑,这让他怎么能不着急!

    吕家认回吕七娘全凭一块玉佩,那玉佩是吕家祖传之物,极难仿制。而且也不是吕七娘自己拿着这块玉佩找上门的,是他们发现有人典当这玉佩,提供玉佩下落的是萧浴,顺着这条线索,一路查到了当年的人贩子。

    人贩子将人卖给了一个戏班,戏班里那年买回来的孩子只有吕七娘,恰好年纪又对得上,滴血认亲也没问题。

    吕家自然而然就认为这姑娘是他家的七娘。而这个中年男子,正是那位戏班班主,吕秋阳还记得他的模样,但才短短一月时间,这位戏班班主怎落魄成这样?

    萧浴急道,“这厮胡搅蛮缠,大抵是想要银子,秋阳万不要受他的蒙蔽。”萧浴攥紧了拳,这人竟然没死!底下人都是怎么办事的!他给吕七娘使了个眼色。

    吕七娘凄然道,扯着吕秋阳的袖子,“大哥,你要信我呀,当初是你将我找回来的,你不能不要我。”

    吕七娘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哭得一抽一抽。

    吕秋阳看向她的眼神柔和,毕竟当亲妹妹相处了一月,怎会没有感情,“双双莫怕,只是问个清楚,他若胡八道,大哥定然不会放过他!”

    “大哥,现在就把他赶走,我害怕!”吕七娘往吕秋阳身后躲着。

    李班主哈哈一笑,“你当然怕我,怕我揭穿你的真面目,你根本就不是吕家千金!”

    吕秋阳怒道,“话要有证据!”

    “证据当然有,你们要找的吕双双今年十岁,而她今年已经十一岁有余,年纪都对不上,怎会是你家妹妹!”

    李班主买来的人,什么年岁他最清楚。吕家把吕七娘带走后给了他一大笔银子,那笔银子足够他余生安乐,他当即卖了戏班,准备享福时,却不想遭人追杀。

    追杀他的不会是别人,只有吕七娘,因为只有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你既然不仁,也休怪我不义!”李班主死死地盯着吕七娘。

    吕七娘瑟缩了下,颤声道,“你……你撒谎,我今年就是十岁!”

    作为吃瓜群众的萧汐声嘀咕,“吕家千金丢的时候那么,现在找回来,差个一岁两岁的也没人知道啊。”

    要验证这点确实困难。

    月楹轻皱眉,或许……糊涂的董氏才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一个。

    吕秋阳还在质问,“她年岁不对,你当时为何不直言?”

    李班主转了转眼珠,“人听闻吕家姐丢了很多年,若是找到定会给许多银钱,人贪图赏钱,所以就……”

    “混蛋!”吕秋阳愤怒不已,一个酒杯掷在他脚下,“那为何你戏班众人都她是十岁?”

    李班主继续道,“当年她买进来已经五岁,学戏要从童子开始练,我们班里有个脾气硬的师傅,不是四岁以下他不教,嫌弃身子不够软,我便将这孩子了一岁,是以旁人都不知道。”

    “大哥!你别信他,他从对我非即骂,我与他有旧怨,定然是他见不得我过的好,编些瞎话来糊弄你,我从未改过年纪!”

    吕秋阳的脑子有些乱,一边是妹妹的梨花带雨,一边是班主的振振有词。

    此时一直没话的萧澄插了句,“吕姑娘的年岁只有你知道,那十岁也可,十一岁也可,这都是你一面之词。你想陷害吕姑娘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萧浴急忙应和,“十一弟这话有理,你可还有旁的证据?”

    李班主嗤笑一声,“证据就是她这个人,吕家公子若不信,可滴血验亲。”

    萧浴又道,“吕家已经验过,七娘身份无疑,还不快将这胡言乱语的家伙拖出去!”

    “且慢!”萧澈拦道,“既然吕姑娘身份有疑,不如当着大家的面再来一次滴血验亲,也好灭了这人的心思。我想吕姑娘也不会介意用此法来自证清白。”

    众人都看向吕七娘,萧澈得在理,不过是刺破指头取血这般事,吕七娘若为的,这只是件无伤大雅的事。

    吕七娘看向萧浴,缩着手,“我……我不验,凭什么这人几句话,就让我再验一次,我就是真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就是十足的假货,当吕家人找来时,她也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吕家姐。

    就在她沉浸在喜悦中时,她忽然想起四岁时的模糊记忆,她有两个姐姐,家里很穷,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把她卖了。

    但她贪恋吕家的权势,她不想留在戏班,心翼翼地瞒着,直到那一天要滴血验亲,她慌了。

    幸好萧浴找到了她,他让她不必担心,萧浴的条件就是让她与他订亲,吕七娘不知道萧浴是怎么点的,总之她过了滴血验亲那一关。

    萧浴简直要被吕七娘气死,她这表现,不明摆着告诉别人——她心虚。

    李班主见状更加嚣张,“不敢了吧,你就是假的!”

    “你……你胡!我是真的!”

    月楹眯起眼,眼前这场面让他莫名联想到真假美猴王,莫名有些可笑,何必呢,假的成不了真。

    “笑什么?”

    萧沂的声音凭空出现,月楹吓得往外退了半步。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没有声音吗?

    萧汐也才看到萧沂,“大哥,你怎么来了?”

    萧沂道,“娘让我来看看,你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又在哪受了欺负,躲着哭鼻子呢?”

    “我才不会哭鼻子!”萧汐反驳,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萧沂视线逡巡了圈,“没事就好。”

    那头吕秋阳终于听不下去了,“够了!”

    “双……七娘,咱们,再验一次。”吕父奉皇帝旨意外出公干未归不在府中,吕秋阳让人将董氏去请来。

    吕七娘下巴微颤,“大哥,你不信我?”他不唤双双了。

    吕秋阳眼里的怀疑,彻底击碎了吕七娘的最后一丝希望!

    萧浴蹙眉低头,该死!吕七娘这步棋,算是费了。但他又想到已经被毁了清白的褚颜,又开心起来,这一局他没有赢,萧澈也没占到便宜!

    董氏很快被带过来,面上仍带着轻纱,望了眼众人没什么情绪波动,直到看见吕秋阳,她摇着儿子的肩膀,“阳儿,快去找双双,双双被我弄丢了。”

    吕秋阳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平时他都将娘的话当成胡话,如今再听,却有些微妙。

    他娘一直不肯承认吕七娘就是双双,原来娘早有察觉吗?

    吕老夫人走过来,“快扶着你娘滴血。”她急切地想知道吕七娘的真假。

    吕秋阳亲自了水刺破了他娘的手指,董氏也没什么反应。

    “七娘,该你了。”

    吕七娘猛地一下把手背到身后,不住地摇着头,一步一步往后退,仿佛前面有吃人的恶魔,“不,不……我不验!”

    到底年纪还,吕七娘的心里防线几乎要被击垮,谁能帮帮她……谁……九皇子……九皇子可以!

    吕七娘在人群中找寻萧浴的身影,遍寻不见踪迹。

    萧浴离开了。

    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吕七娘像被人抽走了力气般,一下跌坐在地上。

    吕秋阳看她这模样,心里已然有了判断,但还是要验过为准,让丫鬟扶了吕七娘过来。

    血滴入碗,众人都屏气凝神。

    “没有相融!你是假的!”

    吕七娘哭都哭没了力气,铁证如山,“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人的,大哥,你信我。”

    吕秋阳一把甩开她的手,“哪个是你大哥!我只有一个妹妹!”

    吕秋阳一想到被这姑娘欺骗了这么久,就气不一处来,一月时间,足够他找很多地方,不定双双在哪个地方受苦。若因为这个假货,而错过了寻找双双的时机,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董氏倏然间掉下泪来,“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双双。阳儿,找双双,找双双……”

    众人都伸着脖子看,两滴血不曾相融。

    “还真是个假货!年纪,看不出心肠如此歹毒!”

    “一脸的尖酸刻薄,怎会是吕家的种。”

    “没福气的模样,还妄想鱼目混珠!”

    方才还腆着脸要订亲的夫人们,变脸之快速令人咋舌。

    月楹轻叹着摇了摇头,滴血验亲并不科学,不过吕七娘的反应已经明了一切。

    吕七娘彻底崩溃,嚎啕大哭起来,“我是十岁,不是十一岁。”

    她跪着向吕秋阳与董氏挪动,“大哥,娘,我是双双啊!”

    董氏挣开她的手往后退,“你不是双双,你不……”

    倏然,董氏话到一半神情痛苦,捂着自己右下腹部难受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她站也站不动。

    吕秋阳惊恐地接住母亲,“快,快请太医!”

    吕七娘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喊着母亲扑上去,又被吕秋阳推开。

    吕秋阳怒火中烧,这姑娘将她娘气成这样,还有脸贴上来?他抱起董氏往屋里去,让下人把吕七娘绑了。

    董氏突生急病,吕老夫人匆匆结束了宴会。

    “我们也走吧。”萧汐道。

    月楹却频频回头,董氏的症状似乎是……

    “月楹,怎么还不走?”金宝叫了她一声。

    月楹抬头,“来了。”

    她沉吟片刻,若能再给她一些时间,她定能确定董氏的病症。

    萧沂睇了眼月楹,对萧汐道,“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去,月楹留下。”

    萧汐困惑,“哥哥留下月楹做什么?”

    “哪来那么多问题,记得回去给娘请安,顺便想想法子让白家的那两个少往娘那儿去。”

    萧汐抿嘴,“我哪管得了她们。”

    “所以是让你想办法。”萧沂定定看着她。

    萧汐连忙逃跑。

    “世子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做?”月楹以为他有吩咐。

    萧沂缓缓眨眼,“不是你想留下来吗?”

    有那么明显吗?

    月楹干笑起来,“董夫人的病自有太医操心。”

    萧沂嘴角漾起笑,“我有你是因为董夫人的病想留下来吗?”

    不自招!

    月楹的笑容僵在脸上。

    “奴婢只是……”

    “行了,既不放心,就去看看。”萧沂算是发现了,这丫头没有大夫的命,却有大夫的病,见着病人就挪不动腿。

    她在医术上的造诣实在难得,萧沂已咨询过太医,月楹给罗致动的手术,即便是行医数十年的老太医也不敢断言做得那么完美。

    月楹身上奇怪的地方很多,但都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尤其是当她的可利用价值巨大时,其他的一切问题都成了事。

    萧沂想看看,她还能做到何种程度。

    董氏毕竟是女眷,萧沂身为外男并不能进到屋里。

    听着屋内的一声声痛呼,月楹焦急地像个在等待生产的家属。

    太医不一会儿就到了,吕秋阳领着太医进门时,与月楹了个照面。

    巧得很,是个熟人。

    等到月楹想躲时已经来不及了,刘太医匆匆一瞥已然看到了丫鬟扮站在萧沂身后的她。

    刘太医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