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 预备逃跑前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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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太医受惊不轻, 回到住处,发觉太医帐里的人几乎都没了,忙喊着让徒弟去煮两碗安神汤压压惊。

    徒弟姓陈, 一脸关切道, “师父, 你们也遇上了刺客?”

    刘太医扶着老腰, “你这话的意思是除了五皇子还有人遇上了刺客?”

    陈道,“是呀, 方才九殿下浑身是伤的回来, 将所有王太医,赵太医都召了过去, 听情况极其凶险。”

    月楹诧异, “遇刺的是九殿下?那陛下呢, 有无受伤?”

    “陛下?”陈一愣, “倒是没有听闻。”

    不对,这不对劲!

    萧澈与萧浴都造到了袭击,而北疆人原本要下手的皇帝却安然无恙,怎么想怎么都不对劲。

    难道, 是乌木尔在骗他们?北疆人的目标是两位皇子, 而不是皇帝?

    “太医呢!太医!”外头又急切的跑进来一个侍卫,“五殿下受伤, 快去医治。”

    刘太医到底只是受了惊吓, 胳膊腿儿还是好的,闻言立马背上药箱带着徒弟前去医治。

    月楹也回了营帐, 等萧沂回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

    “指挥使,审出来了。”

    “。”

    萧澈与萧浴同时遭到刺杀, 也是同时两批不同的黑衣人。稍有差别的是,萧浴遇上的那两批都是要他命的。全赖他走得与皇帝近一些,飞羽卫支援更迅速些,不然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是问题。

    凌风道,“两批黑衣人,一伙人是萧澈派出去的,萧浴那边是真的刺杀,而他这边不过是为减轻他的嫌疑,上演的一出苦肉计,却不想被北疆人钻了空子,差点真的丧命。”

    萧沂沉吟,“北疆人怎么?”

    “一部分咬死是萧澈所指使,有几个扛不住了实话,他们接到的命令本来是杀害皇帝却临时改成刺杀大雍的五皇子与九皇子。”凌风也感觉到了不对,“可这与乌木尔的供词……”

    “乌木尔的不会有假。”萧沂判断,兴许是乌木尔失踪,让他们觉得计划有暴露的危险,却又不想放弃这个大好时机。

    萧沂道,“北疆人这是给我们来个将计就计。”当他们得知北疆人的计划后必定在皇帝身边布下重兵,而会忽略萧澈萧浴。在外人看来,萧澈与萧浴是皇帝最出色的两位皇子,正所谓斩草除根,皇帝若失去了优秀的继承人,大雍必遭重创。

    这与杀皇帝能达成的结果差不离,所以他们改了计策,转而刺杀萧澈与萧浴。

    “是谁将人放进来的?”

    凌风道,“是龙城军帐下的一个副官,名叫马兴业。”

    龙城军的右卫主将是萧澈的人,这次围猎由他们负责北边的安防。

    “北疆人也是他放进来的?”

    “是,已经将人扣起来了。”

    萧沂手抵着下巴,到底是将北疆人与萧澈的人马搞错了无意中放进来的,还是马兴业也是同谋。

    萧澈与北疆人同时动手,这时机也巧合的离谱。萧澈与萧浴不睦已久,他什么时候下手都不奇怪,偏与北疆人撞在一起?

    萧沂立即提审马兴业。

    马兴业被绑在体制作的十字架上,夏风拿着两把柳叶刀在手中把玩,随意挽了个剑花,一下秒刀尖已经在马兴业的咽喉。

    夏风眼中寒芒乍现,“实话,不然我手中的刀可不长眼睛。”

    夏风将刀刃压了压,马兴业的脖颈上立刻出现一条血线。

    马兴业怒不可遏,“飞羽卫便是这样滥用私刑的吗?本将是皇帝吏部直接任命的龙城军副将,你们无权扣押!我要见陛下,见五殿下!”

    夏风冷笑,“飞羽卫有先斩后奏之权,莫你一个的武官,便是当朝宰辅,也照扣不误!”

    夏风手起刀落,对着他手臂便是一刀。

    “啊!”马兴业吃痛叫出声。

    夏风脸上一凛,“这是你藐视飞羽卫的代价!”

    马兴业喊叫起来,翻来覆去只是一句话,“我要见陛下,要见五皇子!”

    夏风秀眉一拧,“聒噪!”在次提刀准备给他另一条手臂也加道口子。

    “夏风,退下。”

    萧沂慢慢走进来,马兴业看见来人的月白锦衣,眼中震惊之色渐渐显露,“飞羽卫指挥使!”

    萧沂语气温和,“马将军,底下人失礼了。”

    “既知失礼,还不将我放了!”着狠话,马兴业表情却没有轻松半分。

    萧沂道,“放了马将军可以,但将军要回答本座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萧沂问,“见过乌木尔吗?”、

    马兴业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萧沂,飞快回答,“没有。指挥使能放人了吗?”

    萧沂浅笑,“不能。”

    “指挥使,你这是什么意思?”马兴业咬牙。

    “你的回答,本座不满意。”萧沂潇洒转身。

    他低声道,“夏风,交给你了。”

    夏风眼底有隐隐的兴奋,双臂一动,柳叶刀上手,“得嘞。”

    “对着北疆人,不必手软!”

    马兴业本欲破口大骂,却被萧沂这一句震惊得不出话来。

    他……他怎么会知道!

    他刚才哪里暴露了吗?

    萧沂才没空替马兴业解惑,他若真不认识乌木尔,开口第一句便应问此人是谁,而不是直接回答没见过。

    所以萧沂断定,他一定见过乌木尔,而能知道乌木尔的存在的,除了北疆人,不会有别的身份了。

    萧沂查看了马兴业的户籍记录,发现他是与乌木尔同年进京的,那么极有可能两人是同一批进入京城的北疆人。

    萧沂将调查的结果,悉数告知皇帝。

    皇帝一巴掌拍在龙案上,“愚蠢!”

    “成大事者,哪一个像他这样鼠目寸光,还险些害了自己!”皇帝怒气冲冲,他这个儿子,聪明却又不是顶级聪明。

    “他们几个怎么样了?”皇帝问了句,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关心的。

    萧沂道,“九殿下伤虽重,于性命无碍,只是可能要躺上几个月。五殿下只伤了手臂并无大碍,十一殿下为救九皇子挨了一刀,也只是皮肉伤。”

    得知都没事,皇帝安了心,“都死不了就行。老十一怎么也会受伤?”

    萧沂低着头,“十一殿下有自己的考量。”据燕风看到的情形,萧澄本可以置身事外,却主动加入了战局,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有想法好,不枉朕花了这么多心思。”

    在萧沂看来,皇帝偏心的没边,自己喜欢的儿子怎么看怎么都是好的。

    “明婕妤与他们是什么关系?”

    萧沂道,“暂时并未发现关联。”

    “继续查。”皇帝不想承认自己识人不清,却又多疑,只要可疑便一查到底。“老五的人,都在你手里?”

    萧沂颔首。

    “都杀了吧。”皇帝语气平淡。

    “是。”意料之内的答案。

    “退下吧,朕有些累了。”皇帝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面带倦色。

    萧沂悄声退出去,皇帝的命令他并不意外,在萧澄羽翼未丰之前,留着萧澈在前面挡着,是很必要的。

    左右都是一样的黑衣人,只要飞羽卫没问出什么来,萧澈自然不会深究,只会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抓住的活口里面没有他的人。

    至于马兴业,随便安个罪名就是了。

    —

    月楹等到天上挂满星星,也不见萧沂回转,她有些心焦。

    不会出事了吧?

    细想又觉得不会,萧沂走时,并未有什么危险。

    她又不敢出去寻人,只好在帐内来回踱步。

    萧沂看见帐内闪动的人影,忽然停下了脚步。刺杀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才有空细思,他感觉自己有些隐隐的不对劲,却又不上来哪里不对。

    正想着,月楹掀帘出来,两人目光撞了个正着。

    “世子,怎么不进去?”她也是闻到了檀香味才出来确认。

    萧沂看到她的脸,便想起今的那一幕,若非他及时赶到,她焉有命在?

    萧沂沉着脸进门,却不理她。

    月楹觑着他面色,“世子,您生气了吗?”

    萧沂不话。

    月楹垂着头,诚心道歉,“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不该去危险的地方。但我还是想辩解一下,真不是想给您添麻烦,我哪知道刘太医也不认识路,走着走着就到那里了。”

    回答她的是萧沂良久的沉默,正当她以为萧沂不会开口了后。

    他忽然问道,“害怕吗?”

    “对……什么?”月楹不可置信抬眸,“您问什么?”

    “我问你害怕吗?”他看着她。

    又问了一遍,刺杀这种场面,尸体躺了一地,更何况她险些被箭射中,他将她拥入怀中时,她身子还在颤抖,她一个姑娘,一定吓坏了吧。

    萧沂原本是很生气的,气她不听话乱跑,但看见她一味的道歉,话里话外都是担心给他添麻烦,全然忘了她自己曾置身于险境,顿时什么气也没有了。

    月楹微怔,“当时是怕的。”毕竟刀剑无眼,即便她有自保的能力,也防不住意外。

    尤其是那意外的一箭,若是没有萧沂,她恐怕……

    “现在想想是后怕,好在没事。”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到底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事情,怪不了谁。

    萧沂温言道,“你若害怕,可以哭一哭,没人会笑话。”

    “哭?”月楹怅然,她已经多久没有流下眼泪了?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她早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调节负面情绪,忍住化疗带来的巨大痛苦,忍住在父母面前哭出来。

    回想现世,恍如一场梦,亦或许现在才是梦。

    萧沂的关心话语,忽让她产生了不真切之感。

    月楹摇头,扯了一个极难看的笑,故作轻松道,“世子肯定会笑话我,我才不哭。”

    萧沂将她神情中的苦涩看得分明,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有如今的心境。

    她瞥见萧沂的右手,那里破了一个口子,已经不流血了,却并未包扎。

    月楹慌忙拉过他的手,软声软气一句,“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处理?”

    眼中盛着满满的关心,不掺任何杂念。

    萧沂似觉心底塌陷了一块,把伤口往她眼前送了送,“你闯的祸,不该你善后吗?”

    “自然应该!”

    月楹立马去取来白酒,棉花,镊子等消毒器具,心翼翼地伺弄着萧沂受伤的手。

    伤口并不深,兴许是抓了箭矢尾部的缘故,皮肉下嵌进了一根细的羽毛。

    月楹放轻动作,镊子扯住羽毛露出的一截,柔声道,“可能有些疼,您忍着些。”着不等萧沂反应,快速一拔。

    接着就是消毒,上药,纱布包扎。

    月楹的包扎手法很好,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好了。”月楹仰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月楹问,“今日之事到底为何会有两拨人?”

    萧沂将来龙去脉与她了一遍。

    月楹恍然,“五殿下也太心急了。”

    她又问,“那明婕妤与此事无关吗?”

    “目前来讲,没有发现。”萧沂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严密的东西,“看看这个。”

    月楹接过,才开一个口,便闻到了浓重的曼陀罗花的气味,开一瞧,里面赫然是一个精致的香囊,“是明婕妤的?”

    萧沂点点头,今趁明婕妤与皇帝出去时,他让人悄悄拿的。

    月楹剪开香囊,里头各种草药混杂,她很容易就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她拿镊子夹起一个细的籽状物,“这便是曼陀罗花籽。”

    月楹把所有的花籽放在一起,足有数十粒,“曼陀罗花籽不便宜,也不易得。这个剂量,很奢侈。”

    “这东西能治安神,陛下的偏头痛也能镇住,太医之所以不用,就是因为它会上瘾。”

    明婕妤进宫时不过一个才人,短短两年便成了婕妤,皇帝宠爱有加,看来与这香囊也脱不了关系。然而要做到这一点,明婕妤还需要帮手。

    皇帝的模样,应该是已经上瘾了。太医每月去请平安脉,经年累月总会有人发现的。

    除非,太医院里有她的内应。

    萧沂问,“若用这东西两年,可还能戒除?”

    “因不是直接服用,戒除并不麻烦,只是戒除人需吃一番苦头。”戒/毒没有捷径,只能生忍。

    尤其要给皇帝用药,更是难上加难。“陛下那里……”

    “其余一切有我,你只需准备好治病就行。”

    他的语气让人安心,月楹重重点了下头。

    戒/毒这事也不能急于一时半刻,月楹也不想在皇帝面前露脸,又去找了刘太医。

    刘太医大惊,“丫头,你所言是真的?”

    “是。”

    刘太医冷静下来想,确实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就如上次,皇帝头风发作,等他去时,皇帝的脉象却很平稳。

    而那时明婕妤就在皇帝的边上,假使是她身上的香囊稳定了皇帝的病情,一切就都很合理了。

    月楹又将猜测太医院里有内应这事告诉了他。

    刘太医眼睛一亮,“是全廷!”全廷是三年前进的太医院,因为医术不错,得到当时的太医令赏识,提拔他去御前。

    皇帝这几年的平安脉都是他请的,照全廷的医术,不可能发现不了端倪。

    这次围猎,刘太医的名额本来是全廷的,只因来围场的前两天,全廷不心摔伤了腿,这才换了刘太医过来。

    若非这次意外,还不知道要被蒙骗多久。

    出了刺杀之事,原本三天的围猎皇帝顿时没了心情,摆驾回宫。

    萧沂站在下首,“已经确定全廷与明婕妤勾结。”

    皇帝皱眉,“又是北疆人?”

    “不,他们是西戎的人。”

    皇帝震怒,挥袖子扫落了桌案的东西,“萧沂你是怎么当差的!朕把飞羽卫交给你,你却让朕这皇宫成了筛子!是个人都能往朕身边塞细作!”

    萧沂单膝跪下,“微臣失职。”

    皇帝猛然站起来,气血一上涌,脑袋就疼起来,“嘶——”又跌回椅子里。

    皇帝双眼赤红,脑内犹如被人撕扯着,他想闻到明婕妤身上的香味,但他知道不能,都是药物在作祟!

    该死的西戎人!

    皇帝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起来吧,朕这次就饶了你。”

    “谢陛下。”萧沂站起来。

    皇帝道,“朕的治疗什么时候开始?”被药物控制的滋味真不好受!

    “刘太医已经想出了治疗办法,明日便可开始,陛下只要平心静气,便不会头疼。”

    皇帝闻言安了心,舒畅不少,“宫里宫外你再好好筛一筛,别让朕再发现咫尺之内有异族!”

    “是。”萧沂领命。

    这次的事情的确是他疏于防范,北疆与西戎竟那么早就在大雍埋下种子,即使这些种子可能永远可得不到启用,然一旦有用,这些隐于大雍市间的人,也许能给大雍带来致命一击。

    何其歹毒又深远的心思!

    萧沂忙碌了起来,月楹也同样脚不沾地。

    未免引起西戎人的警觉,明婕妤与全廷都被秘密控制起来,皇帝中药之事不能为旁人所知,所以知情人只有月楹与刘太医。

    月楹穿上陈的衣服,装作男子行走在太医院。

    皇宫巍峨,金碧辉煌,斗拱飞檐,数不胜数,月楹却无暇欣赏这堂皇建筑。

    从宫外到宫里,她一连走进了十数道门,每入一道门就是一道枷锁,禁锢的人喘不过气来。

    “都收拾好了吗?”刘太医嘱咐再三。

    月楹点头,“没问题。”

    刘太医还在喋喋不休,“进殿时,切不可直视陛下天颜。要记得……”

    月楹再次,“知道,我都记下了。”

    月楹跟着刘太医进了殿,低眉顺眼,眼中只有面前的几尺地方。

    只听一个威严的声音道,“有劳刘卿。”

    “不敢,陛下安康,本就是微臣职责所在。”

    皇帝也没有多废话,让刘太医直接开始。

    月楹与刘太医采用的是药浴疗法,皇帝褪去外袍,坐在浴桶里。

    刘太医适时给月楹使了个眼色,月楹带上棉布口罩,悄悄点燃了安神香。

    刘太医也带上口罩,“陛下,药材中有安神的功效,您若感到困倦,尽管睡去。”

    皇帝表示可以理解,端正地坐在浴桶中,不一会儿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月楹这才敢抬头,皇帝安详地睡着,中年蓄须,眉眼依稀与睿王爷有些相似,不过睿王偏俊美,皇帝则是更威严。

    刘太医催促道,“快动手吧。”

    月楹颔首,随即拿出金针,刺其穴位,让药力能游走于皇帝全身。

    “您看好了。”是治病也是掩饰,皇宫太危险,这样乔装扮风险太大,月楹将这套针法尽数教于刘太医,这样便用不着她了。

    月楹故意放缓的下针速度,刘太医看得认真,配合着月楹给他画的穴位图,大致能记住。

    “丫头,这针法教给我,不算背叛师门?”刘太医也有顾虑。

    月楹笑道,“哪有什么师门,医术重在传承,若有机会,要全天下的人都学会治病才好。那样遇上急症时,也不必因为等不到大夫而错失了救治的机会。”

    “知道的人越多,就代表传承下去的机会越大,会有更多人得到救治,何乐而不为?”

    刘太医听罢,赞道,“岳丫头有大胸怀。”假如异地而处,他承认做不到月楹这般无私。

    月楹轻笑摇头,这也不能怪他,囿于时代而已,做不到不藏私,也不能不是好大夫。

    皇帝这一觉睡得很舒爽,醒来时只觉浑身轻松,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不少,从前总觉得四肢有些无力,夜里批奏折批不了多久就手腕酸疼。

    药浴一泡这些毛病都没了,皇帝大喜,当即赏赐了刘太医许多东西。

    刘太医不敢邀功,将大部分的东西都送给了月楹。

    月楹看着眼前的一大堆赏赐,嘴角疯狂上杨。

    皇帝给的赏赐肯定值钱!这么多东西,怎么也值个几千两,抵那只汝窑花瓶绰绰有余。

    也就是,她能赎身了!

    月楹兴奋地跑去萧沂的房里,“世子,我要赎身!”

    萧沂眼都未抬,“哦?攒够银子了?”

    “够了!”月楹甩下一个包裹,“您看。”

    萧沂简单翻了翻,一对玛瑙玲珑镯,一套碧玺茶具,他随意拿起一只茶碗,“这些东西,可抵不上价。”

    什么?

    月楹眼神产生怀疑,他到底识不识货啊!

    “这可是御赐之物!”

    萧沂笑起来,“正因为是御赐之物。”

    他将手中的茶碗翻转,“你看,这是内廷司的印记,御赐之物不能买卖,不能转赠。刘太医把东西送你其实是违规的,你心藏着还好,拿出来示人,便是有罪了。”

    哪里来的破规矩!

    月楹忿忿,“世子不是在唬我吧?”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明露。”

    月楹垂眸敛去眼中神色,“奴婢告退。”她抱着东西,心头苦闷,萧沂真的不肯放人!她又不傻,自然知道御赐之物不能随便送人,来这一出,是试探也是麻痹。

    最好让萧沂觉得,她还怀揣着只要攒够了银子他就能放她走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