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 逃跑预备金
春风拂面, 杨柳依依。
皇帝的病情已经稳定,刘太医已经可以独自操作,月楹不必再去皇宫。
她背着药箱, 再次来到了琼楼, 约定好的日子又来给姑娘们请平安脉。
“呦, 岳大夫来了, 快请进,快请进!”郑妈妈见着她脸笑成了一朵花, 每一根细纹都在表示她的喜悦。
郑妈妈亲切地挽住她的胳膊, 对着身旁婢女颐指气使,“还不快给岳大夫上茶, 点心也给摆上。”
月楹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您先别忙。”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何况是欢场老鸨这么善于变脸的人。
“郑妈妈有事相求?”
郑妈妈笑起来, “哈哈,那咱们就明人不暗话。”
郑妈妈神秘兮兮地将手伸入袖中,摸索了半天摸出个盒来。
月楹眼一看,“这不是我送给晚玉的面霜吗, 怎么会在妈妈手中?”
郑妈妈避而不答, 只道,“这东西叫面霜吗?”
姑娘们都是一样的熬大夜, 其他姑娘都面有倦容, 黑眼圈要盖一层粉才遮得住,唯独晚玉的气色如常, 而且皮肤还越来越好,白嫩细滑。
郑妈妈好奇问她,晚玉便拿出了这盒, 都是它的功劳。郑妈妈厚着脸皮将东西要了来,一上脸就知与寻常的膏子不同,雪白细腻的膏子,便是宫里娘娘用的贡品,也就是这样了。
晚玉平时极其省俭,是断然不会花重金去买这东西的,郑妈妈细问之下才得知是月楹赠给她的。
而这东西是月楹自己做的。郑妈妈瞬间计上心来。
这上好的膏子,能在上面做的文章可不少啊!
“我呀,想向岳大夫买这制膏的法子,至于这价钱嘛,好。”郑妈妈豪气一甩手帕。
月楹却摇头。
郑妈妈凑近,“怎么,岳大夫不肯卖?”
“非是我不卖,而是这东西除了我,没人能做出来。”做面霜的关键一步是提纯,要提纯就必须有蒸馏器具,这东西若流传了出去,她怕是不好解释。
郑妈妈脑筋转得极快,“这有什么要紧,不卖方子,那便只卖膏子。这膏可有名字?”
月楹随口道,“雪颜膏。”
“雪颜膏,好名字。”郑妈妈恭维了句,“妹妹啊,这雪颜膏你能做多少,我便要多少。”
连岳大夫也不叫了,开始怀柔政策。
月楹一笑,“妈妈的意思是,只能卖您,不能卖其他人?”
郑妈妈笑眯眯,拍了拍月楹的手背,“妹妹冰雪聪明,有些话不必我的太透吧。”
东西向来都是物以稀为贵,但只琼楼的姑娘用这个,一个个姑娘都嫩得能掐出水,那郑妈妈的财源不就滚滚来嘛。
若是所有的青楼姑娘都用上,那便显不出她琼楼姑娘的好了。
月楹微微眯起眼,“那妈妈算出多少银子呢?”
郑妈妈见她松口,喜上眉梢,“老姐姐我怎么也不会亏待你,这样吧,便一盒十两,如何?”
“十两?”月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
郑妈妈听着她语气,“还嫌低吗?妹妹你也太会做生意了,十两不低了。”
月楹被这高价震撼,郑妈妈却以为她在待估而沽。
郑妈妈犹豫几息,一摆手道,“算了算了,十二两一盒,不能再高了。”
月楹飞快与她击掌,“成交!”
她努力控制住内心的喜悦,难怪大家都化妆品行业暴利,原来是这个暴利法。
卖上一盒足以抵她一年的月例,若是卖上一百盒,那岂不是很快就能攒一大笔银子?
真是瞌睡来送枕头。
她身份不能显露于人前,做假路引,假官籍都需要银子,有郑妈妈这一笔意外之财,能让她的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
郑妈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协议,添上价钱,“岳妹妹看看可有需要补充的。”
郑妈妈干脆利落,也是个飒爽女子,难怪能撑起琼楼。
月楹看过契约,合情合理,公平公正,没有犹豫便签了名。
两人商量完了正事,郑妈妈才让姑娘们都下楼来。
晚玉是最先下来的,她见着月楹很高兴,“每日见着的都是些附庸风雅的东西,肚子里真材实料一句没有。”
她随意向她吐着苦水。
月楹询问了下她的近况,“身子康健就好,那件事,有消息了吗?”当着外人的面,她不好问的太过详细。
晚玉脸色沉下来,“没有。”她问了许多达官贵人,都不曾见到过她弟弟。
月楹觉得她的方法可能有些不对,不该找贵人们问,除了贴身使用的人外,贵人们哪会记得自己家里新进了什么厮,什么丫鬟。
问主子反而不如管家。
月楹一语惊醒梦中人,晚玉恍然,“对呀!这些人哪会知道自己家里多了什么人。”
晚玉又重燃希望,“月楹真是我的福星。”
月楹笑道,“身份不同,思考的角度便不同。”她是丫鬟,而晚玉从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姐。
找弟弟的重担一直压着她,让她钻了牛角尖。
月楹蹙眉,晚玉虽然现在看起来很正常,如果弟弟一直找不到,她的心里压力会越来越大,难保哪一日会承受不住,精神奔溃。
但她现在的精神支柱就是找弟弟,也不能让她不要找,进退两难。
月楹只能给她开些缓解精神的药,“你身子有些弱,需补一补。”
晚玉听话地拿着药走了,在没找到弟弟之前,她当然要好好保重身体。
“这便是新来的女大夫?”一火红身影莲步轻移,从楼梯上下来,身旁簇拥着几个丫鬟。
月楹抬眸,眼前这女子长裙曳地,大红的颜色却丝毫没有压下去她容貌的艳,高挺的鼻梁,饱满的眉骨,一双眼睛是琥珀色,胭脂淡扫,眉心一点红,额发微微卷曲,漂亮精致的像个洋娃娃。
这人的身份不难猜,应该是那日她未见到的花魁娘子。
这花魁娘子的容貌,不负盛名。
“什么时候看病的女大夫,也有如此容貌了?”芷妍淡笑。
芷妍走过来,其余的姑娘自动为她让路,自然有心底不平的,只是到底不如人家,也只能忍下气。
芷妍缓缓坐下,她身上有极淡的茉莉香味,她柔柔地将手伸过来,“岳姑娘,请。”
月楹却道,“难道郑妈妈没有通知芷妍姑娘,我看病时不准上妆吗?”
郑妈妈要讨好月楹,这话自然是叮嘱过大家的,但听不听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起床便上妆已经是她们的习惯,芷妍也不是故意要找茬,只是等她想起来时,已经迟了,又懒得洗脸再上一遍妆。
有人不爽了,“不就是上妆了吗,上回你不也看了吗?怎么这次便不行了?”
话的名叫慧语,她五官生得还算出色,唯独一点皮肤有些黑,平日里都在屋子里上完了妆粉才出来,也不觉比旁人差。
今日一出来,大家个顶个的白,衬得她黑不溜秋,往日里的好姐妹都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她不知月楹与郑妈妈的交易,只把她当个寻常大夫看,一个大夫看病就是,哪里来的那么多要求,也不知郑妈妈为何那么听她的。
月楹叹道,“不上妆是为了姐姐们考虑,妆粉遮住气色,人生病,面色会最先有变化,医家所谓望闻问切中的望便是这个意思。”
“旁人家怎么没这么多规矩,偏你有,是否医术不精在这糊弄人呢!”
“慧语,少两句。”琴韵出来圆场。月楹治好了她的口臭,最近点她的客人都多了一倍,她自然是护着她的。
晚玉目光不善地看着慧语,“不愿意看病就回房,郑妈妈挑的人,也容你置喙!”
慧语只是个普通等级的姑娘,不比琴韵晚玉这等有一技之长的,忿忿道,“你们……你们都帮她是吧……哼!不看就不看!”
慧语一跺脚,走了。
“慧语姑娘……”月楹也不知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慧语生气的点在哪,她完全不理解。
晚玉道,“别劝了,她就这个脾气。”
琴韵也道,“她2自己别扭,不必管她,少看一次无妨。”
慧语闹这一出,反而让芷妍有些下不来台,她低声催促,“岳姑娘快些吧,晚些我还有客。”
月楹认真把脉,却发现她的脉象有些异于常人,不出哪里不对,就是觉得不对劲。
月楹拧眉,又换了一只手,还是不对劲。
月楹看向芷妍,“芷妍姑娘,我能把一下你脖子上的脉吗?”
芷妍微愣,“当然……当然可以。”
月楹伸手摸上她脖颈间,脖颈间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脉中,竟有两条活脉。
也就是,她身体中还有一种有生命的东西。
而这种东西,月楹曾在医书上看过,人们一般称之为——蛊。
芷妍的身体中有蛊,这蛊在她身体里应该有些年头了,而芷妍,又是否知道她身体中有蛊虫呢?
芷妍问,“怎么,我身子有什么不对吗?”
月楹试探道,“芷妍姑娘幼时可曾生过一场大病?”
“岳姑娘何出此言?我时并未生过大病。”
月楹道,“方才把脉,发现一病根,约莫应该有十余年了,只是我医术浅薄,把不出是何病症所致。姑娘既然没生过病,想来是我看错了。”
“是,岳姑娘看错了。”芷妍缩回手,目光躲闪,心头微震,她怎么可能发觉,能发觉她脉象不对的,可不止一些浅薄医术。
芷妍不敢再让她看,推自己有客要上楼准备,“我便不奉陪了。”
月楹目光追随着她,直到看不见人。
这位花魁娘子,也是有秘密的人啊!
“还不回神,也被花魁迷了眼不成?”琴韵调侃。
月楹笑道,“乱花渐欲迷人眼。”
“你快些看吧,我今日要出门,让人等可不好。”
月楹开始认真工作,姑娘们其实都念着她的好,上次她来帮不少人治好了许多毛病,像慧语一般的,毕竟还是少数。
有个姑娘机灵,她也发现了晚玉的变化,又见晚玉与月楹交好,偷偷问她,“岳大夫是否有养颜的秘方?”
月楹只神秘一笑,“这嘛,你去问郑妈妈。”
姑娘得了暗示,还真有养颜秘方,郑妈妈一向只紧着那些上层红姑娘,有什么好的都给她们先用,底下的姑娘只能用她们挑剩下的。
问话的姑娘明显内心有自己的九九,悄悄塞了银子给月楹,“岳大夫,还请明示。”
捏着掌心的银子,月楹虽然眼馋,但已经签了契约就得守信用,“姑娘快收回去。”
那姑娘不肯收,得到养颜秘方就是她向上爬的机会,“您就手下吧。”
她们这一推二就的,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姑娘不肯罢休,索性提高了声音,“岳大夫,您就把养颜秘方告诉我吧。”
“养颜,什么养颜秘方?”
青楼里的姑娘对养颜二字异异常敏感,闻言一股脑的都扑向月楹,围着月楹问,“岳大夫当真有养颜秘方?”
月楹也不是,不也不是。她已经承认了有,再反口岂不是自嘴巴。
“岳大夫,你就吧,姐妹们不会亏待你的。”
“嘛,嘛……”
叽叽喳喳的乱成一团,都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起码三十个了,月楹实在招架不住。
好在郑妈妈听见动静从房里出来了,“吵什么!”
她放开嗓子一吼,七嘴八舌的姑娘们瞬间鸦雀无声,收敛了神色。
郑妈妈插着腰过来,手绢一甩,极有威严地眼神扫过每一个人。
月楹明明不受她管辖,却陡然挺直了脊背,毕竟这郑妈妈的模样,实在是像极了她高三班主任的死亡凝视。
该死的肌肉记忆!
有个姑娘大着胆子道,“我们也是为了妈妈您呀,我们的容貌更出色,妈妈您的钱袋子不就更满吗?”
郑妈妈明白了刚才吵闹的原因,“这事情也没算瞒着你们,这么着急做什么。”
有个姑娘扯起嘴角不屑道,“妈妈真能想着我们,不紧着红姑娘?”
郑妈妈冷笑一声,“一盒养颜的膏子十二两,你一个月才多少花红,我便是给了你,用得起吗?”总有些认不清自己身份的,郑妈妈纵横欢场多年,一双眼睛最是毒辣,哪个姑娘前途无量,哪个姑娘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都一清二楚。
眼前话的这位,就是没什么前程的,自身条件不怎么样,还总以为她偏心。
那姑娘闻言面色胀红,她一个月生意好的时候,也不过才十两花红,的确是用不起的。
但郑妈妈都把话到这份上了,那姑娘即便买不起,也要争口气,“不就是十二两吗?届时有了,妈妈记得给我留一盒。”
她放完狠话就扭着腰离开了。
郑妈妈逡巡一圈,“还有谁想要?只要拿得出银子,都给你们留着。”
这价码也只有几个红姑娘才用得起,大多数只是讨口饭吃,听闻这价钱有些熄的念头,有些想搏一搏的,都拿了银子出来。
大堂内很快就没什么人了,月楹走过去对郑妈妈道谢。
郑妈妈和气道,“耽误你时辰了,妹妹快些离开吧。”倒不是郑妈妈想赶人,只是再耽搁下去,琼楼就要开门了,月楹到底是个清白姑娘,不好见这些。
怎料月楹刚走到门口,便又被叫了回来。
一个黄衣姑娘神色慌张地跑出来,“岳大夫,快去……去……看慧语,她……她……”
“她怎么了,你慢着。”
黄衣姑娘喘匀了气,“她肚子疼,现下都疼得昏倒了。”
月楹神情立马变严肃,提裙就往楼上跑。慧语的屋子外面已经围起了一堆人,
“这怎么回事啊,刚才还好端端的呢?”
“谁让她耍脾气不看病,出事了吧?”
月楹挤进去,“麻烦让让。”众人急忙让出一条路来。
慧语晕倒在床沿,旁边的地上还有一堆不明的液体,她口中还有呕吐的痕迹,面色铁青,紧闭着双眼,极其痛苦的模样。
月楹一搭脉,问旁边慧语的侍女,“她今天是不是跑了好几趟茅厕?”
侍女点头,“对对对,隔一个时辰就去一次,我还问了句,姑娘没事,只是吃坏了肚子,跑几趟茅房就好了。”
月楹下了结论,“她是吃坏了肚子。”而且是很严重的那一种,因为没有及时治疗,已经变成急性肠胃炎了。
月楹给慧语扎了两针,她慢慢醒来,仍捂着肚子,头顶发着虚汗,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月楹问,“是否觉得腹痛阵作?呕吐吞酸,恶心频发,又口渴?”
慧语虚弱地点点头,疼得一个字也不出。
月楹继续问,“今开始的?进了几次茅房,粪色是否入如清水,泻下急迫?”
慧语继续点头,早间就感觉有些不对了,不过她没放在心上,只以为上个茅房就好了,刚才一上楼她便又泻了一次,然后腹内就开始翻涌,一阵一阵的绞痛,让她连呼唤的力气都没有。
典型的肠胃湿热之症,月楹又问,“昨夜吃了什么?”
婢女替她回答,“昨夜姑娘去了王公子的别苑烤肉,喝了马奶酒。王公子的朋友有些是蛮子,蛮子最爱吃生肉……姑娘也被逼着吃了些。”
没熟的肉不知有多少寄生虫。
月楹写下药方,“快去抓药,抓个三副。”
婢女匆匆出门,嘴里喊着,“让一让。”
郑妈妈见月楹开了药,高声道,“都别看热闹了,这都几时了,还不去梳妆扮,出门迎客。”
众姑娘做鸟兽散,琼楼大开中门。
慧语叫着疼,拽住月楹的衣袖,半点盛气凌人也无,虚弱道,“岳大夫,方才是我唐突,您大人有大量,我实在难受的紧,有什么法子能缓缓吗?”
月楹摇头,“没有,只能忍着。”不是她故意为难人,这里没有特效止痛药,确实只能生生抗过去。
慧语面如死灰,难受地留下两滴眼泪。
月楹到底还是心软,“我替你针灸缓解一下吧。”
“多谢岳大夫。”这疼痛真的是要人命!现在月楹什么她都照做,只要能让她不疼。
月楹尽心替她医治,扎了几针后,慧语腹痛果真没有那么强烈了。
月楹细心地拿软布擦去她头上的汗,并无半分芥蒂。
慧语悔恨道,“岳大夫,是我人之心了。”
月楹浅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慧语的别扭不过是不想将自己的缺点暴露与人前罢了,漂亮的姑娘家最爱面子。
等慧语的丫鬟将药抓回来时,外头已经热闹起来了。慧语门口不断有男子经过,姑娘与男子调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月楹开门往外看了一眼,方才在她面前还算正经的姑娘们,此时已经换上灿烂的笑容迎来送往。
有个明显是醉酒的客人,“慧语,慧语呢,怎么不出来相陪?”
黄衣姑娘迎上去,拋了一个媚眼,“大爷,慧语身子不爽,您有我还不够吗?”
醉酒男子搂着黄衣姑娘□□着,摸了一把她的脸蛋,“够,这脸,比我家中那个黄脸婆不知强上几倍。”
月楹轻皱眉,她也看见了黄衣姑娘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黄衣姑娘艰难地架着人的胳膊,身板几乎要承受不住男子的压力,一步一步远离了慧语的房间。
月楹合上门缝,轻叹了声。
慧语见状,“岳大夫嫌弃?”欢场女子,大多为人所不齿。
月楹摇头,“不,嫌弃什么,又不是你们逼着这些男人来寻欢作乐。”
过了一会儿,婢女捧着药回来了,慧语喝下药后,腹痛缓解,通便的情况也好了许多,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明日早晚各吃一次药,这半个月的饮食清淡一点,油腻是一点不能碰。”
月楹淡声交代着,慧语都一一记下。
控制住了病情,她也该离开了。
慧语道,“岳大夫,心些。”这个时候出去,必定会碰上前院的客人,月楹一个独身女子,她怕她受欺负。
月楹却道,“无妨,我会心的。”
她背起药箱出门,贴着墙根走尽量将已经当成一个透明人。撞上别人亲密也只当没看见。
眼见就要下楼,平地一声暴喝。
“所有人原地不许动,回自己的房间,没有命令不准出来!”
“守好各个出口,只许进不许出!”
雄浑的嗓音喉完这一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大批官兵涌进来,都是京畿卫的扮。
京畿卫管束京城安危,京城出现什么逃犯之类的都由京畿卫搜捕。
官兵们迅速包围了整个琼楼,每间屋子外都有人值守。
月楹暗道不妙,走不了了。
一个官兵态度强硬,手里一杆□□推搡着她,“快回自己的房间!快回去!”
显然是将月楹当成了琼楼里的姑娘,月楹想开口解释也没有机会。
月楹缓步走着,本想去三楼寻晚玉,不料背后的那个官兵跟着她走了一段时间已没有了耐心。
“你到底回不回房?妨碍公务,你个娘皮担当得起吗?”
屋外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大堂里的人也都被控制了起来。
有个模样像是官兵头头的催了一句,“好了没?”
这官兵怕被责骂,回了句,“好了好了。”
着就用力将月楹往随便一间屋子一推。
月楹一个踉跄载进了一间屋子,险些摔了个跟头,她这个视线只看见屋内人的两双脚,忙道歉道,“失礼了,实在不是故意闯进……”
月楹抬眸,想的话在看到面前人的脸时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眼神从惊慌转变为疑惑。
屋里人也是同样的疑惑。
两人同时道,“你怎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