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八十章 脏爹爹,俊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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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口卷起风沙, 给地上的萧沂加了一层土。

    当空一个晴天霹雳,炸的他脑袋发懵。

    顾不得刚出的丑,萧沂一身风尘地站起来, 走到月楹母女面前又生生止步。

    他不可置信得望着月楹怀里的女孩, “你, 喊她什么?”

    闺女凤眸洌艳, “阿娘啊。”

    “那你……爹爹呢?”他问话时,语气都在颤抖。

    知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很脏的叔叔要问她这个问题, 不过娘亲教导她不能撒谎, 她垂下头,“知知没有爹爹, 阿娘爹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闺女口中有明显的失落。

    月楹摸了摸她的头, 似是安抚。

    萧沂仅凭眉眼, 便能确定这是他的女儿, 可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

    “楹楹,她爹爹是谁?”

    月楹了解这个男人都多聪明,明知故问,不过是想从她嘴里听见肯定答案。毕竟是他播的种, 而且刚才行的“大礼”确实取悦了她, 月楹不介意给他一点甜头。

    月楹靠近知知,望着萧沂道, “知知, 这是你爹爹。你不是一直想要爹爹吗?”

    知知歪头,对着朝思暮想的爹爹露了个灿烂的笑。

    “知知, 我是你爹爹。”萧沂心软成一滩水,他伸出双臂想抱她,这是他的闺女, 他与月楹的闺女。

    知知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脆生生地喊了句,“爹爹!”

    知知对着个新出现的爹爹很好奇,不吝啬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然后……啃了一嘴黄沙。

    “呸……呸,爹爹好脏。”家伙往月楹怀里拱了拱,还是娘亲身上香香的。

    萧沂恨不得原地洗个澡。

    月楹笑得花枝乱颤,“脏,咱们离他远一些。”着就抱着女儿回去。

    其实在场的众人除了这一家三口都是震惊的,代卡震惊于知知的父亲居然是大雍将领。

    燕风更是吃惊地下巴都掉在了地上,心底在咆哮,什么!世子有孩子了?月楹姑娘偷偷生了世子的孩子!孩子都已经两岁多了!

    每一个消息都炸的他头晕眼花,差点也一头载到地上去。

    城主府。

    代卡拷问月楹,“解释解释?”

    月楹撇撇嘴,“如你所见。”

    “这么,知知真的是你与他的孩子?萧沂可是睿王世子啊!”她这姐妹胆子也真够大的,这算是拐带了皇室子弟吧。

    月楹扶额,告诉了她全部的事情真相。当到萧沂将她软禁时,代卡义愤填膺。

    “你跑是对的!这种男人不能要!”

    “他别想带走你和知知,即便他是世子,我会护着你们母女的。”

    这霸气的女王发言,月楹都快忍不住给她鼓起掌来。

    “那就多谢少城主了。”

    代卡眯眼,“阿月由挤兑我。”

    “才没有。”

    姐妹俩闹了几句,都笑起来。

    代卡道,“萧沂现在,是怎么个算?”

    萧沂的算……

    月楹摇摇头,她还真不清楚。

    或许本来是清楚的,可见到知知后,谁知道他会不会改变想法。

    “我去看看孩子醒了没。”

    知知早上醒的太早,回程的一段路上,没多久就趴在月楹肩头睡着了。

    萧沂趁这会儿功夫洗了个澡,换了身月白色衣衫,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确定自己身上脸上都是干净的才出门。

    来到知知的房间,空青正在里面,一边默默背医书,一边看孩子,这样的事情他已做过无数次。

    见萧沂进来,空青拦在床前,低声道,“麻烦萧将军轻一些,知知睡得浅。”

    空青在城门口听明白了他与师父的关系,他是知知的生父,却与师父还未成亲。

    在空青的意识里,哪有有了孩子还不成亲,况且他还是个将军,怎么舍得让师父独自带着孩子。少年分析了一番,觉得这就是师父过的那种渣男。

    所以对象萧沂也没什么好脸色。

    睡梦中的家伙梦呓了声,翻了个身子,身上的锦被被卷到一边,空青神色温柔地给家伙盖被子。

    “知知睡了,萧将军不要吵她。”

    萧沂心底的酸水汩汩地往外冒,看这子愈发不顺眼起来。

    这子什么意思?

    “你是楹楹的徒弟?”萧沂拿出师公的架子。

    少年点点头,盖好被子后,复又拿起了医书,全程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这徒弟的性子还真是像她。

    萧沂给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经心道,“喜欢医术?我手上有几本绝版的医书,连你师父都一直想要。”

    背对着萧沂的少年竖起耳朵,有了点反应。

    萧沂不动声色,“《命门考》《五腑图绘》……”这些都是月楹曾经抄过的书,但因为那次意外,都没有带走。

    “你真的有这些医书?”空青兴奋起来,他不止一次听月楹念叨多这些医书,哀叹多么可惜没有带出来。

    “有,不过……”

    空青的好奇心已经彻底被勾起。

    “别听他的花言巧语,他惯会忽悠人。”在徒弟被勾走之前,月楹及时赶到。

    床上知知还在熟睡,萧沂忽地站起来拉着月楹去了廊下。

    月楹手腕被攥得生疼,“萧不言,放手。”

    确定四下无人,萧沂大手掐住她的腰窝,将人抵在墙上,来势汹汹地吻上她的唇,带着一股子凶狠,与她唇齿交缠,似要把这三年的分量全部要回来。

    重遇到她后,他一直在克制自己,他知道她固执,喜欢自由,逼得紧了她肯定又会逃,逃得无影无踪的那种。他不舍得在将她囚禁,只能心翼翼地对她。

    可她是怎么回报他的?

    偷偷生了他的孩子,三年都不告诉他。

    萧沂的吻很霸道,强势又带着压迫,月楹的挣扎与抗拒都被他滚烫的呼吸化解,被拼命掠夺呼吸的她腿有些发软。

    腰上的手臂有力的很,让她不至于摔倒。

    就在她脑子发懵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脸上的一丝湿意,还带着余温。

    那是……他的眼泪?

    他……哭了吗?

    萧沂的攻势轻柔了许多,吻细密地落在她脸上,“楹楹,你是我见过,最狠心的女子。”

    月楹看见他眼里的晶莹,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她抬手拭去他的泪。

    萧沂稳了稳呼吸,下巴搭在她的肩头,“风沙迷了眼。”

    嘴硬的男人。

    萧沂缓了缓神,抬手抚上她的腹,“疼吗?”

    月楹知道他的意思,“早就不疼了。”过去那么久,她都快忘了。

    萧沂见过睿王妃生产的模样,一想到楹楹在经历这么困难的事时他没有陪在她身边,心就一顿一顿的疼。

    萧沂双臂紧箍着人,似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往后余生,不论何事,我都会陪着你。”

    月楹感受到他的炽热,“你陪着我?京中的大好前程不要了吗?”

    萧沂轻笑,“早就不要了。”

    两年前,萧澄已经被册封为太子。

    萧沂是皇帝精心挑选的辅佐儿子的文臣,萧沂忽然请缨,乱了皇帝的部署,所以他大怒了萧沂一顿。

    同时,只要他离京,皇帝就会收回他的飞羽令,意味着他不再是飞羽卫指挥使,他所有的一切,都要重头再来。

    失去飞羽卫,他必须要有军功,才能护住睿王府。萧沂相信自己的能力,孤注一掷来了军营,他并不怕仗,他怕的是不能平安回去。

    从前他总对自己的性命不屑一顾,家里有了萧泊之后他更没有了后顾之忧,月楹的出现,让他开始惜命。

    此战一了,他便无事一生轻,有大把的时间陪着她。

    “你不是开玩笑?”月楹见他语气认真,有些心慌。

    萧沂抓着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楹楹觉得我在骗你?”

    他的呼吸灼热。

    “不是。”月楹想缩回手。

    萧沂攥得很紧,没有给她放开的机会,“楹楹,你所担忧的问题已经解决。我们还有了知知,知知不能没有父亲,所以,别逃避我,好吗?”

    他低声下气的祈求,乖顺地向只软毛狗。

    萧沂太懂得怎样让她心软,他本就生得好看,她又吃软不吃硬,对她服软这招,她上过太多次当。

    却还是心甘情愿……再被他诱哄。

    “楹楹,好不好?”他低头亲着她的下巴,名为乞求,实在索取。

    月楹抓住最后的理智,没有把话死,“我考虑考虑。”

    萧沂闻言,两眼弯成月牙,最后偷了个香。

    “知知快醒了,你先放开。”

    萧沂听话地放手,他现在可是在考期,不能惹她不高兴。

    家伙每日午睡几乎都是这个时辰醒来,知知睁着眼睛,只看见空青,“青哥哥,阿娘呢?”

    “阿娘在这里。”月楹闪身出现。

    家伙手脚并用从床上爬下来,张开双手向月楹跑过去,“阿娘——”

    月楹把胖团子抱起来,掂了掂分量,“好像重了点,阿娘不在的日子,是不是又偷吃糖了?”

    “才没有。”知知头摇的像拨浪鼓,耳上的铃铛清脆地响着,“知知很听话,一天只能吃一块,没有多吃。”

    提起吃,她没吃午饭就睡着,知知瘪瘪嘴,捂着肉肉的肚子,“阿娘,饿~”

    “知知饿了吗?青哥哥给你去拿吃的。”少年积极得很,一溜烟跑没影了。

    萧沂摸下巴若有所思。

    知知量着面前的陌生男子,“阿娘,这个叔叔长得真好看。”

    叔叔?

    萧沂洗干净了脸,又换了身衣服,与方才的狼狈模样大相径庭,家伙一时没认出来。

    “知知不认识了,这是你的脏爹爹呀!”月楹狭促地挤兑他。

    爹爹就爹爹,什么叫脏爹爹?

    萧沂心情好,伸出双臂,“来,爹爹抱。”

    知知观察半晌,终于发现这个漂亮叔叔就是脏爹爹,从未被爹爹抱的家伙兴奋了,拱者身子窜进他怀里。

    男人结实有力的臂膀托起孩子,知知在他臂弯上坐的很稳,知知感受着爹爹的怀抱,与娘亲软软的身子不同,爹爹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感觉,而且抱的比娘亲高,她能看见更高的地方。

    孩子就在他怀里,没多少分量,萧沂恍然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怕,怕这一切都是个美梦。

    怕梦醒来,还是孤身一人。

    空青提着食盒进来,“知知,好吃的来了!”

    知知笑起来,露出还没长全的乳牙,“吃饭饭。”

    空青摆好饭便算给家伙喂饭,然,一个人形阻碍挡在他与知知之间。

    “萧将军,我要给知知喂饭。”

    “我来。”萧沂摊手。

    空青求助与月楹,月楹微点头,“让他来。”

    少了这几年的父女天伦,让知知与他都高兴一会儿吧。

    空青把筷子塞给萧沂,不情不愿地继续背书去了。

    “知知要自己吃。”家伙前不久学会用筷子,虽然每次都把饭桌搞得一片狼藉,好歹是能把自己喂饱,能自力更生之后,她就不想要别人喂饭了。

    “好,知知自己吃。”萧沂坐在她身后,放开她的手脚。

    饭菜里有虾,是家伙最喜欢的菜,但剥虾这么高难度的她还没学会,家伙推了推装虾的盘子,“爹爹。”

    萧沂贴心地帮闺女剥虾,完完整整的虾肉堆在碗里,知知笑得眼里都有星星,“爹爹真好。”

    知知吃得油光水滑的嘴唇亲了他一口。

    萧沂满足地如同在云端,瞬间干劲十足,还能再剥十盘!

    吃完饭,萧沂给知知擦嘴,算是好好享受了一回父女天伦。

    知知新得了个爹爹还热乎着,粘着萧沂让他陪她玩。

    萧沂却之不恭。

    “知知!”代卡喊了声。

    正坐在萧沂肩头的知知转过头,“代卡姨姨……”

    她还,吐字有些不清楚,听起来更像“一一”。

    代卡把她抱过来,“有人来看你啦!”

    “谁呀谁呀?”

    月楹走过来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