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谢宝扇回屋,想到怀王府……

A+A-

    谢宝扇回到自己的屋里,此刻,怀王府的来人就在太太的东院,谢宝扇坐立不安,珊瑚进来送了几遍茶,她见谢宝扇心事重重,便道,“外面日头好,姑娘不如去园子里散散心罢。”

    左右在屋里坐不住,谢宝扇带着丫头刚走到门口,迎面遇见从甘姨娘院子里回来的谢宝珠。

    近日,信国公府里都在传言谢宝扇要和甘家定亲,谢宝珠早已听甘姨娘起,再过几日,甘家就要发媒人登门提亲,因此这会儿看到谢宝扇,谢宝珠言语之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她问道,“二姐姐这是往哪里去?”

    谢宝扇看了她一眼,道,“四处逛逛,五妹妹要一起吗?”

    谢宝珠满脸假笑,“我就不去了,二姐姐慢走。”

    谢宝扇走了几步,听到身后的讥笑声,她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谢宝珠,问道,“五妹妹,你听人过么,端王府的世子已经定亲了。”

    谢笑珠神情僵硬,谢宝扇明知谢宝珠对端王世子芳心暗许,笑吟吟的接着道,“世子妃你也认识,寿安侯府的大姐杨楚儿,杨大姐不光长得花容月貌,还是中宫的亲侄女儿,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谢宝珠气得直瞪眼,几乎咬碎一口银牙,谢宝扇挑着眉稍道,“你瞧,我上回没错罢,我们和三妹妹终归是不一样。”

    “你有甚么好得意的?”谢宝珠反唇相讥,她道,“我们是和三姐姐不一样,我还有姨娘做主,你呢,就不怕以后寻个夫家,刚进门就给人做后娘?”

    谢宝扇不气不恼,看着谢宝珠的教养嬷嬷从院子里走出来。

    朝着她们走来的教养嬷嬷是严氏新指派给谢宝珠的,她为人严厉,不知听了多久的墙角,此时只见她板着脸,道,“二位姑娘这是在甚么胡话,好好儿的侯门公府姐,做派倒是像街市上的那些泼皮妇人?”

    新嬷嬷已经跟在谢宝珠身边有好些日子了,此前她就因言行不端被新嬷嬷教训了几回,是以并不敢摆姐的款儿,嘴里嘀咕着,“是二姐姐先挑的事,她做姐姐的不让着妹妹,倒成我的错了?”

    教养嬷嬷看了谢宝扇一眼,收回目光,对谢宝珠道,“五姑娘言词无状,是我这个嬷嬷没教好,这几日还请留在家里,好生学学规矩。”

    谢宝珠本是被谢宝扇激怒,这才口不择言,这会儿听到要挨罚,忍不住强辩几句,教养嬷嬷丝毫不留情面,她道,“三姑娘犯错了,尚且要跟着太太重新立规矩,难道五姑娘比三姑娘还尊贵吗?”

    谢宝瓶自然不敢接话,教养嬷嬷要领她回屋,走前,她瞪了谢宝扇一眼,谢宝扇微微一笑,带着丫头走了。

    且东院,严氏送走怀王府的管家媳妇,心中十分焦急,她叫来可云,道,“你发人请老爷来一趟。”

    谢之华在书房和清客们话,听严氏派人来请,且听闻她刚送走怀王府的家仆,立时皱起眉头,匆忙来到东院。

    进了里间,丫鬟送上茶水,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屋里只剩谢之华夫妇二人,严氏默默递给谢之华一张礼单,道,“真是怕甚么来甚么。”

    谢之华快速扫了一遍礼单,问道,“怀王府的人了甚么话。”

    严氏把经过细细了一遍,她道,“一同来的有个官媒人,是怀王有意要纳扇丫头为侧妃,我推要和老爷商量,好言好语的送她们走了。”

    谢之华险些被气笑了,他道,“这怀王莫非魔障了,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他以为他能自己做主?”

    到这里,谢之华将礼单拍在桌上,他道,“给他府上回信儿,就扇丫头许了人家,高攀不了他怀王。”

    严氏道,“老爷,怀王府既是派来了官媒,如何不知道扇丫头还未曾许人?”

    想到这里,严氏暗自后悔没有和甘家早些定亲,如今怀王参合一脚,只怕到时和甘家的亲事会生出变故。

    她倒不是舍不得甘家,倘若推拒了怀王府的求亲,谢宝扇以后的婚事就难了,一则信国公府要和怀王府结仇,二则谁敢冒着得罪怀王的下场来娶谢宝扇呢?

    谢之华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踱步,怀王当众派了官媒上门,不出几日就会传遍京城,若是圣上知道了,难保不会疑心信国公府和怀王府暗通曲款,到时可就不是一桩寻常的儿女婚事了。

    想到这里,谢之华咬牙切齿的道,“原来只当怀王消停了,竟是在这里等着呢。”

    “老爷,此事不宜久拖,还需尽早拿个主意出来呀。”严氏道。

    谢之华沉吟片刻,她对严氏道,“你近日离甘太太远些,还有府里的那些嚼舌根的下人,趁此时机好好整治一番,若有挑拨是非造谣生事之人,好不好先乱棍一顿,再叫人牙子领走。”

    前不久,甘家送来几家铺子的干股,谢之华倒是不想收,只是府里每年的人情走动,阖府几百口人的吃穿嚼用,眼看孩子们到了成婚的年纪,又是一大笔开支,谢之华纵然有那要强的心思,可惜没有点石成金的本领,只得向银子低头。

    至于谢宝扇这个女儿,只能委屈她了,信国公府的儿女,都有各人的身不由已。

    谢之华刚松了口风,府里就开始传言他们家要和甘家结亲,谁想只差这一步,就叫怀王府横插一脚。

    没过几日,府里有两个扫地丫头私下了几句二姑娘谢宝扇的闲话,被管家娘子抓了个正着,两人丢了差事不,还挨了一顿板子,随后被发卖,一连处置了几个下人,国公府的规矩倒是严谨多了。

    隔日,姑娘们来请安,严氏独留下谢宝珠,除了叫她抄写女戒,并不做别的事,自此,谢宝珠每日就在东院抄书,不到天黑,严氏不叫她回屋,甘氏即将临盆,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及谢宝珠。

    正在谢之华为难之时,怀王府又谴管家媳妇带着官媒人送了一回礼,当日恰适朝中大会,圣上散了群臣,留下信国公谢之华问话,谢之华出宫回府后,叫来公爷谢昂,父子俩在书房关起门了半日话,才回到内宅。

    外间流言四起,谢宝扇反倒平静下来,她跟寻常一样,每日给严氏请了安,就回屋抄写经书,谢宝镜陪她抄了几日书,终归耐不住性子,想来严氏提前叮嘱过,她从未在谢宝扇面前提起怀王和甘家。

    这日,谢宝扇抄完经书,她唤来珊瑚和鹊儿,指着包好的一份经书,对珊瑚道,“章先生明日就要出京,做学生的不能相送,我昨日跟太太了,要亲手抄送一部《华法经》送给先生,太太已经准了,等会子你随着李婆子去一趟章宅。”

    珊瑚称是,心的收起谢宝扇写好的经书,谢宝扇又对鹊儿,“另一份是供给老太太屋里的菩萨,你替我送过去。”

    两个丫头领命去了,没一会儿的工夫,就见鹊儿欢天喜地的进来,她道,“姑娘,家里来远客了!”

    谢宝扇放下手里的笔,她掐指算着日子,问道,“莫非是表姑娘到了。”

    鹊儿拍着手,惊奇的道,“姑娘难不成是神算子下凡?我还没是谁,姑娘就猜出是表姑娘来了。”

    谢宝扇一笑,并非她神机妙算,去年严氏就梅表妹要上京,算算湖广到京城的路程,就这几日了。

    “太太带着表姑娘正在老太太的院子里磕头请安,大奶奶,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也去了,就差姑娘你了。” 鹊儿道。

    谢宝扇见此,连忙吩咐鹊儿找出她见客的衣裳,匆匆梳洗一番,就往老太太的院子里去了。

    且谢宝扇刚走进老太太的院里,就听见里面传来笑声,守门的丫鬟喊道,“二姑娘来了。”

    时,起帘子引着谢宝扇进屋,她走进里间,一眼看到老太太身旁坐着一个娇俏可爱的姑娘,那姑娘十五六岁的年龄,梳着随云髻,头戴金点翠嵌宝石果纹簪,耳上一对金镶紫瑛坠子,上身穿红色妆花遍地锦袄儿,底下一条玉色绡裙,身上环佩叮当,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笑时颊边露出一对酒窝。

    “二姐姐,你来迟了。”谢宝镜看到她,拉着她上前,指着那姑娘道,“这就是靖儿,隔了好几年不见,你怕是已经不记得了。”

    梅靖幼时曾在国公府住过半年,虽有十多年没见,但那双眉眼依稀没有变化,谢宝扇亲热的叫了一声表妹,梅靖起身还礼,道:“二姐姐。”

    高老太太叫她坐下,道:“你远来是客,又是头一回离了老子娘身边,在府里切莫拘束,有想吃的想玩的只管告诉你舅母。”

    接着,她又扭头问严氏,“靖丫头的住处可曾收拾妥当?”

    严氏笑着回道,“那五间抱厦地方宽敞,屋子是尽够的,我想着她们姊妹们必定愿意住在一处,不知老太太是不是有别的安排?”

    高老太太满意的道,“抱厦就很好,她们姊妹们也能多多亲近。”

    问完了住处,老太太又叫严氏预备给梅靖的婆子丫头裁衣裳,足足闹了半晌,严氏见高老太太兴致高,带着姑娘们和儿媳妇在她老人家身边凑趣,直到用饭的时辰,因高老太太吃斋,这才带着众人回到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