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第 148 章 珊瑚出了宫,先把几个……
珊瑚出了宫, 先着人把几个大赌坊背后的金主听清楚,有封穆从中帮忙,这些倒不算难办, 不几日,就摸清他们的底细,那珊瑚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些人,不是国公就是侯爷,再不济也得是个伯爷,开赌坊的大老板也不好惹,都是黑白两道儿上数得上名号的人物, 况且个个养着一批手,是京兆府时刻关注的重点对象。
要是换做从前, 这些人绝不是她能撼动得了的人,不过谢宝扇势在必行, 就是再难,珊瑚也得咬牙把这件差事办好。
这日,珊瑚从外面回来, 她先到西屋去看熟睡的姐儿, 这是她新抱养的丫头,乳名平姐儿, 长得胖乎乎,爱笑也爱哭,是个十分皮实的孩子。
珊瑚在外劳累一日,她刚回到屋里,问丫鬟,“大爷呢?”
丫鬟替她卸下簪环, 换好衣服,回道,“在钱姨娘那屋里呢。”
李志好色,老婆纳了一屋子,珊瑚早就看了,只道,“请爷过来一趟。”
丫鬟发婆子去请李志,不大一会儿,李志过来了,他看到珊瑚,嬉皮笑脸的问候一声,“哟,奶奶今儿回来得挺早。”
珊瑚已经换了一身家常衣裳,头上松松得挽着发髻,用一支桃形金钗别着,她亲自给李志倒了一茶杯,道,“你坐下,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那李志受宠若惊,珊瑚少有对他和颜悦色的时候,他坐在珊瑚身旁,笑嘻嘻的问道,“甚么事,你只管吧。”
现如今,李家是珊瑚当家,李志和他老子娘都需看她脸色过活,哪里还敢像以前一样肆意欺凌珊瑚,那俩老自知理亏,平日并不在珊瑚面前碍眼。
珊瑚要管的事多,不常在家,便是李志这个做丈夫的,也时常看不到她的人影,今日他原本要宿在钱姨娘的屋里,听珊瑚要找他,只怕是有事,连忙巴巴的就跑过来。
珊瑚思来想去,这件事,还得李志帮着出力,他三教九流颇认得几个人,谢宝扇要组建蹴鞠队倒不难,主要是并掉京城那几家赌坊,再借着蹴鞠比赛的名义获利。
她这几日和封穆见过那几个赌坊老板,人家一听他们的来意,就没有好脸色,这自然是情理之中,好端端的,谁肯把自己辛苦下的基业凭白让出去呢,就算是皇太后,也不能明抢呀。
李志听了珊瑚的话,摇头道,“你太后在宫里还不够享福吗,这是要把全天下的银子都赚到自己口袋里才甘心呢。”
珊瑚气恼得瞪他一眼,道,“鼠目寸光的东西,你哪里明白娘娘的志向,跟你了你也不懂。”
她骂了李志几句,李志讪讪得不敢顶嘴,珊瑚故意拿话激他,“娘娘信得过咱们,才把这件大事交给咱们,你要做不了,那就趁早直,我找别人去办。”
“能做,能做!”李志一把抱住珊瑚的手臂,厚着脸皮道,“哪有不先顾着自家人,反倒把这巧宗儿往外送的?不就是建一支蹴鞠队嘛,大爷我在京里哪样儿的人不认识,轻轻松松就能拉起一支蹴鞠队。”
珊瑚严肃道,“你莫要以为在街头随便找几个混混凑数就行,这支蹴鞠队日后要跟各州府的蹴鞠队对阵,这可关系着娘娘的体面。”
李志搂住珊瑚,忙不跌的点头,“知道,知道,我明日就找人,势必把京里最好的蹴鞠手找出来。”
珊瑚冷哼,“你就吹牛吧,只要到时不输得太难看就行。”
谁不知道最好的蹴鞠手都养在那些侯门大户的人家里,轻易见不着他们。
夫妻二人了一会儿话,丫头隔着帘子回话,“太太,钱姨娘房里遣人来请大爷。”
李志不耐烦的摆手,“告诉她,爷今儿歇在奶奶房里。”
外面没声音了,珊瑚心里冷笑两声,到底没有赶李志出门。
这些日子,宫里掀起踢蹴鞠的风潮,不光太监宫女喜欢顽儿,李恪这个皇帝,每日下了学堂,偶尔也会和太监一起玩蹴鞠。
这日,下完早朝,谢宝扇留下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二人,原先的礼部尚书江海川被革职,眼下还是吏部尚书郭修之在兼任。
谢宝扇见到他俩,问道,“眼看离皇上的千秋节没几个月了,两位大人可有甚么章程?”
这二位尚书在心里盘算片刻,皇帝是九月初二的生辰,皇太后这么早过问,想来是已经有了主意。
户部尚书吴谦等着郭修之先开口,那郭修之想了一下,谨慎的道,“回禀太后,一切皆有旧例。”
今年不是询寿,无非就是跟往年一样,宫里宫外举办各样儿庆典,谁知谢宝扇听到郭修之这话后,身子微微动了一下,便不话。
郭修之最会察言观色,心知皇太后似乎不大满意。
吴谦见谢宝扇不语,双眼微含,并不轻易插嘴,横竖千秋节是礼部头,他们户部只管花银子的事罢了。
谢宝扇微微沉吟,道,“去年先皇新丧,皇上的千秋节一切从简,今年算是皇上登基以来过的第一个千秋节,虽不至于大操大办,却也不宜太过简单。”
郭修之和吴谦一起竖起耳朵。
谢宝扇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两位尚书,温和的道,“哀家前些日子听人我大邺朝人人喜爱玩蹴鞠,就兴起了一个念头,就是不知合不合适。”
到这里,郭修之和吴谦还有甚么不明白的,皇太后前些日子花钱修葺了城西的蹴鞠场,听闻皇太后还要建一支蹴鞠队,人人都皇太后迷上了蹴鞠,看来传闻成真。
他们为人臣子,最怕的就是顶头上司忽然有了新鲜想法,现在的老规矩多好,又不用费力,还不会出差错。
两位尚书在心底齐齐叹了一声,等着谢宝扇接下来的话。
谢宝扇微微笑着,她的蹴鞠队已经拉起来了,就算有人不合适,她也要办下去。
“宫里的庆典,能省则省,毕竟还是国丧期间,不宜太过奢靡,哀家想着千秋节就以皇室的名义,邀请各州府出一支蹴鞠队,到京城来比赛,这也是皇上想与民同乐的意思,两位尚书大人以为如何?”
郭修之道,“皇上和太后爱民如子,这用意自然是很好,只不过,本朝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呀。”
谢宝扇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她慢悠悠的道,“没有先例,那就从皇上这儿开创先例。”
两位尚书又不作声了,摄政王一走,朝臣少不得和皇太后交道的次数多了,一来二去,朝臣们也渐渐摸索出来,皇太后和摄政王性格迥异,摄政王强势刚硬,喜欢直来直往,皇太后看似温柔和气,实则绵里藏针,都不是好相处的人。
来了这半日,一直作壁上观的吴谦总算开口了,他问,“太后,别得不,各州府这么多蹴鞠队,谁来谁不来?再者这么多人涌到京城,京城的治安也是一大隐忧呀。”
这些事情,谢宝扇早已和底下的人商量过了,她道,“治安是京兆府该操心的事,若是连这点儿事都办不好,京兆府尹趁早换人来做为好。”
至于谁代表各州府来比赛,那就更简单了,先在本州府赛一场,胜者的队伍就能上京。
完这些话,谢宝扇对吴谦笑盈盈的道,“吴大人,哀家和封大人算了一笔账,先帝每年千秋节,花销都得数十万两银子,这还不算旬寿,若是照着哀家这法子,十万两银子可省下,不得还能给国库赚一笔银子。”
吴谦心头一动,别看这十万两银子,皇上的千秋节年年要过,一年是十万两银子,十年就是一百万两银子,何况皇太后还能赚银子,就是不知皇太后是算今年这么过,还是往后年年这么过?
谢宝扇只看吴谦那满脸算计的神情,就知道他动摇了,她笑了笑,轻轻摇着手里的罗扇,“吴大人,你别不信哀家的话,封穆手里有哀家和他预算的账本,你回去叫他拿给你看看就知道了。”
起封穆,吴谦一阵牙疼,这人分明是他的手下,却是替摄政王办事,如今皇太后也看重他,只怕再过几年,户部连他这个尚书都没有立足之地。
吴谦赔笑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有些委屈了皇上和太后。”
谢宝扇停下手里的扇子,她笑着道,“只要看到百姓们安居乐业,皇上和哀家就不觉得委屈。”
那吴谦和郭修之还能甚么呢,皇上和皇太后为了给朝廷省银子,接连两年的千秋节都一省再省,他们要是再反对,岂不是越发显得他们故意找茬儿。
了这半日的话,李恪也该下学,谢宝扇对他二位道,“你们各自回去商量两日,尽早把细则拿出来,过几日摄政王就要回京,他这一回来,你们又该忙了。”
吴谦和郭修之听摄政王将要回京,互视对方,摄政王一走就是几个月,他们这些朝臣隐约听闻摄政王南下是为了去看造船厂,顺道还查办了一批昏庸无能的官员,凡是他走过的地方,有干系的都瑟瑟发抖,生怕被连累,郭修之兼任吏部尚书,最能体会其中艰辛。
眼见这魔王要回朝,他们又要开始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